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一
- 在今天的人们看来，他的缺点不是令珍珠蒙尘的缺陷，而是优点的附属品，和优点一样重要。
- 人类生来就会制造神话。对于优秀的人物身上发生的未解事件，人们往往喜欢编造出各类神话传奇来解释。这大概是因为日常生活太过平淡无奇，人们渴望给它增添一抹浪漫主义色彩。
- 与那些乐于塑造君子形象的作家相比，性恶派认为人性本恶，这种观点显然更受读者青睐。
二
- 为了心灵获得宁静，一个人必须每天做两件不喜欢的事情。
三
- 以前我们还年轻，总是羞于表达内心的情感，因此习惯以彬彬有礼的外表伪装自己，而今天的情形已经截然不同了。
四
- 她把生活当作小说来演绎，把世人当作素材来参考。
- 在场的三位女士中，只有她不施粉黛，这让她的美丽看起来更自然。
- “为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嫁给头脑不好的人呢？”“因为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
- “为什么讨人喜欢的的女人总是嫁给头脑不好的人呢？” “因为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
五
- 善于同情他人本身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但是有很多人会滥用自己的同情心，看到朋友遭受不幸时，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爱心全掏出来，这样反而惹人生厌。同情心理应是一口油井，自己就能喷出油来；但是喜欢把同情显露在脸上的人却总是让这口井喷得像火山一样奔放，导致对方陷入难堪的境地。
- 善于同情他人本身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但是有很多人会滥用自己的同情心，看到朋友遭受不幸时，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掏出来，这样反而惹人生厌。
六
- 我预感你一定会感到厌烦的，毕竟我早就知道这次宴客十分枯燥。但是倘若你能来的话，我将感激不尽。至少我们两个人还能畅谈一番。
- 他是一个本分老实、再平凡不过的人。人们可以钦佩这种人的品质高尚，却绝不会喜欢和他相处，因为太无趣了。他也许是一个诚实敬业的经纪人，一个称职、顾家的丈夫和父亲，但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他交往上。
七
- 虽然这种生活有一种平淡的幸福，也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但我的血液却叫嚣着还不够狂放。在这种宁静的幸福生活下面似乎掩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令人万分惊惧。比起一成不变的日子，我更希望生活中时时涌动着强烈的变迁和巨大的刺激。我非常乐于攀爬陡峭的山崖，奔赴潜藏暗礁的海滩。
八
- 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力，有些人只构成社会的一部分，不可能脱离它而独自生活。
-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道精光。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处于非常警觉的状态，因为她的表情和听见某个朋友发生丑闻时的表情根本一模一样。
- 当时我不免自大地以为，三十五岁是一个上限，过了这个限度，一个人发生这种与爱情相关的事一定会招人说闲话。
- 她的眼睛哭肿了，像核桃一样。而且她的脸庞本来就缺乏血色，现在更是缺乏生气。
- 对她来说，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就这么不见了，她才反应过来如今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显然把她伤得不轻。
- 阿美被他抛弃了，一个便士也没得到。”
- 因为受害者如果无法对加害者实施力量上的惩罚，那么让他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我会真诚地帮助她的。当我说完，我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九
- 要知道，一个除了工作和家庭别无所求的人怎么会在结婚十七年后毫无理由地抛妻弃子呢？我想，也许他们俩的婚姻生活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美满，无法弥补的裂痕可能早就存在了。
- “他的精明狡诈在这方面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年以来，他的摊子一直在缩小规模。”
- 事情本身就错综复杂，上校还老是生气，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导致我越听越混乱。等我们经过陆海军商店时，上校突然想起他和俱乐部的成员早就约好了玩牌，于是他向我道了别，就和我分道扬镳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十
- 她全身的衣服都是黑色，显得非常朴素，令人想起她可怜的遭遇。虽然这种穿法体现了她悲痛的心情，但是她还记得要穿一身符合礼仪的衣服，真是不容易。我当时阅历不多，还感到十分惊讶。
- 听了她的话语，我感到自己义不容辞，不然就太没有同情心了。
- “这样吗？我想，等您多吃几年饭，您就不会多管闲事了。您看，左边有一扇门，您可以从那里回。再见。”
- 我收到他的信时简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他同我一起生活感到幸福无比呢。”
