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之罪(秦昊、邓家佳主演)

紫金陈

楔子

  • 可当他抽丝剥茧,逐步接近真相时,他却发现,凶手的真正犯罪动机,让他不寒而栗。

Part 1 请来抓我

  • 如果换做他刚当警察那会儿,面对这些人,他一定是不耐烦地嚷道:“我都没到过现场,我知道个屁啊!”那样做的结果就是当晚的新闻节目上会出现“警察对命案线索一无所知”“命案现场突现警方咆哮帝”诸如此类的标题。
  • 木柄上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凶手用这种绳子从死者身后袭击,勒死对方。杀死对方后,拿出一支利群烟,插入死者口中。随后留下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印着‘请来抓我’。
  • 马上想到了这是那个三年未破的连环命案的第五起
  • 这个连环命案非常出名,影响极其恶劣。
  • 陈法医咳嗽一声,提醒道:“这次的案子和前四次还是有几点不同的。
  • 二是死者和凶手不认识,凶手杀人过程中,说了杭市本地的方言,所以死者才知道他是本地人。”
  • 赵铁民倒抽了一口冷气,凶手把人拖了几十米,居然不留脚印,难道凶手走路可以脚不沾地?难道他会飞?
  • 有些人生来就可以衣食无忧,有些人注定了一出生就背负了诸多压力。
  • 郭羽经常见到这两个小流氓,据说都是本地人,原是附近农民,前几年拆迁,家里都分了几套房,从此更是游手好闲,经常在周边惹是生非,派出所也带去过几次,但因他们没犯大事,最多只是治安处罚。
  • 郭羽认得这个小姑娘,她和她哥哥在小区门口开了家面馆,郭羽几乎每天都去她店里吃,能看到她的身影,是郭羽每天最期待的事,只是他从来不曾向她吐露过喜欢之类的话,因为他认为现在的自己不能给女生带来依靠。他只是把这一份感情静悄悄地放在心里。每天看到她,偶尔说上几句话,就足够了。
  • 夏季的白天总是格外长,晚上7点,日头恋恋不舍地抛下最后一片余晖,一天的燥热正在慢慢冷却。
  • 骆闻和平时一样,走到一家名叫“重庆面馆”的店里坐下,叫了一碗片儿川。
  • 为了寻找妻女,八年来他一直苦苦追寻着点滴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放弃了工作和事业,放弃了宁市公安局刑技处长的身份,放弃了法医和物鉴两个部门双料主管的职务,放弃了省公安厅刑侦专家的头衔,只为寻找那一个答案。
  • 哪个流氓?你可别去惹事啊。
  • 灰黄的毛,两个眼睛中间有撮白毛,像是三只眼。
  • 可是几个月后妻女失踪时,连那条狗也一并消失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条狗也是黄色的毛,眼睛中间有一撮白毛,像极了这条狗。
  • 可是低头看到缩在角落的小狗的眼神,他又笑了笑,如果女儿在旁边,她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 朱福来流露出疼惜又无奈的眼神,可是他是个瘸子,从小到大都受同龄人欺负,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他只能咬咬牙,轻轻拉着妹妹的手臂,阻止她和对方继续起冲突
  • 骆闻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整场冲突的开始和落幕,随后,盯着那小流氓看了几秒,摇头笑了下,抱起纸盒子离开了
  • 那意味着凶手是一路尾随跟踪了他,而不是事先就在绿化带附近蹲点守候的。”
  • 赵铁民已经是支队长了,手下直接管着几百号人,这案子即使破不了,他不过是面上无光,倒不至于受处分,不过他一直想进省公安厅的领导岗位,案子尽快告破的话,能为他的将来加分不少。所以在案子没明朗前,他不想舆论方面压力太大。
  • 一名犯罪心理学的专家点头认同:“从犯罪心理学的意义上说,这凶手自认为是正义的化身,想要替天行道。他不屑法律的判决,而是依照自己心目中的量刑标准。”
  • 赵铁民顿时睁亮眼睛:“难道昨晚猥亵女性的家伙就是凶手?
  • 分局一开始虽然立了案,但也不是很重视,毕竟那家伙仅仅猥亵女性,并未直接强奸或造成其他的人身伤害,也没有抢劫女性的财物,性质不算太严重。
  • 赵铁民看她长相,尽管早上未化妆,但也算是美女,身材很棒。
  • 杨学军愣了一下,对于是否一定能抓到嫌疑人,任何一个警察都不敢打包票,他正想着怎么应付,赵铁民直截了当地回答她:“一定能。不过我们需要了解更详细,派出所你报案的这份笔录还不够详尽。”
  • “没有,不过背着一个单肩包,好像……好像是个古驰的大皮包,总之,那人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不是那种民工,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做那种事。后来我听派

