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文集：多情剑客无情剑（中）
小店中的怪客
- 但无论多卑贱、多阴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着。
- 因为他已懂得无论多少财富，都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 这种怜悯同情有时比嘲笑还要令人受不了。
- 现在，已过了一年多，每一天晚上他还是坐在角落里那桌子上，还是要一碟豆干、一碟牛肉、两个馒头和七壶酒。
- 于是孙驼子又发现这人必定有段极伤心的往事，所以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提起，情愿将一生埋葬在酒壶里。
小店又来怪客
- 辫子姑娘眼珠子一转，嫣然道：“我只会替爷爷帮腔。”
- 情是何物？偏叫世人都为情苦，而且还无处投诉……”
- ‘白毛猴’胡非、‘大力神’段开山、‘铁枪小霸王’杨承祖、‘水蛇’胡媚和‘南山双虎’南山韩家兄弟！
- 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深山大泽中往往会出现山魅木客，最喜吃猴脑，高兴时就将全山的猴子全招来，看到中意的就放块石头在它脑袋上。
要人命的金钱
- 女人为了怕自己的腰肢看来太粗，宁可冻死也不肯多穿件衣服的，大多数女人都有这个毛病。
- 你们大家看看，这就是我的情人，这人昨天晚上还对我说，只要我对他好，他不惜为我死的，但现在呢？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我，好像只要看了我一眼，就会得麻风病似的…
长眼睛的鞭子
- 西门柔武功虽柔，为人却很刚正，诸葛刚反倒是个阴险狡猾的人，两人武功相克，脾气也不同，只不过柔能克刚，斗武功诸葛刚虽稍逊一筹，斗心机西门柔就难免要吃亏了。”
- 辫子姑娘吃吃笑道：“我想起来了，听说此人专吃五毒，所以吃得全身发绿，连眼球子都是绿的，他老婆还送了他顶绿帽子。”
- 老头子道：“上官金虹沉寂了多年，两年前忽然东山复起，网罗了兵器谱中的十七位高手，组成了金钱帮，这两年来战无不胜，横行无忌，江湖中人人为之侧目，声势之壮，甚至已凌驾在丐帮之上！”
- 老头子道：“龙凤环在兵器谱中虽然排名第二，但排名第三的小李飞刀，排名第四的嵩阳铁剑，武功都未必在上官金虹之下！”
- 钱能役鬼，也可通神，天下万事万物，还有哪一样的魔力能比‘金钱’更大。你活到我这种年纪，就会知道这名字一点也不可笑了。”
- 这里的酒虽不错，但一个人只要活着，总不能永远泡在酒缸里，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的……掌柜的，你说是吗……
- 但无论英雄也好，酒虫也好，一个人欠的账总要自己付的，赖也赖不了，躲也躲不掉。”
漫漫的长夜
- 夜雾凄迷，木叶凋零，荷塘内落满了枯叶，小路上荒草没径，昔日花红柳绿、梅香菊冷的庭院，如今竟充满了森森鬼气。
- 只见他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看来是那么落魄、憔悴，但他的神采看来却仍然是那么潇洒，目光也亮得像是秋夜的寒星。
- 乳白色的浓雾一缕缕飘入窗户，袅娜四散，十四夜的满月被浓雾掩没，已能看得到一轮淡淡的微光。
- 有些人的脾气虽然不好，心却是很好的，只可惜很少有人能了解他们而已。
- 诗音、诗音，你如此受苦，都是我害了你，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 但茶只要是滚烫的，喝起来总不会令人觉得难以下咽，这正如女人，女人只要年轻，就不会令人觉得太讨厌。
- 他说，世上绝没有喝不醉的酒，也绝没有难看的少女，他还说，他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所以才活下去的。”
小李飞刀
- “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有些事你纵然不愿意去做，却也非做不可的。”
- 一个人若用情太专，看来反倒似无情了。
- 墙外的秋色似乎比墙内更浓。
- 他看来虽似在漫不经心地走着，其实却正在暗中催动着身体里的内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协调。 是以他每一步踏出，都绝不会差错分毫。 等他的内力催动到极致，身体四肢的配合协调也到了巅峰时，他立刻就会停下来——那就是路的尽头。
知己仇敌
- 每个练武的人，武功练到巅峰时，都会觉得很寂寞，因为到了那时，他就很难再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
- 但死却容易多了，能为了别人而宁可自己认输，自己受委屈，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
- 一个最可靠的朋友，固然往往会是你最可怕的仇敌，但一个可怕的对手，往往也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 因为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人，才有资格做你的知己。 因为只有这种人才能了解你。
