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见时刻：“声名狼藉”的金斯伯格大法官

伊琳·卡蒙 莎娜·卡尼兹尼克

序言

• 我们认为，在父母双方共同分享家庭幸福、共同分担家庭责任之前，真正的男女平等不可能实现。

Introduction for Chinese Translation of Notorious RBG

• proliferated.

译者序

• 那些和我一样从小经历过许多因为性别而造成的迷茫与焦虑但依然努力前进的女性，
• 那些阻止女性充分参与政治、商业和经济领域的法律常常被描绘成‘保护女性’或是为女性着想……女性看似是被捧在高台上细心呵护，但细看之下却是被关在了伪装成高台的牢笼之中。
• 她无所畏惧的犀利言论为她赢取了无限的尊重和关注，她极佳的时尚与艺术品位和戏剧化的人生经历更是让她成了美国普遍民众，特别是年轻女性心中的偶像。
• 生于1933年的金斯伯格已达耄耋之年，但几十年不变的勤奋与自律让她依然保持着极高的工作强度——已是八十五岁高龄的她依然经常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更不用说她曾两次成功战胜癌症，坚持每星期健身两次，现在还能一口气做二十个俯卧撑。
• 在她的设想中，在一个公平、平等而自由的社会中，男人与女人应当并肩合作，为着男女平等这一目标共同奋斗。毕竟，在她看来，女性权益从来都并非只是女性的问题——男性想要得到解放，女性必须自由，反之亦然。
• 金斯伯格曾说过；“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一个观念……社会变革需要逐步累积、循序渐进。真正的、可持续的改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才会发生。”保持耐心，一步一个脚印，这也是金斯伯格给我们最好的忠告。
• 但她内心独立人格的觉醒和对于自我实现的执着指引着她以超越了自己时代的坚强、乐观与独立去拥抱了广阔的世界，书写了自己的人生。

作者手记

• 如果你想知道一位被世人低估的女性如何改变了这个世界，而且直到现在还在不懈努力，不要错过这本书。
• 金斯伯格的人生杰出非凡，但她从不愿独享战果。她致力于帮助女性和所有弱势群体，她在看似矛盾无法调和的情况下仍努力与同事合作。

Chapter1 “声名狼藉”

• “当我工作时，我从不考虑我做的事能否鼓舞人心，我只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 金斯伯格在惯常的黑色大法官长袍外搭配了琉璃细珠串成的扇形颈饰，而她只有在要发表异议时才佩戴这个颈饰。这意味着金斯伯格代表的自由派在今天将要宣判的议题上输了，保守派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 二十世纪民权立法的重要进程诞生于暴力之中
• 罗伯茨依然认为种族歧视已是过去式，保护弱势种族选举权的条款也无继续存在的意义。
• 宣读判决书是惯例，但宣读异议意见书却如同拉响警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异议大法官对判决书的公开奚落。
• 现在之所以没有选举歧视，就是因为《选举权法》在发挥着作用，她补充道，在此刻废除它，就如同“因为没有淋湿，而在暴风雨中扔掉伞”一样荒唐可笑。
• 金斯伯格的人生中曾遭受过许多不公，她曾因自己的性别而被律所和法院拒之门外，也曾因怀孕而被解雇。但和马丁·路德·金不懈推动黑人权益运动一样，她也不懈地推动着女性权益运动。在金斯伯格的律师生涯中，她曾六次在最高法院中为女性权益进行辩护，其中五次都大获全胜。那些曾拒绝她的人一定想不到，金斯伯格竟能成为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 金斯伯格一直牢记母亲的建议：愤怒不过是浪费时间。
• “道德世界的苍穹虽长，但它终将趋向正义。”然后，她用自己的话补充道：“只要我们坚守承诺直到终点。”

不鲁思，无真相

• 她这样严肃务实的人原本很难得到大众的关注和赞赏，但互联网使其成为可能。
• 长久以来，在我们的文化中，年长的女性要么是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要么是恶毒的瘪嘴老巫婆，但金斯伯格犀利睿智的公众形象改变了“美国社会对于掌握权力的年长女性的想象”
• 直到快八十岁，她才终于放弃了滑水这个兴趣爱好。