Part 2 逻辑专家的悲剧

  • 今天是浙大新学期上课的第一天,数学系老师严良站在教学楼下的电梯口,按下电梯。
  • 要命,严良心里咒骂着,开学第一天就被关电梯里,又是大热天,里面还有坨散发恶臭的大便,要窒息了。
  • “数学是一切学科的爸爸”
  • 读着读着,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开始看向了严良。四十多岁,头发较短,戴眼镜,外表斯文,最重点是—电梯里拉屎……不会吧,完全一样?
  • 瞥到教学楼下停着一辆PTU机动警车,抓捕犯人常开这种车,他更是吐血,“耶,居然还开PTU车子来,我一身
  • 高明的对手犯罪中的每个动作,一定有他的用意。
  • 团伙犯罪要么是为财,要么有共同仇人,否则缺乏团伙犯罪必备的共同利益基础,团伙犯罪的前提不存在。
  • 很简单,凶手穿了死者的鞋子。拖行痕迹上不是有死者的脚印吗?你们认为是死者被人拖着,挣扎中留下的,也许这脚印压根不是死者的,而是凶手的。凶手不但穿了死者的鞋子,而且在拖行过程中,模仿死者挣扎留下的那种脚印特征。”

Part 3 无证之罪

  • 万一惹了这种人,他把你暴揍一顿,就算派出所抓了他,也只能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关个一两天,出来后还会找你麻烦。
  • 可是他始终不敢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现在的他,养活自己尚且紧凑,对于未来,他没有太多的想法
  • 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朱慧如系上腰包,然后走到抽屉那儿,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偷偷地拿出一把水果刀,放进了腰包里。
  • 可这一砸,使得黄毛向前冲去,朱慧如以为黄毛要强行夺刀,本能地凭空乱刺,结果把黄毛扎出了三个血洞。
  • 骆闻站在草地前停留了片刻,随即快步跑了上来,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手脚尚在一阵阵抽搐着的小流氓,愣了几秒,转头对这对早已吓傻的男女厉声叫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 骆闻再次大吃一惊,尽管他刚刚并没有看见他们杀人的那一刻,不过以他的专业眼光看得出,小流氓被杀与两个人都有关系,并不是某一个人单方面杀的。
  • 曾经省厅刑侦专家组成员,宁市公安局的刑技处长,四十多岁就荣获公安部物鉴学科研进步一等奖的天才,法医和物鉴两项业务的双料全能专家,这一次,决定用自己的能力,改写两个年轻人无助的命运,他准备制造一场无证之罪,一个永远破不了的案。
  • 郭羽还在权衡着,不置可否:“如果最后警察还是查出来,那我们本来是过失杀人,不就变成故意杀人了?到时再也说不清了。”
  • 骆闻很认真地道:“因为我曾是一名法医,我对警察怎么查案一清二楚,我有能力改变案发现场。”
  • 骆闻平静地笑了下,道:“我觉得你们不该遭受这种磨难。”他又看了眼朱慧如,“谢谢你送的小狗。”
  • 倘若现在自首,这辈子的人生已经毁了。如果冒险一试,说不定会有转机。再糟糕也无非是多坐几年牢的问题。人生只能活一次,年纪轻轻就将未来的大门全部关上,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两个年轻人都不想自己的人生因此而突然画上句号。
  • 你们知道太多细节的话,在将来面对警方问询时,可能吐露出你们不该知道的信息,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们。”
  • 可是有一个啤酒罐滚到了一棵树后面。
  • 这段路就中间的一个十字路口有个监控,我不清楚监控的具体视线范围,但要做好最坏打算,监控把你们过来的情景拍下来了
  • 自己的那个做了多年的计划也会面临破产。
  • 想到的事,他们根本想都没想过,便不再有疑惑,完全按照骆闻的指示做。
  • 听到谈及妻女,骆闻目光黯淡了一下,道:“我老婆和女儿多年前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 郭羽,你说之前你看到他和另几个人一起在吃夜宵?”
  • “如果你直接承认,就不符合你的性格了,有经验的警察会通过调查你的周围人,了解你的性格习惯,你表现不正常,就会引起怀疑。所以,你们两人,所有的说话,包括撒谎的话,都要保持平时的状态,不要故意添油加醋。”
  • 大凡任何一起命案,警方要查出真相,无外乎三要素,人证、物证、口供。所谓的完美犯罪,通常情况下属于零人证、零物证、零嫌疑人的口供。

