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左手》三部曲

厄休拉·勒古恩

第一章 埃尔亨朗的庆典

  • 事实其实是想象的产物。事实能否取信于人,取决于讲述的方式
  • 我们拥挤在平台上,周围是市民们一张张仰起的脸庞,就像整整一河滩圆圆的褐色鹅卵石。鹅卵石中间闪着云母的光芒,那是几千双专注的眼睛。
  • 是人的骨头和血。你知道,没有了这种血脉的联结,拱桥就会塌。现在我们用的是动物的血
  • 西勒姆·哈斯·雷姆·伊阿·伊斯特拉凡
  • 卡亥德并非一个国家,而只是一个内讧不断的家庭!
  • 我越来越渴望自己能隐姓埋名,能跟其他人没有两样。我热切地盼望着,自己能变得跟其他人一样。
  • 他又笑了笑,现在每一颗牙齿似乎都含有深意,有双重、多重,甚至三十二种含义。
  • 来冬星已经快两年了,我还是不能设身处地地看待这个星球上的人,远远不能。我曾经努力过,不过每次我都会下意识地将对方先看作一个男人,然后又看成一个女人,将他依照我所在的种群进行归类,而这样的归类对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 即便是在一个两性人的社会,政客通常也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
  • 晚餐时倒是有位仆人随侍在旁,不过卡亥德人没有奴隶制度和人身束缚,仆人提供的仅仅是服务,人则是自由的,因此到现在这个时间,所有仆人都已经下班回自己家了。
  • 屋里只有我,伴着一个陌生人,在一座黑暗宫殿的高墙之内,在一个冰雪覆盖的奇怪城市,在一个处于冰河时代中期的外星球。
  • 我所说的爱国主义并不是热爱,我指的是恐惧,对他人的恐惧。它的表现形式是政治的而不是诗意的:仇恨、敌对、侵略。这种恐惧就在我们内心深处,年复一年,越积越多。我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
  • 我不是任何人的仆役。每个人都应当对自己负责——”

第二章 冰雪腹地

  • 佩灵冰带

第三章 疯狂的国王

  • 只要有时间,有足够的时间,一个诉说真理的声音是比舰队和军队还要强大的力量
  • 卡亥德的火焰只能温暖精神,并不能温暖肉体。
  • 我从不惩罚工具,因为工具只有在坏工匠手里才会变成祸害。
  • 行动不利时,就搜集信息;形势不利时,就倒头大睡。

第四章 第十九天

  • 他是会因此死掉:死就是因为死亡,还能因为什么呢?

第五章 驯服直觉

  • 不过在格森星是不会有战争的。争执、谋杀、世仇、劫掠、宿怨、暗杀、酷刑以及仇恨之类的东西这里都有,但都不会发展成战争。格森人似乎缺乏动员他人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表现得很像动物,或者说像女人,不像男人和蚂蚁。总之,他们还从来没有发动过战争。
  • 我在黎明时分醒过来,发现车外只剩下岩石、寒冰和亮光,车轮辗轧着那条狭窄的小道,不停地往上,往上……我打着寒战,心想,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比舒适更为重要,毕竟我不是一个老女人,也不是一只猫。
  • 在整个人类大家族中,关于预言的传说都很普遍。神会预言,幽灵会预言,电脑也会预言。神谕都是模棱两可的,加上统计学概率的因素,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圆其说,而忠贞的信仰又使得人们对其中的矛盾之处视而不见。
  • 像一口清澈而又深不可测的水井
  • 在这个国家的政治、游行大典和激情的背后涌动着一股古老的暗流,那就是冷眼旁观、漠视权势、寂然无声却又生生不息的韩达拉教。
  • 我问,这两个精神病患者难道无法医治吗?“医治?”戈斯说,“你会因为一位歌唱家的歌喉独特而去医治他吗?”
  • 克慕期的无限延伸,雄性或雌性激素的永久性失衡,就是他们所谓的性变态。

第六章 奔向欧格瑞恩

  • 如果这世上存在要命的词汇,永久这个词就是。
  • 在我住的这一带,人们把街灯都打掉了,为的是用黑暗遮掩自己的勾当。不过,巡官们总是开着车四处转悠,车灯也总是照亮那些黑暗的街道,由此剥夺了穷人唯一的隐私——夜晚。

第七章 性问题

  • 整个格森星球都是基于母系的血统,母亲就是“实在的家长”
  • 一个人在冬星上度过了一个冬天、有了日复一日对着茫茫雪原的经历之后,他对于胜利和荣耀还能抱有多大的热望。

