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生还

阿加莎·克里斯蒂

作者的话

  •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半;清早叫不答,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蜂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士兵,同去做律师;皇庭判了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士兵,结伴去海边;青鱼吞下腹,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士兵,动物园里耍;狗熊一巴掌,三个只剩俩。 两个小士兵,日头下面栖;毒日把命夺,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士兵,落单孤零零;悬梁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 埃米莉·布伦特,维拉·克莱索恩,阿姆斯特朗医生,安东尼·马斯顿,瓦格雷夫老法官,菲利普·隆巴德,麦克阿瑟将军,男管家和他妻子——罗杰斯先生和罗杰斯太太。

  •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又马上以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起来。
  • 考虑到自己的秘书身份,维拉·克莱索恩
  • 隆巴德想:糟糕,我怎么说呢?说见过欧文一家,还是说没见过他们?他灵机一动,说:“别动!你身上有只马蜂,正在胳膊上爬呢。”他煞有介事地哄赶了一下,“没事了,马蜂飞走了。”
  • 老人那双饱经风霜的蓝眼睛已经少了光彩。尽管如此,他打量隆巴德的目光依旧锐利,只一瞬间,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已经对隆巴德做出了判断。“这个人长得不错。就是有点儿邪气……”
  • 这群人中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情绪。提起主人和女主人,似乎给他们造成了奇怪的影响。
  • 有时越想把一件事搞清楚,反而越糊涂。再说,这本来就是件糊涂事,一塌糊涂……
  • “赶上坏天气,要想在这儿上岸那可就难啦!”

  • 一刮东南风,谁也别想登上士兵岛。有时候交通一中断就是一个星期。
  • 对了,就是这样!这个女人非常害怕! 她看上去就像被恐惧劫持了…… 维拉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半;清早叫不答,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蜂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士兵,同去做律师;皇庭判了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士兵,结伴去海边;青鱼吞下腹,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士兵,动物园里耍;狗熊一巴掌,三个只剩俩。 两个小士兵,日头下面栖;毒日把命夺,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士兵,落单孤零零;悬梁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 或许,无法预知未来,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 听到铃声,菲利普·隆巴德走出房间,像豹子一样敏捷无声地一路走到楼梯尽头。他的气场确实有点儿像豹子,或者说像一头猛兽,看上去很精神。
  • 外邦人陷在自己所掘的坑中。他们的脚,在自己暗设的网罗里缠住了。耶和华已将自己显明了,他已施行审判。恶人被自己手所作的缠住了。恶人,就是忘记神的外邦人,都必归到阴间。

  • 爱德华·乔治·阿姆斯特朗,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四日,你造成路易莎·玛丽·克利斯的死亡。 埃米莉·卡罗琳·布伦特,你要对一九三一年十一月五日比阿特丽斯·泰勒之死负全部责任。 威廉·亨利·布洛尔,一九二八年十月十日,是你导致了詹姆斯·斯蒂芬·兰道的死亡。 维拉·伊丽莎白·克莱索恩,一九三五年八月十一日,你谋害了西里尔·奥格尔维·汉密尔顿。 菲利普·隆巴德,一九三二年二月某日,你杀害了东非部落二十一名男子。 约翰·戈登·麦克阿瑟,一九一七年一月四日,你蓄意谋害妻子的情人阿瑟·里奇蒙。 安东尼·詹姆斯·马斯顿,去年十一月十四日,你杀害了约翰和露西·库姆斯。 托马斯·罗杰斯和埃塞尔·罗杰斯,一九二九年五月六日,你们害死了詹尼弗·布雷迪。 劳伦斯·约翰·瓦格雷夫,一九三〇年六月十日,你谋害了爱德华·塞顿。
  • 法官一如往常,不拘小节地坐着,脑袋几乎要缩到脖子里去了。他挠着耳朵,眼珠转个不停,东看看西看看,脸上露出既困惑又警觉的神情。
  • 只有布伦特小姐独自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板,纹丝不动。
  • 罗杰斯太太呼吸急促,两只眼睛惊恐万状地一遍又一遍扫过周围的人,眼神直勾勾的。罗杰斯在她旁边不停地说:
  • “是那个声音。那个可怕的声音,就像末日审判似的……”
  • 刚才罗杰斯把酒杯留在一张小桌子上,此时有人帮忙递了过来。阿姆斯特朗端着酒杯,俯身向呼吸急促的罗杰斯太太说: “把它喝了,罗杰斯太太。
  • “那个声音确实令人头晕,我刚才听到之后也脑袋晕了一下,把盘子都摔了。这是可恶的诽谤,简直罪大恶极!我真想弄弄清楚……”

