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性(合卷本)
第二性Ⅰ:事实与神话
- 但凡男人写女人的东西都是值得怀疑的,因为男人既是法官又是当事人。
导言
- 主体只有在对立中才呈现出来;它力图作为本质得以确立,而将他者构成非本质,构成客体。
第一部 命运
- “雌的”一词是贬义的,并非因为它把女人植根于自然中,而是因为它把女人禁锢在她的性别中
第二章 精神分析观点
- 并非因为完整性象征着处女的贞洁,它才吸引男人,而是对完整性的偏爱使处女贞洁变得宝贵。
第三章 历史唯物主义观点
- 人们不会强迫女人生孩子,所能做的是,把她禁闭在某种处境中,怀孕对她来说是唯一的出路,法律和风俗把婚姻强加给她,禁止避孕措施和人工流产,禁止离婚。
第二部 历史
- 人类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物种,并不追求作为物种延续;它的计划不是停滞,它要趋向于自我超越。
- 共同体考虑它的统一,期望生存能超越现时:它在孩子中认出自己,将孩子认做亲人,在孩子身上自我完成和自我超越。
- 构成婚姻的相互关系不是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建立的,而是利用女人在男人之间建立的,女人只不过是形成这种关系的主要理由。
- 当家庭和私有财产无可争议地成为社会的基础时,女人也完全被异化了。
- 抽象权利不足以确定女人的具体处境;处境大半取决于她所起的经济作用;甚至往往抽象的自由和具体权力朝相反方向变化。
- 在一切权力都以暴力为根源的社会里,女人事实上是完全没有权力的;但是,人们承认她有权,这是她所附属的家庭权力的双重性向她保证的;
- 男人在社会方面和经济方面越是强大,他便越有权威起着家长的作用。相反,双方赤贫倒使夫妻关系变成互相依存的关系。
- 她拥有一切世俗权利;但这是抽象的、空洞的权利;她既不拥有经济自主,也不拥有社会尊严,
- 女人最坏的敌人是教士。他们指责的是婚姻。教会主持婚配,却禁止基督教的精英人物结婚,这里有一个矛盾,它是“女人之争”的根源。
- “争论”是反映社会态度,而不是改变社会态度的次要现象。
- 她出色地表现出,一旦出于惊人的偶然,给了一个女人通常给予男人的机会,她也可以达到男人一样的高度。
- 女人由于拥有广博的学问及随之而来的威望,终于干预男人的世界;许多雄心勃勃的女人从文学和爱情决疑论滑向政治阴谋。
- 资产阶级是上升阶级,它的存在巩固了,强加给妻子严格的道德。但相反,贵族的解体允许上流社会女人最大的放荡,甚至上层资产阶级都受到这些榜样传染;无论修道院还是家庭,都不能约束女人。对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自由再一次是否定的和抽象的:她们仅限于寻找快乐。但是聪明的和有雄心的女子,为自身创造了行动的可能性。
- 文化从来只是女性精英的特权而不是群众的特权;男性天才往往出自群众;甚至享有特权的女子也会在她们周围遇到障碍,阻止她们到达高峰。
- 男人作为强者,处处使男性处于有利地位,而女人出于习惯,接受这种附属地位。她们从来没有机会:既没有自由,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因此,不能根据她们在过去的所作所为来评价她们。没有什么表明,她们低于男人。生理结构显示出差异,但是没有任何差异对男性构成特权。
- 卢梭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以不那么彻底的方式让妻子为丈夫和母性作奉献。他断言:“女人所接受的全部教育应该与男人相关……女人生来是向男人让步的,并且忍受不公正。”
- 这些女人正是从她们艰苦的生活中才能确立为人,要求得到权利;但胆怯和顺从的传统压在她们身上
- 在法国大革命清洗的期间,女人享受到无政府状态的自由。但当社会重新组织起来时,女人重新被严厉地奴役。
- 萧伯纳说过:“如果锁链会带来敬重,那么给人套上锁链比去掉他们的锁链更加容易。”
- 总体说来,十九世纪发展起来的改革运动,由于是在平等中寻找正义,所以有利于女性主义。
- 美德,女性特有的美德,反而害了她们自己,她们温柔恭顺的天性,竟成为她们受奴役和苦难的手段。
- 女权运动的这种弱点其根源在于内部分裂;说实在的,就像之前已经指出的那样,女人作为女性,不是相互支持的:她们先是与自己的阶级联结在一起;资产阶级妇女的利益与无产者妇女的利益不相一致。
