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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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外婆的道歉信作者:[瑞典]弗雷德里克·巴克曼译者:孟汇一
- To the monkey and the frog.For an eternity of ten thousand tales.
1.烟草
- 外婆耸了耸肩。“如果你摆脱不了坏事,就必须用更多‘好料’去盖过它。”
2.猴子
- 爱莎很小就学会,如果自己选择音轨,生活就会变得好过些。
3.咖啡
- 有一次,爱莎告诉外婆,她真的恨乔治,有时候甚至恨“小半”。当你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时,听到的那个人居然还能站在你这边,你无法不去爱这样的人。
- 爱莎又问“我们的朋友”和谁住在一起,外婆说:“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跟别人住在一起的,天啊。比方说我就不跟别人住一起。
4.啤酒
- 当早晨的阳光洒进医院病房时,爱莎在外婆的怀中醒来。但外婆留在了密阿玛斯。
5.百合花
- 拥有一位外婆就像拥有一整支军队。外孙或外孙女因此获得一项特权: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有人站在你这边,即使是你的错。事实上,特别是你错的时候。
6.清洁剂
- 跑得太快以至于觉得脚底快要起火了。
- 密阿玛斯属于外婆和爱莎,并且只属于她们。想到外婆居然会随便带其他什么人去那里,爱莎的愤怒就超过了她对怪物的恐惧。
-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股刺鼻的清洁剂气味,那种一旦吸进去就会刺激鼻黏膜,甚至刺痛眼眶的气味。
- 爱莎取下她的背包,把四包代姆巧克力拆开,全都倒进了“我们的朋友”的投信口。有那么短短的一小会儿,里面的生物停止了号叫。爱莎决定叫它“生物”,直到她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因为不管布里特-玛丽怎么说,爱莎都非常肯定它不是一般的狗。
- 她还感觉到妈妈的手机擦过她的脖子。妈妈一直随身带着它,就好像她是个生化人,而手机是她生物组织的一部分。
- 如果可以,你应该自己选择战斗与否,但如果战斗找上了门,那就狠狠地对着他们的下面来一脚吧!
7.皮革
- 爸爸每次来接爱莎放学都迟到。外婆就从不迟到。爱莎之前想弄明白“讽刺”是什么意思,而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讽刺就是,除了接爱莎,爸爸干其他事情从不迟到,而外婆在其他事情上总是迟到,却在接爱莎这件事情上是个例外。
- “不允许将婴儿车放在大门玄关!有火灾危险!”她申明,挥舞着手上紧紧卷起的填字杂志,像在挥舞一把没有杀伤力的剑。
-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但在租户协会里这么做是不规范的,不事先征求其他住户的意见就随随便便贴告示。”
- 一声狗叫打断了她,声音大到震动了门上的一块玻璃。
-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没有不满意的事情。爱莎略微考虑了一下,是不是告诉布里特-玛丽,她可以再贴个告示,让邻居们知道如果他们想贴告示,要先通知他们的邻居。比方说,贴个告示。
- 她走后,楼梯井陷入长长的、尴尬的安静。爱莎的爸爸不擅长对付这种尴尬的安静。
- 即使爱了你的外婆很多很多年,你可能还是完全不了解她。
8.橡胶
- 没被追捕过的人总觉得一定会有一个原因:“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追着你跑,不是吗?你一定干了什么事惹到他们。”这话说得好像“压迫”这件事天生就是这么个原理。
-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未知的事物只能通过想象力来理解。“所以恐惧到来时,想象力比真实情况管用得多。”外婆说。
9.肥皂
- “只有与众不同的人才能改变世界,”外婆曾经这么说,“平庸的人什么屁事都改变不了。”
- 他们还放任一群特别无情的赏金猎人巨怪用毒箭和火焰来猎捕它们。
- “我们的朋友”安静了片刻,仿佛暂时战术性撤退,打算为真正的战斗积蓄力量。
- 一开始,他好像打算留在楼梯平台上观望,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咖啡可能因此放凉,最后决定不管这里将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冒这样的风险。于是,他离开楼道,回了房间。
- 。它看着主人,就像外婆给妈妈的微波炉更换电线时爱莎看外婆的眼神。
- 句子从爱莎的口中乱七八糟地倒了出来,就像有人把它们打翻了。
- 事后回想起来,爱莎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是被下了咒或是中了其他巫术,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和该死的呜嘶撞个满怀。
10.酒精
- 呜嘶看上去非常不爽。不带威胁性,只是不爽,仿佛它的柠檬汽水里有只黄蜂。
- “为你的外祖母悲伤。”爱莎看着呜嘶。呜嘶用它那双黑色、伤心的眼睛回望着她。日后再回忆起来时,爱莎觉得正是从这个时刻起,她开始非常、非常喜欢它。
11.蛋白棒
- 通常来说,外婆的密阿玛斯故事都相当有戏剧性。战争、风暴、追捕、阴谋之类的,这些都是外婆喜欢的故事类型。她几乎从不讲述不眠大陆日常生活的故事,所以爱莎完全不知道当没有军队可领导、没有暗影可战斗时,怪物和呜嘶是怎么相处的。事实证明,他们相处得并不好。
- 他咆哮道,以为大点儿声就能结束这话题。
- 怪物看着她,好像她刚刚是在要求他立刻脱光衣服,在口水里打滚,然后跑步通过一座没有开灯的邮票厂。
- 乔治在跑步和跳上跳下这些事上花了很多时间。爱莎有时认为他是在为下一款超级马里奥游戏进行长期试镜。
- “外婆总说这里有鬼魂,”她紧张地说,“你不要吓唬它们,听到了吗?”
