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

柏拉图

前言

  • 全部西方哲学传统都是对柏拉图的一系列注脚。

财产 正义 节制

  • 派拉麦克:如果我不喜欢听你说教,你又怎么能说服我们呢? 克拉根:那是不能说服的。
  • 当一个人对肉体上的享受越来越少时,那他对精神上的畅谈也就要求越多。
  • 自古以来,后知后觉的人理应向先知先觉者学习。
  • 人们之所以反对不正义者,并不是不愿意做不正义的事,而是怕受到不正义者的欺负,吃不正义者的亏。由此看来,高级的不正义要比正义更强,更自由,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正义乃强者之利益”的根据。
  • 。就我个人而言,我实在难以相信不正义要比正义有利。不正义者即使到了极端,借助权利和欺骗之术为所欲为,我也始终难以相信他们会得到很大的利益。
  • 统治者或治理者的工作也必须有报酬,他们才会尽心为人民服务。他们的报酬有三种:金钱、荣誉与不愿承担责任的惩罚。
  • 正义者不愿意获得比同类更多的利益,而愿意获得比异类更多的利益;不正义者既愿意获得比同类更多的利益,也愿意获得比异类更多的利益
  • 我们之前说不正义比正义强而有力,然而我们证明了正义是美德和智慧,不正义是恶的和愚蠢的,那么正义比不正义强是不言而喻的了。
  • 不正义即使对个人也是有害的。其害处有两个:第一个,它会使人的言行不一致;第二个,它会使一个人三心二意,使自己成为自己的敌人,并且也成为正义者的敌人。
  • 那些共同作恶的人之所以能够进行作恶行为,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不正义者,假如他们是真正的不正义者,那么他们必定会自相残害,而不能进行共同的作恶行为;如果他们能够联合在一起为恶,那么还有一部分正义存在于其间,如此,他们才能进行集体的行动。
  • 凡物都有其专门独特的功能或事业,也一定会有它的一个特长,就像人的眼睛有它自身的独特功能。
  • 凡物都是因它的自身特长而有所成就,因其自身的缺陷而败坏,你认同吗?
  • 我对这个问题的结果还是处于茫然的状态。因为我不知道正义到底是什么,它是不是一种德性,也不知道正义者是否真的过得幸福和快乐。

个人 国家 教育

  • 最好的那种,即其本身能够给人带来快乐,同时也能够给人带来利好的结果。
  • 首先,论述众人认为的正义的来源与性质;其次,论述做正义之事的人实际上是不得已的,是违背自己心愿去做的,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它的利益。最后,论证这种观点是很有道理的。
  • 正义就是最有利与最有害的折中,而所说的最有利,就是做了不正义之事而没有接受惩罚;所说的最有害,就是接受不正义之事而没有反抗的能力。
  • 人应该做近似正义而不能做真正义的事
  • 黑衰在议论恶人行径的时候说:人可以做尽坏事而不被阻碍,因为不义之路如平坦大道,离家只有咫尺之远;而在美德面前,神设置了无数的障碍,它的路就如登山的小道,崎岖无比。
  • 第一个是关于正义与不正义的性质的问题,第二个是关于两者的利与害的问题。
  • 国家之所以建立,是因为人类必须相互帮助,其原因就在于各人都有各自的需要,而这需要人们的共同努力才能互相得以满足,这不是国家之所以产生的唯一原因吗?
  • 一个人只要在恰当的时机做适合他性情的职业,不去管其他事情,那他是不是会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呢?
  • 哀地孟德:就我个人观察来看,大概发生于人与人之间交易的时候。除此之外,未必有什么地方能够产生正义与不正义的。
  • 克拉根:你这与饲养一城的猪又有什么区别呢?
  • 所以各行人需要各司其职,假如他的行业与他的志趣相合,那么他的一生都会乐此不疲,并且还会成为这一领域的精英。
  • 犬类鉴别友人和敌人并不是以智慧来识别他们的好坏,而是以知与不知为准则,那么犬类难道不是一个好学者吗?
  • 教育内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体育;另外一部分是音乐。前者训练人的身体,后者训练人的心灵
  • 那么我们就把它定为法律之一,凡是诗人都要服从,只要他的著作中有涉及上帝的,都要说明上帝是万事万物的原因,但恶除外。
  • 各种事物在最鼎盛的时候它的变化就越少。就拿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他不会轻易受到饮食的影响,最茂盛的树木能经受狂风暴雨而不受伤。
  • 嘴上说的谎言不过是根据心理活动而模仿出的影像,不算是真正的谎言;只有人的心灵受欺骗了,才算是真正的谎言
  • 所有的神都不是幻术家,绝不会改变自身的形象,也不会以各种幻术来欺骗人。