Part 4 天才设计的不在场证明

  • 整片草地上,到处是烟头,还有各种各样的脚印,甚至石头都被翻起来了,还有不少旁边树上折断的枝条。侦查员小宋无奈道:“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啦,各种乱七八糟的人都跑进来了,连乞丐都来了走了好几拨,地上踩得一团糟,脚印根本没
  • 郭羽和朱慧如做梦都想不到,骆闻竟然会用两万五千块的真金白银为他们两个陌生人伪造现场。
  • 此外死者后脑有被钝器敲打过的痕迹,具体现场能还原到什么程度,我还要等下再查看周围的信息。不过不太乐观哦,你看现场都被破坏成这样了。
  • 那样的话,即便我这边工作帮助不大,你手下通过死者的人际关系网,相信也能很快发现嫌犯。但这个易拉罐却……却被明显擦过了,没有半个指纹。
  • 这不是凶杀案,是谋杀案!如果嫌犯通过人际关系网就能找出来,他压根没必要去清理指纹。
  • 他趴着伸手探进去摸出易拉罐,本以为和其他罐子一样,上面没有指纹,随便看了眼,却叫了出来:“这个有指纹!”
  • 根本看不见自己写的字,他一边在挣扎,一边凭感觉在地上划,换成任何一个人这么做,划在地上的字显然和平时正常写的完全不同。”
  • 日头逐渐西沉,面馆门外这条街,骆闻斜挂着他的挎包,不急不慢地踱步向前。
  • 骆闻叮嘱一句:“小心点,尤其你们两人的手机上不要谈任何有关信息,包括电话和短信。”
  • 看不出不代表就一定行了,血液试剂很灵敏的,你再多用水加洗衣粉泡些遍。
  • 朱慧如抿抿嘴,道:“我当然不想送了,我哥不想惹事,说我不送的话,他去送。我哥从小腿脚有毛病,走路不方便,平时都是我送外卖的,没办法,我只好送过去。”
  • 林奇摇头否认:“不不。如果她穿着裙子,让你们看到伤口了,这反而不合理。因为对一个女性来说,外观是更重要的,腿上破了皮,流了不少血,她却穿着裙子,露出有个大伤口的腿,这似乎是想故意把伤口给我们看。可是她穿的是长裤,反而是合情合理的。”
  • 可是,如果她的这番表现是在演戏呢?那说明她的想法已经走到了我们警察前面,而这个女人,就了不得了。”
  • 一个打工妹哪会舍得花这么多钱,还想出这么巧妙的办法破坏现场呢。
  • 凶手杀人后,留在案发现场,花费大量时间割划出的血条,是否包含着某种意义。”
  • 这表明,凶手穿了孙红运的鞋子,把人拖到水泥地中间后,再把凉鞋给死者穿回去,当然,他一路拖动孙红运的过程中,走路时的足迹模仿了被拖行者挣扎的情况。既然能模仿这么到位,看样子凶手相当专业,不止是杀人,尤其是对现场的处理水平。”
  • 以往的笔录中记载,那名变态佬每次猥亵完女性后,都拿着刀子对着被害人口头威胁一番,然后嚣张地大摇大摆地离去。唯独这最后一份,也就是案发当晚的那次,刘女士描述那名变态佬在猥亵完后,显得很慌张,连忙逃走了。