她不是战争发动者，她是乱世英雄

• “对她来说，审慎是做人原则，更是真实性情，”金斯伯格的评论家朋友里昂·维斯提尔说，“与她交谈是种享受，因为她说的每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
• “她在每个方面都很传统，包括社交上和政治上，大概唯一的例外就是她的智力。”
• 世界发生的巨变让人们已逐渐忘了作为女性生活在当时的社会中有多么艰难
• 小布什总统上任后任命了两位保守派大法官，这使得最高法院的政治天平向着保守右翼略微倾斜——促进种族平等权、生育权、医疗卫生权、劳工保护权的进程被打断，而有权势的各大公司则获得了更多的权利和政治影响力。
• “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人民，致力于建立一个更完善的联邦。”但她也总会指出，这句话尽管言辞优美，但它所说的“我们”其实排除了很多人。“比如说，我就不被包括在宪法最初定义的‘我们’中，因为‘我们’不包括女性。”金斯伯格说。“我们”也不包括奴隶和美国原住民。在宪法建立后的几个世纪中，被排除在外的人们努力斗争，希望宪法认可他们作为公民的权利和地位。金斯伯格将此作为她毕生的事业。
• 她手腕上因为心脏支架手术留下的瘀青还依稀可见。他们问金斯伯格，她想对那些敬爱她的年轻人说些什么。金斯伯格想了一会儿，说：“你就告诉他们，我下星期就重新开始做俯卧撑。”
• 美国最高法院由九位大法官组成。五人多数便可以判决，判决书又称多数意见书。赞同判决书的大法官们被称为多数大法官，而反对判决书的大法官们则被称为异议大法官。有些异议大法官会单独撰写异议意见书来阐述自己反对判决书的原因。
• 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一职为终身制，只在九位大法官中有人退休或逝世时，总统才有机会任命新的人选接替空缺的席位。

Chapter2 这场游戏我已经玩了很多年

• 我们认为，男女生而平等是不证自明的真理。”
• 最高法院在“米尔斯诉美利坚合众国案”中判定，被枪指着从自己家中被绑架并性侵的女性没有被强奸，因为要构成强奸“必须存在更多暴力行为”。
• “造物主与当时的大法官是以何种方式沟通的，至今无人知晓。” ——金斯伯格在1972年提交给最高法院的诉讼状中写道
• 金斯伯格以最优成绩从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毕业，但难以找到工作。
• “在我的那个年代，鲜有女性学习法律。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对绝大多数女性来说，重要的不是拿到了什么学位，而是嫁给了什么人。”
• 约翰逊总统提名著名民权诉讼律师瑟古德·马歇尔（金斯伯格的精神偶像）成为最高法院历史上第一位黑人大法官。
• “除非我们禁止性别歧视，不然白人女性难以在职场中与黑人女性竞争。”
• 金斯伯格作为创始人之一创立了美国民权同盟的女权项目。
• 金斯伯格与他人合著出版了历史上第一本关于性别歧视的教科书。她坚持作者的名字按照首字母顺序排列，哪怕这样唯一男性作者的名字会被排在第一位。
• 罗纳德·里根总统提名桑德拉·戴·欧康纳成为最高法院第一位女性大法官。那些多年来一直叫嚷着如果有女性大法官加入就辞职的男性大法官无一人辞职。
• 比尔·克林顿总统提名金斯伯格为最高法院大法官。
• “女性的个人隐私权包括对堕胎的决定权。”
• 最高法院在“布什诉戈尔案”中做出了五比四的判决，该判决实际上宣布了布什坐稳总统宝座的事实。金斯伯格是四位异议大法官之一。
• “我院……假装这一判决保护女性。” ——金斯伯格在法官席上总结她的异议
• “对异性婚姻和同性婚姻区别对待就像在说婚姻跟牛奶一样有全脂和低脂的等级之分。”
• “如果两个人相爱并希望相守，他们应有权享受婚姻关系带来的幸福和争吵。”
• 1848年女权运动第一次集会上，68名女性和32名男性签署了《情感宣言》。它借用了《独立宣言》的形式，提出了男女生而平等的概念。

Chapter3 我有个故事要讲

• 金斯伯格的同学理查德·萨尔兹曼回忆道，金斯伯格的父母对孩子们的期望是：“儿子成为医生或者律师，女儿嫁给医生或者律师。”
• 琪琪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些事。她倔强地独守这些秘密，不愿得到别人的同情。
• 母亲的葬礼上，琪琪麻木地看到，自己位于纽约东九街的家中虽然挤满了悲痛的女人，但葬礼祷告却因为法定人数不够而迟迟不能开始。犹太律法计算法定人数时，女人是不算数的，作为女儿的琪琪也不算数。
• 意味着我必须礼貌恭谦，不让愤怒和嫉妒等负面情绪占据自己的心灵，”金斯伯格后来解释道，“坚持信念，保持自尊，耐心教导他人，永远不要愤怒地反驳。愤怒、憎恨和指责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两耳不闻窗外事