- 拉丁国家像东方国家一样,通过比法律还严厉的风俗压迫妇女。
- 女权主义本身从来不是一个自主的运动,它部分是政治家手中的一个工具,部分是反映更深刻的社会悲剧的附加现象。女人从来没有构成一个独立的阶层,事实上,她们并没有力图作为女性在历史上起作用。
第三部 神话
- 也许女人神话有朝一日会消失,因为女人越是作为人而确立,他者的美好品质就越要在她们身上消失。但是今日他者仍然存在于所有男人的心中。
- 生命在人的眼里具有双重面貌:它是意识、意志、超越性,它是精神;它又是物质、被动性、内在性,它是肉体。
- 人同时想活,又渴望休憩、睡眠和虚无。人不希望不朽,由此,人可以学会热爱死亡。
- 在一切文明中,直到今日,女人仍然让男人恐惧,这是对他投射在她身上的、自己肉体的偶然性的恐惧。
- 男性在恐惧和欲望之间、在担心被不可控制的力量占有和攫取这些力量的意愿之间的犹豫不决,鲜明地表现在童贞的神话中。男性时而惧怕它,时而期待或者甚至苛求它,它好像女性神秘最完美的形式;于是,它同时成了女性神秘最令人不安和最迷惑人的表现
- 积极地实现占有这一概念总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人永远也拥有不了什么,也拥有不了任何人;因此便企图以否定的方式来实现;确定财产属于自己的最稳妥方式,就是阻止别人享用它。
- 在打扮过的女人身上,自然虽然在场,但是被一种人的意愿俘虏了,按照男人的欲望被重新塑造了。
- 他一面希望尊敬他的母亲,渴望他的情妇,一面在厌恶和恐惧中反抗她们。
- 他爱她是以她属于他为前提的,他对她感到恐惧是因为她仍然是他者,但正由于她是可怕的他者,他竭力让她更进一步属于他,这一点导致他把她提高到一个人的尊严地位,承认她是他的同类。
- 男人越是个体化并且要求他的个体性,他就越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认识到这是一个个体,她有自由。
- 在资产阶级社会,女人的作用之一,就是炫耀自己,她的美丽、她的魅力、她的聪明、她的优雅,是丈夫财产的外在标志,同他的小轿车的车身具有同等价值。
- 女人既不概括政治机构,也不概括经济财富,但是她同时体现肉体和神力。
- 女人所起的向下的吸引力倒转过来了,她不再把男人引向地心,而是引向天空。
- 显而易见,男人梦想成为赠与者、解放者、救世主,还是希望奴役女人;因为,为了唤醒睡美人,必须让她睡着;必须有吃人妖魔和恶龙,才会有被囚禁的公主。男人越是有兴味从事艰难的事业,他便越是乐于让女人独立。征服比解救和给予更为吸引人。
- 因为婚姻的目的可以说让男人对他的妻子免疫,但在他看来,其他女人保留令人眼花缭乱的魅力,他转向她们。
- 正是为了保卫这种神秘,男人长期恳求女人不要放弃长裙、衬裙、面纱、长手套、高帮皮鞋,凡是在他者身上强调区别的东西,都使她更加诱人,因为男人想据为己有的正是这个他者。
- 然而没有任何一种女性形象:处女、母亲、妻子、姐妹、女仆、情人、大贤大德的女子、笑盈盈的后宫女奴,能够概括男人反复无常的愿望。
- 这就是为什么女人有双重的、骗人的面孔,她是男人所召唤的一切,又是他达不到的一切。她是慈善的自然和人类之间明智的中介;她是未被制服的自然对付一切智慧的诱惑。
第二章
- 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很容易自认为是君主,当小心翼翼不肯负重时,自然很容易自认为强有力。
- 理想的女人是完全愚蠢的和完全顺从的;她总是准备好接待男人,而对他一无所求。
- 他得意地谈起他给人的快乐,从来不提他得到的快乐,因为获得,这就是依附。
- 蒙泰朗的主人公是自大狂,这种伦理十分方便,他只关心同自身的关系。他喜爱女人—更确切地说他博得女人喜爱—不是为了享受她,而是为了享受自身,由于女人绝对低下,她的存在揭示了男性实质的、本质的和不可变更的优势;没有危险。
- 比当强者、慷慨的人、主子更妙不可言的快乐,就是对女性的怜悯。
- 真正的超越是积极迈向未来,人的未来。假英雄为了说服自己到达很远的地方,飞得很高,他总是向后看,向脚下看;他蔑视人、指责人、压迫人、迫害人、折磨人、屠杀人。他正是通过作恶向别人表示,他自认为高于别人。
- 性行为不是任何一方的吞并或投降,而是一方促成另一方的完美实现。
- 一旦爱情个体化,它就变成自私、贪婪,性爱的奇迹消失了。
- 女人比起男人来说,服从宇宙秩序要无比困难得多,因为男人是以自主的方式服从,而女人需要男性做中介。
- 女人正是通过献身给男人,完成了她在人间的命运。