  • 唱片标题是《天鹅绝唱》……”
  • “我们确实应该把这个问题弄清楚。罗杰斯,我建议你先把你妻子送回房去,安顿她躺下,然后再回来。”
  • “酒就在门口的盘子里放着,等着我把它端进来呢。”
  • 尤利克·诺尔曼·欧文。
  • 尤利克·诺尔曼·欧文、乌娜·南希·欧文,也就是说,每次都是U.N.欧文。稍微联想一下就能发现,U.N是UNKNOWN的前两个字母,意思就是无名氏!”

  • 他环顾四周,想找自己的酒杯,结果在另一张桌子上找到了。
  • 他心里在想:喝醉了——就是那次——我喝醉了……醉醺醺地站到手术台上!神经麻痹……双手发抖。是我杀了她,没错,那个女人——变成了可怜的冤魂——要是没喝酒的话,这种小手术根本不会出事。当然,在场的护士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没人声张。天哪,那次可把我吓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谁会翻出这笔旧账来呢?
  • 根本就不是辩护不辩护的问题。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昧着良心,所以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会被人谴责的事。”
  • 没准儿是因为喝得太急了,他被酒呛了一口——呛得很厉害,他面部抽搐,脸色发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紧接着,他从椅子上跌下来,摔倒在地,酒杯滚落在一旁。

  •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措手不及,他们屏住呼吸,呆若木鸡地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
  • “生即是死,无时无刻。”
  • 谁都没动过那瓶酒,大家都看到安东尼·马斯顿自己走过去,亲手往杯子里倒了酒。所以,显而易见,酒里的氰化物就是安东尼·马斯顿自己下的。
  • 阿姆斯特朗和隆巴德一起把安东尼·马斯顿的尸体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盖上一条床单。
  • 瓦格雷夫法官小心翼翼地取下假牙,放进水杯里。他干瘪的嘴唇凹进嘴里,模样立刻变得冷酷无情。不仅冷酷,甚至残忍嗜血。 法官眯着眼,默默地笑了。 结果,塞顿还是被他干掉了。
  • “奇怪!我发誓本来应该一共有十个人。”
  • 他居然以为他们的感情就像母子一样!该死!他竟然把里奇蒙已经二十八岁而莱斯利只有二十九岁都忘了。

  • 他心想,小岛的好处就在于与世隔绝,谁也别想独自离开,就像是来到了万事的归处。 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离开这座岛。
  • 莫里斯死了整整三个月之后,西里尔才出生。假如西里尔是个女孩……”
  • 她又想:要是我想一了百了的话,就多吃些安眠药,我可不要吃氰化物!
  • 死亡和她无关——死亡是别人的事……

  • “除了你给她的药,昨晚她没吃过别的……”
  • “德文郡是个适合睡懒觉的地方,人们做起事来总是拖拖拉拉的。”
  • “我在想证据,首先是自杀动机。我觉得,按理说他挺有钱的。”
  •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岛上的事,而是随便聊天,说说国外的新闻、体育比赛,还有尼斯湖水怪最近又出现了之类的事。
  • 埃米莉·布伦特冷酷地说: “如果说得委婉一些,就称之为‘天意’吧。”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 我亲爱的女士,根据我多年来的经验,以及我对犯罪案件的了解,天意总是把判决和惩罚的工作留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处理,这项工作总是困难重重,没有捷径。”
  • 他根本没表现出作为丈夫应有的关心!一丁点儿也没有!相反,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怕得要死,生怕她会说出些什么来。”
  • 要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夫妻之情。
  • 罗杰斯低下了头。 “谢谢你,先生。” 他拿起装咸肉的空盘子,走出去了。
  • “这就是平静——真正的平静。万物归隐,不再继续躲藏……对,这就是平静。”
  • 小瓷人只有八个了,先生!只有八个!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八个了……”