教育中的艺术

  • 因此凡是有学识的人,就很少会有悲伤哀怨的时候。即使不幸遭遇困境,也能够泰然处之。
  • 一个国家当中有权使用谎言的人应该就是统治者吧?统治者需要对付敌人或者维护公众的利益,有时就有理由说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拥有这项权利。
  • 每个人都应当尽力从事一种行业。如果同时从事很多行业,就一定会导致一事无成。
  • 习惯与性格的形成,是从模仿开始的,形成习惯后就难以去除了。
  • 叙事的文体有两种:一种为品行端正和学问高超的人所运用;而另一种为品行和学问都很低劣的人所用。
  • 只有专门模仿善德的人才是我们国家应该具有的。
  • 我们讨论文字内容的时候,不是说过应该要删除悲伤、哀怨之类的词吗?
  • 简单说来,应该保留的就是危险时与和平时的曲调,顺利时与不幸时的曲调,有胆量与有节制的曲调。
  • 对于这个方面,我们也应该采取之前的态度,只探求那些能够使人表现忠、勇与和谐的节奏,而不需要各种复杂的节奏。
  • 我们国家中的艺术家,必须能够识别真正的、自然的美与善,而将其运用到技艺中,使人民看到、听到的都是善与美的东西。这使人们在小时候对善德便有了耳濡目染的经历,就像凉风使人清醒而自己并不觉得那样。
  • 那么正当的爱,应当符合于真理和秩序,必须出自中庸之道并且有所节制。
  • 我认为身体的完善不能使品格完善,而高尚的品格实际上能够使身体得到完善。
  • 音乐上的奢华,使人放纵;生活上的奢华,使人生病。而简朴的音乐,能够产生美德;简单而实在的体育训练,能够有益健康。
  • 接受教育却不能自制,仍然依赖他人的判断,寻求他人的指示,如果不是教育得不好,又怎么会这样呢?
  • 只要能自给自足便是积累善德
  • 至于那些本来就体弱多病,或者由于不节制而生病的人,他们一概谢绝,即使用密达王丰厚的财富去诱惑他们,这些人也都不为所动。因为这种人活着,对于别人、对于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医术、药物并不是为这些人所创造的。
  • 善良的人常常性情质朴,但容易为奸诈者所欺骗,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没有罪恶的印象。
  •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教育应当以修养心性为目的。
  • 因此,上天间接地传授体育和音乐于我们,一种是身体上的训练,一种是思想上的训练。这二者对于人来说,应该相互配合,就像琴瑟的弦,轻重缓急搭配恰当。
  • 人之所以会改变他的决心,有两种原因:一是出于自愿;一是出于强迫。知道自己的见解是不好的,一定会将其改变到好的为止,这是出于自愿;本来是在实践真理,却为外力所诱惑,改变原来的行为,这是出于强迫。
  • 想要让他们在人间掌握统治权力而具有高贵荣誉的,就加上黄金;想要让他们成为辅佐之人的,就加上白银;其余像工匠、农民等,就加上铜或铁。这种阶级的区分一定是不容许混淆的,即使经历很多年后流传到后世也是一样。
  •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对待军人,应当切实注意,防止他们放弃保卫人民的责任,转而欺凌虐待人民。
  • 完善的教育是能够使他们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以仁心为基础的。