- 朋友易得，能肝胆相照的对手却无处可寻…
-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枫林里的秋色似乎比林外更浓了。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离枝的红叶又被剑气所摧，碎成无数片，看来就宛如满天血雨。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 辫子姑娘道：“昔日帝王谷主萧王孙与蓝大先生战于泰山绝顶，蓝大先生持百斤大铁锥，萧王孙用的却是根衣带，他以至柔敌至刚，与蓝大先生恶战一昼夜，据说天地皆为之变色，日月也失却光彩。”
- “你一剑虽然可以要人的命，但你只要说一句话，却可令女孩子们将心都交给你，要女人的心，岂非比要男人的命困难多了么？
- 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像你们这样，才真正是男子汉大丈夫，才真正无愧于英雄本色，你若一刀杀了他，他若一刀杀了你，你们的武功就算再高，我也不会瞧在眼里。”
惊人之语
- “我知道你一向不愿自夸自赞，总是替别人吹嘘，这是你的好处，却也正是你的毛病，一个人既然活着，就不能太委屈自己。”
- 李寻欢一向认为世上只有两件事最令他头疼。 第一件就是吃饭时忽然发现满桌上的人都是不喝酒的。 第二件就是忽然遇着个多嘴的女人。
- 一个女人若是又聪明、又漂亮、又会喝酒，就算多嘴些，男人也可以忍受的——但除了这种女人外，别的女人还是少多嘴的好。
惊人的消息
- 因为他听说昔年天下第一位名侠沈浪是令尊的好朋友
- 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秘密，也是他最秘密的痛苦。
- 只道无情却有情，情到浓时情转薄……是无情？是有情？又有谁分得清？又有谁……”
- 我爷爷常说，一个人若是总不为自己着想，活着也未免太可怜了。”
吃人的蝎子
- 我既已答应在这里替人家守护十五年，就得在这里十五年，连一天都不能少
- 一个人若已抹了十四年桌子，无论他以前是什么人，都会变成这样子的，因为当他在抹着桌上油垢的时候，也就是在抹着自己的光彩。
- 一个随便就在路上吊女人的男人，总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孙驼子看到女人，就好像掉了牙的老太婆看到五香蚕豆一样，一点兴趣也没有
- 小李飞刀纵未出手，也足以令人丧胆——小李飞刀最可怕的时候，也就是它还未出手的时候。
奇异的感情
- “我也不知道……也许你想到另一个人能代替他时，这种痛苦就能减轻了，我只希望你能找得到。”
- 这是因为我一向总认为一个人若还有泪可流，就不该死。”
- 你也是喝酒的人，总该知道装醉比真醉有趣多了，若是真的烂醉如泥，非但当时无趣，第二天头疼起来更要人的命。
- 只有大丈夫才肯一诺千金，至死不改，只有大丈夫才不愿受人的恩惠，只有大丈夫才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 唯有老人才会对年轻人的热爱生出妒忌。
- 他笑了笑，接着道：“幸好我现在已老了，别人看到我们，一定会以为我是你的父亲。”
- 只有自己先觉得老了的人，才会真的变老，我爷爷就从来不肯服老，你还年轻得很，求求你以后莫要再说自己老了好吗？”
- 他很不喜欢使左手剑的对手，因为左手使剑，剑法必定和别人相反，招式必定更辛辣诡秘，反难对付。
老人
- 相见争如不见，见又何妨？不见又何妨？”
-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充满了智慧，他目光中虽带着一些厌倦，一些嘲弄，却又充满了伟大的同情。
- 她虽然垂着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愉快得几乎想呐喊，因为她只要一抬头，就可见到她心目中最佩服的男人和最可爱的男人。
- 这正是他的好处，不该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不该问的话一句也没有问，若是换了别人，一定早已设法探听我们的来历了。
- 老人笑了笑，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现在还没有必要杀我，也许是因为他们早已发觉你在这里，他们没有把握能胜过我们两人。
- 老人道：“像李探花这样的绝顶高手，就算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但只要他心里对某人生出了敌意，就会散发出一种杀气。”
- 我只是喜欢看见你这种人好好地活着，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的已不多了。”
- 老人道：“林诗音本人并不是别人伤害的对象，别人想伤害她，只不过是因为你，换句话说，别人要伤害她，就因为你在保护她，你若不保护她，也就根本没有人要伤害她了……这道理你明白吗？”
- 老人道：“不错，他们非但不懂武功，而且不配谈武……” 他冷冷接着道：“他们只会杀人，只懂得杀人。”