-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如此介意流言蜚语，让我感到心凉。在那之前，我没有想过原来对一个女人来说，旁人的看法这么重要，甚至能影响生活。不过我觉得，她这种态度无疑会使他们两人无法和谐相处，他们会永远活在猜忌之中。
- 我知道她需要我留住他，不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够引起他的同情，那么事情多半就能挽回了。
十一
- 当时的我太年轻了，还不清楚人性本来就充满了矛盾，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真挚中也包含着一些做作，高尚中也有一些卑鄙，即使是邪恶，也蕴藏着一些美德。
- 我惊讶地发现，这家旅馆实在是太破败了，相比之下，我自己住的那家普通旅馆就太豪华了
- 。这是一个长相精明的年轻人，但他却垂头丧气，披着一件薄衬衫，脚上穿着一双毡子拖鞋。
- 到了三楼，有一扇门是开着的，我小心地走过它，向里面瞧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睡衣的女人盯着我，她的头发很蓬松，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
- 这时，由于椅子上堆满了衣服，思特里克兰德将它们全部扔到地上，腾出空间让我坐下。
- 我记得上次拜访他时，他穿得干干净净，斯文体面，不过显得有点不自然；他现在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却看起来自然多了。
- 谋划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只是因为想到巴黎过独居生活，我实在难以相信
十二
- 如果你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那你在这儿观察路人时，一定能从中发现许多浪漫文学中的常客。工资微薄的小职员和女售货员，和巴尔扎克的小说描绘的一样，还有那些利用人的本性来挣钱糊口的男男女女。
- 我跟你说，我非得画画儿不可，我必须这么做。对一个落水的人来讲，他会不会游泳都不是最重要的，能挣扎出去，才是第一位的，否则他就会淹死。”
十三
-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他当时看不到这些浮华的事物，他的眼里只有那些能够触及灵魂深处的东西。
- “在伦敦，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女人陪伴。可是，我来巴黎不是为了这个。”
十四
- 良心监视着我们，它既忠实地维护着主人的尊严，又把人们置于社会的大框架之下，凡事以社会利益为先。它是维系个人与整体的纽带。人们总是告诫自己，个人利益不是最重要的，肯定有一种利益是凌驾于它之上的。这种思考方式的结果，就是人们无形中把自己看轻了。人们把这种至高无上的利益抬上了王座，自己则像是歌功颂德的大臣一样虔诚地匍匐在它脚下。人们为拥有良心的自己感到无比骄傲，自诩社会的一员。然后他们就会理所当然地指责那些在他们看来没有良心的人，让他们不敢反抗自己。
十五
- 这个女人看上去是精明能干的那一类人，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表情傲慢得仿佛口袋里装着全英国似的。
- 我倒是没有忘记，我们还没结婚时，他就喜欢拿着一个颜料盒摆弄。但是，他的画简直不堪入目。我们还常常拿这事儿开玩笑，他完全没有绘画的才能。”
- “对一个四十岁的人来讲，就算是想当画家，也绝不会抛妻弃子，除非有一个女人蛊惑了他。我认为他大概是迷恋上了你的某个艺术界的朋友。”
- “其实事情比我开始想象的要好得多。”
- 感情总是理智无法理解的。
- 其实，一个人可以兼具卑鄙与伟大、邪恶与善良。
- 一个人失去了原先的灵魂，剩下的躯体被新来的一个灵魂所占据。人的灵魂很玄妙，它在躯体里面会发生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
十六
-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深知一个道理：她如果总是把不幸挂在嘴边，摆出一副可怜相，反而会招人厌烦的。所以当同情她的朋友邀请她去做客时，她总是表现得十分得体。比起诉说自己的不幸，她更愿意倾听别人的心事。
十七
- 我们就像是被安排的电车，起点和终点都是规定好的。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简直太可怕了，
- 高尚之举的背后，可能是一颗狭隘之心。灾难往往会让人们的报复心更强。
十八
- 善良过头就是愚蠢，从那些受他恩惠却反咬一口的人身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十九
- 她的相貌称不上美艳，她和美人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就因为这一步，却使她和漂亮无关了。
- 说来真是奇怪，他对别人的画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各种问题，对自己的作品却很少能够发挥出平时的鉴赏力。
- 很可惜，在我看来，凡是听到这个故事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哈哈大笑，而不是对思特里克兰德的举动感到气愤难忍。
- “我可以确信，他是一个难得的天才，我绝对不会看错。百年之后，他的名字还会被许多人铭记，而要是有人知道咱俩的名字，那也是因为咱们沾了他的光。”
- 世人总是嘲笑伟人，马奈、柯罗都曾经被人讥笑过。
- “你知道吗？有不少人专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买一张戴尔克的画。可是，戴尔克呢？他却对他们说买思特里克兰德的画更好，恨不得思特里克兰德立刻把画拿来，他真是个傻子！”