• 金斯伯格回忆道：“女生要比男生们聪明很多。”但女生们都不愿显露自己有多聪明。
• 当金斯伯格读书时，你就算在她头上扔个炸弹，她也听不见。
• 十点的宵禁后，KLABHIJ的其他女生会聚在一起打桥牌，而琪琪则继续用功读书。
• 律师不仅可以掌握一门专业，还可以为这个社会做些好事。”
• 马丁从来不敬畏任何人。他用行动向鲁思表明他非常尊重她，这赢得了她的芳心。”
• “有时人们会说一些刻薄或草率的话，这种时候最好假装没听见，而不是愤怒地反驳。”
• 作为公务员，金斯伯格看到了底层官僚主义中的不公平。这种不公常会过多地落在一小部分人的肩上，而金斯伯格会悄悄地为这些人放松一点规则。

孤单又奇异的存在

• 格里斯沃尔德问了在座所有女生一个问题，她们要如何正当化自己占据了一个本应属于男生的法学院席位？
• 金斯伯格感觉她和其他女生像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在她后来的描述中，女生们在哈佛法学院是“孤单又奇异的存在”。
• 金斯伯格的一些女同学担心上法学院会让她们嫁不出去，或者她们的丈夫会厌倦太有主见的妻子，但金斯伯格的丈夫却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妻子比他更厉害。
• 她就是在那时意识到，只要能在周末稍微睡一会儿懒觉，自己平时可以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
• 其中一位女生，黑兹尔·戈伯，曾在一堂课上刚开口说了“我觉得——”就被教授打断，这位教授说：“戈伯小姐，女人才感觉，男人都思考。”

何时才能招聘女性

• 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法官助理是美国法律行业中最顶尖的入门工作，他们的主要职责包括为最高法院大法官做法律研究和撰写意见书。
• 金斯伯格意识到，她身上有着律所很不喜欢的三大特点：她是女人，她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而且她是犹太人。
• 为什么女性要兼顾家庭和职场两份工作，而男人却只需做好职场中的那一份工作。“事实上，没有任何生理证据说明生了孩子的人也就更擅长照顾孩子，给他们洗衣服、做饭，或是教育他们成为正直的人。”莫伯格写道，“男人和女人都只有一个主要的职责：做一个人。
• 在瑞典独居了六星期之后，金斯伯格认识到自己有能力独立生活
• 几年之后金斯伯格才意识到自己在瑞典学到了多少东西。它们将改变她的一生。

Chapter4 错误理解女性刻板印象

• “我认为我在那十年间致力诉讼的案子，关乎的不是女性独有的权利，而是男女平等公民权的宪法原则。”
• “同样的性别刻板印象上，即在婚姻关系中，男性是独立的个体，而女性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男性的附庸，而且她们无须承担养家责任”。
• 对于本案事实及相关法律，金斯伯格比这些大法官懂得多，她现在的任务是把这些内容教给他们。
• 金斯伯格告诉大法官们，法律对男人和女人的这种区别对待不仅暗示了“女不如男的价值判断”，而且明目张胆地告诉女性，即便她们做着和男性同样的工作，她们的工作成果和家庭也不如男同事的重要。“这些区别对待都会导致一个后果，”金斯伯格坚定地说，“它们让女性在社会中低人一等，并迫使她们安于这种现状。”
• 金斯伯格犹记得当年她违心地告诉格里斯沃尔德自己上法学院只是为了做个可以与丈夫闲谈的好妻子，现在的她已与当时有了天壤之别。
• 性别和种族一样，是一种显而易见却难以改变的个人特质，它与个人能力并无必然联系。
• ‘我从不以我的性别为由要求特别优待。我对于男性同胞唯一的要求是给我们以基本的尊重’。
• 那一晚，哈利·布莱克门大法官照常在他的日记里给当天出庭的律师打分，他只给了金斯伯格一个C+。“这是一位非常严谨的女性。”布莱克门写道。

