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
张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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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与专家热评
- 张纯如提醒我们,不论发生在南京的种种暴行多么令人难以理解,它们都不应该被遗忘——至少不能让遗忘危及文明自身。
中文版序
- 作为一个作家,我要拯救那些被遗忘的人。为那些不能发声的人发言。
序言
- 1937年12月13日,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华民国首都南京陷入日本侵略者之手。
前言
- 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我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乔治·桑塔亚纳的不朽警句:忘记过去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 忘记过去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第一章 通往南京之路
- 随后,日本在朝鲜问题上与中国发生了冲突。1885年签订的条约虽然确立朝鲜为中国和日本的共同保护国,但10年不到,当中国试图平定一次由日本极端民族主义者支持的朝鲜叛乱时,中日两国爆发了大规模冲突。1894年9月,双方宣战后仅仅6周,日本不仅占领了平壤,而且在海战中使中国北洋舰队全军覆没。清政府被迫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该条约规定,中国向日本支付2亿两白银作为战争赔款,割让台湾、澎湖列岛和辽东半岛给日本,并增开4个通商口岸。这次战争后来被称为“第一次中日战争”。
向南京进发
- 中国军队不愿还击,这让东史郎深感惊讶。在日本的军队文化中,飞行员佩带匕首而非降落伞,他们宁可自杀也不愿被俘。对来自这种文化背景的人来说,中国人不与敌人死战到底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当发现战俘人数远远超过征服者的人数时,他对中国人就更加鄙视了。
- 东史郎心中五味杂陈,他为中国士兵感到难过,这些人又饥又渴,饱受惊吓,不断地要水喝,并再三要求日本人保证不会杀掉他们。与此同时,他又对这些人的懦弱感到厌恶。当想到自己在先前的战斗中曾偷偷害怕过中国人时,东史郎突然感到很羞愧。他有一种自然的冲动,不由自主地贬抑这些囚犯作为人的属性,将他们比作昆虫和动物。 他们成群结队地往前走,如同在地上爬行的蚂蚁。他们看上去就像一伙无家可归的游民,脸上带着愚昧无知的神情。 他们就像一群愚昧的绵羊,在黑暗中交头接耳,毫无秩序地向前走。 他们一点儿都不像昨天还朝我们射击、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敌人。实在难以置信,他们曾经是敌军的士兵。 想到我们一直在拼死与这群愚昧的奴隶战斗,感觉太傻了。他们中有些人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 第一,从宗教本质上讲,日本天生就比西方文化缺乏人道精神,因此必须用不同的标准评判日本人(我发现这种观点既不负责任,又带有西方人的优越感);第二,从某种程度上说,具有基督教——犹太教文化背景的人犯下南京大屠杀这类暴行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第三章 南京沦陷
- 这就是他所看到的景象——烈火中的南京。大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可以想见,满腹屈辱的唐生智渡江时必定思绪万千。他最后一眼看到的南京是一座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城市,市民正疯狂自救,而他手下的士兵正绝望地抱着浮木,在漆黑冰冷的江面上漂流。他后来告诉友人,尽管自己20多年来身经百战,但从未经历过如此黑暗的一天。
第四章 恐怖的六星期
- 这些人失去了政府保护,没有任何个人资源,更看不到未来的出路,只能寄希望于日本人善待他们。许多人告诉自己,一旦战事结束,日本人一定会对他们以礼相待。有些人甚至相信日本人会是更好的统治者,毕竟在他们最需要帮助时,中国政府抛弃了他们。由于厌倦了战火、厌倦了遭受轰炸和围困,当日军带着坦克、大炮和卡车轰隆隆地开进南京城时,确实有零星的几群中国人跑出去欢迎侵略者。当日军从南门和西门列队进城时,有些人在自家窗口上挂起了日本国旗,甚至还有人高声欢呼。
杀人比赛
- 那一刻,唐顺山觉得他们所有人都应该反抗,努力反击并尽力杀死那些日本士兵,即使为此牺牲也在所不惜。但是,尽管中国俘虏在人数上大大超过了折磨他们的日本刽子手,并有可能最终战胜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采取行动。每个人都如此顺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唐顺山回忆道,说来伤心,站在坟坑周围的所有人中,只有那位孕妇表现出了一点儿勇气。
第五章 南京安全区
- 在黑暗年代,大部分人变得麻木不仁,随波逐流,但总有极少数人挺身而出,置所有警告于不顾,做出一些在正常年代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壮举,其中的原因我们大多数人永远都无法理解。
中国的辛德勒
- 中国古谚:“紫金焚,则金陵灭。”
