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大之窗
约翰·迪克森·卡尔
作者简介
- 《三口棺材》《扭曲的铰链》(旧译《歪曲的枢纽》)和《犹大之窗》被后世评论家归入“卡尔的经典代表作”。特别是一九三五年出版的《三口棺材》以经典的“密室讲义”和“双重密室”成为推理史上不可能犯罪小说的巅峰之作,至今仍难以超越。
序 可能发生过之事
- 上午九点,当玛丽在车站为他送行的时候,她的脸色为何看上去如此苍白。
- 房间内唯一的装饰品被固定在壁炉上方的墙上:三支箭矢摆成了一个三角形。它们原本都被涂上不同的颜色,似乎刻上了日期,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箭尾的羽毛都看起来扭曲且干枯。三角形的中间是一块铜质的徽章或奖章。
- 三角形最下面的那根黄棕色的箭矢上布满灰尘,刻着年份“1934”。
- 这些箭矢仍然很好用。你甚至可以用它们来杀人。
- 詹姆斯·卡普隆·安斯维尔先生
- 这种感觉就像是错过了某班火车,或是眼睁睁看着队伍消失在街角,自己却完全动弹不得。
- 是六点十分。手上这只看上去不太真实的手表显示,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 双手都沾有灰尘,右手的手掌还有一道割伤。
- 外套下面的裤子口袋里有个鼓鼓的东西
- 原本三角形底部那支刻着年份“1934”的箭,现在正插在休谟的尸体上。这支暗黄棕色的箭有三根羽毛:中间那根被涂成蓝色的羽毛现在已经被折断了。
- 两扇窗子上的铁遮板也都锁上了,铁条像门闩一样牢牢插在锁孔里。
- 唯一一个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就是一架两根铁管的电暖器,这个电暖器装在白色大理石的壁炉里。
- 他走过去查看了那个柜子:上面有一个装满威士忌的雕花玻璃酒瓶,一个带虹吸管的苏打水瓶,还有四只酒杯。酒瓶装满了威士忌,顶到了瓶塞;虹吸管里一滴苏打水都没有;而四只酒杯精光锃亮,完全没有被人使用过的迹象。
- 他的手指、拇指和手掌现在都沾上了灰色的尘土,
- 亨利·梅里维尔
- 钥匙在死者的口袋里;但是柜子是空的。
第一章 法庭上的真实证言
- 公诉方——沃尔特·斯托姆爵士、亨特利·劳顿和约翰·斯普拉格
- 总检察长沃尔特·斯托姆爵士
- 很多时候,他就像一个体贴的校长,正在询问智力有缺陷的小学生。
- 同自己的女儿玛丽·休谟小姐、他的兄弟斯宾塞·休谟医生以及他的私人秘书阿米莉亚·乔丹一起住在格罗夫纳大街十二号。
- 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一月四日期间,死者对于这桩婚事以及对被告的态度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 可能会惹出麻烦,因为他不值得信赖
- 包含了三支箭,各自刻着赢取的年份,一九二八、一九三二和一九三四;
- 这个时候,死者叫来管家戴尔,让他关上所有的遮板并上锁。
- 兰多夫·弗莱明先生。他也是一名射箭发烧友,同时也是死者的邻居和朋友。
- 大约六点十八分时,仍然站在门外过道的戴尔听到被告说:‘我来这里不是要杀人,除非情况必要。
- 他的雇主回答道:‘没有,我自己能处理,走开。’——于是他就离开了。
- 六点半时,阿米莉亚·乔丹小姐下楼,在她出门之前,先去了一趟书房。在她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被告说:‘起来,你给我起来,该死的。’
- 他们继续检查了整个房间,发现遮光板都从里面锁着,上下推拉的窗户也是。我们有责任向各位说明,在被谋杀的死者身边只有被告一个人,且整个房间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出入。我们可以准确地说,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让人进出,连一条裂缝或缺口都没有。
- 这时候,我确信门是没有上锁的,而我自己也没有随身携带任何武器。
- 你们可能还会觉得更为奇怪的是,死者在其他证人面前表露过对被告的那种态度之后,他居然还会举杯祝贺被告和自己女儿的婚事。
-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休谟先生说:‘你发什么病?你疯了吗?’
-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仍然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但我觉得自己之前从椅子上摔下来过
- 柜子里面有四个干净的杯子,然而我们明明已经用过两个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 请看五号照片
- (这个时候,站在被告席上的被告脸色变得像鬼魂一样苍白。)
- 在早餐桌上放着一封来自玛丽的信。我认出了她的笔迹,所以我知道是她写的。我有点困惑她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因为昨天晚上她才跟她父亲通过电话。”
- 这时戴尔戴着帽子、穿着外套出现在走廊另一端。
- 只不过他的领带搭在外套外面。
第三章 在那黑漆漆的小走廊
- 交叉询问的时候可以诱导提问,只要有理由,任何事都可以提出来,他惯常的那些粗鲁手段会变得最为致命。
- 所以,如果我告诉你,在这封信里面除了说被告要进城来这个事实之外,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你是否会改变对于休谟先生举止的想法呢?