财产 贫困 善德

  • 我们提出建立理想国的时候,不是想让一部分人获得最大的幸福,而是想让全国人都具有同等的幸福
  • 贫穷是鄙陋低贱的根源,富贵是奢侈的本原,但它们都能够使人退化。
  • 我认为我们国家的大小,应该以其能否保持统一为标准,不能使国家的土地超出这个限度。
  • 统治者的后裔,如果有不良的人,就要将其降为其他阶级的人,较低阶级中有优秀的人,就要将其提拔为较高阶级的人。
  • 教育。如果我们的国民,都受到良好的教育,而成为优秀的国民,那么对于我们还没有提及的各种事情,都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不会惊慌失措,比如婚嫁以及抚育儿女等。要使国民达到这样的程度,只有通过教育才行。
  • 因为死板不会变通就会成为愚弄人的东西。一个没有接受良好教育,也不知道亲身实践的必要性的人,即使能够成为读书人,也没有多大用处。
  • 苏格拉底:我认为真正的政治家,无论是在完善的国家,还是在不良的国家,一定不会以修订法律为要务。因为在不良的国家中,虽然有法律,也发挥不了作用。在完善的国家中,人民本来就有良好的教育,每个人都能够按照法律规范来生活,所以对条例的修订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 既然是完善的,那么就一定聪明、忠勇、节制而正义了。
  • 敏于治事,不就是一种知识吗?因为人能够敏于治事是因为他的知识,而不是因为他的无知。
  • 在我们国家当中,应当有一种知识,不偏重一件事,而念念顾及国家的整体,使人能够以此维持国内的安定,懂得在国际交涉中应当如何应付。我们的国民中真的具有这种知识的人吗?
  • 这些少数之人以自身所具有的知识来治国,这个国家才配得上聪明智慧的美誉。由于这种知识超过寻常的知识,所以具有这种知识的人一定是最少的。
  • 人心分为两部分:一是较善部分;一是较恶部分。善的部分多点就能制止恶的部分,这就可以称之为自主了,为别人所称赞。如果接受了不良的教育,或者受到恶人的影响,导致恶的那部分比较多,而善的部分被日渐侵蚀,那么人就会成为自己的奴隶,而遭到众人的唾弃。
  • 苏格拉底:一个国家能够上下一心,全都认可谁是统治者、谁是被统治者,能够同舟共济,除了我们国家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 我们没有在该找的地方寻找,反而在遥远的地方徘徊,所以我们最终也没有获得什么。
  • 每个人各自从事一项专门的职业就是正义
  • 四种善德中的三种,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三者是知识、胆量和节制,而剩下的就是正义,
  • 正义就是去拥有所应该拥有的东西,做应该做的事,我想这么定义应该是可以的。
  • 如果国家具有知识、胆量和节制三种善德,而这三种善德各司其事,我们皆可以称之为正义,而且我们还可以称之为勇敢而聪明的国家,不是吗?
  • 在进行之前,我们应当承认国家的品质和习惯是我们每人都具有的,因为国家的要素和习惯都是由国家中每个人的品质和习惯构成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来源。
  • 一件事物不能于同一时间同一部分或者互相关联的部分有相互矛盾的动作,也不能有外来的相互矛盾的动作,这是很明显的。如果有形似的事物或者一件事物容许有这种矛盾的活动,那么我们说这肯定不是一件事物或者相同的事物。
  • 这样我们就明确知道所有事物都不能在同一时间同一部分有矛盾的动作,也不能受到相反动作的冲击。
  • 简单的欲望,有简单的目的;复杂的欲望,有复杂的目的。
  • 比较复杂的事物其面对的事物也必定复杂;比较简单的事物其面对的事物也必定简单。
  • 每一种干渴与每一种饮料都有密切的关系。如果是简单的干渴,那么与之有密切关系的也就是简单的饮料,没有好恶多寡的必要。
  • 一个是有意识的,来自理性;一个是无意识的,来自欲望,人们的爱与恶、饥与渴等都产生于此。
  • 人在理性被强暴的情欲所制服的时候,一定会因为情欲的无理而激情澎湃。在这个时候,激情和理性结合而抗拒欲望,就像两个国家联盟攻打一个敌人
  • 我们应当不要忘记国家的正义就是每个人专门从事一项职业,特别是统治者、军士、商人三者都需要各司其职。
  • 如果这三者能够相互调和,理性执掌统治权,激情和欲望被理性统治,并且激情和欲望都诚意退让,认为这项权力应当归属理性,而决不违背理性。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么那个人不就可以称为有节制的人吗?
  • 他之所以能够这样,不就是因为他的理性、激情和欲望三者能够做到先后有序、主次分明,各自顺从它们的位置并且能够相互调和、同舟共济吗?
  • 不正义就是三者各不相容,互相争夺、互相干涉,或其中的一部分起来反对整个整体,或是下级背叛上级,不论它们的纷争怎么样,都可以将其总括为不正义、不节制、不勇敢、不聪明等各种恶德。
  • 人生在世,如果人的精神上的追求全都失去,那么他就虽生犹死;精神上已经失去追求,则在其他事物上即使可以有求必应,但正义与善德却是其绝对得不到的。那么即使生存于世,又有什么价值呢?