土地，和女人一样，是注定要被占有的

• 金斯伯格怀孕的喜悦中交织着焦虑，她不知能否保住自己在罗格斯法学院的教职。罗格斯法学院将在春季学期的末尾决定是否与她签订下一年的雇佣合同，而金斯伯格不打算重蹈覆辙，一如自己在俄克拉何马州社会保障局因为怀孕而失业。
• 这些问题并不新鲜。但人们开始对这些事有所抱怨却很新鲜。至少金斯伯格之前从未想过要抱怨这些。
• 甚至，一本著名的教科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土地，和女人一样，是注定要被占有的。”（这是一本讨论土地所有权的书，女人只是被作为比喻以便读者理解。）

不再默默无闻

• 女权主义活动者应有大局观。不管是在邮帽样式的小问题上还是联邦政策的规定中，美国需要的是更广泛的对性别平等的认同。
• 在他们看来，政府毫无正当理由，而是仅依据性别就拒绝给予某个性别的公民政府福利。如果法院判定该政策有误，此案将作为判例广泛促进对于性别平等的认知。
• 当男女的生理差别与问题中的事务并无关联时”，政府不可区别对待男性和女性。
• 金斯伯格认为，如果把“莫里茨案”和“里德案”合并成一个案子诉到最高法院，就有可能让大法官们意识到性别歧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伤害。

最高法院从未见过一个它不喜欢的性别区分案

• 在佛罗里达州，男性公民必须履行陪审员义务，而女性则需要主动选择成为陪审员。
• 种族问题和性别问题各自独立，但又相互关联。
• 在向最高法院提交辩护状前，金斯伯格在扉页的作者一栏中加上了“多萝西·凯尼斯”和“泡利·默里”。金斯伯格后来说，她想要大家能够清楚地知道，她是“站在了她们的肩膀上”。
• 而她的幸运之处在于，这个世界终于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金斯伯格在“里德诉里德案”中的辩护状节选

• 立法者可以基于个体需求或个人能力对某些个人进行区别对待，但一般不允许仅基于个人无法改变或控制的生理特征而区别对待这些特定群体，一个人不应因为自己的生理特征而在法律中处于不利地位。性别，和种族一样，是与生俱来、难以改变的生理特征，法律应对存在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的法律进行相同程度的司法审查。
• 其他少数团体得以通过“可疑分类”条例逐渐向着法律中的平等地位前进着，但女性却因为缺乏在立法和制定政策领域的充分代表权，也无足够的政治力量，因而难以改变女性群体在社会中和法律上被歧视对待的境遇。
• 如若不能建立起坚实的宪法理论基础来确立男女应受到平等法律对待的原则，女性想以个人能力而非其性别受到评判的期望将阻碍重重。
• 男女的生理差异与处理遗产能力的高低毫无关联。
• 男女因为生理差异而注定承担不同社会角色的观念十分荒谬。毕竟，大多数社会责任与你的身体部位长什么样有何必然联系？
• 那些阻止女性充分参与政治、商业和经济领域的法律常常被描绘为“保护女性”或是为女性着想。但是如果用同样的法律来限定少数种族或少数族裔则会被认定是不公平且违法的。女性看似是被捧在高台上细心呵护，但细看之下却是被关在了伪装成高台的牢笼之中。

女权项目的诞生

• 金斯伯格马上意识到了这份附件是什么：她要推翻的法律清单。
• 美国民权同盟的女权项目有三大任务：教育公众、改变法律以及在美国民权同盟各地分部的帮助下进行女权案件的诉讼。
• 传统上，这种歧视常被认为是‘浪漫的父权主义’而被正当化，但实际上，这种做法并不是将女性捧在高台上呵护，而是将她们关进了充满限制的牢笼。
• 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一个观念。我认为，社会变革需要逐步累积、循序渐进。真正的、可持续的改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才会发生。”她必须保持耐心。她必须计划好策略。而且她偶尔需要装聋作哑。

金斯伯格教授

• “人们表面上都会很和善，虽然心里可能会对我做的事情有所怀疑。但我认为他们不会把这种怀疑表达出来。”
• “mansplaining ”[7]这个词离被发明还有好几十年

不想堕胎的女人

• 怀孕本身就是一件关乎公平，或者更严格来说，关乎不公平的事，怀孕并非仅仅是女性完全出于自愿去承担的生理过程。更进一步，金斯伯格想要最高法院认识到，如果没有可以决定自己是否怀孕的生育自由，女性永无平等可言。生育自由意味着赋予女性堕胎权和在怀孕时不受歧视的权利。
• 金斯伯格没法不注意到美国政府的虚伪：政府禁止堕胎，但在军队觉得堕胎更有利时却又强制女军官堕胎。