- 美既美妙又奇特，它的产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经过艺术家精细的雕琢。对，艺术家要经受灵魂的考验，才能创造出一件稀世之宝，这就是美。美诞生于世，本来也不会被所有的人认识。要想认识它，就必须经历一番同样的冒险。对于别人演唱的一段优美旋律，你要是想好好品味一遍，就必须具备相关的知识、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
二十
-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喜欢夜里来这里休闲放松，可见他是一个本性难移的家伙，这正是他个性的体现。
- 他专心下棋的姿态，给我一种错觉——他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一种非凡的力量。
- 他笑了笑，眼睛里闪闪发光
二十一
- 我的余光注意到，他时不时看我一下，但是我没有搭理他。我决定保持沉默，非逼他自己先开口不可。
- “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再回想了，我要抓住现在，只有现在才是永恒的。”
二十二
- 他立刻低下了头，噘起嘴来，像是个挨骂的孩子般可怜地望着我，请求我给予帮助。但我被他的神态逗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标准只有一个——只要出了名就是画得好。”
二十三
- 他的脾气变化无常，有时会一个人静静地沉思，谁也不搭理，有时又会主动和你闲聊起来。
- “你做事太欠考虑了。别人没有帮助你的义务，你不懂得这个道理。”
- 世界上有一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很不走运，当他们真情流露的时候反而会使人发笑。
二十四
- “可怜的朋友，你出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你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还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吗？我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绝交。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当时不该生你的气。”“去你妈的！”
- 我告诉他最好买一只热水瓶、一些面包和葡萄。施特略夫自告奋勇，主动揽下这个活儿。“真是个傻瓜。”思特里克兰德小声地说了一句。
二十五
- 我尊重天才，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天才更奇妙了。可是身怀天分也是一种负担，我们必须包容他们，耐心地对待他们。
- 施特略夫太太的脸上先是浮现出薄薄的红色，然后忽然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双手也同样没有一点血色。她浑身抖动个不停。画室一片寂静，空气都像是凝固了，我感到很奇怪。
二十六
- 后来，思特里克兰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他有时候为了寻开心会讽刺施特略夫几句，而施特略夫就会故意做出滑稽可笑的行为，专门给他送上挖苦自己的机会。他还会冲我眨眨眼，告诉我病人更有精神了。施特略夫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
- 她静静地看着我，神情安详，我无法联想到她曾经怒气冲冲的样子。“你为他做了许多事，他跟你道过谢吗？”“没有。”她微笑着说。“这人太没有礼貌了。”“是的，真是太可恶了。”
- 施特略夫对她很满意，她认真履行照顾思特里克兰德的责任，他很感激她，但是他不理解自己妻子和思特里克兰德的相处方式。
- 我有一次注意到他正在看勃朗什·施特略夫，脸上的表情像是嘲讽。勃朗什发觉到自己正被他注视着，抬起头来，他俩互相看了对方一会儿。她的表情我无法形容，像是在害怕。然后思特里克兰德立刻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若无其事地看向天花板。但是她没有动，仍然盯着他，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 无论什么人，第一眼看到他时一定会被他脸上的那种欲念吸引。然而奇异的是，这种欲念似乎有一种空灵之感。他身上好像蕴藏着一种原始性，你会联想到希腊文化中的半兽人，比如生长着羊角和羊腿的农牧之神，他们具有大自然的强大力量。
- 大概对他而言，他更倾向于连扶手都没有的硬背椅。他的这种习性总是把我气得要死，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对生活环境总是这样漠不关心。
二十七
- 他慢吞吞地说着，说一句话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儿，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流畅度。他注视着我，温柔而略显傻气的圆眼睛似乎在向我诉说着无尽的忧伤。
- 思特里克兰德不能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专心画画
- 他瑟缩了一下，脸色更红了。 “不要，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二十八
- 我觉得——人们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戴尔克的怀疑根本是无稽之谈，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把他妻子气得要死，所以她要报复他，故意告诉他自己爱上了思特里克兰德。
- “再见，亲爱的。你曾经给予了我太多的幸福，我很感谢你。”
二十九
