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世界文学名著名译典藏)

玛格丽特·米切尔

译序

  •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也许会像斯佳丽一样遗失很多美好、遭遇许多挫折,我们可以失望,可以失败,但绝不能绝望,不能放弃!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因为明天是新的一天了!

1

  • 精心地故作温顺的脸上那双绿眼睛里显现的是躁动、任性、生气勃勃,和那份端庄劲儿截然不同。她的举止是母亲谆谆告诫和黑妈妈严厉管教的结果,而她那双眼睛显现出的才是她自己。
  • 她可不是说着玩的,因为她不能容忍别人的谈话不以她为中心话题。可是她说话时还是面带笑容,故意把酒窝显得更深,浓黑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扑闪个不停。
  • 有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也就有世界上最幽暗的阴影
  • 她平时总是敷衍他们,不管他们怎么苦苦哀求,她就是不肯说行,也不肯说不行。要是他们恼了,她就笑,他们生气了,她就冷淡。
  • 在刚翻整过的土地对面,太阳已经西斜,河对面高高的树林影影绰绰。燕子正迅捷地从院子上空飞过,家禽也陆续从田间回来,左顾右盼的是鸡,摇摇摆摆的是鸭,趾高气扬的是火鸡。
  • 她可不像有些姑娘有什么话总放在心里。”“是啊,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她生起气来决不会一声不吭、一副讨厌相——她会跟你明说的。
  • 韦尔克斯家和汉密顿家一直是表亲通婚的。人人都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娶她的,正像哈妮·韦尔克斯也会嫁给兰妮的哥哥查尔斯一样。”
  • 她天生就容不得任何男人同别的女人谈恋爱,只许与她谈,一看见印第亚同斯图特说话,她那副强横的脾气就上来了。
  • 。他依然非常爱她,尊重她有良好的教养,有学问,有种种优良品德。可是,真见鬼,同斯佳丽那活泼善变的魅力相比,她总显得苍白乏力、索然无味,而且老是一成不变。碰到印第亚,你脑子是清醒的,碰到斯佳丽,你就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可能这就是魅力所在。
  • 她这人太琐碎,总想把人侍候得好好的,结果不是说错话,就是做错事,吃亏不讨好。
  • 吉姆士一副瞧不起的口气。因为他所在的塔尔顿家有一百个黑奴,他和大庄园里的其他奴隶一样,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牢固,所以并不把蓄奴少的小农场主放在眼里。

2

  • 她的心一阵阵痉挛着。两手冰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脸上露出痛苦惶惑的神色。一个一向娇生惯养的孩子,从来都是要怎样就怎样,现在,头一次碰到不顺心的事,神色就是这么惶惑的。
  • 不管什么人,对他来说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人生对他而言算不上欢欣鼓舞也算不上悲伤痛苦。他认为天地万物和自己所处的地位本来就是这样,不由得耸耸肩,就此躲到自己的音乐、书本和更美好的世界里去了。
  •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天边的晚霞渐渐消退成粉红色。碧空也慢慢变为淡淡的青绿色,村野暮色中那股神秘的寂静悄悄来到了她身边。整个乡间渐渐被朦胧所笼罩。红红的犁沟和开裂的红路都失去了神奇的殷红色,变成普普通通的褐土。路对面牧场里的牛、马、骡都静静地站着,头伸出木板围栏外,等着进畜栏去吃食。牲畜不喜欢环绕牧场小河那些灌木丛的黑树荫,所以都对着斯佳丽抽动耳朵,仿佛很感激她与它们做伴。
  • 他喷到她脸上的气息有股浓烈的波旁威士忌夹杂着一丝薄荷的气味。他身上还有嚼烟味、光滑的皮革味和马的气味——这股混合气味老是使她联想到父亲,如果别的男人有这股气味,出于本能她也会喜欢。
  • 斯佳丽借着逐渐暗淡的微光望着父亲,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他在心里就踏实。他身上有种生气勃勃、朴实粗犷的气质吸引着她。她不明白其实这是因为她多少也具有同样的气质,尽管母亲和黑妈妈花了十六年心血想要消除这种气质。
  • 她的心顿时像被野兽的尖牙猛地啃了一口,感到了深深的刺痛。
  • 你不会的,女儿。只有情趣相投的人结婚才能有幸福。
  • “那你对天下的男人了解得可太少了,更别说阿希礼了。没有哪个做妻子的可以改变丈夫一丝一毫的,这点你要记住。
  • 这些寻欢作乐的事阿希礼虽然样样都行,但他的心思确实不在这上头。别人感兴趣的事,他都是出于礼貌才装出感兴趣的样子。
  • “因为天底下只有土地才是经久不变的,你别忘了这一点!只有土地值得你去出力,值得你去战斗——值得你去拼命!”
  • 你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他和你情投意合,门当户对,人品又体面就行。对女人来说,结了婚以后才有爱情。”
  • 斯佳丽强忍住泪水。母亲的这一抚摸使她感到母亲魅力无穷,闻到她窸窸窣窣的绸衣服里隐隐散发出的美人樱香囊的香味,她激动不已。对斯佳丽来说,母亲真是个奇人,奇就奇在跟她同住在一幢房子,既让她害怕,又让她陶醉和抚慰。
  • 她平时也常在想,父亲这种吵吵闹闹、生性迟钝的人,怎么会娶上母亲这样的女人,因为这两个人无论出身、教养和性格都相差甚远。