金斯伯格在“斯科拉克诉国防部长案”的辩护状节选

• 个人发展和平等机会不应被刻板印象所限制
• 最高法院近一百年来的判例也加重了这种对女性的不利对待：看似是对女性独有的生育能力的善意褒奖与保护，实际上却阻碍了她们个人才华的发挥与能力的提高，并迫使她们接受自己在社会中从属、依附的地位。
• 女性在生育中所扮演的角色是社会歧视的主要来源，而平等保护正应该禁止这样的歧视。
• 通过禁止怀孕军官继续在空军中服役，该政策“鼓励”女性军官不要怀孕。然而，空军中的男性军官则没有以开除作为威胁而被变相“鼓励”放弃为人父会带来的乐趣与责任。在空军中服役的男性不会受到政府对于自己性生活隐私或生育决定的侵犯。只有服役的女性会受到如此“规定”的管辖；她如果想要在空军中有所作为就必须放弃生育孩子……
• 因此，这个规定要求她必须选择牺牲自己在空军中的事业发展，或是牺牲自己的隐私权、性生活自主权和宗教良知。

代价

• 对女性“命中注定的”角色做出了不恰当的预设。这种预设“建立在女性生理限制和女性在社会中‘恰当地位’的性别刻板印象上”。
• “但是，这种案子中的原告常常是未婚女性。她们就是自己和孩子的唯一经济来源。”不论她们收入多少，似乎女人只要怀孕了就会被认为要马上离开公共生活。
• 金斯伯格还认为，怀孕女性受到的待遇跟性有关。只有女人的身体会显示出她有性生活，而且也只有女人会因此受到惩罚。
• 在这份意见书中，他代表大多数大法官表示，怀孕是种特殊情况，因为它与个人的种族或性别不同，女性是“自愿承担并且渴望”怀孕的。这个判决传达的信息很明确：如果选择生育孩子，你就必须付出代价——当然，这只针对女人
• 如果雇主不像对待其他暂时丧失劳动能力的员工一样对待孕妇，那么就会被认为是歧视女性。
• 金斯伯格在个人的和她客户的经历中学到的一课是，任何看起来像是对女性的特别优待最终都会反过来限制她们。

那男人怎么办？

• 性别歧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伤害。
• 金斯伯格坚定地相信，如果女性想要平等，男性必须也被解放。
• 男人可以从女性身上学到许多东西，但只有女性大量出现，而非只是偶尔出现一两个时，这种学习的过程才有可能发生。
• 在信中，格里斯沃尔德焦急地表示“因为女性和少数族裔占用了许多法学院名额，给白人男性预留的空间就急剧减少了。可能是时候考虑一下他们的困境了”。
• 她依然在缓慢但坚定地引导着大法官们向着她设定的方向前进，这个方向尽头的目标是认可女性作为公民的平等地位。

金斯伯格作为律师诉讼的女性权益案件

• “我认为，男人和女人会并肩合作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就像我不认为男性是更优秀的性别，我也不认为女性是。我们开始充分发挥所有人的潜力，并且消除了许多针对某些群体的障碍，我认为这些改变非常好。”
• Mansplaining这个词是结合了男人（man）和解释（explaining）两个词的新造词。通常意为一些男人仅因自己谈话的对象是女性就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懂得比她多，也意指男性试图向女性解释一些自己不甚了解或了解其实不如女性多的事务。

Chapter5 不要让他们拖你的后腿，伸手去够星空

• “你无法给鲁思·巴德·金斯伯格贴上自由派或保守派的标签，她已充分证明了自己的智慧并不受这些粗暴标签的限制。”

对女权主义激进的理解

• 男性律师之间的关系网依然阻碍着女性成为上诉法官的可能性。
• “我非常希望你们可以根据我的个人品质来对我做出评价，而不是根据我的性别，或是根据那些无法客观评价我的表现和潜能的人的观点。”
• 聚会上，金斯伯格坐在地上，抱着肯德基全家桶，一边吃着炸鸡，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

女人们反对她

• 偏见”，并且会“密切关注自己因个人经历的局限而可能造成的思维限制”。奇怪，保守派和自由
• “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伟大的异议者，我更倾向于换位思考，哪怕这意味着一定程度的妥协。”
• 金斯伯格在演讲中说，涵盖范围过广的法院判决只会适得其反，必须先靠民间运动和立法机构引起社会变革，然后法院才能改变判例，否则法院过早插手干预只会起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 她坚定地认为只有逐步发生的改变才是可持续的。

