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疫:埃博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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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作者:[美]理查德·普雷斯顿
- 小弗雷德里克·德兰诺·格兰特
- 本书描述的事件介于1967年到1993年间。本书提到的病毒的潜伏期均短于二十四天。在潜伏期之外,这些病毒的感染者和接触过感染者的人都不可能再感染或传播这些病毒。
- 第二位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就变成血,好像死人的血。
致读者
- 笔者想看透人们的面容,直窥他们的心灵,聆听他们的言辞,进入他们的生活;在那里,笔者见到的事物远超想象。
第一部 埃尔贡山的阴影
- 来自热带雨林的危险病毒,可在二十四小时内乘飞机抵达地球上的任何城市。航空线路连接了全世界的所有城市,构成网络。病毒进入网络后,一日之间就能来到飞机抵达的任何城市:巴黎、东京、纽约、洛杉矶。夏尔·莫内带着他体内的那种生物进入了这个网络。
传播
- 黑色呕吐物涌过喉镜,从莫内的嘴里喷了出来。黑色与红色的液体溅到半空中,落在穆索凯医生身上。液体钻进他的眼睛,洒在白色制服和他的胸口上,留下几道夹杂着黑色斑块的红色黏液。液体落进他的嘴里。
确诊
- 马尔堡是丝状病毒三姐妹中最温和的一位,其中最可怕的是扎伊尔埃博拉病毒,致死率达到了惊人的十分之九,一百名感染者有九十名难逃一死。扎伊尔埃博拉病毒就像是人命的黑板擦。
一个女人和一名士兵
- 在一年中的这个季节,树木正变成柔和的黄色和金色。时值傍晚,青少年开着皮卡逡巡于小镇的街道上,期待能见到什么新鲜事,希望夏天永远不要结束。空气里依稀飘着秋天的气息,那是苹果成熟的香味、树叶腐朽的酸味、田野里玉米秆枯干的气味。小镇边缘的苹果树林里,成群的椋鸟落在树枝上过夜,吱吱嘎嘎叫个不停。
- 南希和杰瑞·杰克斯都隶属于陆军兽医部队,这个小兵种全是所谓的“宠物医生”,负责照顾陆军的护卫犬、马匹、牛羊猪骡、兔、鼠和猴子。他们还负责检查陆军的餐室。
- 她讨厌见血,哪怕只是自己的血。她对血有点心理障碍——因为她知道血里可能含有什么。
埃博拉计划
- 第二天清晨四点,南希·杰克斯醒来。
- 她的专业将是生物安全4级的高危病原体,你必须穿密闭防护服才能面对这些微生物
- 我大概从没见过有谁比吉恩·约翰逊更害怕病毒了,他的恐惧之所以让我印象深刻,就在于它源自知识,是基于理性的深切尊重。
完全浸入
- 抵御高危病原体的第一道防线就是胶带,因为它能封死缝隙。简而言之,要是没有胶带,也就没有生物防护这回事了。
- 有些生物学家将病毒列为“生命体”,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病毒不能算是“活着”。病毒非生非死,它的“活着”很难定义;病毒存在于生命与非生命的边界之上。若是处于细胞外,病毒只是存在而已,什么也不会发生。它们是死的,甚至能结成晶体。血液或体液内的病毒粒子或许看起来是死的,但粒子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它们的表面有黏性。要是细胞凑巧经过,碰到病毒,病毒的黏性与细胞的黏性能够匹配上,病毒就会附着在细胞上。细胞感觉到病毒的附着,会包裹住病毒,将它拉入内部。一旦病毒进入细胞,就变成了特洛伊木马。它活跃起来,开始复制。
- 南希低头去看。手套浸满鲜血,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破洞:右手外层手套的掌心中央有一条裂缝。
-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埃博拉也能通过空气传播。
埃博拉河