3

  • 不过埃伦脸上那矜持而谦和的神情,以及她的优雅庄重、不苟言笑,是多年生活磨炼出来的。
  • 双眼炯炯有神、大胆放荡的菲利普永远离开了萨凡纳,也带走了埃伦心中的热情,留给娶她的罗圈腿小个子爱尔兰人的只是一个温柔的躯壳罢了。
  • “记住自己是什么人,别学人家的样子。”
  • 因为他早就认识到小个子要在大个子当中生存下去,就一定得吃苦耐劳。
  • 他对那些比他有学问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从来没感到自己这方面的欠缺。在这个新国家里只要身强力壮,不怕干活,大字不识的爱尔兰乡巴佬都可以发大财,要这些学问有什么用?
  • 但杰拉尔德尝过贫穷的滋味,要他输得大大方方、高高兴兴,他可永远也学不会。
  •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得到他想要的,他就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去拿。
  • 这全靠他有副清醒不醉的爱尔兰头脑,另加孤注一掷的勇气。
  • 奥哈拉家是一个大宗族,大家不仅患难与共,而且安乐同享,这倒不是出于什么伟大的亲情,而是因为他们在无情的岁月里懂得了一个家族要生存下去就得牢牢抱成团,一致对外
  •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花了近十年的工夫才达到目的。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初来乍到时,四邻八舍也都斜眼看他。他自认为,从他一踏进塔拉庄园起,就无疑跟这儿的人打成一片了。
  • 他哪里知道这些女人从早忙到晚,做饭,看孩子,缝缝洗洗,事事都得亲自过问,忙得不可开交呢。他只看到表面成效,并只对那些成效印象颇深。
  • 他的太太必须是一位小姐,出身名门的小姐,有韦尔克斯太太的派头,还要有韦尔克斯太太持家的本事才能管理好塔拉庄园。
  • 杰拉尔德虽明白这点但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什么都不能使杰拉尔德觉得自己在哪方面低人一等。
  • 可是她尊重他们,过了段日子才知道这些人性格真诚坦率,说话心直口快。而且看人不重外表,她不由得喜欢上了他们。
  • 女孩子结婚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可爱、温柔、漂亮和会打扮,但结婚后,就得管好一个百来口人的家,其中有白人也有黑人。她们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 埃伦的生活既不安逸,也不幸福,但她并没指望有安逸的生活。再说,生活不幸福,那也是女人的命。这世界是男人的,她只能认命。男人拥有产业,女人管理产业。管理得好是男人的功劳,女人还得夸他聪明能干。男人手上扎了一根刺就大吼大叫像狮子,女人生孩子哼哼呀呀还要压低嗓门,生怕打扰了他。男人说话粗鲁,经常喝得烂醉。女人不但不能计较,还得毫无怨言地扶醉鬼上床去。男人粗暴无礼、直言不讳,女人却总要温顺、文雅、宽恕为怀。

4

  • 只要母亲在身边她就觉得很放心,因为只要有母亲在就能逢凶化吉。
  • 正如年轻人通常的想法一样,她心里纳闷,人们怎么会这么自私,对她的痛苦竟不以为然,不管她多么伤心,大家仍我行我素。
  • 她知道黑人自言自语发牢骚,白人要保持身份是不能偷听的。她知道白人要维持这种尊严,就必须装聋作哑,哪怕她就站在隔壁房间大喊大叫也无妨。利用这一点,她可以不挨骂,而且可以让人家心里明白她对事情的确切看法。
  • 斯佳丽知道母亲对战争和政治一点也不关心,在她看来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女人还没聪明到能亲自过问。但这一问正好凑了杰拉尔德的兴,他就此发表高见,埃伦总是处处考虑丈夫的兴致。
  • 他们的黑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因为跟白人一起祷告也是一天里的一件大事。
  • 她的虚荣心促使她越发一厢情愿,竟然信以为真。
  • 母亲从来没告诉过她愿望和如愿是两回事,生活也没教过她捷足未必先登这个道理。