- 我注意到他向一个坐在桌子边上浅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既非鞠躬又非点头地稍微示意了一下。
- 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落地座钟显示已经六点三十二分了。
- 然后她在我的建议下去找弗莱明先生,
- 装威士忌的玻璃瓶还是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满;装苏打水的水瓶也是满满的——虹吸管的管嘴上还绑着小纸条;玻璃杯看上去也从未被使用过。”
- “我听你们的法医说被告没有摄入过任何药物。”
第四章 要么有一扇窗,要么没有
- 但问题是,一旦站上被告席,每个人都看起来有罪。如果他们表现得很平静,这就不太妙;如果他们有些失控,那就更糟。这可能是源自我们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偏见,那就是——如果他们是清白的,那就几乎不可能站在被告席上。
- 他提醒所有人注意那根箭矢上的蓝色羽毛有一半破损了
- 组成三角形上方的两支箭平贴着墙,但是作为底边的那支箭横跨另外两支,在铁钉上向外凸出了四分之一英寸左右。
- 从发现到搜查,从搜查到猎物进入视野,在视线之下完成晨间狩猎。
- 吉姆·安斯维尔在牢里最恨的一样东西就是犹大之窗
- 凶手是从犹大之窗进出的。
- “犹大之窗”听起来有些邪恶。它暗示着许多意象,但又没有一个是清晰的。你仿佛看到了朦胧的人影正在窥探什么,但是仅此而已。
- 你自己家的房间里也有一扇犹大之窗,这个房间也有,‘老贝利’的每一个法庭里也有。问题在于太少人注意到了。”
-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间想到,这成千上万座房子,数百万个房间,都堆砌在伦敦这座兔子洞似的城市里。每座房子、每个房间都整整齐齐,透出来的灯光照亮了长长的街道。然而,每个房间都有一扇只有凶手才能看见的犹大之窗。
第五章 并非食人魔的洞穴
- 一件是关于什么‘犹大之窗’,”——然后她再次坐了下来——“另一件是关于斯宾塞叔叔最好的那件高尔夫球外套。
- 那个印台就在那件外套的口袋里。弗莱明先生迫切想拿到它。
- 。但是休谟医生不经意地从他的背心口袋里拿出一副绑着黑色缎带的眼镜,小心地架在鼻子上,然后看着我。
- “嗯,”她说,“你是连口袋里面的印台和橡皮章一起送到洗衣店了吗?还有那双土耳其拖鞋?”
- 把忧虑的乱丝编织起来的睡眠
第六章 一片蓝色的羽毛
- 事实上,不仅是那个印台。戴尔没能找到那件外套。可能是他记错了。
- 他的圆脸转了过来,如同好奇的月亮从云后探出了身子。
第七章 站在天花板附近
- 伤口的方向。它的入口很高——在这里,”他解释道,“然后斜着向下刺入了心脏
- 兰金法官说,“因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所以我想了解得清楚一点。如果这个神秘药物的药效可能会消退,那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并没有资格评论这件事?”
- 杀人就是杀人,我们越快制裁一个凶手,对整个社会就越好。
第八章 老熊还没有瞎
- 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假发顶,好像是在给自己塞上软木塞,以防自己爆炸的气体直冲天花板。
- 搞这些有什么用吗?那片羽毛就是在我刺向他的时候断裂的。我杀了那头猪,我承认了。现在不要再继续了,就此结束吧。”
第九章 红袍不慌不忙
- “因为有人和他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对上话的,但是我非常确定这个人是谁——我是指我们的雷金纳德。你有没有注意到整个下午他都在和雷金纳德交换眼神?但是你不认识雷金纳德吧。”
- 如果我还有头发,听到他不出庭的消息,能让我急到头发全白了。
第十章 传被告出庭做证
- ’你们从这两个观点出发,去做进一步的讨论都是非常危险的。他们把整个案子建立在一个找不到的犯人和一个不知道的动机之上。
- 但是他应该完全清楚自己肯定找不到你,不是吗?九点的时候,你才刚离开弗洛伦德,坐上车程为一小时四十五分的火车。他十分清楚你动身和到达的时间,那是一班他女儿经常搭乘的火车。他一定是知道的,不是吗?他知道至少要两个小时后,你才有可能接到他的电话?
- 他的原话是‘那桩婚事’,对吗?他没有说‘这桩婚事’?
- 他是否这么说了?他是否说的是‘我找安斯维尔上尉[插图]’?”“是的。”
- 整个对话中,包括之后在被害人的房子里,他都以为自己在和你的堂兄雷金纳德·安斯维尔上尉对话,不是吗?”
