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
第一卷 沙丘
- 这个杰西卡真是该死！圣母心中暗骂。要是她遵命行事，为我们生个女孩，就不会搞出这样的麻烦！
- 老妪的脸上画满了掠食动物般的表情。
- 我绝不能恐惧。恐惧是思维杀手。恐惧是带来彻底毁灭的小小死神。我将正视恐惧，任它通过我的躯体。当恐惧逝去，我会打开心眼，看清它的轨迹。恐惧所过之处，不留一物，唯我独存。
- 你有没有听过动物为了逃脱陷阱而咬断一条腿的事？这是一种兽类的伎俩。但人类会留在陷阱里，忍痛装死，以便伺机杀掉设置陷阱的人，解除对同类的威胁。
- “真正的人可以凌驾体内的任何神经。”
- 希望会蒙蔽双眼。
- 很久以前，人们想要获得自由，便将思考的事交给机器去干。然而这只会导致其他人凭借机器奴役他们。
- 想要了解穆阿迪布而不了解他的宿敌哈克南人，就像要明白真理而不懂得谬误一样。像是不懂得黑暗而去寻找光明，那是不可能的事。
- 弗拉基米尔·哈克南男爵
- 他渴望支配我的男爵领地，可他却支配不了自己。
- 圣母必须将交际花的魅人手段与圣洁女神高不可攀的威严结合起来，只要青春不老，就会毫不懈怠地运用这些特质。因为当青春和美貌远去，她将发现原先的特质所在，已经成为狡诈和智谋的源泉。
- 物种知道万物皆有一死，惧怕自身遗传因子的停滞。它在血流中勃勃跃动，毫无规划，若有基因混合的可能，便会奋不顾身去做。帝国，宇联商会公司，所有的大家族，都只是洪流中的小碎片而已。”
- 柳枝顺从风势，方能枝繁叶茂，终有一天，无数柳枝会形成可以抵抗大风的铜墙铁壁。这就是柳枝的目的。
- 但是，就在圣母转身离去的那个刹那，杰西卡注意到她的脸，虽只有一眼，但她清楚地看见老妪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带着泪痕。比起他们今日说过的任何话、流露出的任何细节，那眼泪更加让人气馁。
- “伤心？胡说！与朋友分别才令人伤心，而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地方。”
- 世界由四物支撑……”她伸出四根指节粗大的手指，“……智者的学问，伟人的公正，正人的祈祷，以及勇者的勇气。但是，如果没有一位懂得统治艺术的统治者……”她收起手指，握成拳头，“……那这一切将毫无用处。把这些知识当成你的传统智慧！”
- “她说作为统治者，必须学会说服而不是迫人屈服；她还说，统治者必须拿出最好的咖啡炉，吸引最优秀的人才。”
- 想通过中止一个过程来理解它，那是不可能的事。理解必须与过程的发展同步，必须融入其中，与其一同发展。
- 心情跟这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心情，如有必要，你就必须战斗！心情这玩意儿只适合牲口，做爱，或是弹琴，跟战斗毫不相干。”
- “只要你有一丝没尽全力的地方，我就会好好教训你一下，给你留条伤疤，让你永远记住。我决不会让我最喜爱的学生和哈克南的重兵一照面就被干掉。”
- 愿望不是鱼，否则世人都会去撒网。
- 优雅来自城市，智慧来自沙漠
- 优雅来自城市，智慧来自沙漠。
- 一个被命运诱入圈套的人，一个被儿子的辉煌映衬得黯然失色的孤独男子。但人们仍然要问：如果儿子不是父亲的延续，那又是什么呢？
- 如果儿子不是父亲的延续，那又是什么呢？
- 知道陷阱在什么地方——这是避开它的第一步。
- “那怎么去赢得这些人的忠诚呢？”“已经有不少方法被证明行之有效：让他们享有一定程度的优越感；签署神秘的秘密盟约；灌输同患难的精神。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在很多星球都实现过，且数不胜数。
- “哥尼说用刀尖杀人缺乏艺术性，应该用刀刃来做。”
- 记忆术，意念集中法，肌肉控制和提高感官灵敏度，语言学习，分辨声音的细微差别。