- 你要得到他的人，就先要得到他的心，那可不简单，一定要慢慢地想法子，但你若追得他太紧，就会将他吓跑了。”
- 这十余年来，他只见到林诗音三次。每次都只有匆匆一面，有时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系在他心上的线，却永远是握在林诗音手里的。只要能见到她，甚至只要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附近，他就心满意足。
祖孙
- 秋风扑面，已有冬意。 秋已残。
- 那老人不但是智者，也必定是位风尘异人，绝顶高手。世上无论什么事，他似乎都很少有不知道的。
- 想到阿飞那英俊瘦削的脸，那明亮锐利的眼睛，那孤傲倔强的表情，李寻欢的血都似已沸腾了起来。
- 李寻欢不敢去想，他很了解阿飞，他知道像阿飞这种人，若为了爱情，是不惜活在地狱中的。
- 停车爱醉枫林晚，娇靥红于二月花。”
- 他判断错一次，不但害了他自己一生，也害了别人一生。
- 女人虽然都有两条腿，都会走路，但真正懂得如何走路的却不多，大多数女人走起路来不是像根木头，就是像只扫把。 还有一部分女人走路就像是不停地在抽筋。
- 这世上有很多年轻人不但聪明，而且高傲，但他们却偏偏总是最容易被女人欺骗，被女人玩弄。
- 他觉得自己很笨的时候，总是会发笑。
阿飞
- 他从不愿打扰别人。 但无论什么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来打扰他，都没有关系。
- 月已落，星已稀，东方渐渐现出曙色，天终于亮了，秋已残，梅花已渐渐开放。
- 但他的神情却已变了，变得很多。 他眼睛里已失去了昔日那种慑人的魔力，面上那种坚强，孤傲的神情也没有了，竟变得很平和，甚至有些呆板。 他看来也许比以前好看多了，干净多了，但以前他那种咄咄逼人的神采，那种令人炫目的光芒，如今却已不复再见。
- 阿飞才缓缓道：“是你。” 李寻欢道：“是我。” 阿飞道：“你毕竟还是来了。” 李寻欢道：“我毕竟还是来了。” 阿飞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李寻欢道：“我是一定要来的。”
- 现在他走路时身子已没有以前那么挺了，仿佛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却又显得有些紧张。 他显然已不能完全放松自己。
- 李寻欢道：“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 阿飞道：“十七朵。” 李寻欢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冻结。 因为他数过梅花。 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那是多么寂寞。
奸情
- 晚饭的菜比午饭更好，然后，天就黑了。
- 假如世上所有的男人的名字都叫作“飞”，她倒省事得很，因为她至少总不会将名字叫错了。
- 他再也想不到从这扇门里走出的人，竟是郭嵩阳！
- 郭嵩阳笑了，道：“她会对我怎样？这种女人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看那男人是不是有被她利用的价值。”
- 这也许是因为她只能伤害爱她的人，你若不爱她，怎么被她伤害？……你若不爱她，她无论做什么事，你根本都不会放在心上。”
- 其实女人是生来被人爱的，而不是被人尊敬的，男人若对一个根本不值得尊敬的女人尊敬，换来的一定是痛苦和烦恼。
- 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他的耳朵就会变聋了，眼睛也会变瞎了，明明很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呆子。
- 他是个很有作为的青年，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忍心眼看他败在这种女人的手上。
狡兔
- 男人们常嘲笑女人们的气量小，其实男人自己的气量也未必就比女人大多少，而且远比女人自私得多。 他们就算有了一万个女人，却还是希望这一万个女人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就算早已不喜欢那女人，却还是希望那女人永远只喜欢他。
- “没关系，偶尔被小孩子骗一次，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我自从被你骗过一次后，就觉得自己好像年轻多了。”
- 李寻欢道：“我以后一定会很小心……四十岁的小孩子，岂非要被人当做妖怪了么？”
- 他也有种本事，那就是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好像很相信，所以有很多人都常常以为自己已经骗过了他。
- 女人长得丑，简直比男人生得笨还要可怕
- 小姑娘道：“当然是真的，我虽然不大方，可也不是小气鬼，你若要在这里待十天，我就招待你十天，你若要在这里待一辈子，我也……也不会赶你走的。”
- 小姑娘的脸若会红，那就表示她实在已不小了。
恶毒