-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我认为，在爱情方面是不应该考虑自尊心的问题的，否则就只能证明一件事：其实你最爱的人还是你自己。
-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最后我开口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等着她招呼我回去。”“你为什么不离开巴黎，出国旅游散散心呢？”“不，不行。万一她需要我呢？我要随时待命，不能让她找不到我。”
- 我让他服了少量佛罗那，这会让他睡得更香。我想，或许当时我能为他做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多了。
三十
-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男人，而她心里又暂时没有对别的什么人产生感情，那么只要他们相处一定的时间，她就会对他产生感情，并自认为这就是爱情，而且大众的看法也是这样的。但是，这种感情难道真的是爱情吗？我认为，它是一种综合物：包括对安稳生活的满足、对家庭财产的骄傲，对被人需要的欣喜，以及对组建家庭的得意。女人们天性善良、爱慕虚荣，所以她们认为这种感情很有意义。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种感情可谓苍白无力，根本无法抵挡真正的爱情风暴。是的，爱情是冲动的热情。
三十一
- 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她对待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会比对其他人残忍得多。
- 在我看来，你还不如把她狠狠地揍一顿，说不定她反而会看得起你。
- “不行，我必须待在这里。如果她需要我，我就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他又重复了一遍，“否则万一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而她又找不到我，那就太糟糕了。”
- 人的外表和灵魂未必是统一的
三十二
- 我不是不想为别人的事情打抱不平，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将这种正义感特地显示出来，因为别人会觉得你太喜欢显摆自己，而且他会把当事人的悲惨遭遇当成笑话来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是不会动怒的
- 我本来以为她肯定会发生什么变化，但她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还穿着以前经常穿的那件灰色外套，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和以前她还未离开施特略夫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 有一种观点是，我们要是想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最好是和他对弈一局
- 我简直想化作一只幽灵，飘浮在画室的空中，观察他们两个人私下的相处方式。我可以发挥无穷的想象力，但倘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根据，我的想象力就毫无用武之地。
三十三
- 在实际生活中，我们会发现，那些自己做了错事从而招致灾祸的人，都明白责任全在自己，却总是尽力逃避追责，不想承担后果。
- “我知道的，她对我没有好奇心。”
- “我想告诉她，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起码她还能依靠我，而不会走投无路。我想让她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三十四
- 不去那家咖啡馆是因为繁忙的工作让我无暇顾及他们的这个破事儿。戴尔克每次见到我都要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结，时间久了也让我感到心烦，所以我尽量避开他。我觉得整件事有悖于常理，我不想再费神思索了。
- 她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来应门。她听见屋子里有呻吟声，刚好门没有锁，于是就走进去了。她发现勃朗什正躺在床上，情况很糟糕，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瓶草酸。”
- “我匆忙赶过去后，她不理我。她和他们说，她不想看见我，叫我快点离开。我马上对她发誓，表示无论如何我都会原谅她，但是她听不进去。她要将头往墙上撞去，这时医生让我最好不要出现在她身边，才让她停了下来。她口中大叫道：‘叫他走开！’
- 他恳求我告诉她：他仍然爱着她，他不怪她，只想为她做点什么有用的事；他对她完全不求回报，她拥有绝对的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不会再劝说她回到自己身边来。
- 楼梯似乎永远也数不尽，走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
- 女人们总是因为爱情而想不开，甚至为此轻视生命自寻短见，但是她们通常会注意分寸，以免真的导致自杀。她们往往只是希望引起别人的同情。
三十五
- 我觉得看书会让人心情变好，就找来几本书给他看，但他只是随便翻了一下就把书放在一边了。他两眼空空地望着半空，神情凄惨。晚饭后，我拉着他和我一起玩了几局牌。为了不让我失望，他勉强提起一丝精神
- 护士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因为曾经见到过世间最可怖的景象，所以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