- 扎伊尔埃博拉病毒袭击人体内除骨骼肌和骨骼之外的所有器官和组织。这是一种完美的寄生生物,因为它几乎将整个人体变成了饱含病毒粒子的黏液。构成埃博拉病毒粒子的七种神秘蛋白质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分子尺寸的鲨鱼,吞噬人类的身体,供病毒自我复制。血液中出现细小的凝块,血液越来越黏稠,流得越来越慢,凝块附着在血管壁上。这就是所谓的“铺壁”,因为凝块会像瓷砖似的拼接在一起。瓷砖越铺越厚,继续产生更多的凝块,凝块随着血液流进毛细血管,堵塞血流,切断人体各个部位的供血,导致大脑、肝脏、肾脏、肺部、大小肠、睾丸、乳腺组织(无论男女)和全身皮肤出现坏死点。皮肤上出现名为“瘀点”的红色斑点,那实际上是皮下出血。埃博拉病毒攻击结缔组织尤其凶狠;它在胶原内增殖,胶原是维系器官的结缔组织的主要构成蛋白质,而埃博拉那七种蛋白质能够吞噬支撑人体的蛋白质。就这样,人类体内的胶原变成稀泥,皮肤从底层开始坏死和液化。皮肤上会冒出无数白色小水疱,和名为“斑丘疹”的红色皮疹混在一起。这种皮疹看上去像是木薯布丁。皮肤上会自发出现裂口,裂口涌出血液。皮肤上的红斑会增长、扩散和合并,变成自发产生的大块瘀伤,皮肤变得柔软和脆弱,稍微有点压力就会破裂。你的口腔会出血,牙龈会出血,连唾液腺都会出血——身体的每一个孔窍,无论多么细小,都会开始出血。舌头表面变得鲜红,随后腐烂剥落,死肉被吞下去或吐出来。据说失去舌头表皮的疼痛超乎想象。舌头的皮肤会在黑色呕吐物涌出时被撕掉。喉咙底部和气管外壁也会腐烂脱落,坏死组织顺着气管滑入肺部,或者随着痰液被咳出来。心脏内会出血,心肌变软,出血流入心室;心脏每一次跳动,血液都会被挤出心肌,涌入胸腔。坏死的血液细胞堵塞大脑,这是所谓的脑内血球沉积。埃博拉会攻击眼球内壁,血液会充满眼球,你也许会丧失视力。眼睑淌出血滴,你也许会流下血泪。血液从眼睛顺着面颊流淌,而且无法凝结。你会半身中风,一侧身体瘫痪,这在埃博拉病例中永远是致命打击。哪怕凝血在渐渐充满你的内脏器官,流出身体的血液却无法凝结,情形就像是从凝乳里挤出的液体。血液内的凝血因子已被消耗一空。你把流动的埃博拉血液放进试管观察,会发现血液本身已被摧毁。红细胞破损死亡。血液像是在电动搅拌器里打过似的。
卡迪奈尔
- 但病毒从来不会真的消失,只会躲藏起来,马尔堡病毒还在储存宿主——非洲的某些动物或昆虫身上繁衍生息。
- 你越是琢磨高危病毒,就越会觉得它们不像寄生生物,而是越来越像猎食者。猎食者的特征之一就是会无声无息地潜行,有时候会埋伏很长时间,而后突然暴起袭击。
- 马尔堡病毒就像旅行家,能在物种之间传播,打破物种之间的分隔屏障,但从一个物种传播到另一个物种时,它有可能会彻底摧毁这个物种。它根本不知道分界线的存在。它不知道人类是什么,当然,从另一方面说,它也很清楚人类是什么:它知道人类就是肉食。
深入
- 路易斯·巴斯德说的:“机遇只青睐有准备的头脑。”巴斯德研发了炭疽和狂犬病的疫苗。
- 她负责打开小鼠头部,搞清楚神经毒气对大脑做了些什么。这比研究埃博拉要安全和愉快得多,只是有点无聊。
- 他们买了一幢带天窗的科德角式现代房屋,周围有大片空置的草地和森林,狗可以撒欢,孩子可以玩耍。新家在卡托克廷山脚下的缓坡上,隔着苹果树的海洋俯瞰全镇。走到厨房窗前,越过连绵起伏的农田,你能看见内战时军队行进过的地方。马里兰州中部的山峰河谷一直延伸到地平线,树木和坡田犹如条带,点缀着一个个代表家庭农庄的筒仓。美丽田园之上的高空中,喷气式客机穿过天空,留下彼此交叉的白色尾迹。
第二部 猴舍
- 猴群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统领者是个头最大、攻击性最强的雄猴。它通过瞪视控制其他成员。要是属下胆敢挑战,它就会瞪得它们屈服。要是人类瞪着笼子里的猴王看,猴王就会冲到笼子前面回瞪,会怒不可遏地撞击栏杆,企图攻击这名人类。猴王想杀死瞪视它的人类:有敌对的灵长类动物挑战它的权威,它绝对不能显示出害怕。把两只猴王放进同一个笼子,能活着离开的只有一只。
- 10月4日,也就是那批食蟹猴送达雷斯顿猴舍的当天,发生了一件将会彻底改变杰瑞·杰克斯上校这一生的事情。
- 时间应该能治愈一切,但时间却让杰瑞的情绪生了坏疽。
- 他们穿上白大褂,戴上外科手术口罩
- 隔着门上的玻璃,他们看见数以百计的猴子望着他们走过。这些猴子对人类的出现非常敏感。
- 你不能当着其他猴子的面解剖死猴,那样会引发大暴乱。
- 肠道出血像是名叫“猿猴出血热”(简称SHF)的猴类病毒在作怪。这种病毒对猴类是致命的,但对人类无害,因为它无法在人类体内存活。猿猴出血热能在猴群内迅速传播,通常来说会抹去整个群落。
- 他走进F室。“喀拉!喀拉!”猴子惊恐地对他叫道。他又发现了三具猴子尸体:蜷缩在笼子里,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糟糕。他把死猴搬进检验室切开,查看内脏的状况。
- 他没多想就给日志起名叫《大事记》
- 一旦动物表现出食欲减退,身体状况就将急剧恶化。
- 脾脏的受损难以解释。脾脏就像个过滤血液的口袋,在免疫系统中也扮演一定的角色。正常的脾脏是柔软的袋状物,有着湿润的红色中央部位,总让达尔加德想起果酱甜甜圈。
