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

莫泊桑

前言

  • 当一个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会把你伺候得像皇帝。这就是贵族的价值观,他们自私贪婪的本性只允许他们用金钱去衡量一切。

港口

  • 在显得非常狭小的港湾里,很像一盆缺水乱窜的鱼,船只停在这里好像鱼在罐里横冲直撞。
  • 上了岸就每两人一排地排好队,他们对海上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对城市生活还真有点无所适从,还不知道怎么办。
  • 突然,一个仅穿着内衣的胖女人从前厅的第二道门里走了出来,丰满过度的大腿及腿肚子,在粗网眼的白线紧身内衣里显得非常清楚。裙子短得不像裙子,很像一条膨胀的腰间束带;全身坦露出来的松软肌肉给人一种粉红的感觉,露在带金边的黑丝绒胸衣的外边,非常刺眼。
  • 作为一个人,该高兴就一定要高兴才对!在接下来的4个钟头里,水手们尽情享受了爱情和酒的味道。半年的积蓄就这样全部花出去了。
  • 然后,他们会下楼来喝酒,喝完了上去,过一会儿再下来,就这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 等到他们酒喝够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喝得有点醉了,他们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叫着,嚷着,唱着,异常潇洒地发泄着。
  • “只要习惯了就行了。人啊,其实干哪一行都一样,我们这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的,当妓女和当佣人的,都是一些低贱的营生。”
  • 他们两个人面面相对,谁都想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一些东西,都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东西,只是都没有说破而已,两个人已经感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 他心里一阵窃喜,顺从而狡猾地
  • 父母和哥哥都死了吗?”“是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父母和哥哥是一块儿死的,只剩了我一个人;除了几件衣服,我一无所有了
  • ;我就没有饭吃了,又没工作,我和许多可怜的女工一样当了妓女。我以前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大世面,但是肮脏极了!
  • 她放声大哭起来,到最后,把嗓子都哭哑了,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就那样哭着。