- 他现在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像一个小孩任人摆布。
- 但是她的眼泪没有一刻不在流，枕头都被沾湿了。
- 当然，或许她知道他不可能会来，所以不想拜托别人把他找来。无论怎样，我非常好奇，她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事情，才会绝望得服毒自尽。
三十六
- 勃朗什终日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空中，似乎在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 他很想大声哭出来，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他瘫倒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半空，四肢没有一点力气。我本来担心他这天晚上会失眠，但我很快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以来，他是第一次自然睡去而没有借助安眠药。我抱来一床被子，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然后灭了灯。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看他，发现他还在睡着。而且他的姿势也没有变，连眼镜都没有取下来。
三十七
- 不知道为什么，去的时候柩车走得慢悠悠的，回来的时候却跑得飞快，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恐惧，就好像有死神在后面追赶着我们一样。
- 我走在巴黎的街道上，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喜悦。我看着街上的行人，觉得自己终于也能像他们一样继续过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了。这一天没有乌云，阳光热烈而温暖，我的心头也暖洋洋的。我决心要忘记施特略夫和他的烦恼，好好享受生活。
三十八
- 但他那胖胖的身材和红苹果般的脸颊与这身孝服搭配起来显得极其不协调，老天对他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我们生来就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我们死后也不知道会去往何方。我们必须向生活低下头颅，体味孤独的真谛。我们最好在生活中默默无闻，不要引起命运的关注。淳朴的爱情最动人，我们应该追求的正是这种爱情。比起知识，还是愚昧更能让爱情维持到地久天长。我们应该沉默不语，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做一个性情温顺的人。生活的智慧就在于此。
- “你知道，我不会在意自尊这种东西。”
三十九
- 他想永远待在勃朗什身边。每次与她见面都会令他高兴万分。他无法接受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宁愿相信他是在做噩梦，梦还没有醒而已。
- 两个墙角摆放着维纳斯的复制品，一个是美洛斯的那种款式，另一个是麦迪琪的款式；房间里面还有一个意大利式的小柜橱，它的顶上有一个产自德尔夫特[插图]的陶器；柜橱上面还悬挂着一块浮雕美术品，那是委拉斯凯兹的名画《天真的X》的描本
- 人们总是对美大谈特谈，其实根本不了解美的含义；“美”这个词用得太频繁，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崇高含义了。人们能说出一件衣服的美，一只动物的美，一篇文章的美，人们可以用“美”来形容任何事物，但当他们见到真正的美时，却辨认不出它了。因为他们习惯了夸大那些本就不美的事物，所以感受力已经变得十分迟钝了。
四十一
- 总之，对一个作家来说，了解人性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而判断人性则不是他在意的部分。
- “因为我画完了。对我来说它已经没有用了。”
- 女人能够原谅男人对她造成的伤害，”他说，“但是始终无法原谅男人为她做出的牺牲。
- “你不敢坦承你的真实想法。生命本来就没有任何价值。勃朗什·施特略夫自杀的原因和我抛弃她没有一点关系，纯粹是由于她太傻。她就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女人。她的事我们已经谈了太多，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现在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画吧。”
- 尽管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也许我们对于自己影响别人的能力还是很关注的。如果我们发现自己对某个人的意见能够被他本人重视，就会得意扬扬。如果他对我们的意见根本不放在心上，我们就会不喜欢这个人。
四十二
- 通常来说，在进行社交的时候，人们只会让你看到他希望别人看到他的样子，所以你只能从他无意识的一些小动作、小习惯，或者不经意间在面颊上流露过的一丝情绪来对他进行推断和揣测。一个人倘若将面具戴久了，可能就摘不下来了，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和自己的面具一样的人。
- 一个人倘若将面具戴久了，可能就摘不下来了，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了和自己的面具一样的人。
- “废话，他妈的。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 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艺术鉴赏能力的，可惜缺乏创新和主见，没有形成自己的一套观点。