  • 想起往事,他各种情绪交织着,眼眶也不觉湿润。如果时光能定格,那该多好。
  • 那好得挺快的,大前天晚上扭的脚,那时都不会走路了,今天就不痛了嘛
  • 林奇微微有些尴尬,老百姓遇事不敢报警,说到底,还是警察的问题咯,
  • 谁知骆闻早就反复叮嘱过他们俩,切记不要站在警察的角度思考问题,也不要去完善警察的疑问,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对于无法判断的事,一律回答不知道。
  • 区公安分局的一间办公室内,小李道:“古法医鉴定了朱慧如的衬衣,衣服上没找到血迹。”
  • 如果是在撒谎,通常女性心理素质差,谎言很容易被揭穿的。”
  • 郭羽总算笑了出来:“我觉得我表现不错。”
  • 这时,门口走进了一个人,不过那人穿着便服,骆闻和郭羽并不知道他是警察。
  • 谁知朱福来接下去的回答让骆闻大跌眼镜:“从没看到过。”
  • 这下兄妹两人的答案闹矛盾了。
  • 怀疑你只是感觉上的一种怀疑,并不是基于证据的判断
  •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用再去思考怎么会这样,只需要去想怎么样处理。
  • 你不知道原因,面对警察的问询时,说的就完全是实话了,更安全。”骆闻笑了笑。
  • 骆闻露出毫无掩饰的微笑:“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抱任何其他的想法。我这么做,对你们,我是救了两个年轻的人对未来的希望,对我自己,也许是……呵呵,也许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或者也是某种意义上对未来的希望。请见谅我无法告知你我的故事,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在这件事结束后,请忘记我这个人,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到我。”他诚恳地朝她点点头。
  • 显然他很怕万一电视把他这个人播出去,犯的是这种案,他都没法做人了。
  • 他承认威胁女性和在电梯里大便都是他干的,他说是因为工作、生活的压力太大,他特别想干点刺激的事。
  • 朱慧如满脸都是愧疚:“都怪我,都怪我……”眼见要哭出来了。
  • 古法医终于笑了一下,道,“不过这案子你也不用操心了,反正凭你本事也破不了的。”
  • 古法医点点头:“我刚刚无意间翻看了市局下发的要求各分局协查的卷宗,我看里面的指纹很熟悉,一比对,那个易拉罐上的指纹,居然是那个抓不到的人的。”