- 拉贝在他写给希特勒的报告中说:“日军有手枪和刺刀,而我只有党的标志和字臂章。”),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他这样做——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 你没必要佩戴这个太阳标志。你是中国人,你的国家还没有灭亡。你要记住自己佩戴这玩意儿的日子,永远都不要忘记。”
第六章 世人所了解的南京大屠杀
- 很显然,在国际舆论介入报道之前,日本政府对大屠杀前几天的情况深感自豪。攻陷南京的消息传到国内之后,日本举国欢庆。在东京,人们特意准备了庆祝胜利的“南京面条”,全国各地的儿童参加夜晚游行时手提球形的纸灯笼,里面点上蜡烛,象征日本旭日东升的辉煌。
美国记者
- “我无能为力。”麦克丹尼尔写道,“我对南京最后的记忆就是死去的中国人、死去的中国人、死去的中国人。”
- 帕奈号被炸沉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其程度远甚于对发生在南京的大规模屠杀和强奸的反应。
- 外国记者离开南京后,日军立刻封锁了整座城市,禁绝其他记者进入。
- 在日本,大使馆根本拿军方没有办法。
- 罗斯福此举意在接受日本的借口,即相信对帕奈号的轰炸纯属误会,而非故意为之。毫无疑问,美国政府急于就这次轰炸与日本达成经济赔偿和外交和解等方面的协定,而剪掉的30英尺影片如果播出将使这种努力成为泡影。
第七章 日本占领下的南京
- 南京的苦难终于在1945年夏天画上句号。1945年8月6日,美国在日本第八大城市广岛投下一颗未经测试的原子弹,第一天就导致这座城市24.5万人中的10万人丧命。日本依旧负隅顽抗,于是美国又于8月9日在日本城市长崎投下了第二颗原子弹。此后不到一周,即8月14日,日本最终决定投降。
第八章 审判日
- 1944年3月,联合国成立了战争罪行调查委员会[插图],并在中国战时首都重庆设立了一个战争罪行调查委员会远东及太平洋分会。
南京战争罪行审判
- 在俘虏身上进行医学实验;强迫俘虏行军,导致病重和饥饿的俘虏精疲力竭而死(如臭名昭著的巴丹死亡行军);强迫劳工和战俘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修建泰缅死亡铁路;日军残酷的“水刑”,即通过口鼻将水或煤油注入受害者体内,直至其内脏爆裂而亡;勾住战俘的手腕、手臂或是腿部,将他们悬挂起来,直至其关节完全脱臼;强迫受害者跪在锋利的器具上;残忍地将受害者的手指甲拔掉;对受害者实施电击折磨;强迫妇女裸体坐在炭炉上;实施各种超乎想象的殴打和鞭笞(日本士兵喜欢的一种折磨方法是,将俘虏捆在树上,围在四周将他们踢死。日军委婉地称这种折磨方法为“三重攻击”或“三方汇合”);日军还对人进行活体解剖,甚至吃人肉。[插图]后来法庭认定,在对待战俘的残忍程度方面,日军甚至超过了纳粹。囚禁在纳粹集中营的美国战俘死亡率为1∶25,相比之下,遭日军囚禁的美国战俘死亡率则高达1∶3。
第九章 幸存者的命运
- 一位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差点儿被日军活活烤死的男子告诉我,当听到传言说中国政府已经宽恕了日本曾经犯下的战争罪行时,他忍不住失声痛哭。[插图]还有一位妇女告诉我,她的父亲在南京大屠杀期间被日军处决,当她的母亲从收音机中得知日本首相访华的消息后,不禁晕倒在地。
第十章 被遗忘的大屠杀:再次凌辱
- 很显然,南京大屠杀的消息未能广泛传播的原因之一是,战后德日两国处理其战时罪行的不同态度。德国的反省或许超过了历史上的任何国家,它不仅承认纳粹分子个人有罪,而且承认德国战时政府也对战争期间的罪行负有责任,并使这种反省成为其战后政治认同的一部分。然而,日本政府却从未迫使自己或日本社会做同样的事情。因此,尽管许多人为迫使日本政府直面真相而进行了勇敢的斗争,许多日本人仍然将战争罪行视为个别士兵的孤立行为,甚至还有人认为这些野蛮罪行从未发生过。
教科书的争议
- 有些人甚至对批评日本战时罪行的做法表示愤慨。(有人激愤地说:“我们究竟要为犯过的错误道歉多久?”[插图])
- 恐吓东史郎是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在南京所犯暴行的日本老兵,之后他的遭遇是日本的恐吓制度在最坏情况下的绝好例证
结语
- 最终的死亡人数令人难以置信,在157.8万~632.5万人之间。拉梅尔提出了一个审慎的估计数字:死亡394.9万人,其中只有40万人不是平民
- 权力导致杀戮,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杀戮。”拉梅尔发现,政府权力所受的约
尾声
- 保拉·卡门(Paula Kamen)的《发现张纯如》(Finding Iris Chang),以及纯如母亲张盈盈的《张纯如:无法忘却历史的女子》
- 我认为纯如长久以来对日本右翼极端分子的恐惧和忧虑、频繁的通宵工作以及紧张的图书巡回签售等因素最终导致了2004年8月她在路易斯维尔的精神崩溃。保拉·卡门曾在书中写过,有一种精神疾病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 纯如是一个英雄,她勇敢地向世人讲述了南京人民在1937年冬天至1938年期间所遭受的种种劫难。纯如或许又是一个悲剧式英雄,因为她那异乎寻常的激情和干劲不仅使她在29岁时就取得惊人成就,而且也导致了她的精神崩溃,年仅36岁便英年早逝。
致谢
- 最后,感谢我的丈夫布雷特·道格拉斯博士。在研究南京大屠杀过程中,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给研究者带来无尽的精神折磨,他毫无怨言地陪我承受着这一切。他的爱、智慧和鼓励给了我完成本书的力量。
- 南京妇女不仅遭到强奸,还遭到毁尸和其他折磨。
- 约翰·拉贝,南京的纳粹英雄(赖因哈特供)
- 明妮·魏特琳——“南京的活菩萨”
- 1946年战犯审判期间,从很多坟墓中出土的尸骨,供中国官员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