- 黏液内只要存在病原体,就会被暂时保存下来。
进入3级
- 星期一上午,解剖O53猴尸后的第二天,达尔加德决定请德特里克堡的USAMRIID帮忙看一看猴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 切开它们的脾脏,感觉就像切萨拉米香肠
- 他告诉自己,你要是思考了,大概就会决定换个谋生方式。
- 鉴别病毒的方法之一是让它在三角瓶里的活细胞内生长。把病毒样本滴一滴进三角瓶,病毒在细胞内扩散。假如病毒喜欢这些细胞,就会开始增殖。几天之内,一两个病毒就会变成十亿个:在一个大拇指尺寸的容器里,病毒的个数堪比中国人口。
- 很好,雷斯顿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达尔加德松了一口气,他所属的公司逃过一劫。
- 研究所的一名病理学家仔细检查脾脏样本后,初步判断确实是猿猴出血热:对人类无害,对猴类致命。
- 透明塑料袋里的猴尸清晰可见。它们凝固成扭曲的体态,胸腔打开,内脏挂在外面,垂下红色的冰柱。它们的手攥着拳头或展成钩爪,像是抓着什么东西,它们的脸上毫无表情,结霜的眼睛茫然凝视虚空。
暴露
- 毒群落就像采集整理蝴蝶和花卉的标本。他喜欢内部空间
- 丝状病毒在人体内开始增殖时,潜伏期在三到十八天之间,血液内病毒粒子的数量稳步增长。接下来出现的就是头痛。
感恩节
- 对杰克斯夫妇而言,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难熬的感恩节。
- 南希的父亲得了癌症。他这辈子一直害怕会被癌症击倒,曾经卧床八个月之久,声称他得了癌症,事实上并非如此。
- 似乎打算卖掉他们家在肯塔基的家庭农场,用那笔钱去墨西哥用什么桃核疗法治病。南希因为他的这种念头而生气,但气愤之余也有对他病情的怜悯。
- 他们围坐在客厅里聊天,讲述艾达农场里的往事,有说有笑,尽量想享受美好时光——直到突然有人提到约翰。交谈变得沉默,所有人都看着地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人开始哭泣,随后他们看见艾达流下眼泪。她一向很坚强,孩子们从没见过她哭泣。每次发现自己忍不住要哭了,她就会起身走进卧室,然后关上门。
- 他认为非常有可能是猿猴出血热,但他不愿意说得过于绝对。只要最终结果没出来,他就不想把话说死。
- 感恩节期间,H室死了五只猴子,H室和F室在同一条走廊上,隔着两个门洞。因此,病毒确实在传播,更糟糕的是它能跨越房间传播。病毒是怎么传播的呢?一夜之间,一个房间死了五只猴子……他非常不安。
美杜莎
- 美杜莎
- 生命体系有一点非常不可思议,那就是无论景象多么微观,它永远都是那么复杂。
第一个天使
- 他拿着照片走过一条漫长的走廊下楼,用证件扫过传感器,进了一道安全门,进入拥挤的办公区域。
- 耶林把办公桌放在窗户底下,获得额外的光照。墙上挂着他孩子的画作。有一幅是女儿画的:灿烂的黄色太阳下蹲着一只兔子。书架上有一件非洲雕刻,是人类的手用指尖抓着一个蛋,像是蛋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 这是11月里的一个阴天,柔和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美杜莎的照片上。
- 他想起切开锡纸包里的神秘肉块时,自己曾经对身旁的病理学家说:“还好不是马尔堡。”哈,好笑。
- 马尔堡病毒会形成类似玉米圈的环形,但这东西更像意大利面条。
- 在雨林和热带草原旅行时,他会乐于享用当地人的一切食物。他吃过蛙肉、蛇肉、斑马肉、水母、蜥蜴和带皮整只下锅的癞蛤蟆;他认为他没吃过蝾螈,就算喝汤的时候吃过也没认出来。他吃过煮猴大腿,喝过用人类唾液发酵的香蕉啤酒。在非洲中部带领考察组寻找埃博拉病毒的时候,他在分巢季节发现了白蚁聚居地,于是守在蚁穴旁,等白蚁涌出巢穴就大肆捕捉——然后生吃,他觉得白蚁的味道像是上等坚果。他是真的喜欢白蚁,甚至会把白蚁放进存放血样的冷藏箱保持新鲜,傍晚太阳落下非洲平原时就着金酒当零食吃。他还喜欢闷死豚鼠,连血和内脏一起烤着吃。他像翻书似的破开豚鼠,里面可都是宝贝,他尤其喜欢挑出豚鼠的肺部、肾上腺和大脑吃。当然了,他不可避免地要付出代价。“经常害我生病,不过也值了,”他这么对我说。他是地图的忠实信徒,办公室墙上总是挂着许多地图,标出病毒爆发的地点。
- 只是又一头尼斯湖水怪罢了。
- 耶林说他打算用人类血样测试那些细胞,要是感染了马尔堡病毒,血样就会发光。