羊脂球

  • 每逢摧毁事物旧秩序的时候,安全不存在的时候,人为的法律或自然法则所维护的一切事物都受到一种野蛮的暴力的摧残时,人们就不免要产生一种可怕的感觉。
  • 常常有人打哈欠,立刻就有另一个人跟着打,并且每个人轮流着都打起来,依照各人的性情、相貌以及社会地位,各有各的打法;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 他建议跟歌谣里唱的小船上那样,吃那个最肥胖的旅客。
  • 现在那几位太太对这个妓女的轻蔑更厉害了,她们对她的恨达到了极点。
  • 那位美丽的太太这才一动,睁开了眼,面上显出了一丝无奈,筋疲力尽地说她现在感到很舒服了。两位修女逼她又喝了一大杯酒。
  • 尤其是伯爵夫人,她显出最高贵的夫人不怕接触所有污秽的那种屈尊俯就的和蔼态度来,她对羊脂球显得十分和气。
  • 这些人自己是在逃跑,却衷心钦佩着其他人的勇敢。
  • 而一位神父听到了一个虔诚的教徒颂扬上帝,其表情也不过如此,毕竟爱国是这些留着长胡子的民主党人的独占产品,正像宗教是那些穿长袍的教士们的专卖品一样。
  • 因此不知不觉地感到这个妓女有很多可爱之处:她是那么庄严自重,令人钦敬。
  • 卡雷·拉玛东太太与鸟太太都将自己的脚炉递给那两位修女
  • 羊脂球和高尼德之间突然有一种动作;鸟先生的两眼在黑暗里搜索,他似乎发现那位满脸大胡子的人赶紧往旁边一闪,仿佛挨了默无声息地打过来的很结实的一拳
  • 他们知道在这样场合下,每个人或多或少代表了自己的祖国;看见旅伴们的那种恭顺的表情,他们内心产生同样的反感;她呢,努力要比那些同行的正经妇人显得更有仪态;他呢,觉得自己应该树立楷模,于是在整个态度中都显出他仍在坚持当初大路上挖洞刨沟时所进行的抗敌任务。
  • 大家也都帮着起哄,因为她们自己都很自私,大家都害怕她这种行为会引起灾难。
  • 他喝啤酒,却有着自己独到之处,处处透着怪异,和别人都不同;
  • 他像一个破火车头那样急促地喘息着,胸膛不停地起伏,是无法边吃边说的。
  • 她喜欢和伯爵夫人聊天,跟一位很有身份的贵妇人说话,她感到非常荣幸。
  • 假如是攻击一个与世无争的邻国,那么战争是野蛮行为;假如是保卫自己的祖国,那将是一种伟大神圣的职责。”
  • 多的人手浪费不用,任他们坐耗国家钱财,如此大的力量被弃置在不生产之地,用它完成工业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财富。
  • 那个胖子又笑,又咳嗽,又吐痰;听了对方打诨逗趣的话,他的大肚子快活得一起一伏不住地跳动;他向鸟先生订购红葡萄酒。
  • 他不说话了,敌人在这里这个女人便不像以前那样了,这种爱国主义的那种境界唤醒了她那疲惫不堪的自尊心;他觉得他在她面前很渺小。
  • 我敢肯定,那边也在伤心地怀念亲人;将来跟咱们也一样,也会穷得没路可走。这里,目前还不算太坏,因为他们并不为非作歹,他们和在家里一样。看见没有?穷人们就是应该相互帮助的,而真正打仗的是那些大人物。”
  • 那是一只美丽的海泡石烟斗,积了很厚的烟垢,和主人的牙齿一般黑,可是烟斗亮光光的、弯弯的、香喷喷的,和主人的手已经合二为一了;有了这个烟斗在手,才能显现主人的派头。
  • 伯爵和棉纺厂厂长聊着政治。他们为国家的前途担忧。伯爵把希望寄托在奥尔良党人身上,希望那里出一个英雄。也许会出来一个女英雄吧?或是一代名君主呢?如果皇太子已经长大了,那该多好啊!
  • 最有可能的是要勒索他们的财物吧?一想到这个,他们无比紧张。其中最富有的人害怕得最厉害;他们似乎已经看见自己为了赎命把成袋的金钱倒在这个无礼蛮横的大兵手里。他们费尽心思想出一些可以骗住人的谎言来隐瞒他们的财富,冒充穷人,冒充穷得叮当响的人。鸟先生还将表链摘下来藏在衣服口袋里
  • 去对这个无耻之徒、这个下流东西、这个该死的普鲁士人说,我决不答应,你听清楚,我绝对不会,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 看起来那顿午饭吃得很不痛快;大家好像对羊脂球有点不大喜欢了,原因是夜晚经常叫人深思,等过了一夜后,他们的看法也就改了样儿。现在他们都十分怨恨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不悄悄地跑去找那个普鲁士人呢?那样一来,她的旅伴不就可以在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知道已经准备好的下一个意外的好消息了吗?难道还有比这个更简单的吗?并且又有谁知道呢?面子是可以考虑照顾的,对军官只要说她是看了旅伴们可怜,感到苦恼,才应允的。对她讲来,那种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 鸟先生把现况看得清清楚楚,忽然发问说,是不是他们被这个“臭婊子”害得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永远地呆下去。
  • 在那一望无边白茫茫的雪地上的是他那穿着制服、细腰蜂般的高身体,走起路来两腿使劲地向两边撇开着,也许这就是军人怕弄脏刚擦亮的长靴的特有走法。
  • 羊脂球的脸红到耳根。那三位有丈夫的妇人同时觉察到一种很大的耻辱,她们感到可耻的地方是和妓女一起散步时却偏偏让军官碰见,但是这个妓女曾经被那个军人不客气地侮辱过。
  • 鸟先生忽然之间产生灵感,他主张向军官提议,把羊脂球一个人留在车里,让别的人跟着伯爵一起走路。
  • 那个德国人得知人类的本性才把他赶了出来。
  • 但是一切高阶层社会的妇女披在身上的那层薄薄的廉耻心,也只不过掩盖个外表,她们偶尔遇到这件猥亵下流的意外事故,也止不住心花怒放,自己骨子里都觉得异常散心解闷,简直就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她们是怀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心在为别人从中撮合,真叫一个馋嘴厨子馋得连口水都将要滴在为另一个人做的晚餐上。
  • 一切都是那样的得体、那样有分寸,而且还时不时爆发出一片热烈赞赏,足以激发人去仿效。听了这样的话,你一定会相信,在这里女人唯一的使命就是永久不断地牺牲自己的一切,无休止地凭借丘八老粗们的随意处置。
  • 本身必须受谴责的行为,常常因为启发行动的念头良好而变成可钦可敬的。”
  • “这样看来,您是宁愿让大家留在这里,与您一样等普鲁士军队吃败仗之后,冒遭受他们各种强暴对待的危险,而不肯忍耐一点,同意做您一生经常做的事?”
  • 各人心里都充斥着一种不完全光明坦荡的快乐。
  • 尽管这类玩笑话粗俗不堪,档次较低,但是没有一个人感到生气,大家还都觉得有趣。原来气氛同样会受到环境影响的,而在这些人附近慢慢产生的气氛里,充满了下流的念头。
  • 说北极严冬已经过去了,一群被困于冰冻中的难民看见已经打开通往南方的道路,于是异常快活。
  • 哪知高尼德却猛地仰起了头,双眼闪烁着恶意地将当时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说道:“告诉你们大家,你们刚才做的那些事情极为荒唐糟糕。”说完就站起来,走到门口,又重复一遍:“极端下流!”才走出去不见了。
  • 可是他恢复镇静以后,猛地弯了腰大笑起来,口里不住念叨:“老伙计,葡萄太酸了,太酸了。”大家不知所云,他于是把“走廊里的秘密”讲给人们听。
  • 三个人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得都喘不上气了,不停地咳嗽。
  • 女人们要是看上了穿军服的,不管是法国人还是普鲁士人,全都欢迎。她们还有脸见人吗?我的上帝啊!”
  • 一大群白鸽子,粉红色的眼睛,厚厚的羽毛,昂首挺胸,在这6匹马腿下走来走去,啄着马粪来当它们的早餐。
  • 只等羊脂球一人了。她终于出来了。她好像有点羞惭,有点激动;她向旅伴们这边走过来,这些人一起转过身去,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伯爵扶着老太太,领她到了一边,离开这不干净的东西。
  • 她对这些人感到气愤,感到羞愧,羞愧的是让了步,被他们的虚情假意给玷污了。
  • 羊脂球一直在哭,虽然她在强忍着,但呜咽声还是不时地传了出来。