- 婚姻不是快乐,而是牺牲快乐,这是两颗心灵的考察,它们为了自身之外的一个目的,而且今后永远要互相满足。
- 男人在天主身上赞美女人,而在人间把她当做女仆来对待,甚至越是要求她完全顺从,就越是使她走向得救的道路。忠于孩子、丈夫、家庭、领地、祖国、教会,这是她的命运,资产阶级总是给她指定这个命运;男人贡献他的主动性,女人贡献她本人;以神意的名义使这等级神圣化,这一点没有改变等级,相反,是企图让等级永远固定不变。
- 女人必须重新找到自己,她必须从男人的目光在她周围建成的地狱中学会重新认识自己”
- 作为真理、美、诗歌,她是一切,再一次是在他者的形象中的一切,除开自身的一切。
- 我离开当代,如今回到司汤达身上,是因为走出女人被轮流打扮成泼妇、水仙、晨星、美人鱼的狂欢节,接近一个生活在有血有肉的女人中间的男人,那是令人愉悦的。
- 如果在历史上找到的女性天才那么少,那是因为社会剥夺了她们的一切表达方法。
- 最难以克服的束缚,则是人人在自己身上遇到的束缚,正是这时,自由的历险最危险,最激动人心,最有刺激性。
- 每个作家在界定女人的时候,也界定了他的一般伦理观和他对自身的特殊看法,他往往也在她的身上记录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和自恋的梦想之间存在的距离。
第三章
- 今日男人的态度表里不一,它在女人身上制造一种剧痛;他们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认为,女人是同类、平等的人;然而,他们继续要求她是非本质;对她而言,这两种命运是不可调和的;她在两者之间犹豫,不能准确地适应任何一种。
第二性Ⅱ:实际体验
- 做女人多么不幸啊!然而,做女人最大的不幸,说到底,是不了解这是一种不幸。克尔恺郭尔
导言
- 。她们由女人抚养长大,生活在一个女性世界中,她们的正常命运是婚姻,婚姻使她们实际上仍然从属于男人;男性的威信远远没有消失,它依然建立在牢固的经济和社会基础上。
第一部 成长
-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
- 我不得不接受的第一个性的区别,重大的区别,就在于男孩是站着小便,而女孩是蹲下来小便的。也许正因此,我最早的羞耻感更多与我的屁股有关,而不是与我的阴阜有关。”
- 弗洛伊德所谓的“恋父情结”,并非像他所说的是一种性欲,这是主体同意在顺从和赞赏中成为客体的深度退让。
- 不论公主还是牧羊女,总是必须漂亮,才能获得爱情和幸福;丑陋被残忍地与凶恶联系起来,当不幸落在丑陋的人头上时,真搞不清命运惩罚的是她们的罪行还是她们丑陋的外貌。
- 母亲是刽子手,在孩子身上满足自己的支配本能和虐待欲,她的女儿是有特权的客体,面对这客体,她想确认为至高无上的主体,这种意图使孩子起来反抗。
- 当小女孩初次接触世界,领悟到自己是一个女人时,她感受到的正是这样。她所属的范畴处处是封闭的,有限制的,受到男性世界的控制:不管她升得多高,冒险到多远,她的头顶上总是有天花板,四周总有挡路的墙壁。男人的神祇在如此遥远的天上,以致对他来说其实没有神祇。小女孩生活在人面的神祇中间。
- 当一个孩子担心外界事件时,向她预言以后她会自然而然接受的,并不能让她摆脱恐惧,她所恐惧的是自己在未来会异化了,迷途了。
- 女孩感到她的身体摆脱了她,它不再是她的个体性的明晰表现;它变得陌生;同时,她被他人当做一件东西把握,在街上,别人盯住她看,开始评头论足;她想隐没不见;她担心变成肉体,担心显露她的肉体。
- 父母的态度往往助长向女孩灌输对自己外貌的羞耻心
- 此后,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以前”。我的余生只是一个“以后”。
- 正如阴茎从社会环境中获得特殊价值,是社会环境使月经变成一种诅咒。一个象征阳刚气,另一个象征女性气质,是因为女性气质意味着他性和低劣,它的显现才受到屈辱的对待。
- 对于像我们这样无知的姑娘来说,怎样把这些东西与感伤的歌曲、美丽的浪漫故事联系起来呢?在这些故事中,爱情完全是由尊重、羞怯、叹息和吻手构成的,被升华到制造出一个阉奴。
- 年轻男人承认他的性欲倾向,因为他愉快地承受他的男性特征;在他身上,性欲望是攻击性的,攫取的;他在其中看到对自己的主体性和超越性的肯定;他在同学们那里炫耀;他的性器官对他来说仍然是一种他引以为自豪的骚动;把他投向女性的冲动与把他投向世界的冲动是同一性质的,因此他从中认出自己。相反,女孩的性生活始终是在暗地里的;当她的性欲改变了,侵入到全身时,它的神秘就变得令人不安,她忍受骚动,像忍受可耻的疾病一样;骚动不是积极的,这是一种状态,甚至在想象中她也不能通过任何自主的决定,摆脱这种状态;她不梦想占有、揉捏、侵入,她在等待和召唤;她感到自己是附属性的;她在异化的肉体中感到危险。