5

  • 姑娘家如果只顾拼命吃,常常会找不到丈夫。”
  • 男人家说的和想的是两回事。
  • 我就是讨厌老是没完没了地做作,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了。我就厌烦装作胃口小,想跑却只能走,明明跳上两天舞也不会觉得累,偏偏说跳一曲华尔兹就会晕倒。我就厌烦说什么‘你真了不起’去哄骗那些还不如我有见识的男人。我就厌烦装作什么也不懂,让男人来告诉我,好让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再也吃不下了。”
  • 而她所处的这个文明世界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当时的文明世界非常不看重女性的纯真,其轻视程度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 他感到很高兴。他把担子都推给埃伦,根本不去想她错过野宴,错过跟朋友欢聚的机会,心里会有多失望。
  • 一路上映入眼帘的是点点嫩绿中掩映的黑莓、冬雨冲刷出来的天然红色山沟,红土层中露出光秃秃的花岗岩,岩石上覆盖着朵朵金樱子,周围还生长着淡紫色的野生紫罗兰。河边那些树木茂盛的山丘上,山茱萸盛开着晶莹的白花,宛如绿叶上滞留的残雪。海棠树上的众花朵已经含苞欲放,竞相从嫩白变成紫红,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地上的枯松针、野忍冬上,似一张色彩斑斓的地毯,呈现出深红、橘黄和玫瑰红三色。微风吹来一阵淡淡的野花香,天地万物都充满了芬芳。
  • 县里没一个姑娘真正喜欢斯佳丽,只有那个没头脑的凯瑟琳·卡尔弗特例外。
  • 正是由于这种矛盾的感情,使她在男孩子面前既想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名门闺秀,又想做一个不怕跟人接几个吻的野女孩。
  • 仅仅一刹那,太阳仿佛已经躲进了阴冷的云层,阴影笼罩着世界,万物一时失去了光彩。嫩绿的树叶看上去蔫蔫的,山茱萸黯然无光,花儿朵朵的海棠树刚才还是一片嫣红,竟也变得凋零残败了。
  • 但记住我的话,我不相信韦尔克斯一家在泥泞的跑道上也跑得了。我觉得他们的精力在繁殖过程中都给耗光了,一旦有紧急情况,我相信他们对付不了逆境。他们世代都经不起风雨

6

  • 露出兽齿般的白牙。他长着一张海盗般的黑脸,眼睛乌黑狂放,就像海盗在打量要凿沉的大帆船,或要强奸少女时的眼光。他对她微笑时一副厚颜无耻、满不在乎的神情,嘴边流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幽默
  • 她情不自禁地对瑞特·巴特勒产生了一种尊敬感,因为他拒绝娶一个傻姑娘。
  • 她没想到如果她嫁给阿希礼,她也会自动到凉亭里或者前客厅里跟穿着暗淡色调绸缎衣服的庄重妇女在一起,也跟她们一样态度严肃、衣着暗淡,就此跟玩笑嬉戏无缘了。和大多数姑娘一样,她的想象力也只到结婚的圣坛为止,仅此而已。
  • 她看上去像泥土一样纯朴,像面包一样平凡,像泉水一样清澈。
  • 斯佳丽看到他那副慵懒的样子如此文雅,他的金发和小胡子在太阳光下显得如此晶亮,心里暗想,在场的人谁也比不上他英俊。连上了年纪的人也静下来听他说话。
  • 我还见过工厂、铸铁厂、造船厂、铁矿和煤矿——这些都是我们没有的东西。唉,我们有的只是奴隶、棉花和傲慢罢了
  • 不过马上又想,要是姑娘自己笼络不住自己的男人,这可不是她的过错,这一想,那点内疚感顿时消失了。
  • “像我们俩这样缺乏共同志趣的人,光有爱情,就是结了婚也不会美满。斯佳丽,你要求得到的是整个人,包括他的身体,他的心灵和他的思想。要是得不到,你会痛苦的。可我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给你。我也不能把自己整个人给任何人。我也不会要你的整个头脑和心灵。那样一来你就会伤心的
  • “先生,”她说,“你不是绅士!”“好眼力,”他轻佻地答道。“你呢,小姐,也不是淑女。”
  • 只要能跟母亲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母亲也好。
  • 她恨他们,因为他们取笑她。在十六岁的女孩子心中,虚荣心比爱情更重要,她那颗火热的心里如今什么也没有,只有仇恨。
  • 她的感情封冻了,结了一层霜,她觉得自己今后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热情了。
  • 在她内心深处,在受伤的自尊和冷漠的实用性下,一股椎心的痛苦在折磨着她。一种成熟的感情诞生了,这感情胜过她的虚荣心,也胜过了她的任性和自私。她爱阿希礼,而且也知道自己爱他,她从来没有像望着查尔斯拐过弯曲的石子小道消失的背影这一刹那那么忧心忡忡。