有能力对人生选择完全负起责任的成年人

• 有能力对人生选择完全负起责任的成年人
• 我认为最高法院的所有大法官和所有联邦法官都同意一个原则，即法官必须依照自己理解的正确的法律行事。”
• ‘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依据一个案子的事实来运用相应法律’。
• 拥有选择是否怀孕的权利对女性的生活、健康和尊严来说至关重要。”她简洁地说，“这是一个她必须自己做出的决定。当政府控制着她的决定权，她就没有被当作一位有能力为人生选择完全负起责任的成年人来对待。”

最高法院工作中的美好一天

• 这个房间里没有秘书、法官助理，甚至连递送消息的人都没有。”金斯伯格这样形容道。任何外界对于这个房间中发生事情的了解都来自大法官们的口述。如果大法官们想要会议记录，也只能自己手写。
• 金斯伯格对此只补充了一点：“如果女性要在生活和军队中成为领导者，男性必须习惯听命于自己的女性上级，但如果女性连军事学院都不能上的话，男性是不可能习惯的。”

金斯伯格在“美利坚合众国诉弗吉尼亚案”中的判决书节选

• 法律或政府政策不得以性别为由妨碍女性享有完全的公民权利，其中包括依照个人才干与能力追求事业、取得成功、参与社会活动并为之做出贡献的权利，否则制定该法律政策的联邦或州政府都将与宪法中平等保护原则的要求相违背。
• 对男女天赋、能力或喜好不同的宽泛认知不构成正当理由。
• 男女之间“本质的不同”依然是值得庆祝的事实，但这并不能成为人为限制某一性别享有平等机会的借口。对性别的区别对
• 我国宪法发展历史中一个重要部分……是把宪法权利延伸到那些曾经被忽视或被排除在外的人身上。
• 平等早就已写在宪法中，只是社会需要发展到可以理解这种平等。
• Schoolmarmish，该词一般用来描述古板严肃的女性教师，多用于贬义。而英文中没有相对应可以用来描述古板严肃男性教师的词汇。

Chapter6 真爱

• “我一直支持我的妻子，她对我也一样。这不是牺牲，这是家庭的意义。”
• 他不抢风头、风趣幽默；他是缄默严肃的金斯伯格的反面；而且，只有在他面前，金斯伯格才会表现出自己性格的另一面。
• 马丁曾告诉过一个朋友：“我认为我做的所有事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帮助鲁思成就了她现在的事业。”

人生伴侣

• 婚姻不应让女性失去独立与个性，相反，夫妻应平等地与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和人生目标。
•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我们都需要可以模仿的榜样。
• 金斯伯格含情脉脉地看了马丁一眼，继续说：“我的一生中，马丁给我最重要的建议是他永远都在让我相信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一开始时我其实很没有自信。我能写好这个辩护状吗？我能做好这个口头辩论吗？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可以直视我的同事并告诉他们，‘这个任务很难，但是我做得不会比任何人差’。”

最高大厨

• 马丁说，正是这种陌生的环境让他们俩有机会“充分了解彼此并开始学习如何一起生活”
•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家务都严格平均分配，而是两个人分别做“各自更擅长，更喜欢，或者不那么讨厌的家务”。
• 不是因为在我们这座万事瞬息万变的城市里，他和一位完美女性的热烈爱情居然持续了一辈子，而是因为马丁会做饭

简的妈妈要工作

• 男人会平等地承担做父母的责任，不仅享受孩子带来的欢乐，也分担养育他们的负担吗？我憧憬的世界中，每个孩子都有两位慈爱的父母共同承担养育责任。”
• “这个孩子有两位家长。”她严肃地要求学校轮流给她和孩子的父亲打电话。就从这个电话开始，金斯伯格说从那之后学校很少再打来电话，因为老师们不愿意打扰正在工作的马丁，毕竟他是一位重要的商法律师。而詹姆士则认为学校不再打电话了是因为他们震惊于马丁接到电话后的反应，教务主任告诉马丁：“你儿子偷（乘）了电梯！”“他能把电梯搬多远呢？”马丁回答说。
• 确保妈妈可以成为最高法院大法官。如果必要的话，我会成为总统提名她。”
•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能会为了妻子的职业而放弃自己的工作。