- “你转眼就把烦恼搁在一边，马上转到实际的问题上。这一定是贝尼·杰瑟里特特有的本事。”“这是女人的本事。”她说。
- 意识控制身体，它唯命是从。意识命令自身，却遭遇反抗。
- 夫人，如果一个人与预言相伴太久，当真相揭露之时，就会震惊异常。
- 我当然在担心，但我必须对付阴险的男爵，先助他达到目的，然后趁他得意忘形之时，袭击他的致命弱点！
- 只有一个办法能解除她的怀疑：尽一切可能讲真话！
- 它就像生活——你每次拥有它时，它的面貌都不一样。有人认为香料会产生一种经验性味道反应。身体知道某样东西对它有好处，它会认为那种味道就是快乐——轻微的愉悦。跟生活一样，它是无法合成的。
- “这世上并没有笔直通向终点的路。攀登一座高山，你需要爬几步来证明这是一座山。站在山顶，你看不到山。”
-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水——而这个星球却惜水如命。这种极端的浪费深深地震撼着杰西卡的心灵。
- 心怀向往，将使人过于沉溺。
- 时间吹散落沙， 我品味着它的气息……
- 你从河里取的水必在旱地上变作血
- “所有的战争理论归结起来就是计算风险，”
- 保罗发觉父亲用恰如其分的措辞和正确的语调，活跃了屋里的气氛。甚至声音里对疲倦的暗示也恰到好处。
- 这世上最可怕的时刻，莫过于当你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时那一刹那的领悟。
- 伟大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体验，绝不会始终如一。它部分依赖于人类创造神话的想象力。体验伟大的人，必定能感觉到他所身临其中的神话般的光环。他必定会体现出在他自己身上寄托的东西。也必定会有一种强烈的自嘲精神。这使他远离自负。唯有自嘲能让他省察自身。没有这种品质，哪怕是偶尔的伟大也会毁掉一个人。
- 我老啦，他想，已经能摸到死神那冰凉的手。在哪里呢？在一个老妇人的贪欲里。
- 那些面孔只是扣着腐败思想的廉价面具，连篇废话只是为了淹没每人心中难耐的寂寞。
- 第一，通过观察问话人的问话模式，发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其次，密切观察受分析对象的语言和思想方向。通过目标对象的语调变化和言语模式，你们将发现，要确定目标对象的基本语言形式并不是困难的事。
- 大部分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任何幼小的生命，面临的最残酷的竞争都来自它的同类
- 人们只有在各尽其责时才能完美地生活，他们必须清楚自己在某个体系中的定位。毁掉了这个定位，就毁掉了这个人。
- 自然人是没有逻辑的动物。你将逻辑投射到一切事务中，这是违背人性的，然而还是要痛苦地继续下去。
- “但是人类的天性是，当我们遇到个人问题时，那些与我们自身关系最密切的问题，是最难用逻辑进行审查的。我们往往不知所措，什么事都责怪，就是难于进行自我反省，面对内心深处的思想。”
- 你会否与梦境搏斗？ 你会否与影子战斗？ 你会否在睡眠中走动？ 时光溜走。 有人窃取了你的生命。 你与琐事较劲。 愚蠢断送了你的命运。
- 应该有一门科学，专门研究不满情绪。人民需要艰苦时代和压迫，以发展精神之力。
- 肉体塑造时光，时光塑造肉体。
- “心情这玩意儿只适合牲口，或是做爱。不管是什么心情，如有必要，你就必须战斗！”
- 心情这玩意儿只适合牲口，或是做爱。不管是什么心情，如有必要，你就必须战斗！” 也许这就是根源，保罗想，我会稍候再哀悼我的父亲……当有时间的时候。
- “与人分别才令人伤心，而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地方。”
- 有留必有去；有爱必有恨；有和平，也会有战争。