- 现在,可以理解少女在青春期要忍受怎样的戏剧冲突了:她不接受她的女性身份,就不能变成“一个大人”;她已经知道,她的性别使她注定有一种割裂的、固定的生存;如今她在一种不洁的疾病和一种晦暗的罪行的形式下发现了她的性别。首先,她的低人一等只作为一种缺失而被把握,缺少阴茎变成了玷污和错误。她在向未来迈进时是受伤的、可耻的、不安的、有罪的。
第二章 少女
- 男人不喜欢假小子,也不喜欢女才子、有头脑的女人;过于大胆、过分有文化、过分聪明、过分有个性,使他们害怕。
- 在复杂的感情中,她要通过占有她身体的男性表示的敬意,得到对她身体的赞美;说她想长得漂亮是为了施展魅力,或者说她力图想施展魅力是为了确信自己长得美,都是把事情简单化了,她独自一人待在自己房中,或在客厅中试图吸引目光,并不区分男人的欲望和自恋。
- 她把自己包在严密的孤独中,她拒绝对周围人显露隐藏的自我,她把这个自我看成真正的自我,事实上这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 可以看到,这种病态的幻想本质上是要满足少女的自恋,她认为没有过上符合她需要的生活,担心面对生存活的真实,玛丽·B只是把许多少女共有的补偿过程推向极端。
- 她把爱情变成一种抽象的、纯粹主观的体验,不危及她的整体性;她的心在跳动,她经历分离的痛苦、见面时的折磨、怨恨、希望、埋怨、热情,不过是空幻的;她根本没有介入。有趣的是选择的偶像离得越远,就越是光彩夺目,而天天遇到的钢琴教师不如说是可笑而丑陋的;如果爱上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陌生人,则宁愿他俊美和有阳刚气。
- 许多少女长久地执著于通过真实世界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她们寻找这样一个男人,在她看来,他在地位、贡献、智慧方面都高于其他所有男人;她们希望他比自己年长,事业有成,拥有权威和威望;财产和名声使她们迷恋,意中人作为绝对主体出现,通过自身的爱把光辉和必然性传达给她们。他的优越地位使少女把给予他的爱情理想化,并非因为他是男性,她才期望献身于他,而是因为他是这个精英。
- 这就是少女的特点,能让我们了解她大多数行为的关键;她不接受自然和社会给她定下的命运;然而,她没有积极地拒绝它,她内心矛盾重重,无法与世界作斗争;她只限于逃避现实,或者象征性地表示不满。她的每一个欲望都添上了焦虑,她渴望拥有自己的未来,但她担心同过去决裂;她希望“拥有”一个男人,厌恶成为他的猎物。在每一个恐惧后面,都隐藏着一个欲望:强暴令她恐惧,但她渴望被动性。因此,她注定要自欺,使用各种各样的诡计;她易受各种消极的困扰,这些困扰反映了欲望和焦虑的矛盾情感。
- 她不是从自身的努力,而是从任意做出的赞同中抽取出自己的价值。
- 少女慢慢地埋葬了她的童年,埋葬了她以前那个独立的、专横的个体,顺从地进入了成人生活。
- 少女—除非她长得特别难看—终于接受她的女性身份;在最终进入她的命运之前,她往往很高兴能不花代价就享受到她从女性身份中得到的乐趣和胜利;由于还没有受到任何义务的约束,不要负责任,无拘无束,现时对她来说既不是空无的,也不是令人失望的,因为这只是一个阶段;梳妆打扮和调情尚存游戏的轻松,她关于未来的梦想掩盖了游戏的无价值。
- 她不像以前那样浪漫了,开始更多想到结婚而不是爱情。她不再用神奇的光环去装饰未来的夫婿,她所希望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安稳的地位,开始过上女人的生活。
第三章 性的启蒙
- 婚姻的结构和妓女的生存一样,在于证明女人出卖自己,男人付给她报酬并占有她。
- 当她面对男性时,她的手心和嘴唇上有主动抚摸猎物的渴望。但男人结实的肌肉、粗糙的往往多毛的皮肤、刺鼻的气味、粗犷的相貌,她觉得并不令人企望,他甚至使她产生厌恶。
- 成为女人,就是不可挽回地与过去决裂,但这种过渡比任何别的过渡更具戏剧性;它不仅仅在昨天和明天之间制造一种断裂,它还把少女抽离想象的世界,她的生存的重要部分曾在这个世界里进行,如今它把她投入到真实的世界。
- 许多少女对怀孕的威胁毫无防范,她们忧心忡忡地感到,她们的命运取决于她们所献身的男人的一时兴起。