7

  • 仅两个星期的工夫,斯佳丽就做了妻子,又不到两个月,竟成了寡妇。当初她如此仓促,如此轻率就套上了的婚姻枷锁,很快就解脱了,可她再也没有未婚时代那种无忧无虑的自由生活了。才结了婚,就当了寡妇,然而,更使她灰心丧气的是,紧接着她又做了母亲。
  • 她永远失去阿希礼了。她的阿希礼。不,现在阿希礼不是她的了。他曾经属于过她吗?她心里乱糟糟的,又疲惫,又迷惑。他说过他爱她的,可到底是什么把他们拆散了呢?
  • “跟人家赌气,是自己找晦气”

8

  • 在她稚嫩的眼里,这两个城市似乎像年迈的奶奶一样在太阳下悠然摇扇。而亚特兰大跟她属同一时代,像毛毛躁躁的年轻人那样粗野,像她本人一样轻率、任性。
  • 她仿佛能感到加速跳动的城市心脏的脉搏和她的脉搏一起跳动。
  • 再说,如今她离开了塔拉庄园,非常想念他们,想念那红土地,想念吐着绿芽的棉苗,想念薄暮时分那种美妙的沉寂。她这才头一次隐隐体会到父亲说过她生来就热爱土地这番话的意思。
  • 女人知道,一个地方只要男人感到称心如意、毫无抵触、不伤面子、保住虚荣,那么这个地方大概也是适合女人生活的大好地方。所以,女人从出生到去世都竭力讨好男人,男人心满意足了,对女人也就殷勤备至,爱护有加。其实,天底下的任何东西男人都舍得给女人,就是容不得女人有见识。

9

  • 斯佳丽已经扑到床上,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哭她失去的青春,哭她无缘享受的青春的乐趣。以前她想要什么只消一哭便到手了,如今再哭也没用,她怀着愤怒而失望的孩子般的心情哭着。她把脑袋蒙在枕头里,自顾自地哭着,双脚蹬着有流苏装饰的床罩。
  • 做人本来就是件没盼头的事,实在是不值得活下去啊。
  • 她们都美得炫目,甚至连最丑的女人,一旦完全受到保护,有人疼爱,并且千百倍奉还那份爱,也变得美如天仙。
  • 她们知道从危险和死亡中夺得的爱情,让人觉得分外刺激,所以备觉甜蜜。
  • 唉,她跟这些忠诚的女人为什么大相径庭、相去甚远呢?无论对什么人、什么事,她决不会像她们那样无私地去爱。这是种多么孤独的感觉啊——精神上也好,肉体上也好,她以前从没感到过孤独。
  • 黑妈妈常常说,若要多抓苍蝇,用醋不如用糖,
  • 等到你的名声败坏了,你就知道名声是多大的负担,自由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了。”

10

  • :“南部邦联需要的是男人的鲜血,而不是女人的心血。亲爱的夫人,为表示我对你勇气的敬佩,请接受这个纪念品,切莫认为你的牺牲毫无作用,因为这枚戒指是花了十倍的价钱才赎回来的。瑞特·巴特勒船长。”

11

  • 因为我们要捍卫的实质上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而这种生活方式实际上早已过时。
  • 她的爱,到现在仍不外乎是一个小姑娘对她感到难以捉摸的男人的敬慕;她自己并不具备却甚是羡慕的一切优良品质,他身上都有。

12

  • 只要她一息尚存,对阿希礼就不会变心,事实上她的确也没有变心,可是这也并不能使她不去招惹别的男人向她求婚。
  • 根据她的经验,说谎的人最怕别人说他不老实,胆小的人最怕别人说他不勇敢,没教养的人最怕别人说他欠高尚,粗鄙的人最怕别人说他没修养。然而瑞特不这样。他什么都认下来,哈哈一笑,反倒要她“再说,再说”。

13

  • 有好多事,就因为历来都是这样的,所以大家也得照着做。其实好多事情本身并没什么害处,就因为从来没这个规矩,因而被视为禁忌。
  • 她在客气礼貌、装模作样的人们中生活久了,如今听到有人一语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总不免有些不安。
  • 我以前曾对你说过,有两种情况可以发大财,一种是建国之时,一种是国家灭亡之时。国家兴起的时候发财慢,崩溃的时候发财快。
  • 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不怀好意的。我是拿帽子首饰之类的物品作诱饵,来引你上钩。你要时刻记着,我做事都是有目的的,给人东西都是要有回报的。从来没有我白干的事。”