- 他们都纷纷陷落在各自种族的需求中，为了更新散落的遗传因子，为了在一个更大更新的基因池中配对，融合和改进血缘体系。而种族只知道一种可靠的办法——那种经过千锤百炼，所经之路无一漏过的古法：圣战。
第二卷 穆阿迪布
- 父王曾跟我说过，尊重真理差不多是所有道德准则的基础。“这世上没有无中生有的事。”他说。如果你了解“真理”是多么的无常，就会明白这是一个极其深邃的思想。
- 时间的界限是宽广的，但是当你穿过它时，时间就变成了一扇狭窄的小门”
- 一时之间，他感到自己受到了预知能力的冲击，看到自己受到疯狂的种族意识的感染，这种意识正使人类世界走向混沌的深渊。
- 一个计划的成功，不仅取决于它的构思，还取决于它如何执行。
- “如果你只依靠眼睛，就会弱化其他感官。”这是一句贝尼·杰瑟里特的格言。现在他把它运用到了自己身上，并发誓再也不堕入这个陷阱……如果他能活过这次考验。
- 如果你只依靠眼睛，就会弱化其他感官。
- “恐惧是思维杀手。恐惧是引向彻底毁灭的小小死神。我将正视恐惧，任它通过我的躯体。当恐惧逝去，我会打开心眼，看清它的轨迹。恐惧所过之处，不留一物，唯我独存。”
- 你鄙视什么？凭这一点你才真正为人所知。
- 权术这项工具必须时刻保持锐利。力量和恐惧——时刻保持锐利。
- 食肉动物永不放弃。不要心慈手软，不要停止压榨。怜悯只是妄想，它可以被饥饿的肚子、干渴的喉咙打败。你随时都会感到饥饿和干渴。
- 我们没有反抗，而是直面它。暴风从我们身边经过，最后它消失了，而我们仍然存在。
- 我们究竟缺乏什么样的感觉，让我们对周围的另一个世界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 ‘在夜幕下旅行，白昼则躲在阴影中休息。’
- 一口干食，一丝宁静，胜过一栋充满牺牲和争斗的房舍。
- 我们来自卡拉丹——对我们这些生命来说，那是一个天堂。在卡拉丹，我们不必建立一个物质或精神的天堂，因为周围的一切即是天堂。但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是人们为取得天堂般的生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们不再坚韧，我们失去了锋芒。
- 石头是重的，沙是沉的，但一个傻瓜的愤怒比两者更沉。
- 大脑在紧张状态下可以朝任意方向运动——正或负：关闭或开启。把它看成光谱，某个极端完全意识不到负端的存在，而对正端则是过度敏感。在紧张的压力下，大脑学习的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训练的影响
- 黑夜就是一个隧洞，她想，一个通向明天的洞……
- 一个星球的真正财富蕴含在它的土地中，土地是文明的基本源泉。我们的介入方式是什么？农业。
- “不要让你的人民落进英雄的手里，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灾难了。”他父亲说。
- 不要让你的人民落进英雄的手里，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灾难了。
- 只有意外和错误，才是宇宙最恒定不变的原则。
- “凡事起始之时，必细斟细酌。”
- 天堂在右，地狱在左，死神在后。
- 新生的芦苇最容易枯死，起始之时总是最危险的时刻。
- 变量累积——正是如此，这个山洞才会成为一个迷离的节点，横亘在他未来的路径之上。它就像洪流中的巨石，在它周围的水流中产生了无数的漩涡。
- 当对手怕你时，你应该让惧意自由发展下去，让惧意去影响他。让惧意变成恐惧。心存恐惧的人内心会有一番搏斗。最终，他会因绝望拼死一搏。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但心怀恐惧的人通常会犯下致命的错误。我在这里训练你，就是要你发现这些错误，利用它们。”
- 一群有目标的人。这样的人容易灌输进满脑子的宗教狂热，他们可以变成保罗手中的利剑，为他赢回应得的地位。