- 她也讨厌独自一人,没有外婆的陪伴。
12.薄荷
- 外婆的特权就是永远不用告诉她的外孙或外孙女,在变成一位外婆之前,她是怎样的人
- 她拎着四个大塑料袋,每走一步它们就互相碰撞,还会撞到她的小腿。女人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在门边摸索钥匙。
- 起初,女王是一个勇敢而公正的公主,人人都喜欢她,但不幸的是,她长大了,变成了一个胆小的成年人,就像大多数普通的成年人那样。她开始讲求效率,避免冲突。成年人就是这样。
- 朝妈妈露出一个“我是为了你好”的微笑
- 不,不,你当然不会,乌尔莉卡。你当然不会。你不是那种会担心别人甚至你自己孩子安全的人,是吧?我看,这是遗传的吧。把事业看得比孩子们重要。你们家都这样。”
- 半小时后,妈妈轻轻地打开房门,爱莎假装睡着了。妈妈偷偷给她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脸颊。关掉灯。爱莎一小时后起床时,妈妈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爱莎偷偷帮她和“小半”盖好被子,吻了吻妈妈的脸颊,关上灯。妈妈手里还拿着外婆的茶巾。
13.红酒
- 不是所有的怪物一开始都是怪物。有些因为悲伤才变成了怪物。
- 爱莎听见醉鬼开始唱她那首歌。因为不是所有怪物外表看上去就是怪物。有些怪物隐藏在心里。
15.木屑
- “所以,改变你的想法是没有意思的,那只会让你头疼!”
- 爱莎伸出手拍了拍妈妈的脸颊。“会好的,妈妈。没事的。”
- 爱莎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原地,挥手看起亚离开。她没法回答,她不想让妈妈知道她不愿当姐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是一个厌恶自己同母异父弟弟或者妹妹的坏蛋,只因为“小半”会比爱莎得到他们更多的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怕他们会抛弃她。
- “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朝里面打喷嚏!我感冒得可严……”她开始威胁,身后一声“嘘——”打断了她的话,就像有人想让一只猫从桌上跳下来。
- 她翻着白眼,感觉整个瞳孔都要翻移位了,
- 怪物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小瓶免洗洗手液。他小心翼翼地挤出一些凝胶,揉进手心和皮肤。
- “阿尔夫煮的咖啡会让你整个早上不得不站着开车。”
- “为了妈妈,我们必须这么做。因为我希望最后一份歉意是给她的。”
16.尘
- 在万圣节,与众不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 这句话她是用正常语言说的,她拒绝跟他讲秘密语言。她对外婆的语言竟然不属于外婆这件事依然心怀嫉妒。
- “那密阿玛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爱。”话语几乎像是一阵叹息。
- 黑裙女人拿着一个小塑料盒包装的色拉。色拉颤颤发抖。她好像在考虑转身逃跑,或者像孩子一样以为闭起眼睛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了。她僵立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紧紧抓着盒子边,仿佛抓着悬崖边沿。
- 因为密阿玛斯没有巧合,童话故事里也一样。一切都事出有因。
17.肉桂卷
- “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都是破碎的。”
- “说来话长。”“我就喜欢听长的。”
- 女人用力吮着嘴里的薄荷糖,让她的脸颊看上去像那次外婆“借”爱莎爸爸奥迪里的汽油,用嘴通过一根塑料管把汽油吸出来时的样子。
- :“你也知道我们的秘密语言吗?”