14

  • “问题并不在于黑奴,斯佳丽。黑奴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打仗,是永远避免不了的,因为男人喜欢打仗。女人是不喜欢,可男人就是喜欢——真的,在男人看来,打仗比女人还重要。”

15

  •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当年那种感情,其实只不过像个宠坏了的孩子得不到想要的玩具而已。现在尝尽了长年累月的相思滋味,她的感情才真是如火如荼,加之又一直强压在心头,不能一吐为快,所以越发如火上浇油了
  • 这一个星期过得真快,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飘溢着松枝和圣诞树芳香的梦,一场只看见荧荧细烛、闪闪银丝的梦,一场只觉得心儿狂跳、时光荏苒的梦。
  • 她就要与他分别了,也许是永别了,她怎么能不弄明白他是否还爱着她呢?只要他还爱她,哪怕他一去不回,她也可以珍藏起这份悄悄的爱,怀着一片温馨的欣慰而终其余生了。
  • 他那种毫不动容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挂在脸上的,是对她的一片爱,是为她所爱的欢乐,然而还有与这两种心理激烈搏斗着的羞愧和绝望。

16

  • 她想祈祷,却抬不起眼来仰望苍天。她想哭,却欲哭无泪。她的眼泪似乎已涨满了胸膛,火辣辣地在胸口翻滚,可就是一滴也流不出来。

17

  • 因为他虽然在笑,可那乌黑的眼睛深处却分明微光一闪,像是冒出了一朵火苗。
  • “还有,”他又轻轻接着说,“我想等那可敬的阿希礼·韦尔克斯从你的记忆里消失。”

19

  • 一个老人能挑起年轻人的担子,为此而献出了生命,还有什么死法比这更光荣的呢?
  • 你就爱听男人华而不实的恭维话,这个性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 斯佳丽今天气就气在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透了。她希望自己在男人心中永远是个谜,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瑞特的眼里就像个透明的玻璃人,一眼就能被看穿。
  • 但是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因为你的良心富于弹性。你自私而又不屑加以掩盖,为人精明而又讲究实际,

21

  • 现在,你仔细听我说。我去找米德大夫。你在这儿陪玫兰妮小姐,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敢把仗打到什么地方的事向她露出半点儿口风,我就把你卖给南边的人贩子,我一定说到做到。你也不要让她知道别的大夫都不肯来。听见了没有?”
  • 说实在的,她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没自己操过心。总有人为她干这干那,总有人照顾她,总有人保护她,总有人偏袒她,总有人疼爱她。确实无法相信她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境。没有一个朋友、一个邻居来帮助她。以前,她周围总是有的是朋友,有的是邻居,有的是样样能干而又乐于效劳的奴仆。可现在,在她最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真叫人没法相信,她竟会落得如此孤单、如此惶恐,而且远离自己的家。

23

  • 你告诉她,即使我因此而被枪毙,也一定要为她弄到一匹马。’
  • “我爱你,斯佳丽,因为我们俩有那么多相似之处,你我都是叛逆者,亲爱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坏蛋。无论你还是我,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太平、舒服,哪怕全世界都被砸个稀巴烂,也无所谓。”

24

  • 她但求能投入塔拉和埃伦慈爱的怀抱中,卸下她的累赘,她娇嫩的肩膀实在是不胜负荷——一个生命垂危的产妇、一个哭声越来越细弱的婴儿、一个饿得半死的小男孩(她自己的儿子)、一个吓破了胆的黑丫头,他们都指望从她身上得到些鼓舞,得到保护,把她挺直的腰板视作勇气和精力的象征,其实她根本没有勇气,精力也早已耗尽。
  • 她实在是疲惫不堪,并因恐惧而变得十分脆弱,因而不能容忍别人的脆弱。
  • 但现在不是向这类芝麻绿豆的恐惧心理屈服的时候,因为真正巨大的恐怖如黑云压城般厚厚地积聚在她的头顶。
  • 她没法去爱任何一个弱者。但她们都是她的骨肉同胞,是塔拉庄园的一部分。不,她不能坐视她们在姨妈家以穷亲戚的身份讨生活。不能坐视奥哈拉家的成员去寄人篱下,靠嗟来之食和他人的容忍度日!哦,那绝对不行!
  • 这些人无不经历过如雷轰顶的不幸,却都没有被轰倒。帝国的覆灭、造反奴隶手中的大刀、战争、叛乱、放逐、抄家——都没有压垮他们。厄运也许曾断其头,却从未夺其志。他们不流泪,他们顽强奋斗。他们死时或精疲力竭,或弹尽粮绝,但决不屈服