第一先生

• “如果我对爸爸最初的记忆是他在做饭，”简说，“那我最后的记忆也是。他在最后的日子中已经无法进食了，连简单地站在厨房里都会觉得很疼，他还在为妈妈做饭。因为对他来说，能够在晚餐时和妈妈讨论法律问题，并且确保她吃得健康开心，就是最快乐的事。”
• 我最亲爱的鲁思，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如果我们暂且不考虑我们的父母、孩子和孙辈们的话。从五十六年前我们第一次在康奈尔相识的那一天开始，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欣赏与爱慕。见证你一步步走到了法律世界的顶端，我真的很高兴！！我应该会在医院待到6月25日星期五。在这之前，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关于我已快消失殆尽的健康和我剩下的生命；也好好想一想这次我是要继续努力抗争，还是就此放弃，因为对我来说，癌症已经让我的生活痛苦得难以忍受了。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的决定，但是我理解你也许会不同意。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少爱你一丝一毫。——马丁
• 当罗伯茨首席大法官朗读向马丁致敬的短文时，斯卡利亚哭了。马丁被葬在了阿灵顿国家公墓。不久之后，金斯伯格办公室的窗台上多了一面折叠好的美国国旗，那是马丁葬礼上用的国旗。

工作伙伴

• 斯卡利亚说：“如果你无法跟与自己法律意见迥异的同事成为私人朋友，那你不如换个工作！”
• 她们之间的分歧也让金斯伯格感到高兴：这些分歧证明了女性也会持有不同观点。

奇异的友谊

• 伦奎斯特在过去的三十年中一直都对金斯伯格的女权主义观点充满怀疑，但在金斯伯格持续的努力下，他最近终于慢慢理解了她的想法。
• “男性不需要承担家庭责任的刻板印象同时也会加深女性被认为只需承担家庭责任的刻板印象。”伦奎斯特写道，“正因为雇主们依然认为家庭是女性的主要职责，所以他们才常常不允许男性灵活安排工作，或者打压男性希望休假照顾家庭的意愿。”
• 没有人比金斯伯格更懂得坚守谦让的原则，也没有人比金斯伯格更懂得在意见不同时也要保持微笑。
• 你可以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你不可能不喜欢他这个人。
• 金斯伯格说，她的一些“女权主义朋友们”问过她为什么斯卡利亚，一个男人，可以坐在她前面。“因为那样重量分布比较合理。”金斯伯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 基于长相、肤色或性别来评判一个人是错误的
• 不知为什么，老是有人问金斯伯格什么时候才会觉得最高法院上的女性足够多了。她总能一句话就堵住提出这种愚蠢问题的人的嘴：“等到最高法院里有九位女性大法官时吧。”

放不下笔

• “我认为法律应当是一种以文学写作为基础的职业，”金斯伯格说，“在最优秀的律师看来，法律不仅仅是一项技术，也是一种艺术。”
• 金斯伯格还有一件事很出名：她会修改演讲稿中细微的标点符号错误，包括那些不会被发表、只用来朗读一次的演讲稿。
• 对参加了诉讼的普通人来说，最重要的结论不应该只是‘我输了’，而是‘我理解这个司法过程，而且我受到了公正的对待’。”

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样子

• 只有父亲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承担了平等的责任，女性才有可能真正被解放。

Chapter8 你的话让我着迷

• “无论如何，希望永存。今天输了，明天还有希望。”
• 这些异议大法官放弃了与其他大法官的争论，直接向公众发声，希望历史可以给他们以公正。
• 可以看出，除非有充分理由，金斯伯格从不愿意出风头。所以当她愤怒地公开表达意见时，你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可怜的小女人

• 女性能否平等参与我国经济与社会生活取决于她们能否控制自己的生育决定。”
• 最高法院的使命是定义何为公民自由，这包括了所有公民，而不是表达大法官个人所持有的道德观

金斯伯格在“冈萨雷斯诉卡哈特案”中的异议意见书节选

• 女性能否充分发挥个人潜力与“她们能否独立决定自己的生育计划”密切相关。因此，法律不允许过度限制女性堕胎权。这并不只为保护女性隐私权，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女性自主权，这种自主权给予女性权利自由决定人生轨迹，从而享受与男性平等的公民权利。
• 这种思维模式中隐含的对女性在家庭和宪法中地位的看法早已过时且毫无权威。
• “女性的命运必须由她自己的感情和她对社会的认知来决定”。