- 监狱的大门永远紧锁,空气保持负压,你的电话会被监控——因为监狱里的人会心理崩溃,企图逃跑。到了第二个星期,他们会昏昏欲睡,会得上抑郁症。不愿意交流,盯着墙壁,不说话,反应消极,甚至不看电视。有些人会变得激动,充满恐惧。有些人需要持续手臂滴注安定,否则就会用拳头砸墙,敲碎观察窗,捣毁医疗设备。他们被禁闭在死囚区,等待高烧、内脏剧痛和脑中风,还有临终时无法控制的喷血。绝大多数人会大喊大叫说他们没有暴露过。他们拒绝承认他们有可能出任何问题,而且他们的身体在监狱里通常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会健健康康地出来。但精神是另一码事。他们在监狱里会变得疑神疑鬼,认为军队那帮官僚已经忘了他们,把他们扔在这儿等死。出来以后,他们会不辨方向。走出气密室,他们脸色苍白,身体颤抖,脚步犹疑,对军队和自己一肚子怒火。护士会想办法给他们鼓劲,请他们吃蛋糕,蛋糕上的蜡烛根数就是他们蹲监狱的天数。他们困惑而惊恐地看着出狱蛋糕上的一大把蜡烛——根数很可能比生日蛋糕上的还要多。有个家伙在监狱里关了四十二天,所以出狱蛋糕上有四十二根蜡烛。许多接受过监狱隔离的人会决定结束他们在4级区域的工作,会找借口说今天没法穿防护服,第二天也不行,再一天还是不行。进过监狱的很多人最后干脆辞职离开了研究所。
第二个天使
- 几分钟后,他拍摄了病毒粒子在O53猴尸肝脏细胞上出芽的照片。这些照片是直接证据,证明病毒在雷斯顿猴子体内增殖,而不是实验室污染的产物。他还在肝脏细胞内发现了内含体。这只动物的肝脏正在被转化成类晶体砖块。
- 听我说,我不希望乱吹警哨,但你和猴舍的员工没有必要就暂时别进那个房间了。”
- 就算是马尔堡病毒,但局势和先前没什么区别。我们依然陷在麻烦堆里,问题是怎么摆脱麻烦。
- 达尔加德留言请耶林打电话到他家里。他越来越烦躁不安
- 1.穆索凯。用于检验马尔堡病毒。血清来自幸免于难的谢姆·穆索凯医生。(推测起来,应该会对奇塔姆洞穴毒株起反应,感染始于夏尔·莫内,通过黑色呕吐物进入穆索凯医生的眼睛。)2.博尼费斯。用于检验苏丹埃博拉病毒。博尼费斯死于苏丹,血清来自他的身体。3.玛英嘉。用于检验扎伊尔埃博拉病毒。玛英嘉护士的血清。
指挥链
- 因为那位已故女士的血清“认识”这种病毒,对它有反应。好消息是这不是马尔堡——哈,你猜怎么着?不是马尔堡。而是扎伊尔来的鬼东西——也可能是它的双胞胎姐妹。
- 耶林拿起一张防水纸,写下实验结果,将这张纸放进盛满EnviroChem的水槽。水槽穿过墙壁,通向高危区域外的0级通道。这个水槽相当于银行柜员窗口交换现金的滑动抽屉。你可以从高危区域内通过水槽向平常世界传递物品。物品会在穿过水槽时消毒。
- 少将坐在办公桌后。他是医学博士,曾在东南亚搜寻过高危病毒。他年近六旬,身材高大,头顶有点脱发,鬓角已经染霜,面颊上有皱纹,长下巴,浅蓝色的眼睛显得非常专注,声音浑厚而宏亮。
- “先出击解决问题,事后再请求原谅,这样的策略当然优于请求许可但遭到拒绝。永远别问律师‘一件事能不能做’之类的问题。我们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律师的任务是解释这么做为什么合法。”
- 墨菲说他明早搭飞机来德特里克堡看照片和评估证据。他对此事非常认真。
- 猴舍位于哪个县的境内?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县。天,我的天,多么适合居住的好地方。费尔法克斯县——美丽的社区,湖泊,高尔夫球场,昂贵的住宅,上等学校,还有埃博拉病毒。
- “真是要搞死我了——我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害人精,”她对丈夫说。
- 两个孩子已经到了脖子上挂钥匙的年纪。
- 要当个好士兵,你必须热爱军队。但要当个好军官,你必须愿意下令,葬送你热爱的事物。这……这是非常困难的。
垃圾袋
- 那天夜里,丹·达尔加德和往常一样睡得很香。他没听说过埃博拉病毒,但和C·J·彼得斯上校的简短交谈已经给了他一个大致印象。他和猴类及猴类疾病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他并不特别害怕。他暴露于病猴血液之后已经过了许多天,目前显然没有发病。
- 彼得斯又问他能不能看一眼猴舍。达尔加德转移话题,没有正面回答。他不了解彼得斯,要是不见面,让他有机会估量一下这个人,他是不会向他敞开大门的。
- 达尔加德的办公室没有隐私可言,它就像个金鱼缸。他把很多时间花在看窗外的风景上。今天他故作镇定。办公室里没有人觉察到一丝异样或恐惧。