- 人生而孤独。每个人都与众不同并且孤立无援，就像一座孤岛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的话就必须从瞭望台发射信号；这些信号大多是没有任何共通意义的，每个信号都独立又模糊，时而存在时而消失，相当不稳定。我们总是尝试着想要把自己岛上的宝藏赠送给人们，但是大部分人好像并没有能力来接收这些宝藏。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度过的，哪怕身边就有人陪伴也依旧是孤独的个体，既无法融入其他人的生命里，也无法坦然地接受别人的融入。好像互相都是陌生人一样。哪怕有再美妙再神奇的事情正在发生着，我们仍旧只能自己感受而无法向旁人诉说，若是非要想办法表示出来，那你所表示出来的东西也一定是相当庸俗且了无生趣的。每个人的脑子里对于这个世界都充满着各种看法和观点，但是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屋子里有一把园丁的姑母的伞”这类的家长里短，毫无新意。
四十三
- 世事的发展永远不会如你所料。
- 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上，女人跟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女人是每时每刻都陷在恋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而男人则是有空了才会去考虑它。
四十四
- 生活是杂乱不堪的，充斥着种种荒诞可笑的、低俗龌龊的事情，它只会把人们逗得发笑，但是他却一边笑着一边哀伤着。
四十五
- 欣赏他的画，你会不知不觉地走进一个奇妙的世界，就好像是思特里克兰德的灵魂从束缚着他的肉体中挣脱出来，为了寻找能够依托的事物而四处飘荡，最终飘到了这个遥远而奇幻的土地上，进到了适合的躯体里，陷入无尽的沉睡。
- 现在想来，无论工作多么重要，我都应该立刻把它搁置在一边，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
- 他们也能看见小丑偶尔流露出来的凄凉的神情。小丑虽然也在微笑，但他的笑是孤独的。当他把别人逗笑的时候，他自己反而感觉到更加孤独。
四十六
- “我是个戒酒主义者。”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些威士忌。
- 他们很好相处，乐于与人聊天，讲话时也从来不摆架子，只要给他们一杯水酒，他们就能把你当朋友。如果想和他们混熟，完全不需走弯路，你只要耐心地听他们讲话，就能赢得他们的信任，他们会很感激你的聆听而且还会对你满怀感激。
- 有的男人，上天注定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可是在大环境下，有一些人还是任性地违背了上帝安排的命运。再没有谁比这种结了婚的单身汉更叫人可怜的了，尼柯尔斯船长就是这样一个人。
- 精神是可以战胜物质的。
四十七
- 当时的马赛正被一场罢工风潮席卷，思特里克兰德连勉强维持生计的钱都挣不到了，已经拮据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 可怜的流浪者们，为了能在这里住宿，他们必须耐着性子安静地听着。
- 他们的生活很平淡，没有什么新鲜事，因为他们为了讨生活不得不花费全部的精力。
- 我没有忘记他曾经幻想过要去一个阳光明媚、绿意盎然的小岛，周围是一碧万顷的海洋，但我没有想过他竟然会真的要去那里。
- 然后我给他递过去一个烟盒，他从里面抽出两支雪茄，抽了一支，另一支放在兜里。
- “一个人只要能吃饱饭，难道还会在乎被踢一脚吗？”尼柯尔斯船长说，“对我自己来说，我根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高级船员本来就应该维护船上的纪律。”
- 我不好判断，这究竟是因为心灵很宁静，还是因为心灵太矛盾。
- 依据尼柯尔斯船长所述，思特里克兰德骂人时的原话并不是上面这段文字，但是因为这本书毕竟还是供读者打发时间的，我认为可以适当加工一下，让一些粗鄙的用词更能被读者接受。
- 但是这些包裹着你、让你难以忘怀的景象中却总蕴含着某些神奇的东西。于是，你很厌恶这种并不熟悉的原始力量，但同时，你又被它的神秘深深地吸引。你在这里寻不到任何有关文明和体面的东西，这里只有灰暗的现实，它被一种喧嚣热闹而又悲凉惨淡的氛围笼罩着。
- 我常常感慨，”尼柯尔斯船长继续说，“如果要打人，就一定要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因为这样会给你留出一些思考的时间，不至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 然而我也很清楚，尼柯尔斯船长说的也未必句句属实，他本来就擅长胡说八道。说不定他跟我讲述的每一句都是谎话。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发现，思特里克兰德在生前压根不认识尼柯尔斯船长，他告诉我的这段马赛的经历全部来源于一本杂志，那么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的。
四十八
- 一个四十七岁的人抛弃一切，只身前往新世界。要知道大部分人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都沉溺于安稳的生活，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北风呼啸，波涛汹涌，他面对茫茫的海面，回头望了一眼法国海岸，那是他熟悉的地方，然后转身决绝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 我多么希望，可怜的思特里克兰德还活着。我很好奇，如果我把卖画的钱——两万九千八百法郎亲自交给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四十九