第八章 去往欧格瑞恩

  • 在卡亥德,一个陌生人、一个不速之客都不是敌人。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是客人,邻居才是敌人。
  • 表面上,这是一个统一了几百年的国家,实际却是由一些彼此互不相容的公国、市镇、村庄组成的大杂烩,是一个个“伪封建制度的部落式经济单元”,一群强壮、好胜好斗的乌合之众,处于一个岌岌可危、松松垮垮的政府网络的管理之下。
  • 最为危险的暗示是,文明是人为的,而非自然的,文明是原始的对立面……当然,事实上是没有什么虚饰的,文明的进程是一种逐步发展的过程,原始和文明只不过是同一件事物的不同阶段而已。如果说文明确乎有对立面的话,那就是战争。这两样东西之中,你只能得到其一,不可能兼得。
  • 他寻求的是某种更有把握的东西,一种稳当、便捷、经久不衰的建国方法:战争。除此之外,能够快速发动全民的唯一方法就是一种新宗教;眼下并没有这样的宗教,他便打算诉诸战争。
  • 多数卡亥德人都挺爱哭的,对他们而言,流泪和欢笑一样,都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 孩子过了一岁之后,便不再跟双亲合住,所有的孩子都是在共生区大家庭中抚育成人的。没有世袭的等级区分。个人遗嘱是不合法的:人死后财产便归国有。人人生而平等。
  • 优雅是为了启蒙要付出的一个小小代价,我很高兴付出这一代价。
  • 没有了意外,生活就不成其为生活了。”

第十章 米什诺里的对话

  • 社会越是发达,就越是阴险邪恶,这一点真是很奇怪。
  • 社会越是发达,就越是阴险邪恶,这一点真是很奇怪。

第十一章 伊斯特拉凡的独白

  • 阿加文认为特使是一个疯子,因为他自己正是一个疯子,这些人则认为特使是个骗子,因为他们自己正是一群骗子。
  • 反对粗俗的本身就难免粗俗。你必须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必须确立另外一个目标,这样才能够走上不同的一条道路。
  • 认识到哪些问题是不可回答的,并且做到不去回答,在艰难黑暗的时世,这种技能尤其必要。
  • 而在这里,政府可以审查的不仅是人们的行为,更有人们的思想。
  • 我的国王害怕特使本人,这帮家伙却是害怕彼此。
  • 要成为萨尔伏的高级官员,显然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愚蠢程度,这是一种复杂的愚蠢。
  • 他的演讲代表的是一个高尚而精明的民族,这个民族将某种深刻、古老、令人惊叹且极其多样化的人生体验融进了一种智慧当中。不过,特使本人却很稚嫩,缺乏耐心和经验。他比我们站得高、看得远,但他个人的高度却与普通人无异。
  • 这里的人不是恐惧外星人、恐惧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东西。这些欧格瑞恩人还没有足够的智慧或者说是灵魂的境界去恐惧真正极度陌生的东西。他们压根就无法看到这样的东西。他们眼睛望着来自另一颗星球的这个人,看到的却是什么呢?一名卡亥德间谍、一个性变态者、一个特务,一个跟他们自己一样可怜卑微的政治“单元”。

第十三章 押往志愿农场

  • 我们每个人都是赤身裸体,不过在他死后我就有衣服了——我把他的血抹在双腿和双手上,干了之后就成了一件僵硬的褐色的外套,可惜一点也不暖和。
  • 人类尚未失去的这份善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说它可怕,是因为当我们最终赤裸着身子待在黑暗和严寒中时,这就是我们拥有的全部。我们这些曾经那么富有、那么有权势的人,最终也只剩了那么一个小零头。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予他人。
  • 我知道,即便身处同样的境况之下,不同人的反应也会有很大的差异。可我眼前的是欧格瑞恩人,他们从出生起接受的便是这样的训练:要协作、服众、服从上头安排好的团队的意志。他们身上独立自主的特性已经削弱,几乎都已经不会愤怒了。他们组成了一个整体,我也成了其中之一。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个团体的存在,在夜间,我们蜷缩成一团,从其他人身上获得能量,这个蜷缩的团体就是大家的避难所,能够给每个人带来切切实实的安慰。不过,这个团体并没有代表,只是一个无组织的被动团体。
  • 在这儿待了好几个年头的犯人在心理上,而且我相信在生理上也已经多少适应了这样的药物阉割。他们就像阉过的公牛一样性冷淡,像天使一样没有羞耻、没有欲望。可是,作为人,是不应当没有羞耻、没有欲望的。