- 只有能够在激动和快感中感受肉欲的女人,才有真正的性成熟。
- 精神分析学家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区分了三种受虐心理:一种在于疼痛与快感的联系,另一种是女性对性的依附性的接受,最后一种立足于自我惩罚的机制上。女人之所以有受虐心理,是因为在她身上,通过失去贞操和分娩,快感和疼痛是联结在一起的,还因为她接受被动的角色。
- 在幻想中寻找具体行为的关键是错误的,因为幻想是作为幻想被创造和被拥有的。
- 受虐心理是一种意图,不是为了通过自己的客体性迷惑对方,而是通过对他人表现出我的客体性使自己迷惑。
- 充分发展意味着—在爱情、温情和肉欲方面—女人成功地克服自己的被动性,并与性伙伴建立一种相互关系。
第四章 女同性恋者
- 没有什么比将女同性恋者和有男子气的女人混淆起来更错误的了。
- 两性之间不存在严格的生物学区分;相同的体质被基因型确定了发展方向的荷尔蒙作用力所改变,但有可能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发生偏离;结果出现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的个体。
- 两种类型的女同性恋者:一种是“男性的”,她们“想模仿男人”,另一种是“女性的”,她们“害怕男人”。
- “真正的女人”是文明创造出来的人为产物,正如以前产生阉人一样;她所谓卖弄风情和温顺的“本能”,是被灌输的,正如男人对生殖器的骄傲是被灌输的那样;男人并不总是接受他的男性使命;女人有充分的理由不那么温顺地接受给她限定的使命。
- 不愿意成为男人附庸的女人,远不是总要回避男人,更确切地说,她试图让他成为自己寻乐的工具。
- 在一切爱中—性爱和母爱—同时有吝啬和慷慨、想占有对方和给予对方一切的渴望;母亲和女同性恋者都自恋,并在孩子和情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延续或映像,在这点上两者十分相似。
- 事实上,任何因素都不是决定性的;选择基于自由的前提,在复杂的整体中进行;任何性的命运都主宰不了个体生活,相反,其性欲表现了对生存的总体态度。
- 事实上,同性恋既不是一种蓄意的反常,也不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诅咒。[插图]这是一种在处境中选择的态度,就是说,既是被激起的,又是自愿采纳的。
第二部 处境
- 从传统说来,社会赋予女人的命运是婚姻。
- 对少女来说,结婚是融入群体的唯一办法,如果她们“仍然是待字闺中”,在社会上她们就是废物。因此,母亲们总是顽强地寻求把她们嫁出去。
- 人们不让她直接控制未来和世界;她只通过丈夫向群体超越。
- “青梅竹马的婚姻很少。爱情是意外产生的。”
- 对一个少女来说,没有人追求是一种耻辱,为了逃避这种耻辱,她往往同第一个求婚者结婚。少女是为结婚而结婚。少女是为了嫁出去而结婚。少女之所以匆匆忙忙结婚,是因为婚姻会保证她们得到更多的自由。
- 少女的选择往往十分有限。只有当她认为自己有不结婚的自由,才会是真正的自由。
- 一般说来,婚姻并不是通过爱情决定的。弗洛伊德说过:“可以说丈夫永远只是一个被爱男人的替身,而不是这个男人本人。”这种分离绝非偶然。它是由婚姻制度的性质本身带来的。问题是要让男女的经济和性的结合朝集体利益发展,而不是保证他们的个体幸福。
- 爱情是留给男人的粗俗感情,正经女人不了解爱情
- 大部分人通过他们的婚姻只考虑到生育和孩子的归属,但无论生育、财产还是孩子都不构成幸福。
- 哈夫洛克·蔼理士说:“在婚姻中肯定比婚姻外犯下更多的强暴。
- 认为建立在门当户对基础上的结合有很多机会产生爱情,这是虚伪的;要求出于实际的、社会的和道德的利益而结合的夫妇一辈子都避开情欲,这是荒谬绝伦的。
- 一种没有雄心也没有激情的金光闪闪的平庸,漫无目的、无限地周而复始的日子,缓缓地滑向死亡、不寻思原因的生活
- 她的家对她来说是她的世俗命运,是她的社会价值和最真实自我的表现。因为她无所事事,她便贪婪地在自己拥有的东西中寻找自我。
- 料理家务的兴趣来自想支配一个世界的过度欲望、过度活跃的精力和没有对象便空转的统治意志;这也是对时间、世界、生活、人和一切存在的东西作出的挑战。
- 料理家务确实让女人无限地远离自身。
- 今日,男人结婚是为了安居在内在性中,而不是为了被关闭在里面;他要一个家,但能自由逃离它;他定居下来,但往往他在心里仍然是一个流浪者;他不藐视幸福,但他不把幸福变成一个目的;重复使他厌倦;他寻找新鲜感、冒险、需要战胜的抵抗、友情、让他摆脱孤独的两人世界的友谊。