- 进步这个概念起着一种保护机制的作用，使我们不至于害怕未来。
- 浅尝死亡的气息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 他突然明白了，看见过去对现在的影响是一回事，但预言能力的真正考验是看到过去对未来的影响。
第三卷 先知
- 没有感情的人才会让人害怕，但用情太深……啊，那就能好好利用一下，满足你的需要。
- 人类潜意识深处存在一种渗透全身的需求，即追求一个符合逻辑、凡事有理的宇宙。但现实中的宇宙总是领先一步，令逻辑无法企及。
- 世间万物都有模式，这种模式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一部分。它匀称、简洁、雅致——这些特性，总能在真正的艺术家的作品中发现。在季节的变换中，在沙粒沿着沙脊的流动中，在灌木丛的枝丫和叶片中，你可以找到这种模式。在树叶的花纹中，你也可以找到这种模式。我们努力模仿这种模式，将它复制到我们的生活和社会中，试图追寻这种宜人的节奏。然而，在寻找终极完美的过程中，还是有可能遇上某些危险。很明显，这种模式发展到极致时便已固化。在理想的模式中，一切事物只能走向死亡。
- 贝尼·杰瑟里特谚语：“当宗教与政治同乘一辆马车时，驾车人会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他们。他们会一路狂奔，速度越来越快，把一切思想障碍都抛到一边。他们会把一切危机意识抛诸脑后，忘记前面的悬崖并不会主动提醒闭起眼睛盲目狂奔的人。他们不懂得悬崖勒马，直到为时已晚。”
- “尽量少发命令，”他父亲曾告诉过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旦你对某件事下达过什么指令，你就不得不总是针对同一类事物下达命令。”
- “控制货币和法庭——其余的留给贱民好了。”帕迪沙皇帝如是教导你们。他说：“想获利，就要掌握统治权。”这话不乏真理，但我问自己：“谁是贱民，谁又是统治者？”
- 我们都明白，需要小心谨慎地等待时机，杰西卡想，但关键在于伴随着等待的挫折感。我们也清楚地知道，等得太久反而有害。因为，如果等待的时间太长，我们就会丢失当初等待的初衷。
- 正统宗教无法摆脱与政治之间的相互影响。在一个正统社会中，宗教与政治的斗争势必渗透到训练、教育及律法等各个方面。由于这种压力，这个社会的领导人将面对如何解决这一内部斗争的大难题：或屈从于完全的机会主义，依附于占上风的一方，以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或冒着牺牲自我的风险，以维护传统的道德规范。
- 当法律和职责在宗教的作用下结为一体时，你永远无法拥有完全的自我意识。你总是集体的一员，而非独立的个体。
- 多少次，人们的愤怒让他们听不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 一切在你之下的人都觊觎你的地位。
- 先知多死于暴力
- 保罗说：“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两种古老的力量，一种是夺取，一种是给予。一个男人不难面对他身体里那股夺取的力量，但他几乎不可能看到给予的力量，除非他变成男人以外的其他什么性别。而对女人来说，情况恰恰相反。”
- “禁令！”保罗吼道，“让各大家族禁绝使用原子弹互相攻击的，是恐惧，而不是禁令。联合协定写得很清楚：‘使用原子弹对付人类，将导致整个星球的毁灭。’我们准备炸毁的是屏蔽场城墙，而不是人类。”
- ，对一个人的评价，不是依据你认为他会做什么，而是看他实际做了些什么。
- 宇航公会的领航员拥有一种有限的预知能力，但他们作出了致命的决定：总是选择畅通无阻的安全航道。而畅通无阻的路途最终只会走向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