- 他同时还告诉伏特,新闻媒体肯定会报道此事。他对伏特说,他不希望任何雇员穿着生物危害防护器具走出大楼。假如黑泽尔顿的员工戴着防毒面具、身穿防护服出现在晚间新闻里,恐怕会引发大众恐慌。
- 路边的野草湿漉漉的,依然青翠,还在生长,不为结霜所动。
- 达尔加德不敢确定。公司规定必须使用干净针头。“我们的制度是每次注射后必须更换针头,”他说,“有没有认真执行就天晓得了。”
- 他很明确地向几位军官表示:这幢楼是私人财产。
- “出于安全起见,样本必须用塑料袋包裹并放在盒子里,”C.J.对达尔加德说,“你必须这么做。”
- 核平一个地方的意思是彻底消毒,灭绝这个地方的所有生命。假如宿主是人类,就疏散场所内的人群,关进监狱隔离。假如宿主是动物,就杀死并焚烧尸体。然后喷洒化学药剂并熏蒸消毒。
- 有没有人割破手?”她问。
- 肯定会有脑筋灵活的军方律师能够出面解释,为何用私人汽车的后尾厢运送体内含有埃博拉病毒的猴尸穿越州界是完全合法的行为,因此这件事从未引发过任何疑问。
太空行走
- 这种战战兢兢的态度出自本能。
- 在她的想象中,穿过灰色地带通往4级区域的大门就仿佛一次太空行走,但你要进入的不是外太空,而是微观世界,充满了企图钻进密封防护服的生命体。
- 两人戴上防护服手套,又加上一层外科手术手套。
- 袋内的高危区域连接上了高危的整个房间。
- 生命体这台机器内的细胞一旦停止运转,就不可能重新启动了。机体会不可逆转地腐败,落向紊乱和无序的深渊。但病毒并非如此。病毒可以自我关闭,进入假死状态,然而,只要能接触到新的生命体,它们就会行动起来,开始增殖。
- 她动作很慢,双手不深入体腔,尽可能远离血液,不但一次又一次在一盆EnviroChem里漂洗手套,还频繁更换外层的橡胶手套。
- 在生物学上,不存在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一切都那么复杂,一切都千头万绪,每当你以为自己搞懂了什么,剥开一层障翳,却发现底下还有更深一层的复杂结构。大自然和简单没什么关系。
互相攻击
- 他不希望会议变成疾病控制中心和陆军的争权战争,但也不希望疾控中心接过控制权。
- 多年以后,麦考米克对我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他首先看见的是许多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茅屋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人们躺在地上的茅草垫子上。有些人正在抽搐——最后阶段,死亡降临——僵硬的身体在痉挛,眼珠翻得只剩眼白,血液涌出鼻孔和直肠。还有一些人已经陷入临终昏迷,一动不动,血流不止。茅屋是个高危区域。
使命
- 他已经决定了这个使命的指挥官:杰瑞·杰克斯上校,南希的丈夫。杰瑞从没穿过密封防护服,但他是研究所兽医部门的主任,他了解猴类。他手下有士兵也有平民,他们自然也要参与行动,因为没有其他人受过和猴类打交道的训练。
- “状况”是高危微生物的代称。
- 首先:人命安全。 其次:对动物实施安乐死,尽量减轻痛苦。 再次:搜集科研样本。目的是辨别毒株和确认传播途径。
- 他把软盘放进公文包,对前台保安说再见,开车回家。他在路上想起忘了打电话告诉妻子他会很晚回家。他在Giant Food超市停车,给妻子买了一束康乃馨和菊花。回到家里,他用微波炉加热晚餐,去家庭休息室陪着妻子,他坐在安乐椅里吃东西。他累坏了。他往壁炉里加了块木头,在修表台旁的个人电脑前坐下。他插入软盘,开始打字。他要更新日志。
- 她说结果符合SHF和埃博拉,两者都有可能。结论并不确定。
实地勘察
- 丹·达尔加德醒来时决定邀请陆军人员来清理一间猴舍,也就是爆发的中心地点H室
- 梅尔·吉布森的平民动物管理员
- 两人拐进停车场,看见电视台的面包车堵在猴舍门前,现场主持和摄制人员喝着咖啡等好戏开场。吉恩顿时紧张起来。媒体早就开始绕着这个故事打转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切入点,而研究所正希望如此。
- 一开门,猴子的臭味险些把他们熏倒在地。哇,克拉格斯军士心想,哇——不穿防护服就不该进这幢楼的。
- 吉恩没有意识到还有一条路可以进入后侧房间,不需要揭开胶带就能进入猴舍房间。
- 因此乔·麦考米克与杰克斯和彼得斯同时来到了黑泽尔顿的办公室。
- 那天早晨来上班的路上,电台广播说埃博拉病毒在非洲杀死了数十万人类——这是毫无根据的夸张,播音员不知道猴舍的事情,但这些女人以为她们要死了。
- 一位女士起身说:“我们不在乎他去没去过非洲,我们只想知道我们会不会生病!”