- 她是一个负担,而不是一个托词;她没有把他从责任的重负中解脱出来,而是相反,加重这些责任。性别的不同往往带来年龄、教育、地位的差异,做不到任何真正的和谐,夫妻虽是一家人,却如同陌路人。
- 即使年龄差距很小,一般说来少女和年轻男人仍然会以不同的方式受教育;她来自一个女性世界,被灌输以女性智慧,即尊重女性价值,而他被灌输以男性伦理的准则。他们常常很难互相理解,冲突很快就产生。
- 在男性手中,逻辑往往是暴力。
- 女人喜欢男人不是一个反映主体性的身体,而是一个被动的肉体。她反对生存,肯定生命,反对精神价值,肯定肉体价值;
- 女人很快便明白,她的肉体魅力只是她最弱的武器;它会随着习惯而消失;
- 夫妇是一个共同体,其中的成员失去了自主,却不能摆脱孤独;他们静止地互相同化,而不是互相维持生动活跃的关系;因此,在精神领域和肉体方面,他们什么也不能互相给予、互相交换。
- 只有自主的工作才能够保证女人有真正的自主。
- 但她由于碰不到任何真正需要她的任务,由于她的主动性达不到任何目的而痛苦。她经常受到孤独和枯燥无味的生活折磨,最后自我否定和自我毁灭。
- 有人说,婚姻降低了男人,这往往是真实的,而婚姻几乎总是毁掉女人。
- 随后,他真正的感情暴露出来了;她发现,她的丈夫可以没有她,她的孩子们生来是要脱离她,他们多少总是忘恩负义的。家庭不再保护她对抗空洞的自由,她感到自己是一个孤独和被抛弃的从属者,她找不到工作要亲自去做。
- 两个人的结合,如果是一种为了互相补充而作出的努力,就注定要失败,这令人想起原来就有的残缺;婚姻必须是两个自主的存在的联合,而不是一个藏身之处,一种合并,一种逃遁,一种补救办法。
第六章 母亲
- 正是通过生儿育女,女人完整实现她的生理命运;这就是她的“自然”使命,因为她的整个机体是朝着延续种族的方向发展的。
- 最尊重胚胎生命的人,也是最热衷于要让成年人战死的人。
- 女人通过承受的危险,感到自己像个罪人,正是这种对痛苦和失足的解释特别令人难以忍受
- 母亲可以有她想要一个孩子的理由,但她无法把自身存在的理由给予这个明天要存在的人;她是在自己身体的一般性中,而不是在自己生存的特殊性中产生孩子的。
- 欲望是通过女人周围的人迫切地暗示出来的。她抱怨在怀孕时周围有太多关切。
- 受到过分照顾,或者过分照顾自己的女人,呈现出最多的病态现象。那些最容易度过怀孕磨难的女人,一部分是完全献身于生育职能的主妇,另一部分是有阳刚气的女人,她们不迷恋自己身体的历险,很轻易就能克服,德·斯达尔夫人就像谈话一样轻松地度过怀孕期。
- 反过来,那些喜爱卖弄风情,把自身把握为肉欲对象,自恋肉体之美的女人,看到自己变形、变丑、不能引起情欲而感到痛苦。在她们看来,怀孕根本不是一个节日或者一种丰富,而是像自我的缩减。
- 做母亲的“过渡”像青春期、性启蒙和婚姻的“过渡”一样,在那些希望外来事件能够更新和解释自己生命的人身上,会产生深深的失望。
- 所有这些例子足以表明,不存在母性的“本能”,这个词无论如何不能用于人类。母亲的态度是由她的整个处境和她承受的方式决定的。就像大家刚刚看到的那样,它是多种多样的。
- 一切关系都是独特的,但母亲在孩子身上—正如情人在情妇身上—找到的是肉体的充实,这并不是体现在投降中,而是体现在支配中;她在孩子身上抓住的是男人在女人身上寻找的东西;一个他者同时是自然和意识,这是她的猎物,她的分身。
- 母性通常是一种自恋、利他、梦想、真诚、自欺、奉献、玩世不恭的奇怪混合。
- 孩子不是爱情的替代品;他们不能代替破碎生活的目的;他们不是用来填补生活空虚的物质;他们是一种责任,一种沉重的职责;他们是自由之爱最高贵的花饰。他们既不是父母的玩物,也不是父母生活需要的满足和不能实现的雄心的代用品。孩子,这是培养幸福的人的义务。
第七章 社会生活
- 家庭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共同体,它在此之外,与其他社会单位沟通;家庭不仅是夫妻禁锢其中的一个“内部世界”,它也是夫妻生活标准、财产和兴趣的体现,它应该展示在他人眼前。
- 少女乐于打扮成女人,而上年纪的女人乐于打扮成小姑娘。妓女乐于打扮成上流社会女人,而上流社会女人乐于打扮成荡妇。
- 之所以服装对许多女人来说具有如此大的重要性,是因为它可以在想象中同时把世界和自我给予她们。
- 因为爱打扮的女人不仅在物中异化,还想成为物,她不用通过中介便感到自己危险地处在世界中。