婚姻 哲学

  • 在生育儿童之后,究竟应该如何抚养,以及关于女子、儿童的性质等各种问题,都要对其进行研究。因为我们认为这些问题对于国家来讲意义重大,而你现在却在这些问题还未讨论的情况下,去讨论什么是邪恶的国家。
  • 误杀的罪过比故意抛弃善崇尚恶,蔑视正义、法律的罪过更大。
  • 苏格拉底:能够强迫没有接受同等饲养的动物承担同等的事吗? 克拉根:这确实不能。 苏格拉底:那么女子想要分担男子的职责,不就一定要接受和男子一样的教育吗? 克拉根:是的。
  • 这种善与不善的辨别,应当以理性为标准,而不应该以眼睛所看见的外观为标准。
  • 有些人并不是真在辩论,因为他自己不能对问题进行分析和解释,所以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虽然他们自信能够依理推断,而实际上他们就像是在吵架一样。因为他们所争辩的并非是真理,不过是在找字面上的矛盾,相互顶嘴,出出心中的怨气,所以他们所谓的争论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辩论。
  • 如果某一事业,男女的性格都不太适合,那么就应当让他们从事不同的事业。但如果不同之处不过是两者生理上的不同,那么就不能说男女不应该接受同等的教育。所以我们应当坚持我们原有的主张,认为男女应当有同等的事业。
  • 对于国家事业来说,男女之间并没有禀赋差别。
  • 有天赋才能和没有天赋才能的区别,无论这种天赋是什么,不就是前者容易成就一件事,而后者很难,前者学问虽然少但能够举一反三,后者穷年累月的付出仍然会无所得吗?
  • 苏格拉底:那么在一个国家中,没有一件事情是专属于女子,也没有一件事情专属于男子,因为二者的禀赋实际上并无不同,所不同的地方只不过是女子较弱罢了。
  • 所以男女都具有这种天性,不同之处只在于强弱程度罢了。
  • 女子应该为这些男子所共有,儿童也是一样,做父母的应当都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儿女,做儿女的也应当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 苏格拉底:我认为统治者想要人民不退化,就必须借助谎言。这种谎言就是统治者治疗人们的药物,也是我们向来认为有益处并只有统治者能够使用的。
  • 一个国家之所以被称为恶,最恶的就在于意见参差,人民的行动不能一致;之所以称为善,最善的就是人民团结,遇到事情能够采取一致的行动。
  • 苏格拉底:那么,在一个完善的国家中,他人遇到快乐和悲愤之事,他之外的人会把他的遭遇作为自己的遭遇,而都跟他一起表现出快乐或悲愤的情绪,对吗?
  • 一个人愉快,那么众人也能够因为他的愉快而愉快;一个人不愉快,众人也会因他的不愉快而不愉快。
  • 苏格拉底:无论什么事物,他们都知道有一种共同的关系,都认为:这是和我有关系的,有了这种共同的关系,就会有共同的快乐和共同的痛苦。
  • 而我们创立这个国家的本意是以国家最大的幸福为前提的,而不是为了一部分人的幸福为福祉。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 那么,即使明知和平与节俭是他们最好的生活,他们也不会知足。因而会无视自身的职责,误解快乐的真义,导致他们想要将全国的食物据为己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会发现黑西“半多于全”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 想要避免不测,必须一开始就为孩子们装上翅膀,让他们在危险的时候能够展翅高飞。
  • 被敌人俘虏的军人,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都将其视为是送给敌人的礼物,至于敌人如何处置,我们则无须过问。
  • 理想的模范究竟能否完全实现还不能给出结论。但既然被称为理想国,不就是说现实中的任何国家都不如它完善吗?那么,我们只要做到与它非常接近就差不多了。
  • 除非哲学家成为君王,或者现在那些治国者能够具备哲学家的精神和知识,除非政治上的能力和哲学上的知识合二为一,把不能兼有这二者能力的庸庸碌碌之辈剔除出去。否则,国家终究不会有脱离苦难的一天,不仅国家,整个人类也都会永无宁日。
  • 如果一个人真的喜爱一件事物,那他爱的就不是这件事物的某一部分,而是就这个事物的全体而言。
  • 克拉根:那么,哪种人才是真正的哲学家呢? 苏格拉底:热爱真理、追求真理的人。
  • 人的眼睛喜爱美色,耳朵喜爱美音,在我看来,都只是喜爱人造的美的事物罢了。而这些美的事物都来自无形的真正的美,而这美的本身就不是他们所能够领悟的了。
  • 苏格拉底:由此就可以证明,凡是存在的事物,可以确切地为人所知,凡是不存在的事物,自然就不能为人所知。
  • 。知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错误,意见有时可能会出错。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将它们混为一谈的。
  • 在知识和无知之间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到,我们称之为意见。
  • 那些能够看到永久不变的美的本身或美的理念,也能看到很多美的具体事物的人,不仅具有意见,同时也具有知识。