第十四章 逃亡

  • 我最大的失误就在于,正如你所说,没有让你理解我。我不习惯这么做,我不习惯给予、接受,也不习惯劝告和指责别人。

第十五章 去往冰原

  • 增进智能生命领域的复杂性和强度。
  • 痛恨欧格瑞恩?不,为什么要痛恨呢?怎样才算恨一个国家、爱一个国家呢?泰博说到过这个问题,我是不会搞这种把戏的。我熟知那些人,我熟知那些城镇、农场、山丘、河流和岩石,秋天的夕阳会在那些山峦的哪一侧落下,我都了然于胸。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划入某一片疆域,给这片疆域起一个名字,当这片疆域不再属于这个名字时就停止对它的热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对祖国的爱到底是什么?就是对非祖国的恨吗?那么说的话,这种爱并不见得有多好。难道就是自恋?自恋不是坏事,但是不应该将其当成一项功绩,或者以此为业……只要我热爱生命,就热爱伊斯特尔领地的山峦,但是那种爱并没有疆界。我希望,对于那之外的世界,我只是无知而已。”
  • 毕竟,对于刚毅、对于男子气概,他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傲慢其实并无深意。
  • 能够最终完成旅程当然是件好事,不过说到底,真正重要的还是旅程本身。

第十六章 穿越火山

  • 想想我们从相隔那么遥远的地方走到了一起来分享一座帐篷,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 火焰和恐惧,好仆人,坏主人。”他让恐惧为他效力,我却差点任由恐惧带着我绕远而行。他身上有勇气和理智。这本来就是一趟艰险的旅程,寻求安全路线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些路线显然缺乏理性,那我也不会去走,但是,肯定没有一条路线是安全的。
  • 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生死归一,如同相拥而卧的克慕恋人,如同紧握的双手,如同终点与旅程。

第十七章 欧格瑞恩创世纪神话

  • 最初,只有太阳和冰,没有阴影。最后,当我们都归于毁灭时,太阳将会自我毁灭,阴影将会吞噬光明,除了冰和黑暗,一切将不复存在

第十八章 穿越冰原

  • 在这种幸福的入睡时刻,我确切无疑地看到了自己生命中心的真正所在,看到了已然过去、消逝却又永远存在的时间,看到了延伫停留的瞬间,看到了温暖的源泉。
  • 有些情况下,呼出的气体会在瞬间凝结,化成一片晶状的冰珠,同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就像遥远的爆竹声: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小小的暴风雪。
  • 赞美黑暗和未竟的造物。
  • 不过,这种爱情的根源却是我们之间的差异性,不是相互吸引和情意相投,而是差异。差异本身就是一座桥梁,唯一的一座跨越我们之间鸿沟的桥梁。对我们而言,性的接触也就意味着我们又一次成了两个陌生人。

第十九章 回家

  • “光有亮光还不够,要想行走,我们还需要阴影,想想真是怪异。”
  • “在地球上、在海恩戴夫南特以及齐佛沃尔都发现过这个符号。表达的是‘阴阳’的概念。光明是黑暗的左手……怎么说呢?光明与黑暗,恐惧与勇气,寒冷与温暖,女人与男人。就是你,西勒姆,两者合而为一,如同雪地上的阴影。”
  • 那八十一天里,我们行走的全是没有人烟的蛮荒之地,眼前唯有岩石、冰雪和天空,耳边是一片寂静,除了彼此之外,再没见过其他人。
  • 有时候,你必须逆命运之轮而行。

第二十章 傻瓜的使命

  • 自杀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可耻的行径。对我们来说,自杀只是人自行做出的一个选择。对他们来说,这种行为却是放弃选择,本身就是一种背叛。如果让卡亥德人来读我们的《圣经》,他们会认为,犹大的罪行不在于对耶稣的背叛,而在于他自暴自弃,放弃被宽恕、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在于他的自杀。
  • 我的第一次觐见花了伊斯特拉凡整整六个月的时间,眼下这第二次则耗去了他的余生。
  • 陛下,他从内心深处热爱自己的祖国,但是他不是为这个国家、为陛下你效力。他所效力的,正是我所效力的主人。” “你是指爱库曼吗?”阿加文显然很受震动。 “不是,是全人类。”
  • 连我也背叛了他。我说过,在国王宣布终止对他的放逐、让他名誉恢复之前,我不会让飞船登陆的。可是我不能死守着这个条件,而放弃他为之付出生命的事业。这一事业也无法让他脱离遭放逐的命运。
  • 他们走出飞船,极其谦恭地同卡亥德人见面。他们每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虽然我本来都很熟,现在却都显得很奇怪。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疏,要么太过低沉,要么就太过尖厉。他们就像马戏团的大怪兽,分为两种性别,就是那种有着智慧双眼的大猿猴,全都处于发情期、处于克慕期……他们跟我握手、抚摸我、拥抱我。