- 她平生最喜欢的三样事物就是酒、笑话和长相好的男人。和她相识是我的荣幸。
- 她很清楚，她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谈情说爱了，何况她的身材也不好。但是她对年轻人之间的恋情怀有很大的兴趣。在她看来，情欲是人的本性，不管男女都一样，她总喜欢拿自己的经验去启迪和开导别人。
- 她的名字蒂阿瑞有别的含义——这是一种香气扑鼻的花，颜色是白色的。这个名字是她的父亲起的。在本地，人们相信：只要闻过这种花的香气，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最后都会沿着香气回到塔希提
- 我马上抬起头来，远远地辨认出这个小岛的轮廓，我马上就反应过来，这里就是我毕生追求的地方。然后我们的船离它越来越近。我发觉我对这里好像有印象，就好像我曾经到过这里一样。当我在岛上随意走走的时候，周围的景象我都觉得似曾相识。我敢对天发誓，我以前一定在这里生活过。
五十
- 我觉得有的人似乎出生在了错误的地方。上天将他们随机地抛掷到某个地方，让他们在那里长大。可是他们却一直在思念着其他的地方。他们把故乡当作异乡，就像是匆匆的过客。无论是童年时期就格外熟悉的绿树成荫的街道小巷，还是经常同朋友们嬉戏其间的热闹繁华的街市，这些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驿站。这种人虽有亲朋好友，然而总是孤独地行走着，即使在他们十分熟悉的地方也是孑然一身不问其他。或许是这种深深的失落感让他们离开故乡远走他处，只为求一处安定的容身之所。
- 我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呢。不是我下的这个决定，而是我体内的一种力量决定的，它强大得超出了我的意志。
- 安皇后街上有一所属于他的房子，他把那里布置得富有浪漫气息，可见他的艺术鉴赏力很出色。餐厅的墙上挂着几幅画，我辨认出一张是贝洛托的作品，另外两张是佐范尼的作品。
- 他只不过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一个宁静的环境里，不追名逐利，过好自己的生活，这真的是毁了自己吗？反之，成为一个有名的医生，娶一位貌美的妻子，过着优越的生活，难道就是成功？我认为，关键在于他认为生活具有怎样的意义，在于他认为自己应该尽怎样的社会义务，在于他对自己是怎样的要求。
五十一
- 由于他们全是用当地的话骂的，所以我也没有听得太明白。总之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了。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 我敏锐地发现，只要他一来，爱塔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有一次我问她，她是不是对他有好感。她说她很喜欢这个人。你知道，她们女孩子都倾向于找个白人。”
- 蒂阿瑞在说话的时候使用了法语和英语两种语言，听起来就像是在唱歌一样，非常婉转动听，如果小鸟能用英语和你交谈，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 思特里克兰德牵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
- 如果你不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你就永远无法知道他的为人。
- 他很少画画儿。他常常去山间闲逛，去河边洗澡。在海边，他喜欢眺望波光粼粼的水面。夕阳西下，他就去莫里阿岛上看一看。他有时也会坐在一块礁石上，静静地钓鱼。他还喜欢在码头上四处游荡，和本地人聊聊天。他从来不大吵大闹，人们都很喜欢他。
- 不过，走到大路尽头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改为步行了。爱塔的产业离我这里有很远，那里群山环绕，风景优美。
- “很好，思特里克兰德就这样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五十三
- 这是一个寂静的地方，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抬头看看湛蓝色的天空和四周青葱的树木，心情就会变得格外沉静。这里有着怎么看都看不完的各种色彩，也有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还有着澄澈舒适的空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美好到极致的地方。
- 因为我也明白心怀梦想的感受。在我心中，也有一个梦想。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也是一位艺术家。
五十四
- 是创作欲让思特里克兰德深深地着迷。他如此渴望造出更多美的东西。这种想法逼着他四处奔走，而他的内心片刻也不曾宁静过。他就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心中向往着圣地，穷尽所有去跋涉。然而心魔却时刻在他的心中盘旋，毫不同情他。追寻真理是好多人的终极目标，他们迫切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为此，哪怕要打破原先的生活，他们都毫不在乎。这就是思特里克兰德的本性。他和常人不同的是，他渴望追求的是美而非真理。我很同情像他这样的人。”
- 世界上很多人为了他们的理想而奋斗一生，但最终能达到目标的人只有少数。我们没有野心，过着简单淳朴的生活。我们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凭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我们想到这一点时，就会感到无比的骄傲。我们从不嫉妒别人，因为我们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