- 几分钟后,丹·达尔加德扭头压低声音对C·J·彼得斯说:“你和我一起去灵长类中心看一眼那些猴子吧?”有意思的是,他没有邀请疾控中心的麦考米克。
- 猴类喜欢对准面部和头部进攻。它会用四肢抱住你的头部,然后用尾巴死死缠住你的脖子,用犬齿乱啃你的面部,尤其会瞄准眼睛。假如这只猴子恰巧感染了埃博拉病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一名六英尺高的男性和一只十磅重的猴子差不多势均力敌,猴子会爬遍男人的全身。到战斗结束时,这个男人大概需要缝几百针,还有可能会瞎。
- 南希随时会被叫回家参加父亲的葬礼
- 更有可能的是母亲不在,他们嗅到了可以为所欲为的机会。
- 她去看了看鹦鹉赫尔基的情况。鹦鹉发现猫有东西吃了,开始闹腾。它希望能得到关注。
- 我们不怎么清楚埃博拉以前做过什么,也不知道它未来可能会做什么。
第三部 溃败
- 这场生物隔离行动有一半重点是新闻封锁。C·J·彼得斯对《华盛顿邮报》的评论经过蓄意设计,目的是为了创造出局势已受控制、一切安全和其实很无聊的印象。
- 他将和这帮人一起去猴舍,看着杰瑞的小组进入高危区域,然后回研究所应付新闻媒体和政府机构。
- 一辆是补给货车,另一辆是白色救护车——4级生物隔离的救护车,里面是陆军的医护疏散小组和俗称“气泡担架”的生物隔离舱。这是一副战地担架,用透明塑料制成的生物隔离气泡包裹。假如有谁被猴子咬伤,就必须进入气泡,然后转送到监狱隔离
- 大楼背后的草坪边缘是从山坡延伸下来的灌木和树丛,再过去是日托中心的操场。他们能听见孩童的喊叫声,隔着灌木丛能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四岁孩童在荡秋千和绕着玩具屋乱跑。行动地点附近有孩子。
- 此刻他并不在乎自己会发生什么。他是可牺牲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 首要准则:防护服内部就像蚕茧,里面是普通世界,你带着它一起走进高危区域。假如防护服出现缺口,普通世界就会消失,与高危区域合而为一,你将暴露在病原体之前。
-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左手边有动静,一扭头见到两名黑泽尔顿的工作人员走向他。他们不该在这里的!这片区域应该已经封死,但他们从穿过某个储藏室的另一条路进来了。他们戴着呼吸面具,但眼睛裸露在外。
- 查理狐步是C.F.的暗语,意思是“群交”。所谓查理狐步,指的是最后搞得一塌糊涂的军事行动,人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个个都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 肠壁组织脱落是埃博拉的典型症状。肠道遭受猛烈攻击,装满了无法凝结的黏稠血液,肠道肌肉内也有大量血栓。血栓阻断了通往肠道的血液循环,肠道细胞因此死亡(也就是说,肠道本身已经死亡),血液随后充满肠道。死亡的肠道,这是你在腐尸身上才会见到的东西。
有人倒下
- 。达尔加德感觉不舒服,因为恐惧和内疚而难受。也许我上周就应该疏散这幢楼的。也许我把猴类的利益放在了人类之上?
- 米尔顿·弗兰蒂格反而是房间里最冷静的人。他与达尔加德和伏特不同,似乎并不害怕。他是虔诚的基督徒,可以大大方方地对别人说他已经被救。假如上帝觉得应该用猴类疾病带他回家,那么他也做好了准备。他祈祷了两句,回想起他最喜欢的《圣经》段落,干呕渐渐平息。没多久,他就在沙发上平静了下来,说他感觉好点了。
- C·J·彼得斯尽管非常讨厌麦考米克,但还是很佩服他能在艰难的节骨眼上做出不可动摇的决定。
- 大楼的各个房间里都有猴子眼神呆滞,面无表情,有一些孔窍流血。鲜血滴在笼子底下的金属托盘上……嘀嗒,嘀嗒,嘀嗒。
91探戈
- 高管赞同他的举措,但希望能把公司和军方的口头约定变成文字。这还不算,他们希望军方同意为猴舍大楼担起法律责任。
- 杰瑞·杰克斯要率领更大的生物危害防御队伍再次进入猴舍。需要处理的动物多得惊人。他的队伍没有经受过考验,他本人也没有上过战场。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面对混乱的局势和对惨死的恐惧,他和他的队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 陆军对生物防护服有个理论,那就是你身穿密封防护服,因此在防护服内部工作并无危险。妈的,不穿密封防护服处理高危病原体,那才算危险工作。
- 他停下,在纸上记下几句。他再次转向想象中的高危区域。他把剪刀伸进猴尸体腔,剪下一块脾脏递给某个人。这个人会站在哪儿?他背后?于是他想象手里拿着注射器针头。好,我手里有针头,这是一件致命物体。假如我惯用右手,那么我就会用右手拿着针头。因此,我的搭档应该站在我的左手边,远离针头。好,现在看我搭档的双手。我搭档的双手会在做什么?其他人的双手会在做什么?到了黎明时分,他写下许多页笔记。这是一场生物危害防御行动的脚本。
- 没有问题就等于愚蠢。有问题就问。
- 流感型埃博拉的可怕程度不会亚于核战争。
- 记住兽医的信条:你们对动物负有责任,你们对科学负有责任。这些动物为科学献出生命。它们被困在了这个地方,这不是它们的错。它们和病毒毫无关系。
- 货车里冷得够呛,她觉得尴尬而脆弱
- 其实并不是特制的,而是男性的大码防护服,但她只有五英尺高。
- 一名陆军摄影师为行动存档拍照,闪光灯过后,她心想:天哪,照片上的我会戴着束发帽。简直是小丑帽。笨蛋帽。照片上的我会看不见头发,而且防护服尺寸太大,显得很胖。在行动存档照片里显得像个傻瓜,算我倒霉。
- 笼门打开的时候最为危险。猴子会发起攻击或试图逃跑。杰瑞和军士逐个铁笼注射麻醉剂,猴子纷纷失去知觉。
- 确保自己按时休息。我要你们每小时休息十分钟。疲惫就容易大意。
- 她的双手与死亡只隔着一层薄膜,而这种死亡比战场上的死亡更加可怕。
内部
- 吉恩给他们配发了使用军用频段的手持式短波对讲机。他没有给他们普通的对讲机,因为他不希望别人听见对话,尤其是有可能录下对话内容的新闻媒体。军用对讲机被窃听的可能性较小。
- 那名士兵跑过去找到隆妲,笑着说:“给你电池。”队员纷纷大笑。他把备用电池扣在隆妲的腰带上。
- 他对杰瑞说: “我们被堵住了。不能让她们出来。外面有电视摄像机。”“我要让她们出去。”杰瑞说。
- 电视台的报道车停在猴舍前门口,记者带着摄像师四处窥探。记者敲了敲正门,揿响门铃——没人。
- 这些人一看就是士兵,哪怕穿牛仔裤和汗衫也一样:男人魁梧而强悍,留平头,戴金属框的军用眼镜,因为吃多了军粮而爆出青春痘;女人像是一口气能做五十个俯卧撑,可以随手拆开武器。
- 他说他从没想过,在生物危害防护服里会感觉那么孤独。
糟糕的一天
- 结论是弗兰蒂格没有感染病毒,尿样和血样对埃博拉检测均无反应。看起来他其实是得了流感。真是奇怪,埃博拉病毒为何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发作?
