东野圭吾作品:没有凶手的暗夜

东野圭吾

小小的恶作剧故事

  • 达也死了,仿佛一片从屋顶飘落的枯叶般坠落而亡。这事就发生在我正像个白痴一样追赶着足球的放学后
  • 达也坠落的校舍旁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
  • 校舍旁,三个女生用手绢按着哭肿的眼角,她们是我和达也的同班同学
  • 洋子的身体僵硬得就像是坏掉的机械人偶一样。
  • 她就最讨厌别人在她被欺负后安慰她。
  • 不知为何,我的眼中突然盈满了泪水,夕阳下的风景变得歪斜模糊起来。
  • 倒是替他的危险行为捏了把冷汗,但他自己却满不在乎地在上边走动。之后他突然摔了下去,感觉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样。
  • “行原当时是独自一人上楼顶去的。这才是最令人想不明白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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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满身缺点的我,和完美无缺的达也竟然能够如此投缘,实在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 既是宿敌又是挚友。甚至有人说,有行原的地方就有中冈,有中冈的地方必有行原。
  • 洋子是在我们念小学五年级时,从东京转学过来的。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毫无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加速
  • 面对他们两人,就连那些对男女关系苛刻啰嗦的高中老师,也采取了宽宏大量的态度。公开的、令人羡慕的关系,这就是达也与洋子。
  • 也就是说,我在面对挚友的恋人时,感觉到了面对自己初恋的心情,而且至今不能忘怀。实在是傻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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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大的不孝什么的——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类话。
  • 达也向来行事慎重,连看到我跑上楼顶都会板起脸来厉声训斥。这样一个人,怎么会
  • 说完,她便转身冲下了楼梯。空气中残留着白色花朵的淡淡幽香。
  • 按说倒也的确如此,可如果当时有人和他在一起,不是应该会露出头来吗?既然没人出现,那就说明当时周围没人。”
  • 藤尾所在的高三一班教室的正上方是服装裁剪室。这是一间女生上家庭课时使用的房间,学习西式和和式的服装裁剪……估计如此。
  • 用手掌遮挡住阳光,往窗外一看,果不出所料,相邻校舍的楼顶就在眼前。如果当时这里有人,那么应该没有谁能比站在这里的人看得更清楚了。
  • 除此之外,他还通知,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贴出来了,而大伙儿对这件事的兴趣似乎更浓一些。
  • 找找我的名字,发现正好排在第十。相隔两名之后,是洋子的名字。达也则排在第十九。
  • 再怎样幽默滑稽的事,听起来都跟安魂曲一样。
  • 洋子看起来镇定自若,淡淡地上完香之后便离开了。她似乎和大叔们交谈了几句,表情很平静。
  • “对死者而言的确如此,但葬礼其实是办给活人看的。”
  • 背景也好,众人的衣着和表情也好,都只剩下黑白灰三种颜色,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场老电影,而且电影的胶片上划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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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后就晃晃悠悠地掉了下去。”“晃晃悠悠地啊…
  • “不过记得当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闪了一下?”
  •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同时也稍稍感觉到一丝满足
  • 因为高中足球部的水平很高,所以他退缩了——仅此而已
  • 达也放弃足球的原因,必须对洋子保密。这是我和达也之间的约定,就算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不能出尔反尔。
  • 有时还会比一比谁骑得更快,刚开始的时候各有输赢,但后来就变成了我连连取胜。打那以后,这样的比试也中止了。
  • 被灯光晃到眼睛,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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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错。用强光晃花达也的眼睛,让他失去平衡,从楼顶上摔落。”
  • “所以我觉得凶手并非有意想要杀害他。比单纯的恶作剧心理要强,稍稍带有一些恶意。估计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吧?”
  •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你查明了凶手是谁,可要第一个告诉我。
  • 那天在这里上课的是高二的七班和八班。
  • 我查到了,据说那天在服装裁剪室里留到最后的是笠井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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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挚友,可我们却都不了解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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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凛冽的北风仿佛撕扯着我的耳朵,卷起地上的按摩广告传单,缠在脚下,之后又飘飞远去。
  • 行原俊江,达也的母亲。
  • 站在楼顶,我解开了所有的谜团。答案很意外地出现在了我未曾料想到的地方,同时也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虚脱感。我甚至想,不如干脆就把真相埋葬在我的内心之中好了。但我做不到,我是最清楚自己做不到的人。
  • 我的初恋,早已作为淡淡的回忆,与旧相册一同尘封,埋葬。
  • 洋子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我感觉到她的呼吸骤然停顿。
  • 因为人心是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的。并非是因为你开始讨厌达也,也并非是因为你厌倦了和他交往,而是因为你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 我从心底里感觉到他已经成了我的包袱。不管是他的好意,还是他的过去。
  • 我喜欢的,就是这种目光有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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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二的双眼充血泛红。面对弟弟的死,或许他也曾哭过,决不能放过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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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怪我。要是当时我把门给锁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 “不可能的。好也罢,坏也罢,我们俩从未对他人有过如此之深的影响。
  • 一想到有人下手把这么一团柔软的肉块给捏死
  • “就是玻璃门的锁啊。据说昨晚只是偶尔忘记锁门的,而晚上又碰巧有匪徒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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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夜三点还不睡的人才让人感觉不对劲。
  • 有时从那户人家周围跑过时,偶尔会遇上别的车子停在路上。过上一会儿再从那里跑过时,之前那辆车又不见了。这种事前后发生过五次。”
  • 不过那车可不是辆普通的大众车,车身白色,而且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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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门前光线昏暗。弘美心想,或许从很久以前起,这个家的门口就一直是如此昏暗。
  • 她随手撩了下长发。弘美刚说了句“可是”,便闭口不再言语了。一阵令弘美颤抖不已的冲击,击中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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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在街上的每个人全都脸色忧郁地躬着背。但他们的脚步,却又如同有什么好事一样,匆匆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 她把手伸进了被子里。那只手不停滑动,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便滑到了信二的两腿之间。丽子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笑声哧哧,仿佛是从紧咬的牙缝中传出的一样。
  • 见过这孩子的人都说和信二长得很像,不愧是兄弟……但如今看来,相像的容貌并非继承自启三,而是从信二的生母那里继承下来的特征。
  • 婴儿在黑暗中笑了起来。
  • 信二确认着心中的杀意,冰凉的手绕过了婴儿的脖颈。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令人吃惊的是,即便在他的手下,婴儿依旧满脸的笑容。
  • 就连刑警也不知道,那是一只同时杀害了弟弟与亲生儿子的手……