25

  • 暂时还受不了。有许许多多别的事情需要我考虑,在这些事情上花功夫也许还有点儿用,我又何必去想那些已经无能为力的事情呢!”
  • 过去的已经过去。死了的不再复生。昔日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不能追回。就在斯佳丽把沉甸甸的篮子挎上胳膊的时候,她已下定了决心,勾画好了自己的生活蓝图。没有回头路,她只能往前走。
  • 别的地方有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在自己的房子里吃定心饭、睡安稳觉。
  • 食物!食物!为什么肚子的记忆力比脑子强?斯佳丽能抑制住悲伤,却无法抑制住饥饿。
  • 杰拉尔德说,世上唯一值得为之战斗的就是土地。

26

  • 杰拉尔德·奥哈拉一生风风火火的连台好戏就是演给埃伦看的。现在幕已永远地落下,灯光变得暗淡,突然没了观众,而这位茫然不知所措的老演员仍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等着别人的提示。
  • 她竭力不让自己哭。现在哭一点儿用也没有。只有身边有你想要讨他喜欢的男人时,眼泪才管用。
  • 可现在,一种油然而生的欣赏和认同,把对阿希礼妻子的敌意压了下去。在胸怀坦荡、毫无私心杂念的一刹那,她从玫兰妮温和的声音和柔顺的眼神后看到了她不屈不挠的意志仿佛锋利的钢刀寒光闪闪,还感觉到蕴藏在玫兰妮娴静性格深处的勇气不亚于一支旌旗飘扬、军号嘹亮的雄师。
  • “好孩子,一个女人遇到最坏最坏的事情本身就非常糟糕,因为她碰到最坏的事情后,任何事情都再也不可能真正使她害怕了。
  • 她曾打算让黑人去干地里活,由她和逐渐康复的姑娘们料理家务,没想到竟碰上了比她自己更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波克、黑妈妈和普莉西一听说要下地干活就大叫大嚷。

27

  • “说句公道话,”斯佳丽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当你需要她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你身旁。”

29

  • 就在这四年曲折漫长的道路中,那个身佩香囊、脚穿舞鞋的少女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溜烟不见了,留下了一个绿眼珠、目光锐利的妇人,每花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好多本该下人干的活她都得干,经历了这场浩劫,除了脚下那片摧毁不了的红土地,她已一无所有。

31

  • 她为什么要这么工作、奋斗,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呢?而每一次的奋斗到头来似乎都是失败在等待着她,嘲弄她。
  • 你有狮子般的勇气,却丝毫没有想象力,你这两种品性我都很仰慕。你从来不怕面对现实,也从来没像我这么去逃避现实。

32

  • 她已经历了最最恶劣的遭遇,如今已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她不怕生活的艰辛,她不怕母亲的责备,她不怕爱情的挫折,她也不怕舆论的批评。能够让她害怕的,只有饥饿和饥饿的噩梦。
  • 他知道她正视生活,用刚强的意志去克服生活中可能出现的困难,并顽强地奋斗下去。她从不承认失败,即使看到失败不可避免也照样会战斗下去。

33

  • “他们将你烧毁了,”她想,“他们将你夷为平地了,可他们并没能消灭你。他们是消灭不掉你的!你会重新成长,长得和以前一样强大,一样生气勃勃!”

34

  • 一切美德都不过是代价问题。

35

  • 她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苏埃伦的未婚夫而感到良心上的不安。她是在道德全面崩溃后才到亚特兰大来见瑞特的,抢自己妹妹的情人似乎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眼下这种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为这种事烦恼呢?
  • 挥金如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摆出往日那种架势呢?
  • 在他们身上,她只看到一种愚蠢的傲慢:他们不愿正视眼前严酷的现实,只一笑置之。
  • 他们是从过去汲取勇气,而她却从未来汲取勇气。
  • 无论是在文明建设时期还是在文明破坏时期,都同样有利可图。

36

  • 如今看到她对这些事异常精明,便产生了那种一般男人对女人的两重性所常怀有的恼怒心情,同时,还产生了一般男人发现女人颇有头脑后常产生的那种失望感。
  • 一个女人做生意能够跟男人干得一样好或者更好,这对斯佳丽来说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念头,一种革命的思想。
  • 为方便而结婚,为快乐而恋爱。
  • 有了势力什么事情都能办,一个人有罪还是无罪不过是理论上的问题罢了。”
  • 跟瑞特谈话可以用一件事作比喻:就像穿着一双太紧的鞋子跳舞之后,换了一双旧拖鞋那么舒适而自在。
  • 她怎么也无法尊重一个任她摆布的男人,每当他跟她或跟别人在一起遇到不愉快的场面时,他表现出来的胆怯、迟疑总令她难以忍受。
  • 有时弗兰克不胜感慨,自己逮住了一只羽毛鲜艳华丽的热带鸟,而对他来说,只要有一只鹪鹩也就行了。其实,鹪鹩比热带鸟还强多了呢。