  • 海风清新,海面上泛起白色的浪花。既看不到出海的渔船,也没有摩托艇的踪影。
  • 维拉没说什么。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越来越惊慌不安的情绪。 她暗暗生气,对自己说: “必须保持冷静。现在这副样子都不像我自己了,我不是总能把自己控制得很好吗?”
  • “我真后悔,怎么就轻易上了当。只要稍微动脑子想一下,就能发现那封信其实荒唐至极。可是,当时我竟然不假思索,深信不疑。”
  • 埃米莉·布伦特站在士兵岛的最高处,用道德这层盔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 格雷夫法官坐在一把椅子里,安逸地眺望着大海。隆巴德和布洛尔在左边抽烟,默不作声。
  • 阿姆斯特朗需要的帮手应该是雷厉风行的年轻人。
  • “坦白说,你怎么看眼下的状况?”
  • “我的意思是,终于搞清楚这些人来到士兵岛的原因。有些犯罪行为处于法律的灰色地带,罗杰斯夫妇就是一个例子。还有瓦格雷夫法官,他就是利用职权,在法律的框架内杀人。”
  • 阿姆斯特朗立刻说: “我们不如将谈话拉回到那个女人身上。她为什么会死?有几种可能?是罗杰斯怕她露馅而杀了她?还是别有原因:她神志不清,自寻短见?”
  • “头脑正常的人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氰化钾?除非是打算用来清除花园里的马蜂窝。”
  •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 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半; 清早叫不答,九个只剩八。”
  • 士兵岛想必会一直与世隔绝,直到欧文先生把所有恩怨了结为止。”
  • “危险人物?我会害怕大灰狼吗?要是让我抓住他,我就是他眼中的危险人物!”

  • 。他喝最后一杯的时间与之前几杯隔了一会儿,而他那只杯子就一直搁在桌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 杀人狂可不一定都是面目可憎、全副武装的样子。大部分杀人狂看起来安静斯文,随和极了。
  • “没多少时间了——没时间了。你们千万别打扰我。”
  • “他说没时间了,让别人不要打扰他。” 阿姆斯特朗医生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真奇怪……”
  • 假话往往比真话更有说服力!
  • “如果有船,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说得对,先生。
  • 阿姆斯特朗幽幽地说: “我正在想,老麦克阿瑟究竟能有多疯狂……”
  • “是的。当然,你还太年轻,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命运已经落在每个人头上!解脱的那一瞬间你就会明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负担。有一天你会感受到的——”

  • 她感到手指在发抖。突然,她害怕起这个彬彬有礼的老将军了。
  • 我爱她,我才那样做。”
  • “末日来临时,你也会感到欣慰。”
  • 阿姆斯特朗冷冰冰地说: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疯狂的人。你说有可能是麦克阿瑟吗?”
  • 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 绳子忽然绷紧,他们俩双手使劲儿攥着绳子,过了一会儿,绳子又松了。
  • “好吧,”他说,“什么都没发现,这儿除了房子,就是悬崖峭壁。”
  • 上楼时,他们从窗户里看见罗杰斯端着一盘鸡尾酒,向外面的露台走去。
  • “这个家伙可真了不起,居然能不动声色地照常工作。” 阿姆斯特朗的语气颇为赞赏,他说: “我必须承认,罗杰斯确实是一流的管家。”
  • 就在他们站着讨论的时候,听见头顶上有声音,轻轻的、偷偷摸摸的脚步声!
  • 接下来,他们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只见罗杰斯站在房间里,怀里抱着满满的衣服。
  • 他的目光尽量避开床上盖着床单的尸体。
  • 她脸上不再有恐惧的神情,只剩下空虚和茫然。
  • “罗杰斯真是行踪诡秘,刚才我们还看见他在花园里,谁也没听见他上楼的声音。”
  • 这座岛上只剩下他们八个人,没有其他人。

  • 我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场迷信和臆想酿成的噩梦,源头只是两起凑巧发生的死亡事件!”
  • 布洛尔故意说: “要是那个控诉说得没错的话……你也不是第一次犯错了。”
  • 其实是一个名叫莫里斯的犹太人找到我,给我一百个金币,号称久闻我大名,知道我善于解决棘手之事,特意让我到这里来一趟。”
  • 他说的只有这些,然后他就多一句都不肯透露了
  • 布洛尔对他的说辞显然不买账,他问: “这些事情,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说?”
  • 罗杰斯太太的死,安东尼·马斯顿的死,餐桌上的士兵玩偶不知去向!没错,没错,欧文的影子无处不在!可是他本人究竟在哪儿?”
  • 变天了,风刮得挺大,海浪像奔腾的白马。”
  • “麦克阿瑟将军——” “死了!”维拉脱口而出。 阿姆斯特朗说: “是的,他死了。”
  • 瓢泼大雨倾泻如注,呼啸声此起彼伏。
  • 这么说来,问题也就很清楚了,欧文先生就在我们当中……”
  • 瓦格雷夫法官立刻用手势制止了他,沉着冷静地说:
  • 维拉声音微弱地说: “我不相信,不相信——
  • “遗憾的是,我们都一样,只能为自己作证。”