- 爱莎很惊讶,海天使竟然不知道秘密语言,因为不眠大陆的每个人都懂秘密语言。
- 如果我是在说笑话,我会说,一个瞎子走进一间酒吧,有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深到如果你扔个硬币进去,都听不到它触底的声音。
- “你给了我这该死的地址。”他咕哝地抱怨,“总得有人接你回去吧。我已经开了三十年的出租车,我知道不能抛下个小姑娘不管,无论在哪里,无论她几岁。”他停了几秒钟,接着补充道,“而且如果我不来接你,你那个外婆会把我活活打死的。”
18.烟
- 密阿玛斯在燃烧。她看见所有王子、公主、呜嘶、捕梦人、海天使和不眠大陆的无辜百姓奔跑逃命。在他们身后,暗影逼近,驱逐想象力,所经之处只剩下死亡。爱莎想在这地狱中找到狼心,但他不见了。云兽被无情屠杀,躺在灰烬中。外婆所有的故事都在燃烧。
- 爱莎意识到“随便什么老家伙”是一种侮辱。妈妈深深叹了口气,这口气深到爱莎的床单都被气流给弄皱了。
- 所以房东突然有了念头,愿意把公寓卖给我们了
- 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觉得这不对劲吗,乌尔莉卡?”
- “外婆住得最久。”爱莎小声说,但似乎没人听见,特别是布里特-玛丽。
- 但联系租户协会的会长,才是常理!”布里特-玛丽不安地说。
- 妈妈按摩着太阳穴。布里特-玛丽示威似的大口喘着气,转向莱纳特、莫德和阿尔夫,想获得他们的支持。
- ,傲慢地扫了阿尔夫一眼,显然很清楚地知道,肯特不可能正赶回来,事实上,他的飞机还没降落,他正在出差。然而这时传来了底层大门的开关声和肯特的脚步声。
- 呀(好的),克鲁兹!呀!我们回头在法兰克福再讨论!
- 乔治走出厨房,站到妈妈身后。他穿着紧身短裤,很绿很绿的卫衣和更绿的围裙。他朝大家扮了个鬼脸,手上拿着冒烟的平底锅。
- 布里特-玛丽紧跟在他身后,反复絮叨:“太无礼了,居然不打电话给你,而是随便打给了个老家伙。这简直太粗鲁了!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肯特。”
- “哦,也是,你工作这么忙肯定没时间打扫,乌尔莉卡,不奇怪。”但是公寓里每一寸都井井有条。
- 而布里特-玛丽则在他每说两个字之后都用“嗯”附和。
- “你不应该那样跑掉。如果你要养动物,就必须得承担起照顾它的责任,不管你是不是小孩。”
- 她意识到,这就是她做噩梦的原因。如果不眠大陆的居民和生物现在出现在这栋房子里,那么房子本身也许就是不眠大陆的一部分,而如果他们都想要卖掉公寓,那么……
- 他看见爱莎,朝她挤了挤眼睛。爱莎还以为他俩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秘密。
- “这一团糟的,还请见谅,这家人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布里特-玛丽看似客气地说。
- 因为每个童话故事里,都有一头龙。
19.海绵蛋糕粉
- 密阿玛斯没有巧合,在童话故事里,所有一切都事出有因。
- 尽力不去想明天。但没什么用。
- 呜嘶怀疑地打量着,但保险起见,它还是立刻伸出毛巾那么长的舌头把保温杯里的糊糊全舔光了。极其灵活的舌头是呜嘶最著名的超能力之一。
- 出乎意料的是,同一种气味会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取决于它唤醒了大脑中哪一部分的记忆。更想不到的是,爱的记忆与恐惧的记忆,竟然只有一线之隔。
- 爱莎转身,本能地想扑进他的怀里,但没那么做。她意识到他也许跟狼心一样不喜欢拥抱。
- 你的车还好好的,是吧?