38

  • 决不做心直口快的傻瓜,她坚定地想。
  • 。她是一个女子这个事实本身常常让她占到便宜,因为她有时可以装得既可怜又动人,可以融化别人的心
  • 我们大家现在所干的都是自己没有打算要干的事情,但是我们仍照样凑合着过日子。如果因为生活不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就坐下来哭鼻子,那才是可怜虫和可怜的民族呢
  • 。她只能靠自己,而决不能依靠任何东西和任何人。
  • 南北双方之间的鸿沟是多么深,而这道鸿沟是绝对不可能逾越的。
  • 如果你要与众不同,那你就得孤立,不仅与你同辈的人要疏远你,就是你的长辈和下一辈也都会不理睬你。他们永远都不会了解你,无论你做什么事,他们都会感到震惊的。不过你的上上辈也许会为你感到自豪,说:‘是我们家的种!’而你的下下辈,会敬佩地叹息道:‘那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老奶奶呀!’而且他们也都会想学你的样。”
  • 艰苦既能造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 我喜欢刚出生的婴儿,也喜欢小孩子,但等他们长大了,获得了大人的思维习惯和大人说谎、欺骗、干卑鄙勾当的能力,我就不喜欢了。
  • 只要我在城里,我一定会设法来替你赶车的。”

39

  • 她不需要同情。她害怕别人向她提到他的名字,因为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就会哭。她可不愿意哭。她知道要是一哭开了头,就会像那次一样,在亚特兰大陷落的那个吓人的夜晚,瑞特把她撇在了城外漆黑的路上,她号啕大哭,把心都哭碎了,眼泪直流下来,遏制不住,都滴在了马鬃上。
  • 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已经把杰拉尔德给忘了,那个眼光呆滞的老先生一直盯着门在看,等候着一个永远不会进门的女人。

40

  • 威尔在谈常识,而不是唠唠叨叨地讲废话,什么再团聚在另一个更好的世界里啊,让她的意志服从上帝的啊。而斯佳丽总是能在常识中得到力量和安慰。
  • 他不想让斯佳丽听到泥土撒在棺材上的声音。他是对的。记住,斯佳丽,只要没听到那声音,对你来说,人实际上就没有死。
  • 对没法避免的事,哪怕是不愉快的事,你从不大惊小怪。你像个好猎人,干净利落地保卫着自己。”
  • 。虽说整个世界都不能制伏我们,可是我们要是过分想念已经不再有的东西——老是念念不忘地回忆过去的话,那我们就把自己给制伏了。
  • ‘别抱怨——面带微笑,等待时机。
  • 其余的人都消沉下去了,因为他们身子里已经没有了活力,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再站起来的勇气。那些人只想到钱和黑人,别的都不放在心上,可既然钱和黑人都没了,那些人的下一代就会变成穷白人的。”
  • 知道怎么等待时机,以变化来适应变化,

41

  • 玫兰妮像只下定决心的小鸽子那样扑向了阿希礼,第一次啄了他。
  • 杂乱的玫瑰花星星点点地从草地上被踩断了的老梗上冒了出来,粉红和雪白的紫薇花开得欣欣向荣,好像在那些鲜花的上空从未发生过战争,北方佬的战马也从没咬断过它们的枝条。
  • 战争、长期的悲痛和艰苦的劳动都对那双清澈可爱的眼睛无能为力。那是一个幸福女人的眼睛,这样的女人也许饱经风霜,但她平静的内心却丝毫没被扰乱。
  • “啊,他们干吗不能忘掉呢?他们干吗不向前看,而要往后看?我们因为愚蠢,才打了这场仗。忘掉得越早越好。”

42

  • 嘿。说来也怪。我是因为杀了人才被关进监狱的。可现在又让我出来,拿枪去杀更多的人,反而却赦免我无罪。手里拿着步枪,又能做个自由人,真太好了。
  • 人人都说,从别人的苦难和不幸中得到好处,那是不正当的。

43

  • 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的话,那是因为我没别的办法得到我想要的那个女人。我至今还没遇到过一个爱得那么深、居然想要和她结婚的女人。”
  • 你知道他那种类型的人。他永远都不能调整自己以适应新时势,而总是把时间花在谈论从前的好日子上。”
  • 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受不了你继续紧紧抱着的那个可爱幻想:我嫉妒。我怜悯他,因为他本应该死的,可他没有。我瞧不起他,因为他的世界已经不再存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 不是因为没钱,宝贝儿。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是因为失去了他们的世界——他们是在那个世界里被抚养成人的。他们现在就像离开了水的鱼,或是长出了翅膀的猫。他们被培养成某种人,干某种事,拥有某种地位。
  • “你能——可是你不愿意。打捞扔进海里的货物是很困难的,即使打捞上来了,往往也坏得没法修补了。我担心等你有条件把扔进海里的信誉、德行、仁慈啊什么的打捞起来,你会发现那些东西都被海水泡得变了样,没用了,我担心,会变成让人发笑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45