- 然而,女人的共谋很少会升华为真正的友谊;女人比男人更加自发地感到利害一致,但在这种团结中,她们中的每一个不是朝着对方超越,她们整体朝向男性世界,她们每个人都想为自己夺取男性世界的价值。
- 婚姻由于剥夺了女人的一切肉欲满足,否认了她们的自由和特殊性,所以通过必然的、具有讽刺意味的辩证关系,将女人导向通奸。
- 情人还有这种特权:他不必在日常生活的接触中消耗诱惑力和威信,他仍然保持距离,是一个他者。
- 通奸之所以可耻,是因为谨慎和虚伪达成了妥协,自由和真诚的协约能消除婚姻的缺陷。
- 无论如何,通奸、友谊、社交在夫妇生活中只构成消遣,它们可以帮助女人忍受夫妇生活的束缚,但不能粉碎这些束缚。这只是虚假的回避,根本不能让女人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八章 妓女和高级妓女
- 马罗说:“在靠卖淫出卖自身的女人和通过婚姻出卖自身的女人之间,唯一的区别在于价格和契约的期限。”
- 门一旦撞开,要关上就难了。
- 她时常对他产生爱情;正是因为爱情,她才选择这个职业,或者为这门职业辩解;在她的环境中,男人对女人有极大的优势,这种距离有利于宗教般的爱情,这就解释了某些妓女狂热的牺牲精神。她们在自己男人的暴力中,看到阳刚气的标志,越发顺从他。她们在他身边感到恋爱中的女人的嫉妒、痛苦,但也有快乐。
- 大部分妓女在道德上都适应她们的状况,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是遗传的或者是天生的不道德,而是意味着她们有理由自认为融入要求她们服务的社会
- 高级妓女的最新化身是女明星。
- 高级妓女最大的不幸在于,她的独立不仅是千百次从属他人的骗人背面,而且这种自由本身是消极的。
- 忠于男人的女人之命运,受到爱情的纠缠;利用男性的女人,依赖于自我崇拜。她那么重视自己的荣耀,这不仅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她在其中寻求对自恋的神化。
第九章 从成熟到老年
- 男人是不断地衰老的,而女人是突然失去女性特点;在社会和她自己看来,她从生育中证明自己生存的必要性,获得幸福的机会,可她失去性的吸引力和生育能力时还很年轻,尽管失去了未来,她仍然约有一半成年人的生活要度过。
- 十分之九的色情狂是女人,她们几乎都在四十岁至五十岁之间。
- 文学只有对有人生计划的个体,帮助他们超越自身,开拓更广阔的视界时,才具有意义,获得尊严;文学必须融合到人类超越性的活动中;
- 只要女人仍然是寄生者,她就不能有效地参与建设一个更好的世界。
第十章 女人的处境与特征
- 她性格矛盾、谨小慎微、平庸无能,她没有真实的观念,也没有准确的观念,她缺乏道德,是可鄙的功利主义者,她爱说谎、会做戏、自私……在所有这些断言中,有真实的成分。只不过,人们所揭露的行为不是激素给予女人的,也不是在她的大脑机能区域中所能预见到的,这些行为是由她的处境造成的。
- 女人正是从自己的无能和无知中产生了对英雄和男性世界的法律的尊敬;她们不是通过判断,而是通过一种信念去承认它们,信念以其不是一种知识而获得狂热的力量,它是盲目的、热烈的、固执的、愚蠢的;它设立的东西,是无条件设立的,反对理性、反对历史、反对一切揭穿谎言。
-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 在某种意义上,她的整个生存是等待,因为她被关闭在内在性和偶然性的范围内,证明她生存的必要性总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她等待男人的敬意和赞同,等待爱情,等待丈夫和情人的感激和赞美;她等待他们给她存在理由、价值和存在本身。
- 当人们判定一种性别、一个阶级是内在性时,就必须给以超越性的幻象。
- 解放只能是集体的解放,它首先要求完成女性状况的经济演变。但过去有过,现在仍然有大量女人企图单独实现她们个体的拯救。她们企图在自己的内在性中证明自身生存的必然性,也就是在内在性中实现超越性。我们在自恋的女人、恋爱的女人和虔信的女人身上看到的,正是受禁闭的女人为了把她的牢狱变成荣耀的天堂,把奴役变成崇高自由做出的最后努力—有时是可笑的,常常是动人的努力。
第三部 辩解
- 自恋是一个非常确定的异化过程:自我被作为一个绝对目的设立,主体逃避到其中。
- 自恋的女人既是女祭司,又是偶像,带着荣耀的光环翱翔在永恒的中央,跪拜的人从云朵的另一边崇拜着她,她是瞻仰着自己的天主。