Part 5 无解的方程组

  • 赵铁民低声叹息:“怎么不当警察后,都对案子没兴趣了呢。”他同时想到了严良。
  • 他常说,无论什么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
  • “我还有事,这是骆闻的联系方式,你想见他的话自己联系吧,我先走了。”他面色郑重,扔下一张纸给严良后,快步离开。
  • 在自家门口捡到一张打印纸,上面印着‘下一个杀你’。
  • 赵铁民一点都不相信凶手会是这几个人。
  • 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一个男人,这人有个很大的特点,他出门在外总喜欢斜挎着一个单肩包。
  • 骆闻笑了起来:“是吗,我倒没注意,看来职业病也是种顽疾。”
  • 你总是说,无论什么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不过我至今都不后悔当时的做法。
  • 他是严良见过的最好的法医,像他这样的人,把精力都花到了他的专业工作中,对生活品质从来没什么追求
  • 八年了,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 严良皱眉看着他:“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一个人过下去吧?”“这样不挺好吗?自由。”
  • “你知道我手里有一些专利,包括几个微测量鉴定技术的专利,我借给公司算是项目入股的形式吧,具体的事情不用我干。另外我的几项资质头衔也比较紧缺,公司在很多项目申报上需要。正因为工作轻松,所以我才来杭市的。”
  • 严良哈哈笑起来,点点头,同时,笑容背后,他的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随后,他唯唯诺诺地应付了几句,匆匆跟骆闻道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小区。
  • 目前我们唯一真正掌握的线索,就是凶手的指纹。
  •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聊聊案子
  • 今天与骆闻的这次重逢,原本是好友久别相聚的快乐,如今,严良心头之前的愉悦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满腹的阴郁。
  • 数学是其他一切学科的爸爸,逻辑推理是对付高端犯罪的利器。
  • 唯独最后的一起案子,犯罪过程和手法与前面完全不一样,这才是机会。
  • 我想知道你自己对这起案件的看法,甚至是某些想法或感觉,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主观的,并不写进卷宗里,但有时候,这些东西,也能从中琢磨出一些线索。”
  • 可是严良,在看到了朱慧如等几人有多项不是凶手的铁证前,却表现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 不过严良并不信任这一套,他本身就反感“犯罪心理学”,他认为问询时,调查对象回答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要从逻辑上判断是否有漏洞。因为真正的高端犯罪中,凶手心理素质会好到让人吃惊,他们会事先编造出口供,然后用这段口供把自己说服了,让自己相信这段口供的真实性。
  • 嗯,放心吧,事情到此为止了。”
  • 毕竟,帮人掩盖罪行真是件麻烦的事,而自己独立犯罪则轻松得多了。
  • 可是严良……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 他权衡了一下,怎么杀死那几个人的,这不是他设计这些命案的核心,告诉严良也无妨,如果说不知道,那么就明显和他自身能力严重不符了,尤其是在严良这位绝顶聪明的人面前,恐怕这样低级的隐瞒只会适得其反。
  • 两人转过身时,各自都微微皱起了眉,只不过他们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 心里却在说,为什么不是大叔做引体向上,我去扭腰器上摆弄?
  • 人不一定非得工作多好,赚多少钱才有资格追求幸福的。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给不了她幸福。她要的幸福仅仅是物质条件吗?男人总觉得要追求事业,而忽略家庭和亲人,这真是一种自私透顶的表现。”
  • 严良微微一笑:“请给我一些时间寻找准确答案吧。赵大队长,这次的对手绝不是普通级别,你要有心理准备。”
  • 平方、立方、四次方的方程,都有现成的公式代入,能算出答案。而高次方程,现代数学很早就证明了,高次方程—无解。没有现成的公式可以直接求解。那么数学上该如何求解高次方程呢?办法只有一个,代入法。你先估摸着假定某个数是方程的解,代入方程中运算,看看这个数是大了还是小了,如此反复多次,才能找到方程的解,或者,找到最接近方程解的答案。”
  • 严良道:“我说过了,这次的方程组,出题人太高明了,留下的函数非常多,无法直接解算得出答案,必须用代入法。而你的这几个问题,是解方程最后一步,验证方程是否成立时。而到了那一步,我相信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已经呼之欲出了。所以,现在这几个问题,不用着急。”
  • 严良冷笑一声,目光瞥向窗外,幽幽说了句:“他当然很专业。”
  • “我说了,现在我查到的一切,都处于假设阶段,我会很快找到最后的正确答案。总之你放心,这案子不会是警察干的。”严良很肯定地望着他,目光充满了坚毅。45
  • 尽管严良现在是博导,属于大牌教授了,可是这身份跟他过去的职务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 母亲为了护子,用身体挡住男人的拳头。而儿子从小见识父亲的家庭暴力,这一次见男子用皮带抽母亲,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拿起榔头,用尽力气往男子头上敲了下去。这一敲,他妈彻底吓呆了,可儿子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Part 6 反证法

