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人

卡勒德·胡赛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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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追风筝的人作者:[美]卡勒德·胡赛尼(Khaled Hosseini)

第一章

  •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第二章

  • 还有,在同一个屋顶下,我们说出第一个字。 我说的是“爸爸”。 他说的是“阿米尔”。我的名字。

第三章

  • “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一条性命,”爸爸说,“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公平的权利。你懂吗?”

第四章

  • 也许我在那儿站了不到一分钟,但时至今日,那依旧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而一秒与一秒之间,似乎隔着永恒。空气变得沉闷,潮湿,甚至凝固,我呼吸艰难。

第五章

  • 带着这种根深蒂固的意识,生活在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滋味?

第六章

  • 但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好。”

第七章

  • “为你,千千万万遍!”

第八章

  • 我想起哈桑的梦,那个我们在湖里游泳的梦。那儿没有鬼怪。他说,只有湖水。但是他错了。湖里有鬼怪,它抓住哈桑的脚踝,将他拉进暗无天日的湖底。我就是那个鬼怪。

第九章

  • 我身体紧缩,好似被人扇了个耳光。我的心一沉,真话差点脱口而出。我随即明白:这是哈桑最后一次为我牺牲。如果他说“不是”,爸爸肯定相信,因为我们都知道哈桑从来不骗人。若爸爸相信他,那么矛头就转向我了,我不得不辩解,我的真面目终究会被看穿,爸爸将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我。这让我明白了另外的事情:哈桑知道。他知道我看到了小巷里面的一切,知道我站在那儿,袖手旁观。他明知我背叛了他,然而还是再次救了我,也许是最后一次。那一刻我爱上了他,爱他胜过爱任何人,我只想告诉他们,我就是草丛里面的毒蛇,湖底的鬼怪。我不配他作出的牺牲,我是撒谎蛋,我是骗子,我是小偷。我几乎就要说出来,若非心里隐隐有高兴的念头。高兴是因为这一切很快就要终结了,爸爸会赶走他们,也许会有些痛苦,但生活会继续。那是我所想要的,要继续生活,要遗忘,要将过去一笔勾销,从头来过。我想要能重新呼吸。

第十章

  • 战争不会使高尚的情操消失,人们甚至比和平时期更需要它。”

第十一章

  • 对我来说,美国是个埋葬往事的地方。 对爸爸来说,这是个哀悼过去的地方。

第十二章

  • 好书总是跟悲伤的故事有关。

第十三章

  • 爸爸毕生都在和熊搏斗。痛失正值芳年的妻子;独自把儿子抚养成人;离开他深爱的家园,他的祖国;遭受贫穷、屈辱。而到了最后,终于来了一只他无法打败的熊。但即便这样,他也绝不妥协。

第十四章

  • 来吧。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第十五章

  • 我知道美国给你灌输了乐观的性子,这也是她了不起的地方。那非常好。我们是忧郁的民族,我们阿富汗人,对吧?我们总是陷在悲伤和自恋中。我们在失败、灾难面前屈服,将这些当成生活的实质,甚至视为必须。我们总是说,生活会继续的。

第十六章

  • 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

第十七章

  • 一个不能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孩子,长大之后只能是个懦夫。

第十八章

  • 世间只有一种罪行,那就是盗窃……当你说谎,你剥夺了某人得知真相的权利。

第十九章

  • 拉辛汗曾要求我多陪着他几天,计划得更详尽些。但我知道自己得尽快启程。我害怕自己会改变主意。我害怕自己会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寝食难安,寻找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前去。我害怕来自美国生活的诱惑会将我拉回去,而我再也不会趟进这条大河,让自己遗忘,让这几天得知的一切沉在水底。我害怕河水将我冲走,将我冲离那些当仁不让的责任,冲离哈桑,冲离那正在召唤我的往事,冲离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所以我在这一切都还来不及发生之前就出发了。

第二十章

  • 他们只有准备要剥夺你某种东西的时候,才会让你这么快乐。

第二十一章

  • 那屋宇依然挺立,只是大门上了挂锁,窗户破裂,招牌上不见了“K”和“R”两个字母。
  • 我屈膝蹲下,双手抚摸着树干。我见到我所要找的,刻痕模糊,几乎全然消退,但它仍在:“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我用手指顺着每个字母的笔画,从那些细微的裂缝刮下一点点树皮。

第二十二章

  • 你懦弱,这是你的天性。这并非什么坏事,因为你从不强装勇敢,这是你的优点。只要三思而后行,懦弱并没有错。可是,当一个懦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愿真主保佑他。

第二十三章

  • “最严重的创口在上唇。”阿曼德说,“冲击力让你的上唇裂成两半,从人中裂开。不过别担心,整容医师帮你缝好了,他们认为你会恢复得很好,不过那儿会有道伤痕。这可避免不了。”
  • 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
  • 房间里走动,或者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去,我们一直都在打牌。那天深夜我做了个梦。我梦见阿塞夫站在病房的门口,眼眶仍嵌着铜球。“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和我。”他说,“你跟他一个奶妈,但你是我的孪生兄弟。”
  • “我能走到走廊那边,再走回来。”我说,“我会没事的。”计划是这样的:离开医院,从保险箱里面把钱取出来,付清医药费,开车到那家恤孤院,把索拉博交给约翰和贝蒂·卡尔德威。然后前往伊斯兰堡,调整旅行计划,给我自己几天时间,等身子好一些就飞回家。
  • 而令我恐惧的是:白沙瓦有很多大胡子,他们都盯着我。
  • 当你说谎,你偷走了人们知道真相的权利。

第二十四章

  • 阿富汗有很多儿童,但没有童年。
  • 索拉博羞涩一笑。“非常谢谢。”他用英语说,听起来像“灰常歇歇。”他跟我说过,他只懂得这句英语,还有“祝你今天愉快”。
  • 孩子们就是这样对付恐惧:他们睡觉。

第二十五章

  • 我在地面铺开那张滥竽充数的祷告毯,双膝跪倒,头磕在地上,泪水湿透了床单。我朝西弯下腰,那时我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止十五年没祷告过了,早已把祷词忘得一干二净。但这没有关系,我会说出依然记得的片言只语:惟安拉是真主,穆罕默德是他的使者。现在我明白爸爸错了,真主真的存在,一直存在。我看到他在这里,从这条绝望的走廊的人群眼里见到。这里才是真主真正的住所,正是在这里,而非在那些发出钻石般明亮光芒的尖塔耸立的清真寺,只有那些失去真主的人们才能找到真主。真主真的存在,他必须存在,而如今我将祷告,我会祈祷他原谅我这些年来对他的漠然不觉,原谅我曾经背叛、说谎、作恶而未受惩罚,只有在我的危难时刻才想起他。我祈祷他如经书记载的那样慈悲、仁爱、宽宏。我朝西方磕头,亲吻地面,承诺我将会施天课,将会每天祷告,承诺我在斋月期间将会素食,而当斋月结束,我会继续素食,我将会熟背他的圣书中每个字,我将会到沙漠中那座湿热难当的城市去朝圣,也会在天房之前磕头。我将会践行所有这些,从今日后,将会每天想起他,只要他实现我的这个愿望:我的手已经沾上哈桑的血,我祈求真主,别让它们也沾上这个小男孩的血。
  • “为你,千千万万遍。”我听见自己说。

译后记

  •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