- 。爱莎注意到,让人们去谈论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比谈喜欢的事情要容易。而只要有人说话——无论他们说什么,就比较不容易害怕黑暗中的东西。
- 又一份免费报纸在风中翻滚过去。它短暂地停留在她的脚下,然后又撕裂自己,获得自由,继续像只生气的小海星一样翻滚了起来。这让爱莎又开始生气,让她想起了外婆无论做出多大抗争,也要让他们不再往她信箱里塞报纸。爱莎为此感到愤怒,因为这是典型外婆会做的事,外婆都是为了爱莎做的。外婆做的事情总是那样。为了爱莎。
- 笑的时候就更不害怕黑暗了。
20.服装店
- 她洗了个澡,水很烫,皮肤快要像橘子皮一样从她的身体上剥下来了。
- “如果外婆没死,你躲藏的空间就会大一点儿。”爱莎抱歉地说,因为外婆在的话衣橱就会继续变大,
- 如果你不喜欢别人,那他们就伤害不到你。一个即将八岁、被定义为“另类”的孩子很早就学会了这一点
- 安静持续了大约“半打永恒”。
- 她们互相盯着对方的鞋子。
- 很少有人来拜访我。我……我不太擅长接待访客。
- “人们喝酒是为了忘记那些难受的事情,对吗?” “或者来拥有回忆的勇气,我觉得。”
- 但她不想让他失望,所以保持了安静。因为保持安静的时候,你基本上不会让人失望。
21.蜡油
- 现实世界的人总说,在悲剧发生之后,悲伤、失落、心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但这不是真的。悲伤和失落是永恒不变的,但如果一生都一直背负着它们,我们将无法承受。悲伤会让我们瘫痪。所以最后,我们只能拿袋子装起它们,扔到什么地方去。
- 死亡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不想再活着。
- “守护你。你外祖母说的……守护你。”
- “我哀。”爱莎点点头。“那密瑞瓦斯?”“我梦。”“密奥达卡斯?”“我敢。”“密莫瓦斯?”“我舞,跳舞。”
22.欧宝
- 爱莎安静地躺着,看着车顶,呜嘶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吸。她想到了狼心和海天使,住在隔壁那么多年,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任何事情。如果能在墙壁和地板上钻洞,让所有的邻居都可以触摸到彼此,该多有趣。他们住得那么近,最终却几乎完全不了解其他人。于是岁月流逝。
- 我觉得这应该是原则问题。对布里特-玛丽来说,一般都是原则问题。”妈妈笑着说。
- 妈妈带着狼心的外套,说要洗一洗,这样他回家的时候就能穿了。爱莎很喜欢这个说法——他回家的时候。
- “我他妈可以去商店买的,好吗?”阿尔夫酸酸地说。
23.洗碗布
- 妈妈这些日子总这样,累得像是有人拔掉了她的电源。据说这是“小半”的错。乔治说,为了补偿“小半”会让他们在未来的十八年里都睡不着,所以“小半”让妈妈在最初的九个月里一直睡觉。
- “与恶魔斗争的人要时刻警惕,以免自己也变成恶魔。如果你久久地注视深渊,那深渊同时也在注视着你。”
- 我有个朋友,非常喜欢‘梦想’。它整天一个人待着,把它带上来可以吗?”
24.梦想
- 莫德安静地点点头。莱纳特坐在桌子另一侧,无比惊恐的萨曼莎则坐在他的腿上。呜嘶吃着“梦想”,一口十几块。“它是什么品种?”莱纳特很小声地问爱莎,怕冒犯到呜嘶。“呜嘶!”爱莎骄傲地说。
- “首先,她为总是责备我们感到抱歉,还有总是生气,还有争吵和制造麻烦。其实这些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谁都有那种时候嘛!”他仿佛是在为外婆的道歉而道歉。
- “你外祖母说她很抱歉,叫我们告诉你整件事情。所有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 男孩没说话,他从来不说话。莫德亲了亲他的前额,小声问:“做噩梦了?”男孩点点头。莫德倒了一大杯牛奶,拿了一整罐“梦想”,拉着他的手,带他回卧室,同时用坚定的语气说:“来,让我们马上赶跑它们!”