- 有人扯着嗓门交谈,更多的人只是呆望墙壁。
- 接下来的事情在人们的记忆中犹如一场梦,这些记忆互相抵触
- 猴子异常兴奋,尖叫,乱跳,抓住栏杆摇晃
- 他慢慢走过一个个铁笼,向每一个铁笼内张望,想透过笼格看清它们背后的幽暗墙壁。视野边缘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他拿着捕猴网猛然转身,那只猴子越过他的头顶,从房间一侧飞到了十二英尺外的另一侧。
- 《华盛顿邮报》怀疑猴舍内部正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惜负责此事的记者和编辑没有查清楚。
- 这只猴子不会允许自己被一个裹着塑料口袋的笨拙男人抓住。他们决定留它在房间里过夜。
- 针头要是错过心脏就糟糕了。她推动活塞,毒药注入心脏周围的胸腔,猴子会猛地一跳。它弯下腰,转动眼珠,似乎开始挣扎。这只是濒死反射,但她会吓得惊呼,心脏怦怦乱跳。
- 耶林回家和家人吃晚饭,给孩子读完故事,哄他们上床后,他又回到研究所忙到深夜。
- 最后的喷射水流落在身上,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靠在气密室的墙上,双手还抓着管道。要不是最后的喷射水流,他很可能不会醒来。他会沿着墙壁滑下去,蜷缩在气密室的角落里睡上一整夜,经过消毒的凉爽空气会吹过防护服,在研究所的心脏地带清洗茧壳包裹的赤裸身体。
- 有什么东西沿着走廊跑来——是那只逃跑的猴子!它直奔她而来,眼睛盯着她。它的手里有东西闪闪发亮——它抓着一支注射器。它朝隆妲挥舞注射器,动作饱含复仇的欲望。它想给她打针。注射器里装满了未知的高危病原体。她开始逃跑。防护服绊住她的脚步。她不敢停下,但走廊无穷无尽伸展,她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出去的门在哪儿?没有门!她出不去!猴子扑向她,可怕的眼睛盯着她——针头闪亮,插进防护服……她在军营的房间里惊醒。
清污
- 电话里又响了——是南希的父亲从病房里打来的。“你要回来吗,南希?”声音微弱,气喘吁吁。 “我这会儿走不开,爸爸。因为工作。我正在参与处理一场严重的疾病爆发。” “我理解。”他说。 “圣诞节见,爸爸。” “我看我活不到圣诞节了,不过嘛,谁知道呢。”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我爱你,南希。” “我也爱你。”
- 91探戈队员们两个两个拖着脚穿过气密走廊,他们精神麻木,身体疲惫得都没知觉了,浸泡在汗水和持续不断的恐惧之中。
- 天已经黑了,但吉恩·约翰逊实在太害怕埃博拉,他不敢放着大楼就这么过夜。
- 到处都是猴饲料,踩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地上有一坨一坨的猴粪,墙上有粪便划出的一条一条痕迹,有一个个小小的掌印。
- 第二天,他们去五金店买不锈钢刮铲和油灰刀,清污小组开始刮除墙上和地上的污物。防护服里的高温几乎让他们窒息。
- 事情非常蹊跷。大自然似乎在逼近我们,高高举起屠刀,却忽然扭过脸去,露出微笑。这是个蒙娜丽莎的微笑,谁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最危险的毒株
- 陆军研究所确认猴舍大楼已被核平后,将它交还给黑泽尔顿研究制品公司。黑泽尔顿继续从菲律宾购买猴子,依然是马尼拉附近的那家养殖场,重新囤积捕自棉兰老岛雨林的食蟹猴。
- 猴舍共有四名动物管理员:心脏病发作的贾维斯·普蒂、在草坪上呕吐的米尔顿·弗兰蒂格、割破大拇指的约翰·克里耶斯和另外第四个人。他们的雷斯顿埃博拉病毒检验均呈阳性,这种病原体感染了他们所有人。病毒进入了他们的循环系统,在细胞内繁殖。埃博拉在他们体内增殖,在他们体内循环,在这几名猴舍管理员体内持续存活,但哪怕是在繁殖期间,也没有让他们患病。他们想不起曾经有过头疼和不舒服的时刻。最后,病毒自然而然地从他们体内消失,血液里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直到本书写作期间,他们也没有病发。