项链

  • 世界上有这样一些女人,脸蛋美丽且丰韵,可命运不好,出生在普通的小家庭里。
  • 他的表情很难看,他存的那一笔钱准备买一支枪,夏天和朋友去打猎,周日去南泰尔平原去打云雀。
  • “我心烦,我没有首饰和珠宝,身上任什么也戴不出来,实在太寒酸了。我一点也不想参加这次晚会了。”
  • “不行……在那些阔太太中间,显出一副穷酸相,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 她陶醉在兴奋之中,什么都忘了。她的美丽战胜了一切;她的成功充满了阳光,所有这些人都对自己殷勤献媚、阿谀赞扬、垂涎欲滴,妇人心中认为最甜美的胜利在她手中,陶醉在舞池中。
  • 她却在镜子面前再一次比划着。但是她忽然大叫一声。原来颈子上的项链不见了。
  • 生活是如此古怪和变化莫测!只需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就能把你断送或者把你拯救出来!
  • “噢!上帝!不得了啦!我可怜的瓦蒂尔切!那是一串伪造的啊,最多也就值五百法郎!上帝!……”

第29床

  • 这种眼色比柔情蜜意更意味深长,它是召唤和回答,欲望与供认。
  • 只要被人注意就不会被遗忘。
  • 他似乎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是一种肉体腐烂与耻辱相混的气味。
  • 这个想法让他全身发抖,他很害怕。他想马上走开,离开这里,不要再见到这个女人,但又没有充分理由,便留在那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没及时治病吗?”
  • “什么是可耻的?为了干掉他们而不惜去死,嗯?当初你来找我时可不是这样子。呵!可耻!你得到十字勋章,没有像我那样做出牺牲!我比你更该有勋章,明白吗,比你更配,我害死的普鲁士人比你多!……”

暗号

  • 流淌着让女人更加妩媚动人的晶莹泪珠。
  • 但是,我马上发觉她是个下贱女人。最初,我对她跟我一样倚窗而坐感到很不是滋味,很反感;后来,我慢慢开玩笑似的打量她。
  • 头轻轻往上一翘,既大胆又迷人,我能做得和她一样的好吗
  • 因此,我们总是模仿他人。在新婚蜜月里,当我们爱着自己的丈夫时,我们模仿丈夫的言行;接着,当我们的情夫、女友、忏悔神父都跟我们要好时,我们也就模仿他们的一切。我们学习他们的思考方式,说话样子,他们的言行举止。愚蠢透顶。
  • “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娇小的侯爵夫人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很好办,亲爱的,应该用来给你丈夫买一件合适的礼物,这样才好啊!”