舞女

  • 钢琴声经久不歇,那声音仿佛是在引诱着他踏进园中一样。换作以往,他是绝对没有这份胆量的,但今天,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 少女的皮肤白皙透亮,细致紧密,脸颊上淡淡地反射着灯光,让孝志联想起陶瓷做的人偶,却又丝毫没有冰冷的感觉。淡粉色的嘴唇下微微露出的牙齿比脸上的皮肤更白一些。
  • 短短十分钟的快乐。一想到它,孝志就巴不得周三快点到来,前往补习班的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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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也可以说,是孝志自己不懂得抱怨。
  • 学习固然重要,玩也不能放松”
  • 女人最喜欢别人把她当明星似的捧着,只要这样一弄,她就会对你有感觉了。”
  • 我是中了别人的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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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爱就会失恋,没必要这么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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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还不知道吗?那户人家的女儿,已经在三个月前自杀了。”
  • 不清楚。听说最近挺流行自杀的,估计也没啥特别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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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她而言,那时光或许便是自己所有的青春,惟一能让自己做一回主人公的瞬间。
  • 那女孩出现之后,刚拿起道具来玩,她们就蜂拥而上,揪住那女孩狠狠训了一顿。那些新体操部的人都挺小肚鸡肠的。”
  • 那些部员不但剥夺了她展示人生价值的时间,同时还在这群自己对其敌意最强的人手中饱尝了屈辱。
  • 话说回来,那些新体操部的人又是怎么知道那女孩潜入之事的呢?之前不是谁都不知道吗?”
  • 然而黑田却没有勇气告诉孝志:“其实杀害‘舞女’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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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顺带掏出了妆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刑警们在新大阪车站等着,厚子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上留有泪痕。
  • 来到医院,厚子确认了尸体正是洋一。不,她并没有仔细盯着看。只看了一眼,她便把头扭朝了一旁。
  • 厚子颇为钦佩,觉得对方查得很详细。
  •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找一处可以看看大阪街景的地方。”
  • 这件事给她一种与现实有些微妙落差的感觉。内心之中,总是对它缺少一种实感。
  • 感觉就仿佛是按着痛处一般,稍稍会感觉舒服一些。
  • “是这座城市把他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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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也是被哥哥们太有能耐给逼的
  • 尤其是大阪人对金钱的那种强烈执著。”
  • 过了道顿堀的桥往左拐,一个巨大的螃蟹模型便跃入眼帘,是一家有名的螃蟹料理店的招牌。
  • 又是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一种牵人心魂但又有些不快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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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阪是座可怕的城市。如果在那里做生意,人就会像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一样,变得不由自主
  • 我……是我……把他杀了
  • 由眼前这名刑警来负责本案,对她而言可以算是一种救赎。
  • “因为只有头发上散发着那种香气。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头发上残留有香水的气味呢?香气只转移到了被害者的头发上,这一点委实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 厚子点点头,再次望了望周围的光景。街上依旧人潮匆匆,之后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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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宫摸了摸自己那只剩稀疏头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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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查明的情况是,科员们都知道佐野当天开车出差的事,还有他在出发前曾经喝过茶。那茶是每天早上十点,由中町由希子冲好,分给众人的。
  • 她两手时而掌心互擦,时而双拳紧握。她的手掌不大,白皙透亮,就跟陶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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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目光望着斜下方,唇角上却残留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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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不过……”由希子表情严肃,与森田的满脸开心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事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如果你说了,下次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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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其纠结过去的事,还是今后的事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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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真的。她给你下了安眠药,之后打开瓦斯开关逃走了。幸好她对瓦斯一无所知,你家这是天然气,不会引发一氧化碳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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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明白孩子流产的原因了。她说她上班的地方周围有许多人吸烟,就是因为她怀孕的时候待在那种地方,她才会流产。”
  • 妈妈,谢谢你。说啥呢?妈妈什么也没做,一切全都是你干的。是你把那些家伙给杀掉的。我就只是在一旁看着罢了。妈妈,给我唱首摇篮曲吧。我唱。我们一起来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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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宿命。
  • 一只蜘蛛轻轻从她的弓上爬过,背上长着黄黑相间的条纹,连脚在内约有四五公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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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运动本来是一种享受。可偏有人要去鼓吹教唆,说什么要征战奥运……”
  • “不是教练出面的话,或许就没人能够挽留得住望月了。她其实很爱你。你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 她需要一个精神支柱。我只是想,要是我能做好她的支柱就好了。
  • 我们深爱对方。现在我也深爱着阳子,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家人共享天伦,就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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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选择了死,因为我无从选择,可教练发现了,阻止了我。他告诉我说,还有希望。教练,到底还有什么希望?
  • “留下那卷录像。那是我对死的决心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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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缺乏男女之间社交经验的她而言,或许会觉得把自己深拥入怀的男人心里最爱的人一定就是自己。
  • 那我就去弄成这种感觉好了。”
  • “别了……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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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