政治 哲理

  • 唯有哲学家才能够认识到变化中永恒不变的东西,而那些只认识到事物变化一面的人,往往都会被大千世界的多样性搞得迷失了本性,认识不到事物的本质,这些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哲学家。
  • 我们暂且认为哲学家是热爱寻求永恒知识的人,这种知识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改变它们的真理性,你可赞同?
  • “真”这个东西。哲学家最憎恶的就是“伪”,最爱的便是“真”,所以他们绝不会以“伪”为“真”。
  • 那么这类人的欲望只专注于对智慧的寻求,追求精神的快乐,而不会去追求肉体的快乐。这类人便是哲学家。
  • 通过以上论述可以说,一个人既好学又有良好的记忆力,既爱真理、正义,又节制、勇敢,那么这个人可以说是完美的了。
  • 追求真理是哲学家的天性使然,是发自内心的对真理的热爱。哲学家对事物的认识不会只停留在事物的表面,也不会只关注个别事物,而是凭借其敏锐的目光和卓越的才华,探究万物的实在。他不会因为稍稍获得对事物似是而非的认识而沾沾自喜,停止追求真理的步伐,他必竭其所能,非要获得真理的全部,而后才能安心、舒坦。
  • 智力健全与公道是真理路上的伴侣,跟随其后的还有节制。
  • 因为我已经跟你说过,你也一定还记得哲学家的天性里面有过人的胆识、开阔的胸襟、善于学习、强于记忆。
  • 世人辨别不出这其中的真假,因而也就将真哲学家视为跟那些自称是哲学家的人一样,最后真哲学家也就被当作败坏之徒了。
  • 所以说,具有特别天赋的人,如果受到不当的教育,其为害社会也必然会高出普通人。难道你没看到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都是受了不当教育的聪明人吗?这样的人不为恶还好,一旦为恶其危害性必然比一般人严重。那些天赋差的人即使想做坏事,也做不出什么大的坏事来。
  • 那些被公众视为诡辩家和所谓的哲学家或私人教师的人,他们所教授的并不是高尚的哲学。实际上,他们所兜售的也只是公众的意见,只是他们将这些意见集中一下就对外宣称是他们自己的智慧了。
  • 大凡具有高尚和自由理想的人,他们的言行不会因外在的他人的看法而改变,他们完全根据真理的要求行事。
  • 他们对于哲学的厌恶感如此之深,主要是由于伪哲学家的缘故,他们在各种场合不请自来,又不肯研究真理,却专门与他人争论,诽谤他人,这种行为道德与哲学家完全相反。
  • 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对永恒真理的探求上,追求永恒的美和善,以及事物的实在,尽力使自己的行为符合自己的追求,而不去伤害他人,也不去伤害自己,这才是对永恒之真、善、美的模仿,这才是哲学家心中所向往的东西。
  • 这样的人有一个就足够了,全国只要服从他的管理,他会将世人所不相信的理想政治制度实现出来。
  • 人只要一骄奢淫逸,聪明才智之心就会被蒙蔽,最后他所学的东西也就白学了。
  • 苏格拉底:不是别的,就是善的理念。只有理解了善的理念,其他的知识才能是有益处的,我不是经常提到吗?我们对于什么是善的理念,理解的还不是很多。
  • 我们对于正义等美德,但求形似,而不去注重其实质,能做得到形似就可以去蒙骗,自己也便会觉得满足,唯有对于善则非要得到其实在不可,形似的善在这里都会被抛弃。
  • 苏格拉底:我可以确切地说,不知道美和正义也是善的话,绝对是不能治理好国家的,因为不明白善是什么的人,对于正义和美也绝对不会有正确的认识和把握。
  • 苏格拉底:难道你不知道仅仅有见解而不知道真理的人,他与盲人没有什么差别吗?他说话和行事即使不会犯大错误,也会像盲人那样无所适从。
  • 多种多样的现象之美是看得见的对象,而美本身是看不见的理念,我们只能用思想来思考它,对吗?
  • 人的灵魂就好比是眼睛,认识对象在真理的照耀下,人才能获得对事物的正确认识,如果不在真理的照耀下,而仅仅在暗淡微光下,那么人对事物的认识是偏执片面、模糊不清的印象,随时随地会发生改变而不具有永恒的真理性。
  • 你首先要知道有两种力量主宰着人的认知能力:一种主宰着我们的智力,它的认识对象是可知世界;一种主宰着我们的视觉,它的认识对象是可见世界。

