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场

李诞

序

• 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上场。

木板与木板之间难免有缝隙

• 人生快乐小指南：不要去推敲习惯。
• 在某个时刻，我可以为她去死，我相信她也一样。 生活中并没有需要谁为了谁死的时刻。 生活就是生活，生活不是时刻，生活是永恒。
• 我看见他的表情慢慢退潮，意识到了命运果然就像他想的一样复杂。

我拎的到底是什么

• 再错的事情人都能为自己找到借口，我们靠此苟活。
• 人最讨人厌的地方，首先是多，其次是吵，最后是傻，动物园里的人占全了。动物园这个东西本身也很傻，比屠宰场更残忍，残忍来自其中的伪善。

你拎的到底是什么

• 丁戈对人生从不反抗，不情不愿，该他做的会做好。
• 我们不是结了婚悲观，是都有了悲观的认识才敢结婚。
• 想到丁戈可能也并不是全都知道，严相又差点哭，不是为了丁戈的不在意，而是她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丁戈。严相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王一新说的那种必要的悲观。
• 严相忽然有种感觉，就是他们的婚姻一定会维持很久，只要她愿意。

故事主角总是一男一女

• 广告主又不蠢，他们一直发这么烂的广告，肯定是因为有人会信
• 我猜的三种情况都错了。以后陌生电话不打到第四遍，我不会再接了。
• “不行真别干了，没啥，你看爸，你看我们哥儿仨，不也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了。” 三伯老舅不说话，喝酒，眼睛早喝木了，看不出他们对于在这地方待了一辈子这件事，是什么心情。 可能就是喝醉的心情。
• 现实都讲不好就开始脱离现实
• 我感觉我们迟早要分手。是不是严格来说，谁和谁都迟早要分手。
• 不创造价值，不吸收养分，不经营人脉，违背所有朋友圈人生指南的教诲。就这么在床上躺着，漫无目的。
• 我上次来机场的时候见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大哭，登机牌就放在腿边，我现在还在好奇她最后有没有登上飞机，是为了离开哭，还是为了离不开哭。
• 语言是这么不可靠，我们却由着语言决定一切。
• 没冲突时温柔，有了冲突怯懦。
• 我对人和人的关系不敢要那么多，我对一切关系的需求都很低，我可以一直茫茫黑夜漫游。
•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我从好多以前自己说过的话中慢慢摆脱，我要看看事情会怎么样。

在白光后

• 今时今日，敢结婚已经强过了大部分人。
• 张燕：“老武，死马当活马医，咱们全是死马，小蕾和你妈是活马，你说医不医。”
• “那是因为非洲没人，刚出文章了，照走了一对儿斑马，一对儿长颈鹿，你说这你服不服。”
• 感情这东西，不是像我和你爸这种，已经保证没有了的，可不能在一起住。
• 爱情地狱，阎王爷胸口画个爱心。
• 武文学：“爸，我也正好刚看了篇文章，讲说多吃黑豆、木耳、黑芝麻，这种黑色食品，按配方组合好了，两口子一起吃，就能不被白光照走，我转给你看看，我做鱼去了。”
• 夜店里的气氛高潮，总是白灯大开，一对对明晃晃接吻，要让全世界都看见自己的爱与勇敢。怀里搂的是谁，不太重要。
• 买了也可以不代表你们永远相爱，爱到白光来就行！
• 那年的张燕，武文学是爱的。
• 武文学从后视镜看向张燕，张燕看向武文学，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不说话，街灯昏黄，一盏盏过去。
• “伤心了，伤透了，不能理解更难受。”
• 也期待白光早点照照这城市。
• 老墙：“我跟李楠也男女朋友两年了，你说说，多危险，我不时拉点别的女人，真跟李楠爱得深沉了，咋办，都得死。”
• 谁也说不清这些人是真的渴望证明真爱，还是想通过这种渴望向他们的伴侣证明真爱，会不会有两个人都不爱对方，只是爱这种不怕死的劲头。
• 成年人和成年人，说不清楚了，不想了。
• 小本：“最新技术，连接爱人，管子取自我俩的细胞生成，不光语言交流，细胞每秒都在交流，不分开，白光来了一起走。”
• 老墙脸一红缩了手，武文学也有点脸红，抬头看，女性们倒没一个害羞的，反倒有了兴趣。
• “不一样的，孩子是种负担，白光来了不能一起走，真正的感情，也不是靠孩子来维系的，孩子承担不了这个压力，对不对武老师。”
• 结婚不再是个压力，长大就也不再是个压力了。白光出现三年来，女孩子轻松了许多，街上多了很多曾被评为幼稚、公主病的去处。男的变化不算大，男的本来也没有承担过长大的压力。
• 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就想要个孩子。”
• 来买的客户主要是年轻人，像您家这种情况，我个人是推荐你们还买房产，是更安全的。
• 这三年，也确实有被照的，实不相瞒，还是没照走的多，你想啊，有真爱的三年前都带走了，剩下的就算还有点儿爱，这么互相怀疑三年，也都没了。”
• 敢于相爱的人变少了，那些原本也不太明白爱是什么的，终于也不用逼着自己爱谁了
• 李楠：“生孩子不庸俗，用逻辑推理出必须生孩子也不庸俗，生出孩子以后教孩子背圆周率那些人才庸俗。”
• “不能让老墙觉得花他钱是没钱花，得让他理解，花他钱只是为了跟他建立感情。”
• “思考决定着语言，语言也决定着思考
• 孩子们的爱，实在没法用成年人的办法解决。成年人的爱也一样。
• 希望自己讲得尽量无趣、无情，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年轻人的秘密。
• 你说秦山被这么照的时候，想过哪怕一秒钟我吗？肯定没有。可要是我们有个孩子，他肯定会想孩子，想到孩子难免就要想到我，那样一来，他可能就不会被照走了。”
• 一个人掌握两套语言，就相当于有两种思考方式，两种价值观，没人烦他自己就够烦的。
• 听完两人要离婚的喜讯，张燕妈高兴得很。
• 大师说了，什么都不如活着。”
• 到走也没等着张燕爸，只是用手机发来了祝贺，说了很长几段语音，没人听完。
• 被白光照过，没走，还没离婚，还能一起生活，一起攒钱买房，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不能跟那些人似的，那么幼稚。
• 老墙：“我想娶你，李楠，可是我还是怕死，你跟我算过，白光是要两个人的爱加起来，合值到了就会被带走，我求婚的时候，对你的爱肯定是最大值，我估计你的值，也会比只想生孩子不想要我的时候高很多。我亏心事做得多，老天爷要整我肯定是现在整，肯定一下把我照走啊，所以我只能飞到河内，这么跟你求婚。以后我们一起过，但是不要太恩爱，还像咱们以前那个度就行，估计出不了大事，想恩爱了，我还得这样飞出来。”
• 司仪：“白光在上，在白光的祝福和见证下，这对勇敢的新人不畏人言，不惧将来，不怕消逝，选择走入婚姻殿堂，让我们送上掌声。”
• 秦山的情人不知是跟谁配对被照走，秦山想查明白，查不出。自己又没走，就说明他既不爱情人，也不爱李楠，或者说，是不够爱，或者说，是两人都不爱他，再或者说……这就是三年来秦山想不通的问题。
• 秦山：“这就说明，人是看不透人的，只有白光能看透人，我就盼着白光再来一回……”
• 秦老师，你说你来抢婚，你这爱值肯定特高，我一生气一嫉妒，也得高，这白光要一来，你说咱们仨咋走，走不了又该咋办，多尴尬，你都经历一回了，就别整我了呗。
• 武文学看着这个三年都没联系过的，他的最好的朋友，不知道有什么旧可叙。
• 车向着婚礼和某种未来开去，绿的，红的，紫的，黄的，各色灯光晃过武文学和张燕的脸。 前路上目前依然没有白光。