- 有时候,他沉默地回家,整个人非常平静。有时他哭着解释他必须躲开,直到内心的怒火发泄完。他体内存在着一些黑暗的东西,想要改变他,而他正努力与之抗争。痛哭一场,他可以保持冷静好几周,或者好几个月。
- 我们被吓坏了,我们所有人,但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半夜开着她那辆破旧的汽车来了——”
- 阿尔夫,天啊,我不知道。他去医院包扎,然后自己开车回家,再也没有对这件事提过一个字。两天后,他又开起他的出租车来了。他简直是钢铁之躯,那个男人。
- 莱纳特不说了,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他的舌头来说太沉重了。
- 她坚持这么认为,并不理会爱莎说的——外婆总说有些人就是一坨屎,那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怪那坨屎本身。
- 桌上是一台爱莎见过的最笨重的电脑,在那台电脑后面有个巨大的盒子,地上还有一个盒子。
- 如果你即将八岁,那么你听到的故事里,就会包含越来越多的真实。
25.云杉
- 因为没有音乐就没有梦,没有梦就没有童话故事,而没有童话故事也就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就无人能承受悲伤,如果没有了音乐、梦、童话故事、勇气和悲伤,不眠大陆就只剩下一个王国:密巴塔洛斯。但密巴塔洛斯不能单独存在,因为没有了其他王国,战士们就一名不值,他们会失去值得为之战斗的东西。
- 她立刻彻底清醒,就像有人在她鼻子下喷了薄荷。
- 有些人觉得这是个挺奇怪的传统,但外婆说过:“每个离异家庭的小孩都有权力时不时冒冒傻气。”
- 肯特告诉过爱莎,这样一件衣服价值超过一千克朗,而外婆以前常说这种衣服挺不错的,那匹马是制造商用来警告人们,穿着这衣服的人很可能是个蠢货。
- 用像肯特这个年纪的男人自以为应该对爱莎这个年纪的女孩说话的口气
- 她不喜欢肯特说“睡一会儿”时,两手凭空做引号的样子。
- “听着,小丫头,流浪狗是有害动物,我们不能放任它们在这里出没,包括车库里的破烂车,还有其他所有这些垃圾。这会让房价下跌的,你明白吗?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没好处。”
- 爱莎告诉他,她才不关心这玩意儿多少钱。肯特的眼中闪着暴虐,告诉了她他对雷诺干了什么。
- 她抹平了一道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皱褶,然后掸了掸印花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
- 因为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就没有人会不开心。
26.披萨
- 她知道在所有事情都圆满结束之前,故事一定会先变得更黑暗更可怕。所有最好的故事都是这样的。
- 她讨厌妈妈有秘密瞒着她。有人瞒着你秘密时,你会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白痴,没人喜欢被当成个白痴。妈妈应该最清楚这点。
- 就应该站出来对抗那些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混蛋。你他妈照样干就对了。”
27.香料热红酒
- 那天夜里晚些时候,呜嘶叫醒了爱莎,它要出去尿尿。她睡眼惺忪地念叨说,也许呜嘶不该喝那么多香料热红酒的,并打算继续睡。但不幸的是,呜嘶摆出一副准备在格兰芬多围巾上尿尿的模样,于是爱莎立刻抢走了围巾,不情愿地答应带它出去。
- 他们爬出衣橱时,爱莎的妈妈和生病男孩的妈妈还醒着,她们在铺床。“它要尿尿。”爱莎疲倦地解释。妈妈勉强同意,但要她一定得带上阿尔夫。
- “她信上写了抱歉。我是说你外祖母。抱歉不能继续保护我们。她说我应该永远信任你。然后她要我试着让你信任我。”
- “你外祖母曾经说过,我们有时不得不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不然就不是真正的人。”
- “哦,别说抱歉,没关系的。我知道人们怎么说。但他是健康的,应该说,他只是多了些额外的东西。”
- 子外的夜色深沉,如果你扔个雪球,还没等它离开手套,你就看不见它了
- 外婆以前总说,她和爱莎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点儿心软,这迟早会让她们陷入麻烦。
- 阿尔夫站在山姆面前,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势。爱莎看见他的袖管里滑出一把榔头。
- 爱莎不知道他们对峙了多久,多少个“童话故事永恒”,感觉像是永远,久得她都要死了。恐惧折磨着她的心脏。
- 。她很惭愧,为自己如此害怕而惭愧。她闭上眼睛,逃进了自己的意识中。没有一个密阿玛斯的骑士会被恐惧吓瘫,一位真正的骑士应该挺直脊背,严守岗位,而不是在沉睡中避难。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对一个即将八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太过于真实了。
- “你们当然都知道他是谁!但没有一个人想到提醒我,哦,没有。即使我是租户协会的信息负责人!”
- 抚平裙子上的一道皱褶。这次是一道真实的皱褶。她的脚边放着装有棒棒糖和漫画书的袋子。莫德温柔地想搭上布里特-玛丽的手臂,但布里特-玛丽甩开了她的手。莫德惆怅地笑了笑。
- 肯特的孩子们来过圣诞节,他们喜欢棒棒糖和漫画!一直是这样!我之前去商店了!”