  • 我们大家的想法并不都是一样的,我们的行为也并不是一样的,所以拿自己去判断别人,是——是错误的。

46

  • 贝尔和瑞特,一个是城里最著名的妓女,一个是大家最讨厌的男人。可他们得欠这两个人的情。

47

  • 她有时候想,除了瑞特外,所有她认识的人都是陌生人。
  • 可是你天生就是要欺侮你能欺侮的人的。强者生来就是要欺侮弱者的,而弱者生来就是屈服的。
  • “可是可怜的孩子,你从来没有真正嫁过人。你怎么知道呢?我承认你一直运气不好——一次是为了赌气而嫁人,一次是为了钱而嫁人。你从来没有想过——光是为了乐趣而嫁人吗?”
  • 对,亲爱的。我不爱你,就跟你不爱我一样。即使我爱你,也决不会告诉你的。愿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爱过你的人吧。你让他的心都碎了。你这可爱、狠心而富于破坏性的小猫,你是那么满不在乎和充满了自信,甚至懒得遮盖你的爪子。
  • 斯佳丽怀疑,瑞特一定费尽了心思才镶成这个戒指,而且完全是由于不怀好意,才吩咐把戒指镶得尽可能的炫耀。

48

  • 貌美未必是淑女;锦衣也造就不出杰出的女性!”
  • 斯佳丽觉得自己这次可丢尽了丑,再也无颜面对瑞特了,可在瑞特眼里,似乎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而已。她做的每件事,似乎都让他觉得有趣,在他眼里,她仿佛只是只调皮的小猫。

49

  • “如果来了陌生人,即使只字不提我们的情况,人家也能一眼看出这幢房子是用不义之财建造起来的,”他说,“要知道,斯佳丽,有句格言:不是正道上得来的钱财,决不会用在正道上。这幢房子就是证明。只有暴发户才会建这样的房子。”

50

  • 那就是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如果自己突然间转过脸去,准会捕捉到他那深沉而有所期待的目光——那种令斯佳丽无法理解的、显示出极度忍耐的特殊神情。

52

  • “小孩总是要以自己的父亲或继父为自豪的。我不能让他在别的孩子面前感到难为情。小孩子们有时是很残酷的。”

53

  • 他虽握着她的手,但她却并不感到激动,真奇怪!以前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就会浑身颤抖,而现在她只感到了一种奇妙而温馨的友情和满足。他的手掌并没向她传递狂热,她的心里只有一种幸福的宁静感。她感到茫然,甚至有点不安。他还是她的阿希礼,仍是她钟爱的那个人,聪明过人、光彩夺目,她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为什么——
  • 她关心的只是玫兰妮——只是玫兰妮。

55

  • 如果你不是这样一个大傻瓜,一个讨人喜欢、轻信别人、头脑简单的大傻瓜,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绝望地想,“我曾挑过许多重担,但从来没哪副担子像现在这么重,这么令人烦恼。”

56

  • 不过在玫兰妮看来,所有的人都是孩子。

60

  • 而赔礼道歉这种事,一旦拖下来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到最后就会变得完全不可能了。
  • 她们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好像一直都生活在事物的表面。她们和她没有对战争、饥饿和战斗的共同回忆,没有深植于佐治亚这一片红土中的共同的根。

61

  • 你决不能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而对她讲任何有关阿希礼的事。到现在我还从来没伤害过一个女人,可如果你在那儿说了什么——我会跟你算账的。”
  • 这才意识到,玫兰妮一直是她的剑,是她的盾,是她的安慰,是她力量的源泉。
  • “我爱的只是自己虚构的一尊偶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偶像。我自己做了一套漂亮的衣服,然后就爱上它了。阿希礼骑着马走过来时,那么英俊,那么与众不同,我便把那套衣服套在了他身上,也不管他穿上是不是合身,而且我也不愿看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一直爱的是那套漂亮的衣服——根本不是他本人。”

62

  • 这一切等明天再考虑吧,到了明天我就能挺得住了。”
  • 这些年来,她一直靠在瑞特这堵爱的墙上,但对他的爱却始终没放在心上,正如她始终没把玫兰妮的爱放在心上一样,自以为自己的力量都来自于自身一人。

63

  • 哪怕是最永恒的爱也会慢慢消磨没了的
  • 但我不能让你知道,因为我知道,你会因此而觉得我软弱可欺,会利用我的爱来对付我
  • 不管怎么说,明天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