金斯伯格在“莱德贝特诉固特异轮胎公司案”中的异议意见书

• 只有在薪资差距巨大且该差距已被稳定建立起来时，你才有可能赢得诉讼，但如果你在此时再提起诉讼，那么法院就会以诉讼时效已过而驳回你的诉讼请求。
• 太早起诉不行，太晚起诉也不行——如果莱德贝特过早起诉，那么她会被认为无事生非而受到惩罚；如果她等到有确切证据证明存在薪资不平等时再起诉，她就会因为诉讼时效已过而输掉诉讼。
• 本院这是在说，如果一家公司明知自己在薪资上歧视对待员工，但只要长久坚持这么做，法院就会认为这是合法的。

疾风暴雨

• 当一个社会建立起了种族特权，想要通过正常的政治途径消除这种特权是非常艰难的。
• “我们因为没有被淋湿而丢掉了伞，”金斯伯格说，“但现在依然还是疾风暴雨。”

金斯伯格在“谢尔比县诉霍尔德案”中的异议意见书节选

• 金斯伯格提到，消除选举中的种族歧视就像是打地鼠游戏一样，一个刚被消灭，马上就会有更具创造力的歧视形式出现。
• 在审查制度正发挥作用时废除它，就像因为在暴风雨中没有淋湿而扔掉雨伞一样可笑……

金斯伯格大法官的异议

• 第二十二条军规”这一说法来源于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的同名长篇小说，现在一般指因互相矛盾的规则而导致的两难境地。

Chapter9 我就是爱你张扬的样子

• 充满惊人的决心，而且决不抱怨。
• 约翰逊理解这些女性，她们在这个世界中需要不断奋斗前行，却又不能太过刻意。“在这个城市中做女人，你必须忍受一些事情，而且必须付出很多，
• 布莱恩特·约翰逊时常会被问到金斯伯格是否其实做的是“女式俯卧撑”，指的是那种膝盖跪在地上的俯卧撑。他拒绝使用这个词语（而且她确实也不是）。“俯卧撑就是俯卧撑，”约翰逊说，“我从不因为一个人的性别来决定她能做什么训练。”
• “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和权威，不需要用这种对抗性的运动再给她以安全感。”
• 金斯伯格从不掩饰自己对贝拉克·奥巴马的喜爱。她用sympathique这个意为“轻松愉快”的法语词来形容他，这是她对一个人最高的赞扬。

金斯伯格的时尚品位

• 金斯伯格最著名的时尚单品就是她搭配在黑袍外面的颈饰或蕾丝装饰领
•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她曾做客中国，她很喜欢中国红黑相间的法官袍，后来就得到了一件作为礼物。

Chapter10 但我就是无法停止工作

• 金斯伯格：我希望人们记得一个发挥了全部潜能、尽全力做好了本职工作的人。也希望人们会说，这个人曾努力治愈社会伤口并发挥自己所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了一点。
• 一些曾亲眼见证年长女性在职场中被排挤，或是自己曾被排挤的女性对于金斯伯格需要承受这些压力感到非常愤怒。

享受活着的每一刻

• 金斯伯格在马丁死后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迷宫之中，去睡觉的时候依然还在思考着该如何从中走出去，但当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出路。只是现在再没有人会告诉我是时候去睡觉了。”

自由做自己

• 她自己就曾是改变了婚姻定义的参与者，这种改变使得婚姻不再依据性别来严格规定伴侣应承担的家庭角色，而视女性为财产的传统婚姻观不可能认可金斯伯格的婚姻观。
• 金斯伯格想要的是胜利，而非大声表达观点。
• “在我们这个国家里，有权势的女性永远不可能得不到安全的堕胎。”金斯伯格告诉我。禁止堕胎，她说，只会“伤害那些没有能力去其他国家堕胎的女性”。
• 我认为性别歧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坏事，对男性来说是坏事，对孩子来说也是坏事。能够成为反对性别歧视运动中的一部分，我感到非常满足。想一想宪法的开头，‘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人民致力于建立一个更完善的联邦’。我们仍在努力建设一个更完善的联邦。这意味着‘我们人民’中应当包括更广泛的人群。

附录

• 愤怒、憎恶、嫉妒，这些情绪只会白白消耗你的能量’。”金斯伯格说，“除此之外，它们毫无用处，所以赶紧摆脱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