教育之实在与影响

  • 只有当我们的灵魂转个方向离开变化的世界,朝向真实实在的时候,我们的灵魂才从黑暗的世界来到光明的世界,再经过不断地学习和磨炼,而后才能看到天地万物间最明亮的那个东西,即善的理念。
  • 这种享受肉体快乐的欲望对人的影响,就好比在人的身上绑了一个重物,将人往下垂,只去看感官享乐的事物,而不知道还有比这更好的事物。
  • 为什么说没有学识的人不能治理国家呢?这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坚定的宗旨,不知道什么是责任,而且在公在私也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因此这两种人一旦掌握了国家大权,又如果没有他人的强迫和监督,他们这些人是绝对不会为分内之事尽力,反而会以为自己身处最高最快乐的位置,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
  • 一个国家中的治理者不热心于政治权利,这个国家必定是最好最善的国家,反之,一个国家的治理者迷醉于权利,那么这个国家必定是极坏的国家。
  • 苏格拉底:然而想要他从布满尘埃、黑暗而朦胧的世界中上升到明亮的光明世界,又要他从简单的头脑变成哲学家的头脑,这绝非像俯身拾取贝壳那样容易。
  • 苏格拉底:我认为它正是我们在寻求的能够开发人的智慧的学问,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正确地使用它。如果人们能够正确使用它的话,那么它会使人变得有思想,引导人们到达对真理实在的认识。
  • 凡是我们感觉所能及的事物,可以分为两部分:一是无须借助理性就能够做出判断的;一是需要借助理性才能做出判断的。
  • 之所以要他们学习算术,不是为了市侩买卖之事,而是为了运用于军事和提高自己的理性能力,以便能够通达真理的大道。
  • 此外,你有没有看见凡是天性精于算术的人,他在其他学问上明显会比其他人更加敏捷,即使是天性迟钝的人,要是能够接受长期算术训练,他虽然不会获得巨大的好处,但是也要远比他不学习的时候灵敏得多。
  • 但在军事上只要普通的几何学知识就足够了。如果你由此想灵魂转向对真理和善的理念的把握,则必须学习几何学中深奥的那一部分,因为唯有这一部分才能将人逐渐地带向正道,由此我们才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 人性中具有灵性的双目,虽然它会被世俗习俗所蒙蔽,但可以借助我们所建议的学问得以除弊和复明,所以人性中的灵性双目要比我们面部的双目重要不止千万倍。因为只有这个双目才能看见真理实在,但是要人们相信它确实很难。
  • 天文学能够引导人们的思想朝上看而不是朝下看。
  • 唯有对无形物的研究才能够上升到哲学的高度,窥见真理的大道。
  • 到了对各项学问都有了心得体会,对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又能够融会贯通的时候,一个人的所学才能派上用场,达到既定的目的,否则即使很勤奋,也是徒劳无益的。
  • 如果人能够以思想辩证法,依靠理性的论证,不靠感官的知觉探求事物的本质,日积月累,便可最终获得对善的本质认识,他在此也就达到了可知世界中最高的认识,就好比眼睛在可见世界中看到了世界上最亮的事物——太阳。
  • 人要想看见真理实在,那么就必须有深邃的思想,而深邃的思想则非得研究我们之前所说的各门学问不可。
  • 第一部分称为知识,第二部分称为理智,第三部分称为信念,第四部分称为想象,前两部分可以合起来称为理性,后两部分可以合起来称为意见。意见是关于生灭变化的看法,所以它是暂时的;理性是关于实在的知识,所以它是永恒的。
  • 思想辩证法是各门学科的最上头,没有哪个学科能够和它平起平坐,我想你也不会不赞成这一观点。那么,我们理性的学习到了思想辩证法这里也就达到了学习的最高点,学习课程的问题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
  • 大脑要有很强的领悟力和敏锐的反应力,因为脑力活动遇到困难的时候,人就会犯困,产生厌倦的心理,这比体育运动中遇到的苦难更为可怕,因为学习中所带来的劳苦是与灵魂直接相关的,与人的肉体无关。
  • 因为一个自由的人不应该被强迫去学习,肉体上的强迫训练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是智力上的强迫学习对大脑的伤害是明显的。
  • 年龄稍大的人血气已定,就不会这么疯狂,他们所要效法和追随的是为真理实在而辩论的思想家,而不是为了辩论而故意去恶意攻击他人的所谓思想家,所以他们研究哲学便会提高哲学在世人中的名誉,而不是相反。