- “我要回家睡觉。肯特今晚回家。他到家的时候,我总是在家的。”
- 另一位警官站在她身后,他看见爱莎和妈妈后,似乎有些慌张,大概是想起了护送她们去医院,结果被放鸽子的事
- “人就是这样。”“希望别人死?”阿尔夫平静地摇了摇头。“不,人总是不确定。”
28.土豆
- “布里特-玛丽!”肯特在里面大喊——从回音上判断他应该在浴室,从他叫喊的音量判断布里特-玛丽应该离他挺远。“什么事?”布里特-玛丽回答,听上去其实离他很近。
- 他们来了就吃,六点或者七点吧。”肯特不屑地说。“到底几点,肯特?”布里特-玛丽很困扰,“六点还是七点?”“天啊,布里特-玛丽,这到底有什么不同?”
- 布里特-玛丽低落地沉默了几秒钟。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想让人发现她的内心正在尖叫。
- 因为我喜欢他大喊我的名字。
29.瑞士蛋白酥
- 人必须有信仰,外婆总是那么说。“相信什么并不重要,但你得愿意去相信,才能明白那些故事。”
- “别担心,莫德。这是个圣诞故事,总是会有圆满的结局。”莫德自然相信。因为你不得不相信。
30.香水
- 这个圣诞夜有一个人因为心脏病倒下,而两颗心随之破碎。
- 鉴于呜嘶对冰激凌的热爱,它还能剩下半个的举动真是十分贴心。吃的过程中,呜嘶洒了一些在后座上,阿尔夫冲它吼了大概十分钟。鉴于阿尔夫超级反感呜嘶把冰激凌洒在出租车后座,只吼十分钟的举动也真是十分贴心。
- 又下雪了,爱莎决定,即使她喜欢的人以前是个混蛋,她还是得学会继续喜欢他们。如果你一定要取消所有那些曾经是混蛋的人的资格,那你很快就没人可喜欢了。她心里想着,这肯定就是这个故事的寓意。圣诞故事应该有寓意。
31.花生蛋糕
- 童话故事里是没有巧合的。有位俄国剧作家曾经说过,如果在第一幕时墙上挂着把手枪,那么在最后一幕结束前枪必须得响。
- 当警车呼啸转过街尽头的拐角后,
- 眨眼间,另一个影子笼罩在他身上,那么巨大,吞没了山姆的阴影。狼心的重拳如雨点一般落下,带着狂怒,带着暴力,带着黑暗,没有一个童话故事能够描述它。他不是在打山姆,而是将山姆锤进了雪地里。不是为制服他。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摧毁。
32.玻璃
- 生命真正的陷阱在于几乎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也几乎没有人从未做过混蛋事。生命的难处就在于尽可能多地待在“不是混蛋”这一侧。
- 布里特-玛丽看上去并不太喜欢美冠鹦鹉。爱莎虽然不了解鹦鹉的情感表达方式,但她猜想鹦鹉也不怎么喜欢布里特-玛丽。
- 爱莎的声音因悲伤和愤怒而显得滞涩。
- “人希望被爱,”布里特-玛丽引用道,“若没有,那么被崇拜,没有被崇拜,那么被畏惧,没有被畏惧,那么被仇恨和蔑视。人想给他人注入某种感情。灵魂害怕真空,不顾一切代价,它向往接触。”
33.婴儿
- 如果有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么他们肯定抛下了其他一些人,让这些人在失去他们后继续生活。
- 我会带你去不眠大陆,我们会一起吃‘梦想’饼干、跳舞、欢笑、哭泣、鼓足勇气、原谅别人,我们会骑着云兽飞翔,而外婆会在密阿玛斯的长椅上抽着烟,等着我们。有一天我的外公也会来转转。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他,因为他全身都在大笑。他这么爱笑,我觉得应该为他造第八个王国。我会问问狼心‘我笑’在他母亲的语言里怎么说。呜嘶也会在不眠大陆,你会喜欢呜嘶的,没有比呜嘶更好的朋友了!”
34.外婆
- “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因为我们接受彼此本来的样子,大概吧?” “而你和妈妈想要改变对方?”
- 对。”“去哪里?”“我不知道。”布里特-玛丽承认。
- 对不起,我从未对你说过,肯特配不上你,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就算你是个老太婆!
尾声
- 直到他们自己成为一支军队。如果很多人都与众不同,就没有人需要变得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