  • 有时候帮助别人,反而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 吃完面条,严良离开了面馆,他心中有了隐约的猜测,尽管他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但他觉得未知数的个数差不多满足了,猜测未知数的步骤已经完成,接下去就是要验证这组高次方程的解了。
  • 严良抬头道:“一场犯罪能制造出一系列的非犯罪证明,而且看着证据都是异常坚挺的铁证,真的很厉害。”
  • “除他们两人外,第三个人的帮助。”
  • 如果一个案子非常复杂,就像数学上高次方程,理论上是无解的。唯一求解的办法只有,你先大致猜测未知数的解,然后把解代进去,验证你的猜测。现在这个案子,就像典型的无解方程组,无法用常规办法获得答案,只能先代入,再验证。”
  • 我有法医学和物鉴学的双博士学位
  • 严良哈哈一笑,道:“遇到你后,让我想起来你说的,无论何种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我很喜欢你这句话,你这句话改变了我的一些原有想法。”
  • 朱慧如刚走到大叔所在的小区门口时,突然身旁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是给我那位朋友送外卖吗?”
  • 一句在常人心中一晃而过的话,他会很细心地留意,在他那个头脑里,转化为丰富的信息加以分析,这是学数学人的职业习惯。
  • 人证、物证、口供,犯罪三要素警方一个都没有,拿什么抓人?
  •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没有证据的
  • “是啊,他很懒,以前他总是说把调查方向明确了再去做,因为他不想做无用功浪费时间。而且他只喜欢动脑,不喜欢体力活,他以前当警察时,像蹲点、跟踪、抓捕这类活他从来没参与过。
  • 严良深吸一口气,抿抿嘴:“如果是那个人直接犯罪的,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这案子,根本破不了。
  • 我同样想不明白的是,郭羽和朱慧如杀人后,那个人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旁边。”
  • 我给出的这组答案是方程的一组解,可是现在还不能证明是方程的唯一解。就像X的平方等于四,二是一个解,负二同样是一个解。我现在无法证明这组方程只有一组唯一解。所以,我的假设,相对于整个方程组,只是一个充分条件,还不能反向证明是必要条件。
  • 朱慧如却轻松地答应下来:“好吧,反正下午也没事,就去蹭一下警察叔叔的咖啡了。”她一跃而起,将手机塞进裤袋里,当先往外走。
  • “那太好了—哦,我的意思是,我吃得下,如果你们不吃,我就打包带走了,挺好吃的。”
  • “如果有心躲避警察的采集指纹,也不是难事。”
  • 我觉得你那句话真的不错,任何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这句话很激励人。”