四种政治

  • 我们在这样的完美国家之中,妇女、儿童、教育都是公有的,无论战时还是平时,男女干一样的事情。城邦的统治者必须是最完备的哲学家和最勇敢的军人
  • 第一种是相当于司巴达和克里德的政治,这是人们所广泛称颂的。第二种是少数人的寡头政治,这种政治没有第一种那么受欢迎,有许多害处。第三种是平民政治,它与寡头政治相对立。第四种是僭主政治,这种是最坏的政治制度,与以上三种政治制度都不相同。
  • 因为政治上的变迁必定是由执政者之间的纷争与叛变所造成的,如果执政者内部团结一致,国家的政治制度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动摇的。
  • 什么是最善的保护者? 苏格拉底:就是有音乐辅佐的理性,人的心由此保护,则人的一生可以沐浴在善德之中,不用担心了。
  • 在这样的国家之中,人只是为了尽其本分,安分守己的就会被视为愚蠢的人,只有那些熙熙攘攘为争名夺利而忙碌的人才会为人们所推崇。
  • 寡头政治是少数人的政治或是富裕者的政治。
  • 私人财产的积累便是破坏荣誉政治的原因,他们非法聚敛财产,挥霍浪费,无恶不作,女人们也跟在他们后面这样做,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自然就藐视法纪,践踏正义了。
  • 这样的国家难免会走向分裂,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富人;另一部分是穷人。他们之间会进行着无休止的斗争。
  • 苏格拉底:在这个政府统治下,人人都可以变卖所有财产,人人都可以购买他人所有的财产。等到自己的财产都已卖完,他虽然身居这个城邦之内,却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阶级,他既不是商人,也不是工人,又不是骑兵和步兵,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苦之人。
  • 因此,可以断定,在哪里能够看到乞丐,哪里就有盗窃及一切作恶之徒藏匿于人群之中。
  • 因为这里的极端自由,就像是汇聚一切政治制度类型的市场,各种性质的政治制度都能在这里找到它的原型,遇到合适的就模仿它去建立自己的政府,因为要建立一个政府不能没有模仿的对象。
  • 极度的宽容也是这种政治的一大特色。它对我们所要求的那些事情是不屑一顾的,即我们之前谈论建立理想国的一些根本要义是不会受到他们重视的。
  • 必要的欲望就是人生而不可或缺的那些欲望,凡是有利于人的欲望都可以称为必要欲望,因为我们对这些欲望的追求是出于天性,而不是其他什么。
  • 年轻人的内心有两种欲望:一是必要欲望;一是非必要欲望。当后者受到外在事物的诱导后,这一欲望必然会被极大地激发,进而整个人的个性也发生了变化。
  • 所以,国家和个人享受极端自由的时候,其实已经变为极端的专制了。
  • 这个时候,所谓平民的保护者已经通过平民的力量除尽一切反对者,窃取国家最高权力,立于万人之上。此时他还会是平民的保护者吗?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僭主独夫,一个真正的独裁者。
  • 人民原本想打倒对极端自由不利的人,却陷入了极端的僭主专制之中,而那些极端自由的平民此时却成了可怜的奴隶。