谁是西蒙的爸爸

  • “你们都知道吧,他没有爸爸。”全场一阵寂静,孩子们都傻了,这孩子竟然没有父亲,这件事太离谱了,简直不可能。他们把他看成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视为违反天理的人,然后他们也觉得,他们也理解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看不起白勒斯特。
  • 这些乡下孩子近乎猛兽一样残忍地伤害这个孩子,就好似同窝母鸡中,假如有哪只受了伤,别的鸡就会一哄而上,争着将其啄死一样。
  • 这群孩子的父亲,差不多都是酒鬼、恶棍、窃贼,都殴打自己的妻子。现在,这些身份差不多的孩子紧紧团结起来,一定要把他排挤出去。
  • 可是他的自尊心很强,尽量忍住涌上来的眼泪,忍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哭起来,浑身瑟瑟发抖,但就是不哭出声来。
  • 如遇到勇敢的人,他们只剩各自逃命的份了。
  • 小青蛙合并两只后腿,再猛力一蹬,两腿突然伸得笔直,而金眼圈的眼睛鼓得溜圆,前爪则像两只婴孩的手一样舞动。
  • 周围的同学都嘲笑着叫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个菲力浦啊?”西蒙对他的话不理不睬,他心里有着必胜的信念
  • 名声一旦被人当成话柄,就很难再堵住别人的嘴
  • 已是满天星斗了,他打扮一番,换上新衬衫和过时的外衣,胡子也刮过了。

“雯雯小姐”

  • 一场诺曼底大雨,滂沱直下,密密麻麻地疯狂般地倾斜而下,形成一条纹雨墙;大雨冲洗大地,泥浆四起,淹没一切;一场实实在在的鲁昂大雨。
  • 在法国同事们都叫他“雯雯小姐”。给他起这么别致的称呼,原因有三个,一是他身段漂亮,腰身纤细,看上去好像用了女人的衣服;二是他刚刚长胡子,脸很白净;三是他对人对事表示极为不满时,有那么一个习惯,经常使用法国短语“雯,雯,”说的时候,不时常特意地吹出一点儿哨音。
  • 潮湿的空气冲进屋里带来粉末般的水花和河水的气味。他们望着被大雨淋得疲软的大树,望着连绵的雨雾笼罩着的宽广山谷,望着远处教堂钟楼突兀地高耸在瓢泼大雨之中的灰色尖顶。
  • “我!我!我不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妓女;普鲁士人就是想要这个!”
  • 瓢泼大雨仍不停地下着。黑暗中只有哗哗的雨声,降落的水、地上流动的水、滴下的水和崩起的水合成一首和谐的交响曲。
  • 可怜的姑娘一直在钟楼上等到德国撤离,教堂的神父用一辆马车把她送走,她又回到了妓院。一位好心的爱国者帮助她离开了那个地方,排除偏见,娶了她,她成了一个贵夫人。

一个疯女人

  • 死神好像走惯了一样,经常光顾这所房子,几乎不离开这里。
  • 她就这样不死不活,闭门不出地躺在床上长达15年之久。
  • 天气异常地冷,都快要把石头冻裂了
  • 我顿时全想通了,当时那些可恶的普鲁士人就只让她躺在床垫上,把她扔进了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而她则宁可冻死也不愿动一下,厚厚积雪掩盖了她。 再后来,自然成了狼口的美食。那床垫也被鸟儿瓜分了。这件伤心往事让我们看到战争的残酷。

“珂珂特小姐”

  • 这条母狗死后,在60法里以外的他乡又找到了它的主人。 一声可怕的叫喊声,他拼命的向岸边游着,不停地嚎叫。上岸后,他光着身子在田野狂奔,他疯了!