Part 7 必须踩进去的圈套

  • 况且,寻找一个答案,不是靠猜,是靠从已知信息中推理出来,已知信息有限,所以答案也只有凶手一个人知道。”
  •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你数学中的思想方法。
  • 严良很果断地摇头:“不,他不是那种人,你错估他的正义感定位了。他的正义感一向只放在法律的框架中进行,他很厌恶超越法律之上的惩戒,哪怕这是在很多人看来正义的行为。他追求程序上的正义,所以他选择了这一行,因为他的工作能把犯罪时的细节铁证拿出来,给犯人定罪,而不是单纯靠口供、靠人证。他说过物证相比人证和口供都靠谱得多。人证也许会撒谎,口供可以靠严刑逼供,唯独物证,是实实在在,改变不了的。他更不是一个追求法外制裁的人,他说过,任何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
  • 他记忆中的妻女,是八年前的妻女。记忆中的人,女儿不会长大,妻子不会变老,永远定格在当初的岁月里。只有他自己,在岁月蹉跎中,比相框中的男人老了很多,好像已经不再是他妻子的丈夫,他女儿的爸爸。
  • 四个警察满脸尴尬,这原本是设计得很好的搜查方案,一开门突然袭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自以为罪行暴露,心理崩溃,说不定还没搜证前他就认罪了。谁知犀利的开场方案被一根链条锁就轻易地打断了节奏。
  • 指纹造假很简单,有些单位上班需要员工指纹打卡,网上有店铺,专门为人制作指纹模型。只要把指纹图片发给对方,很快就能收到模型。于是就有员工做了模型交给同事,帮忙上下班打卡
  • 刚抓回来的!”杨学军喘着气道,“二中队的人在采集了一个单元楼的指纹后,回到车上初步比对一番时,发现一个人的指纹跟凶手的完全吻合!他们当即直接上楼把人抓了,刚带回来。那人名叫李丰田,三十二岁,杭市本地人,除了指纹相符外,他还是个左撇子,而且抽的就是利群烟,完全一致!前面骆闻这几个人的事,纯属我们多疑了。
  • 就是说,这是一起无证之罪,我们拿骆闻没有任何办法。
  • 只要他不招,没口供,我们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而一旦招供,那么就会面临致命打击。
  • 严良道:“这案子还有唯一我想不明白的一点,骆闻为什么要帮助朱慧如和郭羽这两个跟他萍水相逢的人。”
  • “对,先放了李丰田。然后我要给骆闻看一件东西,给他设一个圈套。”
  • 不,我必须亲自去找他,”严良咬住牙,脸上隐现着怒火,“我要看看他做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Part 8 真相的吸引力

  • 晚上7点,骆闻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狗躺在他拖鞋旁睡觉。
  • 小狗看到来人,一边畏惧地往后退,一边嘴里担负起看家护院的天职,对着来人叫。
  • “这么悠闲的骆闻可与以前的骆闻完全不一样啊。”
  • 。再比如驴友登山,一个心怀恶意的人趁另一人不注意,把他推下山摔死了,除非他自己交代,否则同样永远查不出真相。
  • 这一定是圈套!可是即便明知这是圈套,是否还要往下跳呢?骆闻陷入了矛盾。
  • 严良咬了咬牙:“他所有事都算到了,一定是他让朱慧如和郭羽走了楼梯,不让监控拍进去!这样连朱慧如和郭羽犯罪的证据都没有!”
  • 严良道:“他对警方的所有套路一清二楚,我们想到的、可能采用的办法,他也一定早有预期了。”
  • 事先他在塑料袋和鸡胸肉上都涂了荧光剂,此刻他发现,鸡胸肉上的荧光剂保留完好,不过袋子外面,除了他自己的几枚指纹外,多了另外几枚陌生的指纹。
  • 另一条路是踏入严良的这个圈套。那样一来会是什么结果,他无法预期。可是,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着今天寻找一个答案吗?
  • 他张开手臂挠头,迅速道,“我就跟你说一句,如果警察继续调查你们,甚至说我已经被抓了,甚至说出了很多细节,全部不要相信,全部按照以前我告诉你们的去做。因为所有这些都是想套你们话而已。坚信一点,你们俩不说,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 吃完面条,骆闻付了钱,走出面馆,又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
  • 严良很肯定地说:“会。既然他冒这么大风险去尝试了,居然反过头试探警方,那只能表明,这个圈套对他的吸引力够大,他必然会去。他等了这么多年,明知前方有危险,也一定会行动了。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我担心他最近可能按兵不动,想着
  • 我想他等了这么多年,一定早想知道答案了,他不会忍耐太久的。”
  • 面对即将揭晓的真相,他反而有了一种畏惧,他甚至觉得,如果一直不揭晓答案,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 在开门的一瞬间,骆闻甚至觉得前面站着的就是他的妻子,而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 骆闻抓起他的右手,看了过去,一秒钟后,骆闻的脸色渐渐开始泛白,他站立不动,依旧抓着他的手,盯着他的手掌,口中以极缓慢的语速说道:“八年前,宁市海曙区平康路,186号,天成公寓,2幢1单元201室,住在里面的那一对母女,现在在哪?”
  • 骆闻做出了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粗暴举动,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开女人,随后抓起凳子狠狠地摔在面前,“砰”一声,整栋楼都为之一震,他手上也割破,出了很多血。他丝毫没有疼痛感,歇斯底里地吼道:“在哪里?”
  • 已经到了楼下的骆闻,听到上面的喊叫声,停下脚步,抬头往上瞥了眼,随后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从容不迫地坐上了警车。