没有凶手的暗夜

  • “真话里掺上一点点谎话这种办法是行不通的,那样真相只会浮出水面,成为招致破绽的契机。相反,百分之百的谎言,反而难辨真伪。”
  • 她斩钉截铁地说,感觉就连她眼角上的皱纹也在表明她心中的决心一般。
  • “我也怕。”我回答,“但是不能因为害怕而迷失了自己,我这人一向都很冷静。”
  • “要是被人当成杀人犯的话,那这辈子就完了。不仅如此,甚至连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这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
  • 有关这事,我有件事想求你们。”创介走到我们身旁,“请你们就当做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吧。我们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 人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总喜欢和别人唱反调的人。然而这种人心里,其实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 “从客观上来看,”拓也看了我一眼,说道,“估计这世上也找不出哪个家庭教师能像我们这样倒霉,被卷进这种事里去。”
  • 。明明就住隔壁,结果还这样陌生,都市这种地方人情味还真够淡的。”
  • 其方法大致可以分为四种。埋到土里,沉到水下,焚烧,再或者用药品溶解——大致就是这样。虽然也有冻成冰后削成刨冰一样地扔掉或者凶手自己把尸体吃掉这类的狠招儿,但从现实层面来说,这类方法却很难做到。
  • 被雨淋湿之后,各种各样的东西就会剥落下来,
  • 全都是些时隔多年却依旧悬而未决的老生常谈。
  • “雅美你不必跟我们一起来的啊?”坐在助手席上的正树扭头朝着身后的雅美说。
  • “我喜欢篱笆。”高野说,“不喜欢砖墙。如果发生了大地震,砖墙就会成为凶器,东京市内的许多地方都在鼓励使用篱笆。”
  • 下车时,我从前排座位上拿了块口香糖,放进嘴里,薄荷的香气在口中扩散开来。
  • 净是些养尊处优且胆小怕事的人,连戏都演不好。
  • “你看到了另一张照片,却说那是安藤当时给你看的那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其原因就在于,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你说光看长相你是看不出来的,却凭长相说那是同一张照片。其实你对安藤由纪子的长相非常熟悉,却想装作不认识她。你有必要撒这样的谎吗?”
  • “这世上有种东西,名字叫做鲁米诺反应。它是用鲁米诺溶液与过氧化氢水混合,通过催化作用而发光。在难以识别血痕和大范围的现场里调
  • 紧随而至的冲击力,让我不由得咽下了嘴里的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