两个伙伴

  • 整个巴黎被饥饿笼罩着,甚至于麻雀、老鼠都不见了,人们什么都能吃。
  • 秋天,傍晚来临时,夕阳已把天空照得通红,桃红色的云倒映在流水中,整条河被染成了紫色,天边就像起了大火,两个朋友也笼罩在火一样的一片红光中,凋落的林木预感到冬天就要来到,簌簌地颤抖着,也镀上了一层金。
  • 正在蹂躏法国,抢劫、屠杀、散布饥荒。尽管没见过,可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强大。
  • 他们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只有在你被迫遗弃了一种心爱的活动,很久以后又重新得到的时候,这样的高兴才会有。
  • 有了国王,我们就要和外国打仗;有了共和国,我们就要打内战。”
  • 河水被溅起,翻滚、动荡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一圈圈的涟漪一直延展到两岸。河面上浮着一些血。
  • 普鲁士人把那些小鱼扔过来:“还活着,给我煎一碗。味道肯定很鲜。”他又不停地抽着烟斗。

骑马

  • 他和许多人一样一直停滞在这里了,再也不能前进。如果是幼年没有过过艰苦生活的人,如果是迷惘地看生活,既没有手段也没抵抗力的人,如果是没有机会从小受特殊训练,缺乏一种坚强毅力的人,如果是手中没有任何生存的武器或工具的人都免不了要出现这种情况。
  • 这些过时的贵族对现代生活一窍不通,却又自尊自傲
  • 由于家境的贫寒,此后的几年他们只能偶尔散散心,除此之外,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只得忙忙碌碌。

孤儿

  • 这两位妇女一直责怪她不该收养这个孩子,但是,她们依然殷勤地接待她,还盼望着能得到她们的一份遗产,如果平分她的遗产,那么,不用说,她们能各分得三分之一
  • 镇里所有的人都愿意接纳他。到现在,他已经是镇上令人尊敬的镇长。

绳子的故事

  • 那些男人们因长期劳作,腿都变成了畸形,罩在身上的衣服也怪里怪气的像要升空的气球,只不过多了几个窟窿露出手脚而已。
  • 乡巴佬,你就别装模作样了,玛朗丹是诚实的人,他怎么会撒谎呢?
  • “叫我难过的,”他说,“并不是发生了这些事,而是那胡说八道的谎言。它害得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模特儿

  • 七月,正值盛夏,骄阳似火,仿佛要把大地吞噬一样,一座新月状的弧形小城埃脱泰特也未能幸免,巨石皓皓的绝壁、亮丽生姿的砂砾和浩瀚无边的海洋都未能幸免,那小城的左右两门俯仰生姿,高耸在那里,直插云端。
  • 可是,一旦和她结了婚,厌倦也就跟着来了,要知道,要终生与人为伴不能光凭一股热情,而是要凭性格、脾气和心灵的交融,应该在所受到的蛊惑中区分出是由于肉体冲动,还是来自于精神融合。
  • 美丽的夜晚,凉风吹着胸膛;皎洁的月光似乎穿过了身体,洗涤着我们的灵魂,唤醒了我们美丽的回忆,使我们浸沉在迷惘之中。我们终于醉了。
  • 她管束他,压制他,想方设法折磨着他。他俩整天的吵闹有时还大打出手。
  • 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婊子。是你自己当初求我的,跟我结婚的。我从前可没求过你,现在我只求你不要抛弃我。”

我的叔叔于勒

  • 虽然性质相同,这样分类还是对的,因为行为的好坏,只有得到的结果能够判断。
  • 于勒,大家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于勒,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正直,而且有良心。
  • 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下决心求婚,不再犹豫,完全是因为他发现了叔叔的来信。
  • 他们的吃法非常讲究,一方精致的手帕托着蛎壳,身子微微向前倾;然后嘴猛地一吸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就扔在海里。
  •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父亲的弟弟!我的叔叔!

  • “谁也不能预知将来,钱多总比钱少好。”
  • 有些东西缺得让他难以忍受,因为缺少这些,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 这种夫妻之间的争吵,对于一个热爱和平的男人而言,比战场还要可怕。

衣橱

  • 似乎是那么一种规律,男人在一起讲谈的话是永远离不开女人
  • 咖啡馆都几乎没有人,当时正在下雨,这种雨不但能打湿衣服而且也能打湿人的心灵,它不像飞瀑一样急落下来,会把所有的行路人全部赶去避雨的倾盆大雨,而是使人毫无感觉的细雨,十分潮湿,不断地在人身上留下让人难以察觉的小水珠子,过不了多久全身衣服便湿透了,让你感到烦躁不安。
  • 在这种时候所有的男子因为愚蠢的好奇心的推动,总不免要向这些女人问一问她们的第一次遭遇,要揭开她们第一次堕落的纱幕,好像想在她身上找出早年遗留下的一点清白的痕迹,可能是想从与她们当年的幼稚有关的一句话所引起来的短暂的回忆中来爱她们。我由于这种好奇心的影响,赶紧审问她以前的情人的情形。
  • 一个女孩子初次堕落,总是,永远是由于受了和她阶级身份相同的男子的诱惑。