Part 9 天才的殊途同归

  • 严良微微皱眉道:“传唤的话,最高控制人身自由的时限是24小时,前天晚上到现在都三十多个钟头了,这么做……不太符合规定吧?
  • 笑:“你放心,我一切都按规定来。昨天傍晚的时候,传唤时限快到二十四小时了,我让人把骆闻带出公安局门口,让他下车,随后又拿了张传唤单,再把他抓进来。”
  • 好消息是李丰田已经招了,细节还待继续调查。
  • 杀人,本就不是你的犯罪目的。”
  • “你的真实动机是想让警方去抓另一个凶手。”
  • 他这一生中,从未有过那一瞬间的害怕,发自心底的害怕。那一份深藏心底的恐惧,八年来,不断将他从午夜睡梦中惊醒,他的面前总是冒出深不见底的那一套空房子,所有家具摆设,都擦得一尘不染。
  • 骆闻连忙大声道:“严老师,你的故事很有趣,不知道有没有证据支持?”
  • 当我认定你是凶手后,将你代入案件中
  • 当天晚上,原本是你准备杀死徐添丁的。
  • 严良瞪着眼,隐隐含着怒气:“你以前总说,任何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这也是你的从业精神。可我万万想不到,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杀死这么多人,却丝毫没有羞愧之心。你的自私彻底掩盖了你的良知!”
  • 骆闻叹息一声,苦笑:“那我又该怎么自证清白呢?”
  • 直到眼泪仿佛流干了,骆闻突然颤声道:“那个湖……那个湖已经被填平造上大楼了!这辈子……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所有支撑他的全部信仰和希望在这一瞬间,崩塌殆尽。
  • 赵铁民依旧摇头:“不行,他不能走。现在朱慧如和郭羽这两个小畜生也不肯承认,绝对不能放。”
  • “整个事件就像一个多元的、五次方以上的方程组,从数学理论上说是无解的。无论采用哪种逻辑方式,无论是哪个逻辑大师,都无法正面计算出这种方程组的解。一方面,这个方程组的所有函数都是假的,每起案子的线索都是假的,都是出题人故意留下的,这样水平的出题人哪里去找?另一方面,杀多个人是为了利用警察,帮他去找到另一个人,这样的动机哪里去找?这样的出题思路哪里去找?对于多元、五次以上的方程组,数学上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反代法。先假想出方程组的可能解,然后代入进去,看看整个方程组能否成立。幸好,我只试一次,就发现了你这个解可行,否则,永远无法解开。还记得几个星期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 这两个问题,有着一样的答案。两个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天才,面对他人犯罪时,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 不知道答案就还有希望。知道了答案,那么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 他跟警察说是他杀了小太保,不关他妹妹的事,要警察把人放回来,他跟警察走。”“人真是他杀的啊?
  • 恐怕还是怪我,我千算万算,漏算了亲情这一条吧。
  • 赵铁民瞧见了骆闻,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这家伙总算还是招了。
  • 突然,严良冲到两人面前,对着两人狠狠分别甩了一巴掌,斥责道:“你们这两个小孩子是不是没见过死人,没见过这么多血?被吓傻了吧!说什么胡话呢!人是骆闻杀的,已经清清楚楚了。快滚回去吧!你哥劫持人质,再怎么样也不会放的。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