- 阿飞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垂下头，缓缓道：“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 “任何人都可以，只有阿飞不可以。”
- 遇到的人愈可怕，她就笑得愈可爱，这是她用来对付男人的第一种武器
- 这正是她用来对付男人的第二种武器——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也知道男人若是开始喜欢一个女人时，就会不知不觉听那女人的话了。
- 要恭维一个人，一定要恭维得既不肉麻，也不过分，而且正搔着对方的痒处，这样才算恭维得到家。
生死之间
- 人在忧愁中，总是老得特别快的。
- 等你活到我这样的年纪，你就会知道你最想忘记的人，也正是你最忘不了的……
- 愈是年轻的人，酒喝得愈快，因为喝酒也需要勇气。 愈有勇气的人，醉得自然也愈快。
- “为什么我总是遇不着一个真正快乐的人呢？”
-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难免要做别人的铃铛，你是别人的铃铛，我又何尝不是，那摇铃的人自己身上说不定也有根绳子被别人拎在手里。
- 一心想别人死的人，自己也迟早要死的。
- ，愈是不肯将真情流露出来的人，他的情感往往就愈真挚。”
- 一个人身上若是干干净净的，精神自然会好得多的，他一定要使自己干净些，精神好些。
- 阳光灿烂，枫叶嫣红，能活着毕竟不太坏呀。
- 但他却忘了龙啸云虽救了他一次，却毁了他一生——有些人为什么永远只记得别人的好处？
- 铃铃道：“我以前也许还不懂，现在却已懂了，昨天也许还不懂，今天却已懂了。”
- “你长大后就会知道，有些事你非做不可，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 在这一瞬间，郭嵩阳的酒意竟已完全清醒，一张脸立刻又变得如岩石般冷酷，沉着脸道：“他醒来时你对他说，与上官金虹交手的机会，并不是时常都有的，这机会我绝不能错过！”
- 这种友情既不能收买，也不是可以交换得到的，也许就因为世间还有这种友情存在，所以人类的光辉才能永存。
两世为人
- 遇着这种无可奈何的事，他总会先想法子使自己保持冷静，因为他知道自己纵然急疯了也没有用。
- 我家小姐常告诉我，你若看上一个男人，他却看不上你，那么你就宁可要了他的命，也不能让他落到别的女人手上。”
千钧一发
- 就因为世上有了你们这种女人，所以女人才会被男人看不起，就因为男人看不起女人，所以我才要报复，才会做出那些事。”
- 无论她做过什么事，但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一个人只要本性善良，就还有救药。
- 枫林中寂无人影，秋风纵能语，却也无法说出李寻欢想知道的消息，只有流水的呜咽，仿佛在为战败的人悲惜。
英雄与枭雄
- 人们对自己不懂的事，总会觉得有些害怕的。
- 叹息着接道：“自胁下出手本已不是常见的剑法，最怪的是，这几剑也是自下面反撩上去的，由此可见，荆无命必定已在两人身形交错时那一瞬间，改变了握剑的姿势，可乘势将剑反刺而出，他变势与出手，显见只是一个动作，所以速度必定快得可怕！
- 我本来以为这世上连一个好人都没有，人们交朋友，也是为了互相利用，所以一个人若要好好地活着，就得先学会如何去利用别人，欺骗别人，千万不能讲什么道义，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 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这正是大多数江湖人的归宿
- 上官金虹道：“你能胜人，就因为你的无情，如今你既已有情，你的人与剑势必都要日渐软弱……”
- 郭嵩阳终于已安葬了，这名动天下的剑客，归宿也正和许许多多平凡的人一样，只不过是一抔黄土。
- 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接道：“枭雄绝不会痴，所以和英雄不同。”
大欢喜女菩萨
- 只有痴于剑的人，才能练成精妙的剑法，只有痴于情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真情，这些事，不痴的人是不会懂的。”
- 但谁也不能说她们是猪，因为像她们这么胖的猪世上还少见得很，而且猪也绝没有她们吃得这么多。
- 李寻欢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有一大盘炸子鸡刚端上来，这十几个胖女人正好一起在吃炸子鸡。 那声音简直可怕极了，任何人都无法形容得出，小孩若是听到这种声音，半夜一定会做噩梦。
- 无论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变得很局促，很不安。 李寻欢并没有。
- 他无论对什么人都很客气，他觉得“人”，总是“人”，他一向不愿伤害别人，就算那人自己在伤害自己。
女巨人
- 我知道连少林寺的罗汉阵都困不住你，但若你能破得了我这肉阵，才真的算你有本事。”
- 她忽然反手拔出那把刀，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柄精钢铸成的飞刀，竟被她生生嚼碎。
- 这双手虽然随时都可取人的性命，却又随时都在准备着帮助别人，这只手里有时握着的虽是杀人的刀，但有时却握着满把同情。