隆多利姊妹

  • 床是生活中的圣殿,我们将疲惫的赤裸肉体给了它,让它用洁白的被单和温暖的羽绒给我们的身体舒服。最美好的时光是在床上度过的:爱情与睡眠。床是神圣的,它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因而受到热爱。
  • 你突然发觉自己在这世界上,任何时候和地方都是孤独的。只不过当你在熟悉的地方时,交往的都是一些熟人,因此产生一种人间友爱的幻觉,只要在遥远的城市里,与世隔绝,处于阴郁的孤独中时,你才会进行广泛的、清晰的、深刻的思考。只有此刻,你才撇开了对希望的等待。撇开了欺骗性的性情和对幻想中幸福的向往,你才全部认识生活。
  • 地球之所以可以居住,是因为地球上有女人;太阳能发光发热,是因为太阳能照亮女人;空气能被人舒畅地呼吸,是因为空气滑过女人的皮肤;月亮之所以迷人,是月亮让女人幻想,赋予爱情慵怠的魅力。
  • 我讨厌那些眼睛发湿的诗人他对着星光默念一个名字他的马背上如果没有女人广漠无边的宇宙将空旷寂静写诗的人可爱极了费力地为世界增添情趣给平原的树木全部穿上衬裙给青山系上洁白的彩带他们听不明白你神圣的乐曲你永远颤动的大自然他们到深涧成双配对在松涛阵阵中梦想芬芳
  • 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社交场合,只要我看见一张新面容,总是忍不住地去猜测,猜测在这个相貌下面藏着怎样的灵魂,怎样的智力和性格。
  • 这场闲聊是一种展示,就好像是商店橱窗展示精品以拉客。
  • 保尔盯着她看,正想着怎么样让她注意自己,勾起她的好奇心。接着又和我谈天,抒发一系列高明的见解,以熟人的口气提到一些有名的名字,这番努力半点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 时间在扰人的浓郁花香中掺进了一股清淡而朦胧的咸味。
  • 橘树的香气越来越浓。我如痴如醉地吮吸它,深深地呼吸着那越来越浓的桂树香气。
  • 一只萤火虫偶尔飞进车厢,亮光时隐时现,一闪一灭。我用蓝罩遮住油灯,看着这只神奇发光的飞虫随心所欲地来回飞舞。
  • 不冒危险去征战,哪来得胜利的光荣’
  • 呵!千万不要故地重游,别去你曾拥抱过所爱女人的处所,不管是城市、房屋、房间,还是树林、花园、长椅!
  • 最近我想到隆多利夫人的两个女儿,感到欣慰,决心一定要到意大利看看。

埃拉克利于斯·格洛博士

  • 哲学家认为,人的精神和肉体是完美统一的,而从一个人的面部轮廓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特征。
  • 困难人人都会遇到,但当困难到来之时,只要你保持一颗坚定的心就一定能战胜困难。”
  • 道理从来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不要妄图在寻找真理的途径中寻找捷径,真理是没有捷径可寻的!
  • 对美也是一样。比如我呢,到25岁还没爱过女人;我发现许多女人确实都很漂亮,但我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人无完人,只有不断地提高自己,才能使自己的思想跃上新的台阶。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这样的女人,她正是我理想中的女人——于是我就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 自己心中想的不好的事,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
  • 处处是天堂,处处是地狱,而处处又都不是。
  • 人的魂魄从蛇变为猪,又从猪转为鸟,进而从鸟转为狗,最终达到猴与人。然后又重新轮回;总是先犯错误,然后净化,等达到了人间所要求的净化数,就可移居到一个高级世界去。就这样,它不断地轮回,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最后到地球时他一样会有这样的过程。
  • 戒吃一切有生命之食,那是因为,吃它们,就等于在吃自己的同类。我对灵魂寄存于肉体的伟大真理深信不疑,吃动物是有罪的。”
  • 事实证明温柔可以减轻一个人的忧伤
  • 所有的才子可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曲高和寡。
  • 人有时真的是苦难紧随着苦难的