  • 如今这个世道上,有行凶肇事的医生,为非作歹的法官,还有,”他看着布洛尔,又添上了一句,“胡作非为的警察。”
  • 法官慢慢地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冷漠无情,说明此人擅长察言观色,而自己则能处变不惊。
  • 大家不要因为品德、身份或者犯案可能等等因素来排除某个人的嫌疑,而是要基于事实来做排除法。
  • 布洛尔一直阴沉的脸忽然放了晴。
  • 这个细声细气、尖酸刻薄的声音力道十足,阿姆斯特朗医生刚说了半句话,语音就戛然而止。
  • “难道对别人正常的怜悯之心也成了犯罪吗?”
  • “罗杰斯太太躺在楼上她自己的房间里。医生给她的镇静剂开始起效,她意识模糊,发不出声音。假如那时候有人敲开她的门,走进房间,递给她一片药或者一杯水,骗她说这是医生吩咐让她吃的药,罗杰斯太太肯定会毫不怀疑地服下去。”
  • 那时罗杰斯下楼收拾餐厅和厨房了。可能有人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去过她的房间。”
  • “基本是这样,但也说不定。这得看每个人对药物的具体反应如何。每个病人的体质不同,只有经过几次处方试验以后,才能知道他们对不同药物有什么反应。有时候,镇静剂会隔很久才起作用。”
  • 我们的目的是搞清楚事实,辩解和反驳都无济于事。
  • “我们现在谈的是第二起凶杀案,事实说明在座的没有谁能完全洗脱嫌疑。”
  • “你去了挺长时间——” 布洛尔涨红了脸,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阿姆斯特朗医生?” 阿姆斯特朗重复道: “我只是说你去找了很长时间。” “你以为绳子那么好找吗?我总要到处翻一翻啊。”
  • 维拉已经准备好了,大声回答道:
  • 菲利普·隆巴德小声嘟囔着说: “现在休庭……”

  •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狂风肆虐,大风卷着雨水重重地拍打着玻璃窗,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屋里。
  • 他一直大权在握,把别人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替上帝主持审判。多年以后,他肯定把自己当成了上帝,很有可能哪天心血来潮,就自以为是地替天行道。”
  • 罗杰斯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死死抓着手中打亮的皮革。
  • 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法官先生是这么说的。但究竟是哪一个?谁是披着羊皮的狼呢?”
  • 像法官这种老年人,他们的求生欲望往往比年轻人要强烈得多。
  • 凶手的名字是比阿特丽斯·泰勒。”
  • 而且,我有两团灰毛线找不到了,真烦人。”
  • 房间里的气氛再一次凝重起来,充满了愁闷和怀疑。 大家又开始偷偷摸摸地互相打量起来。
  • “今晚肯定不会再有人耍花样了,我都检查好了……”

  • 九点半,他坐在床边看表,又把表放在耳朵边听了听,咧开嘴,露出狼一般奇怪的微笑。
  • “今天早晨有人叫过你吗——我是说,有人给你送过茶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 “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没想到我会一觉睡到现在。罗杰斯在哪儿?”
  • 隆巴德说: “我的意思是,罗杰斯不见了。他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水壶里也没有开水,厨房里连火都没生。”
  • 不过,他们刚走到客厅,布伦特就从前门进了屋,身上穿着雨衣。
  • 桌子正中的盘子里,只剩下了六个小瓷人!
  • 他在院子对面的洗衣房里。正劈柴给厨房的炉灶烧火。劈柴的小斧子还攥在他手里。靠着门还有一把大斧子,斧刃上留着一片深红色的血痕,和罗杰斯后脑的伤口正好吻合……
  • 凡是癫狂的人,都会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力量。
  • 我和布伦特小姐来做早饭吧。你们能把柴火搬过来生炉子吗?
  • 她的脸红彤彤的,还留着阿姆斯特朗医生的手印。
  • 隆巴德说: “她不是那种轻易会变得歇斯底里的女人。”
  • “谢谢。我们尽快做饭,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先得把水烧开。”
  • 布洛尔是个死板的人,不在意碰钉子。