- 那人吃得并不多，既不喝酒，也很少吃肉，每天只要青菜豆腐就行了，而且她还会自己煮饭，自己炒菜，菜做得好极了，你晚上睡觉，她会替你铺床，早上起来，她会替你梳头。
- 铃铃道：“你既然肯为死了的朋友去拼命，为什么不能替活着的朋友想想呢？”
各有安排
- 愈是美丽的女人愈怕老，总要想尽法子，来保住青春，却不知青春是无论什么法子也留不住的。
- 她发觉男人都很容易受骗，尤其容易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欺骗，所以她一向觉得男人不但很可怜，也很可笑。
- 蓝衣少年若已有四五十岁，就一定会听话得很，一个人活到四五十岁时，就会懂得性命毕竟要比面子可贵得多，若有人说：“生命固可贵，爱情价更高”，这话一定是年轻小伙子说出来的。
- 一个女人若要男人为她拼命，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让他知道她是爱他的，而且也不惜为他死。
温柔陷阱
- 谢天灵乃点苍掌门，号称天南第一剑客，平生纵横无敌，却曾在郭嵩阳手下败过三次，而且败得心服口服。
- 荆无命道：“在女人眼中，一百个死了的英雄，也比不上一个活着的懦夫，这正如在你眼中，一百个死了的美人，也比不上一个活着的女人……这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
- 要说这“爱”字，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些人不愿说，有些人不敢说，有些人一生也学不会该怎么样说。
- 林仙儿道：“荆无命只会杀人，我也会杀人，他杀人还要用剑，还要流血，这已经落了下乘，我杀人非但看不见血，也用不着刀。”
奇峰迭起
- 女孩子买东西，只会嫌少，绝不会嫌多的。
陷阱
- 李寻欢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他将家财分散的时候，铁传甲坚持为他留下了些生活的必需费用。
- 胡不归喃喃道：“我这人神魂不定，喜怒无常，黑白不分，颠三倒四，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实在他妈的不是东西。”
骗局
- 但一个人若是太聪明了，知道的事太多，也许慢慢就会变成个疯子。
- 当一个男人知道他的妻子原来是别人让给他的，而且他的妻子一直还是在爱着那个人，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 可怜的人，做出来的事往往就会很可怕。
- 每个人偶尔都会说出一些他不该说的话，否则他就不是人了。
- 李寻欢道：“我的毛病就是不该知道的事我全知道，该知道的我反而不知道。”
- “无可奈何。”这四字看来虽平淡，其实却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 龙啸云的拳反而握得更紧，因为只有在李寻欢面前，他才会觉得自己的渺小，自己的卑贱。 所以李寻欢那种伟大的友情非但没有感动他，反而会使他更愤怒。
- 他认为一个人只要坐下来，就会令自己的精神松弛，一个人的精神若松弛，就容易造成错误。
交换
- “一个人若有所求，无论谁的胆子都会大的。”
- 不说话，是你最大的长处，不听人说话，却可能是你的致命伤。
- 龙小云道：“家父和帮主正是同样的一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也不惜牺牲一切。”
- 上官金虹盯着他，道：“我若不答应，你们难道就要放了李寻欢？” 龙小云道：“是。” 上官金虹冷笑道：“你不怕他杀了你们复仇？” 龙小云道：“他是另一种人，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 因为帮主不是李寻欢。”
- 上官金虹道：“你小小年纪，已如此阴沉狠毒，不出二十年，就可与我争一日之雄长，若非你已残废，我怎么能放过你？”
荡妇
- “不错，当然是龙啸云，只有李寻欢的好朋友，才能害得了李寻欢，若想打倒他，无论用什么样的兵器都很困难，只能用情感。”
- 因为我既不是别的男人，也不是你的朋友，我们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既然我们心里都很明白，又何必还虚情假意，肉麻当有趣。
- 因为他很弱，所以他喜欢做“强者”，也只有在这种女孩子面前，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强者。
- 因为她得不到他，所以一心只想毁了他。 她得不到的，也不愿别人得到。
出鞘剑
- “快意恩仇”，这四字是何等豪壮。
- 孩子拼命想装成大人的模样，老人拼命想让别人觉得他孩子气——这也是人类许多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之一。
- 江湖风云的变化，正和女人的心一样，绝不是任何人所能猜透的。
- 他不愿走在别人前面，不愿有任何人跟在他的身后。
- 做了得意事的人得不到别人夸赞，就好像穿了最得意的衣服的女人去会见情人时，她的情人连瞧都没有瞧她衣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