珍珠小姐

  • 因为缺乏和别人的接触、摩擦和倾轧,他的内心,十分敏感,十分脆弱,因为一点小事,他就会激动,烦恼,痛苦。
  • 就如同我们从小就一直坐着,然而始终没有留心去观察屋里的摆设一样。但是有一天,一柱光线投射在那摆设上,我们会惊讶地自言自语说:“咦,这件家具倒挺稀罕呢!”于是大家会随着新发现而进一步探讨起那摆设的一些具体做工、艺术欣赏价值等具有实质意义的问题来。
  • 在这贞洁的圣母式的头发下面,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开朗宽阔的前额,前额上横着两条很深的皱纹,那是岁月的忧伤在她脸上留下的纪念;其次还能够看见那么羞涩、那么腼腆、那么谦逊的一双温柔的蓝色大眼睛,在这双依然是那么美丽、天真的眼睛里,充满了年轻人的敏感、少女的惊讶,同时也充满了昔日的忧伤,使得这双眼睛特别的温柔,风韵长存。
  • 他陷入长久的沉思中,在那些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往事中间慢慢走着,就如同漫步在我们故乡的花园中一样,我们过去曾在那里成长,那儿的每一条路,每一棵树,每一株花草,多刺的枸骨叶冬青,飘香的月桂,生着外壳柔软的鲜红多汁的果实的紫杉,让我们每走一步都回忆起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正是这些生活中不太显眼的然而又美妙异常的小事组成了丰富多彩、沉甸厚实的整个人生。
  • 他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又滑稽,就像我们挤海绵似的,眼睛、鼻子和嘴同时一起流水。
  • 让幸福重新开始为时已晚了,可是如果怀着柔情去留恋它却还来得及。

一个农场女佣的故事

  • 几只胆子很大的母鸡,在椅子下面刨食面包渣儿。炎热的中午十分寂静,只听见公鸡的鸣声;窗是敞开的,家禽饲养场的气味、牲口棚里发酵的热气,飘逸出来。
  • 妖媚阳光的爱抚,沁人心田,遍身舒坦和缓。
  • 这座农场大院仿佛睡着了。青草细高,翠绿翠绿的,呈现春天的色彩。草丛中有些黄色的蒲公英,犹如一盏盏亮晶晶的灯笼。苹果树的影子越来越矮,房子的屋顶上都长满了杂草,草顶微微冒着热气,是房里的潮气蒸发。
  • 不过,她那个饱经沧桑的心中萌生了一种新的爱;而她对那个弱小生命的爱,很快成了一种新的痛苦,因为她和孩子分开了。
  • “喂,说实话,这是好事。真让人高兴,这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这是真的。真让人高兴!”

一家子

  • 浑然不觉中一生度过去了。
  • 由于这次事故,他的心是彻底的破碎了,他的一生也出现了转折点,意味着年轻时代结束了。“以前的一切”完全结束了,青少年的记忆全都成了过眼云烟;再也没人和他追忆往事,谈谈他从前熟知的人和他过去的一切。他的一部分已经不在了,另一部分也慢慢地死去。
  • 月亮升起来了,光华洒满大地。高高耸立的白杨银光闪闪,田野上的雾气飘飘不动;河面上没有星星,但似乎铺了一层珍珠,不息地流淌,微微泛起波澜。空气和煦,微风香甜,大地平静了下来。
  • 哈拉昂希望博得他们一丝同情,可是他失望了,他们的冷漠使他越发的痛苦了,他只好愤然地离开这里。

一次野餐

  • 并排横卧的游船,就像两个修长美妙的少女,光彩炫目而身形细长,让人就想去游玩,要在温馨浪漫的黄昏或清晨,在河上泛舟,到处盛开鲜花的河岸,观赏长年站在水里抖瑟的芦苇、枝桠探入水中的树木,以及像蓝色闪电一样突然冲出的翠鸟。

修软垫椅的女人

  • 他们说得最多的是爱情。他们的观念有两个,无非是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和可以真正地爱很多人。男人的观点就是前一种,而女人则属于后者了。
  • 情人和酒鬼性质就差不多。喝过的还会再喝,爱过的还会再爱。它们之间的情形是一样的。”
  • 一个富人家的孩子,按她如此贫穷的人的小脑袋认为,应该是一个永远不用操心,没有烦恼的孩子,现在却流了眼泪,这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 苏亥一听到我说那个四处流浪、修软垫椅、跑码头的女人喜欢他,竟然气得跳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倒好像是她偷走了他的好名誉,上等人的尊严,他本人的荣誉,在他认为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贵重的东西。
  • 侯爵夫人噙着泪水,长长叹了口气:“只有女人才有这样深的爱。”