  • 他粗声粗气地说:“美国有过这么一起案子,有对老夫妻被人用斧子砍死了。案发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家里除了他们的女儿和女佣之外,没有别人。女佣被证明不可能作案,那个女儿是一个很受人敬重的大龄单身女人,看起来也不可能作案。于是他们就释放了她。但是,他们再也没有找到答案。”
  • 隆巴德一脸杀气: “我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什么危险场面我没见过?还不是都闯了过来。我觉得,也用不着多说别的,反正这次我一样能搞定。”
  • 你必不怕黑夜的惊骇,或是白日飞的箭……

  • 吃过早餐。 瓦格雷夫法官清了清喉咙,声音低沉,语气严肃地说: “我们还是聚在一起谈谈眼下的情况比较好。半小时后在客厅碰头,怎么样?”
  • 窗户上,黄蜂嗡嗡地叫着……嗡嗡…… 此时此刻,她感到被针刺了一下。 那只黄蜂在脖子上叮了下去……
  • 布洛尔急忙说: “再等等吧。”
  • 我发现她的行为举止就很不正常,她的眼神——”她开始哆嗦。
  • 格雷夫法官说: “她倒是很坦白。我个人认为,她会那样做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维拉小姐,请你说说,你觉得她有没有愧意,或者因为后悔而深感内疚呢?” “根本没有。”维拉说,“她没有一丝悔意。”
  • “不,绝对不是巧合!明显是凶手为了增添恐怖色彩,精心安排了这出戏码!能干出这种事的家伙绝对是一头可怕的野兽!居然想把杀人情节安排得像那首该死的童谣一样!”
  • 隆巴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头柜旁边,一把拉开抽屉。 紧接着,他后退一步,大骂一声。 床头柜的抽屉里空空如也。
  • 按照计划,阿姆斯特朗、瓦格雷夫法官和布洛尔轮流接受搜查,搜查工作按部就班地完成了。
  • 维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不到一分钟,她走出来,穿着丝绸紧身游泳衣。
  • 法官说: “现在大家可以确定一件事:我们五个人当中,谁都没有致命的武器或药物。这样大家也就放心了。
  • 大家按照法官的意思,把各种药物都放在柜子里,上了锁。接着,又按照法官的主意把小柜子搬进一个大碗橱,再把大碗橱锁起来。随后,法官把小柜子的钥匙交给隆巴德,把大碗橱的钥匙交给布洛尔。
  • “你最后一次看见那支手枪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晚上我睡觉之前,它还在抽屉里。我是为了以防万一。”
  • 瓦格雷夫法官摸着下巴,思索着。

  • 五个人视彼此为敌人,但出于活命的本能又紧紧地靠在一起。 忽然,他们五个人的模样变了,身上的人性被恐惧稀释。
  • 她听见响动,就在她站住仔细分辨声响的时候,一只冰凉湿冷的手一下子扼住她的喉咙。这只手湿漉漉的,散发着海的腥味……
  • 隆巴德往医生举着的杯子里倒了一些酒。 医生说:“你最好喝下这杯酒,维拉小姐,你受到了惊吓。”
  • 我们之中又有一个人通过死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又迟了一步!”

  • 他们把瓦格雷夫法官的尸体抬进他的房间,放在床上。
  • 打开一个牛舌罐头,囫囵吞下,味如嚼蜡。
  • “凶手的手段真是狡猾毒辣!那条海草是故意放在维拉小姐房间里的。我们上了当,以为有人想杀她,就冲上楼去救她。于是,凶手趁乱开枪把老法官打死了。”
  • 四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人,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等待天亮。
  • 突然,他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抽屉,那把失而复得的手枪静静地躺在里面……
  • 她讨厌天花板上这个大钩子,它吸引你的目光,迷惑你的大脑……黑色的大钩子……
  • 可是那支手枪……手枪现在在哪儿?这确实让人担忧……手枪!
  • 楼下的时钟滴答走动,发出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 奇怪的是,他发现黑暗并不能使他平静,沉睡了几千年的恐惧似乎瞬间复活,想要主宰他的大脑。