第一章 阿纳瑞斯—乌拉斯

  • 跟其他墙一样,这堵墙也是模棱两可的,哪边是内,哪边是外,取决于你站在墙的哪一边。
  • 齐默的想法似乎不能够直来直去;这些想法迂回绕行,最后总要撞到了某一堵墙上。他所有的想法外头都有墙,虽然他一直躲在这些墙后面,但他自己对此似乎完全没有意识。

第二章 阿纳瑞斯

  • 如果一本书全是用数字写成的,那这本书肯定很可靠、很公正。用言语表述出来的东西都不可能是非常公正的,用言语表述出来的事物也都不会直来直去,彼此协调一致,而是曲里拐弯、相互碰撞的。但是,在言语的背后,言语的中心,一切都是公正的,就像在计算尺的中心一样。每件事都有可能会变,但是不会消失。如果你能看到数字,就能看到这一点,看到这种平衡、这种模式。由此你会看到世界的根本——牢固的根本。
  • 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谁,你看我对你是多么不了解。我是与世隔绝的,我跟别人格格不入,永远也没有办法融和,我还去想什么伴侣,真是傻。那种事情只适合……适合人类……
  • 我确信是这样。男人想要的是自由,女人想要的则是所有权。只有能用你交换到别的东西的时候,她才会放手让你走。所有女人都是资产者。”
  • 他温和却非常自闭的性格也许已经创造了一种氛围,只有极其强大或者对他极其热爱的心灵才能承受得起。
  • 还在东南区的时候,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劳作,不再把脑子浪费在密码信件、把精子浪费在梦遗上头的时候,他就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 我是想要解释我心目中真正的兄弟情谊,它的开端——开端就是分享痛苦。”

第四章 阿纳瑞斯

  • 承认孤独本身就是对孤独的一种超越。
  • 自身的存在是永恒的空虚。

第五章 乌拉斯

  • 他没有逃避任何事情的自由,只有去做所有事情的自由。
  • 论如何,做工作就是为了工作本身。这就是人生不竭的乐趣之所在。每个人内心都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全社会的共识,是你与邻居们的共同观点。在阿纳瑞斯,没有其他回报,也没有其他法律。只有一个人自身的乐趣,以及对于同伴的尊重,仅此而已。在这样的前提之下,邻居的观点就会变成一种非常强大的作用力。”

第六章 阿纳瑞斯

  • 在鱼缸面前,收起物理学家的傲慢自大,屈从于那些奇妙的小小生灵。对于这些生灵来说,当下就是永恒,它们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也不需要向人类做辩白。

第七章 乌拉斯

  • 塔科维亚常说的一个词窜进了他的脑海:“身体投机分子”。塔科维亚用这个词称呼那些将性作为武器同男人进行权力斗争的女人。薇阿是身体投机分子的终极代表。鞋子、衣服、化妆、首饰、姿态,她身上的一切都充满挑逗的意味。她那女性的身体经过如此精心的装扮和修饰,几乎都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她是伊奥人在梦境中、在小说和诗歌中、在他们无穷无尽的描绘裸体女人的绘画中、在音乐中、在那遍布曲线和穹顶的建筑中、糖果中、浴室里、床垫上备受压抑的种种性欲的化身。
  • 还是那么虚伪。生活就是一场战争,只有强者才能胜出。所有的文明都不过是把鲜血隐藏起来,用漂亮的辞藻把仇恨掩盖起来而已!
  • 我们认为整个宇宙就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是一种持续的扩张和收缩,没有什么以前和以后。只有在每一次的大循环中——我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次循环之中——这其中才有线性的时间和改变。因此,时间是两面的。它一方面是一支箭、一条流淌的河流,没有了这一面,就不会有变化,不会有发展,没有方向,没有创造。另一方面,它也是这个圆环,或者说是循环,没有了这一面,宇宙就一片混沌,只是无数个毫无意义的瞬间构成的序列,一个没有时钟、没有季节、没有承诺的世界。

第八章 阿纳瑞斯

  • 既然时间的流淌是人类意识的一个特征,那么过去和将来便都是思想的产物。
  • 当供给充足,甚至是勉强足够的时候,与人分享是很容易做到的。但供给不足的时候呢?这时候,力量就要开始介入了;有力就是有理;占上风的会是力量及其工具——暴力,还有它最忠实的盟友——游移躲闪的目光。

第十章 阿纳瑞斯

  • 让你保持活力的,不是不停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是好好把握时间。不要跟时间作对,要跟它合作。
  • 我要说的就是,我们都羞于说出我们拒绝派遣。社会意识完全支配了个人意识,而不是两者取得平衡。我们不是在协作,我们是在顺从。我们害怕被遗弃,害怕别人说我们懒,说我们没用,说我们以自我为中心。我们对邻居评价的惧意,更甚于我们对自己选择自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