正当政治与不正当政治的乐趣

  • 人都有豺狼之性,它会在我们的理智最弱的时候出来活动,即使是善良的人,有时候也难以避免,你说对吗?
  • 苏格拉底:自古以来都说爱情就是专制暴君,也就是这个道理。
  • 在我看来,当一个人的灵魂被恋爱式的激情完全控制的时候,他就会铺张浪费,纵情声色,狂放不羁,其他一切欲望都会受其支配。
  • :在获得权位之前,他们与一些阿谀奉承的附和者为伍,他们要是有事求别人的话,会以低三下四的姿态表达自己的友谊之情,但当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则掉头就走,不再理睬。
  • 他自己都不能主宰自己,却要去主宰他人,这不等于要强迫一个病人去打仗吗?
  • 真正的僭主暴君实际上却是一个真正的奴隶。他使用最奸猾的手段奴役他人的时候,同时又用阿谀奉承的手段巴结他人,有时候对那些最恶的人极其尊重,再加上他那无底洞的欲望,所以整天是惴惴不安,没有一刻是释怀的,因此,仔细说来,他实在是世间最不幸和最痛苦的人。
  • “他们的行为不管是否被神明所觉察,其善与恶、幸与不幸的结论始终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假定有三类人,即爱智者、好名者、好利者。
  • 人不幸被疾病所困扰的时候,便会将消灭痛苦视为人生的最大快乐,而实际上,不痛苦、不生病只不过是中间状态,无所谓快乐不快乐。
  • 补足灵魂上的空缺所带来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如果仅仅是补足肉体上的空缺那不是真正的快乐,因为那只是暂时的、可变的。
  • 正义者所得到的快乐,要远远胜过不正义者所得到的快乐,而且在道德学识上更是不用说了。
  • 假如一个人做坏事没有被发现,没有获得应有的惩罚,这有什么好处呢?他只会因此变得越来越坏,只有已经被发现,并受到惩罚的人才会认识到自己的恶,如此,他内心善的部分才能被恢复过来。这种善的恢复比身体的力道和美观的恢复要宝贵得多,因为人的心灵要比人的肉体宝贵得多。

生活的酬报

  • 相类似的事物都会在人的心中形成相类似的一个观念,然后我们会用一个普通名称来概括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 制造床和桌子的工匠只不过是根据人的需求,再依照这两个理念来创造心中的床和桌子,其他工人使用的物品,也都是如此。但是,工匠只能依照理念来制造东西,但不能制造理念,对吗?
  • 只有能够制造理念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造物者。
  • 之所以不会承认,是因为他们所制造的事物不是理念本身,而是对理念的模仿,只不过模仿得很像而已,所以他人不承认也是不足为怪的。
  • 模仿者所模仿的东西与真实事物本身差得很远,因为他们看见事物的一小部分就开始模仿,而他们所见的那一小部分,又不过是那小部分的影像。
  • 不论是什么事物,都有三种技术,即使用技术、制造技术和模仿技术
  • 模仿者对自己所模仿的事物是没有真知灼见的,模仿只能被当作一种游戏。
  • 苏格拉底:物体在水上,直的就是直的,但是从水里看,直的变成弯的,凹的会变成凸的,而实际上事物本身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其中也没有什么魔术的成分掺杂其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的视线受到了光线的干扰和迷惑。
  • 苏格拉底:这就是我的结论。绘画和一切模仿艺术远离事物的真实本身,是属于心中较恶的那一部分,与真实数目度量相违背,与真理相违背,所以模仿技艺的无价值性和无真理目的性是确凿无疑的。
  • 智识低的人往往回忆种种悲苦往事,并耿耿于怀,心中难以释怀,这是无理性的,也是没有益处的,它只会使人变得胆小、懦弱。
  • 因此我们不能被荣誉、权利、金钱以及诗歌所渲染的情感力量所动摇,而始终要将正义与美德放在第一位,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 具有毁灭和腐败性质的是恶,具有保存和改善性质的是善,对吗?
  • 因此,我们要相信天道,以天道为引导,以正义和美德为标准,要相信灵魂是永恒不朽的,它有忍受一切善和恶的能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今生和来生像胜利者领奖时那样,赢得神人的共同爱戴;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现世,以及在将来我们所描述的千年旅途中获得幸福安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