  • 布洛尔一动不动地站着,仔细听。现在,他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树枝折断的声音,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还有一种神秘的低语声。
  • 阿姆斯特朗,是吗?这么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这个该死的家伙!”
  • “如果阿姆斯特朗回来,说我或者布洛尔死了,你不要相信,明白吗?除非我和布洛尔一起回来,否则千万别开门。明白吗?”
  • 布洛尔可能缺少别的品质,但是绝对不缺乏勇气。遇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迎难而上。对于现实中的危险他从不退缩,他只怕装神弄鬼的东西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威胁。
  • 他很可能像隆巴德分析的那样,骗她说他们俩当中的一个死了。说不定会假装受了重伤,呻吟着爬到她门口。
  • “我们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有人把餐厅的窗户打碎了,桌子上只剩下三个小瓷人了。”

  • 他们像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危险确实存在,但阳光下的危险显然和昨晚不同。昨天狂风大作时那种像厚毛毯一样压得他们一动都不敢动的恐惧感,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 “肯定有人懂莫尔斯电码,等不到天黑我们就能得救。”
  • “首先,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证据,餐桌上只剩下三个小瓷人。这么看来,阿姆斯特朗已经不在人世了。”
  • “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我们就是动物……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们就是一群动物……”
  • 她心想,奇怪,我现在居然能感到快乐,但是我并没有摆脱危险……怎么回事?现在我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白天的我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觉得自己充满力量。我不能死……
  • “我不打算回屋里,我要待在这儿——待在太阳底下。”

  • 动物喂食时间到!动物们都非常遵守生物钟。
  • “谢谢。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 他们找到了布洛尔。他的头被一大块白色大理石砸得血肉模糊,双臂张开,趴在房子东边的石阶上。
  • 隆巴德摇摇头,说: “我们仔细量过这幢房子——就在上岛的第二天早上。我确定当时没有查出面积不合理的房间。”
  • 一个疯子永远占尽上风,他比正常人要狡猾好几倍。”
  • 我们能怎么办?哦,天哪,我好怕。”
  • 夕阳西沉,即将落到海平面以下。金色的光芒绚烂夺目。他们俩沐浴在金色的余晖中。

  • 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地球不停转动……时间仿佛静止……千万个世纪却飞逝而过…… 不,实际上只过去了一两分钟。

尾声

  • “十个人,死了十个人,没留下一个活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 瓦格雷夫和隆巴德遭到了枪击,前者头部中枪,后者心脏被子弹射穿。布伦特和马斯顿死于氰化物中毒。罗杰斯夫人服用过量的曲砜那,中毒而死。罗杰斯先生的头部被凶器劈开。布洛尔的头被砸烂。阿姆斯特朗溺水而亡。麦克阿瑟后脑遭到重击而亡。维拉是吊死的。
  • 莫里斯,艾萨克·莫里斯
  • 作为欧文先生的代理人,他和镇上的人解释说,士兵岛上正在进行一场荒野生存比赛,看看他们能不能在这个荒岛上住一个星期。所以如果岛上发出任何求救信号,镇上的居民都不用当真。”
  • 欧文先生所办的,正是法律无法解决的案件。
  • 某个对正义怀有奇怪想法的人一直寻找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人。一共找到了十个,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罪——”
  • 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凶手就在他们十个人当中。”
  • 他们死亡的顺序是这样的:马斯顿,罗杰斯太太,麦克阿瑟将军,罗杰斯先生,布伦特小姐,瓦格雷夫法官。瓦格雷夫死了以后,维拉·克莱索恩的日记上记录了阿姆斯特朗半夜离开房间,布洛尔和隆巴德出门找他。布洛尔在他的笔记上也记录了这一点,但只写了一句话:‘阿姆斯特朗失踪了。’”
  • 法医在八月十三日清晨到达士兵岛
  • 但是,我们发现那把椅子时,它并不是被踢倒的,而是和房间里其他几把椅子一样,整整齐齐地靠墙放着。这肯定是维拉死了以后,别人放在那儿的。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说,“到底是谁杀死了他们?”

拖网渔船爱玛·珍号船主寄给苏格兰场的手稿

  •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艺术家永远不会只满足于创造艺术。他渴望自己的艺术得到世人的青睐,这是人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