泰利埃妓馆

  • 城里人认为卖淫极为可耻,对这种作法极有成见,在乡下并不存在。农民常说:“这个行当挺赚钱的。”他们让自家女人去做这一行,就像当女校校长差不多。
  • 只有吃东西时她那嘴才闭住,也只有要说话的时候才能停止吃东西;
  • 乡间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村庄。这种寂静悠长而深远,具有宗教的氛围,既安谧平和,又滋润万物,而且大到囊括天上的星光。
  •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光芒万丈,晴空一片碧蓝,只有残留的朝霞逐渐消隐的痕迹。
  • 凡事都得有个限度的,人可不能总是吃喝玩乐的。

一个春天的晚上

  • 爱情表白之后,就有了爱情的喁喁私语、甜言蜜语,就有了爱的展示方式,一切都自然得体毫不拘束。
  • 这年的春天来得很晚,一直犹犹豫豫地蜷缩在冬天里,迟迟不肯出来,到了不得已时才冒了出来。
  • 一片高高的乔木伸展到远处的池塘的后面,树叶的缝隙里,月亮一下子露了出来。它越过挡着窗的树枝,慢慢地移向天空,置身在满天的繁星之中,开始把它的清光奉献给人们,而对忧郁的诗人和坠入爱河的人来说,它是那样的珍贵。
  • 两个年轻人慌忙冲进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利松结结巴巴地说她长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过她。

奥尔拉

  • 我们周围的一切,我们视而不见,触而不摸,擦肩而不识,遭遇而不辨的所有事物,都对我们,对我们的器官,并经由器官使我们的思想,进而对我们的整个心灵发生震撼性的,极其重要的影响?
  • 直到我突然跌入睡眠之中,似乎是跌入深深的死水潭中遭遇灭顶之灾一样。我不再如从前一样感到睡眠慢慢来临,睡眠就诡异地藏在我身旁,窥探我,猛然抓住我的头,合上我的眼睛,使我消失。
  • 就是世上存在的东西,我们可以见到十万分之一吗?瞧,就比如风吧。风是自然界最强大的力量了,它把人们吹倒,吹倒建筑物,将树连根拔起,还可以将海浪掀起来形成如大山一样的巨波水墙,势不可挡。它摧毁悬崖,将大船抛向岩礁。风在毁灭一切,尽情咆哮着,狂呼高吼着,可是您看见它了吗?您并不能看到它,可是它真实地存在着,不能否认。”
  • 当我们陷入长久的孤独时,我们就会用幽灵来填充空虚。
  • 我们经常发现不了这个简单结论:“我之所以理解不了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原因。”相反,我们迅速设想出一种庸人自扰的使人恐怖不安的奥秘,并将其归咎于不可测知的某类神秘事物。
  • 既然是原则,便一定是机械的故弄玄虚的,空洞无物的,这是些被喻为永放光芒、绝对正确的思想,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正确的呢?难道诸如声音与光线之类不都是我们的幻觉吗?
  • 天主和人分别按照自己的形象制造出对方来
  • 我观察过一些疯子竟然能够在一切生活事务上始终保持明智、清醒、理性,只有一点除外。他们可以很明明白白地、灵活而深刻地谈论一切,然而,倘若遭遇可以让其迷乱的暗礁险滩,他们的思想便在暗礁上碰撞而变成碎片,沉入那个可怕汹涌的海洋,海洋上白浪滔天,海风狂啸、海雾笼罩,这种情形即所谓的神经错乱。
  • 自从人类有了思想,人类就好像隐约不安地提防某种新人类,这种新人比人类更强大,它将在地球上对人类取而代之;人类似乎感到这位新主人很快来临,但又不能确知它的形状,便在恐惧不安中臆想出一大群神秘荒诞的人,它们是人类的畏惧心理设想出来与人类作对的幽灵。
  • 或许有一天,他们之中的某位将越过太空,出现在我们这个地球上,征服地球,恰似当年诺曼人越过大海去征服弱小民族那样。在这个旋转的,极其渺小的地球上,我们的人类是多么软弱,多么低能,多么渺小,多么无知呵!
  • 人类所有恐怖都来源于毁灭的提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