第十一章 秘密行事
- 就好像存在两个安斯维尔,在一张双重曝光的照片上,影像正彼此融入对方。
- 安斯维尔上尉要求我,或者说要求我的父亲付给他五千英镑的封口费。
第十二章 从发现到搜查
- 法官严厉地打断了他,“我必须提醒你,这里并不是道德法庭。在此之前,我们就见过太多人因为各种成见而不堪重负,我感觉有必要在此重申这个问题。”
- “从发现到搜查,从搜查到猎物进入视野,在视线下完成晨间狩猎。”
第十三章 印台是关键
- 时候发现自己把钱包落在了家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天意弄人也会发生在更严肃的事上?回想一下你自己的生活,看看你身上所发生的绝大部分重要的事,真的是因为某人想使坏或者做好事而引发的吗,哦,天啊,或者是别人做了什么吗?还是简简单单是因为该死的、痛苦的天意弄人?”
- 问题在于你永远无法像沃尔特·斯托姆期望的那样,理性地解释全部的事。随你用什么华丽的词汇称呼这个都可以,叫它命运、宿命或者不成文法的弹性空间,但这就是天意弄人。
- 人都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沙子
- ‘你发什么病?你疯了吗?’这是最大的败笔。因为如果安斯维尔真的喝了被下药的威士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主人会在看到客人站不稳倒下并且失去意识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说出:‘你疯了吗?’他会说:‘你不舒服吗?’或者‘你病了吗?’甚至是‘你喝多了吗?’
- 当巴尔米·兰金说出这里不是道德法庭的时候,天啊,我差点就要站起来递给他一整盒雪茄。三十年来,我一直希望能有个法官认真听取事实而不妄下结论
-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肯定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事,那就是突然请别人帮你打包行李。就算对方用尽全力,把他认为你需要的东西全塞进箱子,也总会出差错。
- “只是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我说,“有人利用那个计划杀害了那个老头。”
第十四章 弓箭手的时间表
- “两个人他都认识,他是整个要命的案子中唯一同时认识这对堂兄弟的人。”
第十五章 犹大之窗的形状
- 消失的羽毛有两部分。一半卡在了十字弓的齿轮里,我今天下午在法庭上就会展示这件证物;而另一半就掉在了犹大之窗里。
- “犹大之窗是什么形状?”“方形的,”H.M.立刻答道,“小心台阶。”
第十六章 我亲手染的色
- 霍勒斯·卡莱尔·格拉贝尔
- 假设一个房间只有一扇门,窗户关着,门口有一条走廊。一个人来到走廊,然后穿过门走进了房间,发现另一个人站在那里拿着手枪,地板上躺着一个死人——这些间接证据,即使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决定性,也几乎是无可争议的。
第十七章 在窗口
- “我想我会因为没有说出这些而受到责罚——”,这句话给人一些不太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但就像一个齿轮没能咬合,就像百叶窗的遮板被拉开,就像他话语中之前就有过的那种伪善再次出现。
- “我给你两秒钟,”H.M说,“承认你刚才是酒精戒断造成了精神失常,你在交叉询问中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 但是你昨天没有听到戴尔做证说那扇镶嵌着玻璃的门,那扇旧的门,在六个月以前就被移走了。然后换成了一扇普通的实木门
- 犹大之窗就是装在牢房门上的那个方形小窗口,上面有一块小遮板。狱卒可以在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观察牢房内的犯人。
- 假设你把那个球形把手从门上卸下来,你会发现什么?你会发现一个方形的钢质转轴贯穿在一个方形洞中,如同一扇犹大之窗。在门的两侧各有一个球形把手,用小螺丝钉固定在转轴上。如果你把所有这些都取下来,你就会发现门上有个洞。
第十八章 全体的判决
- 不然你们就是一群蠢——咳咳,不然你们就不是我认为的睿智的英国陪审员。
- 不能因为存在可能性就认定一个人有罪,更不要说是谋杀——除非可能性已经极大,大到让人信服的程度。如果你认为存在其他的可能性,那么就不能给人定罪。问题不在于谁犯下了这起罪行,而在于凶手是不是被告。
- 要判断一个人的行为,你必须要了解他做出这个反应时面对的情况——悲伤的,古怪的,或者只是日常状况,然后假设他的行为变化和你的一模一样。我甚至不必告诉你们这么分析有多危险。
- “我杀了可怜的埃弗里。我很后悔杀了他。我一直很后悔。如果不是这个药让我太痛苦了,我真的想死。我的名字是阿米莉亚·乔丹。”
尾声 真实发生之事
- 当他意识到那个孩子是无辜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本可以放弃他最初的想法,但是我坚持要让这次庭审进行下去,这样才能最大程度证明被告是无辜的,也能弄清楚这起谋杀案的全貌。
- ‘她被斯宾塞·休谟的皮箱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