- 烤肉吸管
- 马尔堡、苏丹埃博拉和扎伊尔埃博拉三姐妹又多了第四个姐妹:雷斯顿埃博拉。
第四部 奇塔姆洞
- 通往埃尔贡山的道路是金沙萨公路的一部分,这条公路别名艾滋病公路,它将非洲一分为二,艾滋病病毒从非洲雨林内某处向全世界爆发时就是沿着这条公路传播的。
- 以前,二十年前,这片土地全是森林和草原。现在却是玉米地。到处都是玉米地。森林全没了,朋友。”
- 铺设金沙萨公路影响了全世界的每一个人,是20世纪最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它夺去了至少一千万条人命,人类的最终伤亡数量很可能会超过二战。事实上,我见证了艾滋病出现过程中的这个关键事件:一条泥土小路向通衢大道的转变。
露营
- 在这里我们总是开两辆车出门,免得哪辆车抛锚,”凯丽解释道,“这种事经常发生。
- 活着,爱着 爱着,活着——耶!
- 埃尔贡山俯瞰小镇和树木,升向无法度量的高度,雷暴雨云团笼罩山巅,金色阳光照着山坡。一道山脊犹如剃刀,斜着插进云团。无声的闪电划过山巅,紧接着又是一闪——链状闪电,但没有传来雷声。空气潮湿而寒冷,闷呼呼的,蟋蟀的叫声不绝于耳。
- 这就是大自然。你仔细想一想,从河流到海洋,大自然充满了杀手。
- askari——武装警卫
- 乌干达来的偷猎者会冲进埃尔贡山地区,见到活物就开枪——人也不例外;因此肯尼亚政府要求去埃尔贡山的游客必须有武装警卫陪同。
- 奇塔姆洞对埃尔贡山就像纽约的时代广场地铁站,是地下的交通汇集处,也是生物混合点,不同物种的动物和昆虫在封闭空间内相遇,非常适合病毒在物种间跳跃。
- “你会爆炸,朋友。得上那个病就完了——啪!——句号。就可以跟世界说再见啦。”
- 病毒喜欢干燥的空气、尘土和黑暗,绝大多数病毒在潮湿和阳光下无法存活太久。
- 欢迎归来,”格兰特说,“还好吧?”“七天以后就知道了。”我说
- 我在防护服底下穿了衣服和运动鞋。我脱得一丝不挂,把衣服装进塑料垃圾袋(所谓高危物品袋),加上少许Jik,然后放进第二个口袋。两层塑料袋的外表面都用漂白水清洗过。我从背包里取出干净衣服换上。我把防护装备放进双层塑料袋,添加漂白水。
- 从一定意义上说,地球正在启动对人类的免疫反应。它开始对人类这种寄生生物做出反应,人类的泛滥仿佛感染,混凝土的坏死点遍布全球,欧洲、日本和美国犹如癌症的烂肉,挤满了不停复制的灵长类动物,人类群落无限扩张和蔓延,很可能会给生物圈带来大灭绝。也许生物圈并不“喜欢”容纳五十亿人类。也可能是一百年间人类的极度增殖突然产生了海量肉类,这些肉存在于生物圈的每个角落,面对想要吞噬它的另一种生命体,很可能无法保护自己。大自然有自我平衡的手段。雨林有自己的防护手段。地球的免疫系统察觉了人类的活动,开始发挥作用。大自然在试图除掉人类这种寄生生物的感染。说不定艾滋病只是大自然的清除过程的第一步。
主要角色
- 埃博拉病毒。高度致命的病毒,来自热带地区,但传播源头未知。它有三个亚属:扎伊尔埃博拉、苏丹埃博拉和雷斯顿埃博拉。它与马尔堡病毒关系密切。以上病毒均属于丝状病毒科。
术语表
- 病毒。可引发疾病的微生物,比细菌小,由蛋白质外壳、包膜和含有DNA或RNA的内核构成。病毒依靠活细胞实现自我复制。
致谢
- 有一次我对她说,“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她回答我:“不是,上帝存在于结构之中。”
- 感谢琳恩·奈斯比特帮我养家糊口。
- 这本书刚开始只是《纽约客》的一则文章。
- 这本书里在科学方面的所有错失,都由本人承担责任。
- 我还想感谢彼得·耶林、南希和杰瑞·杰克斯、托马斯·盖斯伯特和尤金·约翰逊的详尽帮助,他们与我分享了雷斯顿危机期间的想法和感受。
- 正是米特梅尔第一个将人类比作等待被消耗的肉堆。
- 最后也是最多的感谢献给我的妻子,米歇尔·帕勒姆·普雷斯顿,感谢她的无私支持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