五十五
- 身材显得高大而肥硕。当他站直身子时，就好像是一个巨型鸭蛋立在那里一样。
- 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废物，没有上进心，宁愿娶一个土著女人，也不想用自己的劳动创造美好生活。天啊，我当时怎么能想象到，他的才华有一天会得到世人的公认呢？
- 医生大口饮着清甜的椰子汁，觉得自己宛如一棵原本快要晒干的小草，被雨水滋润后恢复了无限的生机。
- 你理应得到报酬，拿走这幅画吧，别看它现在一文不值，或许日后有一天你会庆幸拥有它的。
- 有那么一刻，思特里克兰德的心似乎受到了一丝触动。他的眼里突然溢出了泪水，把他的面颊打湿了。但是真情流露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又恢复了原先的那种讥讽的表情。
- 大自然如此残酷，竟然会让它的子民遇到这种事。当我坐上马车，想到我马上就要回到自己舒适的家了，而他却不知道还能活几天时，我的心情很沉重。”
-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的椰子园，因为他们很害怕这种疾病。你也清楚，在以前，一旦有人患了麻风病，就会被人们活活打死。不过，孩子们上山去玩耍的时候，有时会看到一个白人在这一带闲逛，他有一把长长的大红胡子。
- 人们的本性就是如此。因为人们无法消除心中的恐惧，所以才会变得残酷无情
- 他走了一路，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忽然间，他打了一个激灵。他觉得空气中有一种看不见的阻力，正在阻止他向前走。椰子园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凄凉破败的景象。椰子由于无人采摘，全都腐烂了。
- 她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她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那应该是爱情的光辉。
五十六
- 这条路很难走。他时而涉过险滩，时而劈开荆棘，时而爬过岩石。因为枝头上有一些野蜂窝，所以他不得不万分小心，以免被野蜂蜇到。茂密的丛林里万籁俱寂。
- 朦胧中，他感觉好像来到了一片原始森林，在那些茂盛粗壮的大树下，十几个一丝不挂的人正在随意嬉戏。等他看清楚了才发现，原来这四周的景象都是墙上的壁画。
- “他已经瞎了啊。”“没错，他差不多瞎了快一年了。”
五十七
- 在他的笔下，你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独特气质——既伟大又冷漠，既美丽动人又残酷无情……你会感受到时间是永恒的，空间是无限的，而自己却是那么渺小而短暂。
-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是在罗马塞斯廷小教堂，那他对即将见到的作品多少会有些心理准备。可是，当时我是在一个如此偏远的地方，那里远离文明，群山环绕，我完全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惊世之作。
- “我认为，思特里克兰德也知道它的价值。他追求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死而无憾了。他亲手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目睹了它的美好。所以，他毁掉了它，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 这世间人们喜欢的所有健康正常的事物、人们所珍视的所有美好的情感以及质朴的快乐都会远离它们，但它们却总能凭借神秘的诱惑力吸引人们走入一个未知的世界，就像是种植在伊甸园里能分辨善恶的智慧果。
五十八
- 这个迷人的小岛路过了我的生命，而我又将路过它。如果将人生的旅程看成是海上航行，那么此时我的生命之船就是在向下一个地点进发。同时我也能感受到，自己离那块名为死亡的彼岸更近了一步。
- 她的头发只有少许灰白，梳了一个符合身份的发型。她穿着一件时髦的黑色长衫。别人曾经告诉过我，她的姐姐麦克安德鲁太太在丈夫死后没多久也去世了，于是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继承了一笔遗产。从她现在的住所以及侍女们整洁的外衣，我大概能判断出那笔钱数额不小，起码能支持她过上小康的生活。
- 思特里克兰德去世后，他的太太每每提及他时，语气都显得格外温柔，我暗自在心里发笑。
- 我也很佩服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因为她很圆滑，在言谈中暗示了她现在是一个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人。
- 虽然这种事不免让人厌烦，但我认为，既然有人想知道查理斯的事情，特地跑来向我了解情况，我就应该把情况告诉人家。作为一个天才的遗孀，这么做是应该的吧？”
- 我发现，她现在已经忘记了她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她曾经和其他女人一样，认为一个正经的女人就是应该依靠别人而活。后来，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自己养活自己。
-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说，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我的女儿现在是朵纳尔德逊太太，她的丈夫是炮兵团的少校。”“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从士兵出身的那种，”朵纳尔德逊太太显然很高兴，“所以现在是个少校。”
- 上帝的磨盘虽然转得很慢，但是却磨得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