- 女人在缺少美貌、光彩和幸福的情况下,会选择受害者的角色;她会执著地体现痛苦的母亲、不被赏识的妻子,她自认为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妻子”。
- 恋爱的女人很快便忘记了自我,但很多女人无法拥有真正的爱情,正是因为她们从来不能忘记自己。
- 感到自己是女人,也就是感到自己是令人想望的对象,认为自己被人想望和被爱。值得注意的是,在十个染上“被爱幻觉”的病人中,有九个是女人。
- 自恋的女人不能接受他人不是热情地关心她,如果她有明显的证明,她没有受到崇拜,她马上会设想别人憎恨她。她把一切批评都归于嫉妒、怨恨。
- 她过于关注自己,以致什么也看不见;她只理解在他人身上为自己熟悉的部分;对与自己的情况和经历不合拍的东西,她都格格不入。
- 谁想拯救自己的生活,谁就会失去它。”
第十二章 恋爱的女人
- 拜伦说得好,爱情在男人的生活中只是一种消遣,而它却是女人的生活本身。
- 男人的幸运—在成年时和小时候—就在于别人迫使他踏上最艰苦但也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就在于她受到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一切都促使她走上容易走的斜坡,人们非但不鼓励她奋斗,反而对她说,她只要听之任之滑下去,就会到达极乐的天堂;当她发觉受到海市蜃楼的欺骗时,为时已晚;她的力量在这种冒险中已经消耗殆尽。
- 女人感到自己拥有可靠的高度价值,她终于能够通过自己激发的爱情去热爱自己。
- 这就说明为什么具有社会威望、善于取悦女人虚荣心的男人,即令没有任何肉体的吸引力,也会引起激情。他们由于地位高,体现了法律、真理,他们的意识揭示了不可否认的现实。他们颂扬的女人
- 女人只有在爱情中才能把她的性爱和自恋和谐地协调起来,我们已经看到,在这两种体系中有一种对立,使女人很难适应她的性爱命运。让自己成为肉欲对象和猎物,同她的自我崇拜是相违背的,她觉得交欢摧残和玷污了她的身体,或者贬低了她的灵魂。因此,有些女人选择了性冷淡,想以此保持自我完整。
- 一个女人必须非常玩世不恭、无动于衷或者自命不凡,才能将肉体关系看做一种快感的交换,每一个性伙伴都同样能从中各取所需。
- 人的爱情和神秘之爱的最高目的,是与被爱者同化。
- 真正的爱情本当承受对方的偶然性,就是说,承受对方的缺点、局限、原始的无缘由;爱情不会成为一种拯救,而是成为一种人际关系。盲目崇拜的爱情给予被爱的人一种绝对价值,这是在所有外人眼中显现出来的第一个谎言。
- 如果一对情侣一起陷入了激情的绝对深渊中,全部自由便降低为内在性,于是只有死亡能够给他们带来解决办法,这是《特里斯坦和伊瑟》传奇的意义之一。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死去了,他们死于无聊。
- 真正的爱情应该建立在两个自由的人互相承认的基础上;一对情侣的每一方会互相感受到既是自我,又是对方;每一方都不会放弃超越性,也不会伤害自身;两者将一起揭示世界的价值和目的。对这一方和那一方来说,爱情将通过奉献自身展示自己和丰富世界。
- 有一天,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那时,爱情对她和对他将一样,将变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险。
第十三章 虔信的女人
- 身体永远不是主体体验的原因,因为它是以客体形式出现的主体本身,主体在它生存的统一体中实践它的态度。
第四部 走向解放
- 女人正是通过工作跨越了与男性隔开的大部分距离,只有工作才能保证她的具体自由。一旦她不再是一个寄生者,建立在依附之上的体系就崩溃了;在她和世界之间,再也不需要男性中介。
- 但通常她们必须上了岁数才能硬把肉欲和感情分开,而在女人的青年时期,我们已经看到,两者是密不可分的。
- 今日的女人要做出丰功伟业,最需要的是忘掉自己,但为了忘掉自己,首先必须坚信从今以后找到自我。女人刚来到男人世界,得不到男人的多少支持,还过于专心寻找自我。
- 如果想尝试重新把握斗争,首先必须在极端的孤独中崭露头角,女人首先缺乏的是在焦虑和自尊中练习适应孤单和超越性。
翻译后记
- 人是类存在物,男女关系是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关系,这个论断作为全书煞尾的警句是十分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