居酒屋绑匪

• 男人胖得让小杜觉得，如果他不是心理有障碍，其实不需要再吃任何东西。
• 为什么？我得说点儿不好听的，要是我都说了这么难听的话，让你们觉得我是这么一个人，往后，还愿意交往，下次，还能一起all in，那咱们才有可能交上朋友。人不可能彬彬有礼一辈子，你们，大家，说对不对。给点儿掌声啊。”
• 一个人想拥有另一个性格，是妄想中较难实现的一种。
• 威仔想，要改变性格，是否可以从也坐在吧台上吃鱼开始。
• “我去结账，等下抓了人就直接走，不结账不合适。”
• 威仔觉得自己理应像崽子一样洒脱，决定以后不再在牌桌儿上那样说话了。 也可以不打牌了，跟那些人没必要交朋友。 跟谁都没必要。
• 威仔觉得自己理应像崽子一样洒脱，决定以后不再在牌桌儿上那样说话了。也可以不打牌了，跟那些人没必要交朋友。跟谁都没必要。
• 假聋哑做了套手势：“这是台灯。”又稍微变化了一点：“这是宇宙。”

逃逸

• 这个城市不可能天天都夜查，交警也需要喝酒。
• 没酒味儿，女人看着比自己年长一点，很胖，壮实，穿着毛衣，是这个城市、这个岁数的女人标准的身材，标准的打扮，标准的脸。
• 张国往后备厢看去，黑色车身反着月光，亮，没撞着后面，是一个完整的车尾，跟街上那些没装死人的车尾一个样。
• 烟飘出车的阴影在月光下一抖，就散了。
• 张国：“别大哥了，咱俩不认识，我啥都不知道。快走吧，我劝你是往回开，不往回，你也快走吧。”
• 从这条路出去再走俩灯就能到，沿途也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风景。

现代人标本

• 大家最爱看的是恐龙，特别是那个会动的暴龙，一动还总有人尖叫，还不全是小孩儿。相信谁都见过这种人，就是看电影会鼓掌，发语音会变个调，看别人求婚她哭得比当事人还凶的那种人。就是哪儿都得有她，不能落下。叫得比小孩儿认真多了，暴龙要是真能动，肯定先吃她。
• 我们的时代还没过去，就也陈列在了这里。自大又凄惨。

没有狗在叫

• 两人点点头，没笑，眼珠直愣愣，像泡过酒精。
• 校长以前听人说过，林子里老虎都有自己的领地，你误闯进去，身上就会不舒服，老虎远远靠近你，还没看见，你就不能动弹，等老虎出来，看你一眼，你就瘫在地上，只能等死。 校长当时还不信。
• 他不是本地人，可心知肚明自己会老死在这里。
• 这些狗没人管都是个死，人就别跟狗争了。
• 赌徒不都是有钱人，就是好赌，有收羊皮的，开大车的，一年也能攒下三四十万，经局头儿引来，有时候一晚上就输完了。车输出去了，还走不了，得等赢了钱的玩儿够了，把自己带走。有时候等着等着，车能在塞上客栈里倒好几手。
• 校长答话不自觉都看付炬。
• 校长越看越觉得两个人跟付老狗像，付焕像付老狗说话的样子，付炬像付老狗不说话的样子。
• 在此后二十年里，付存武老婆想起这位领导的话就一阵难受，有时候想打死这个领导，有时候想打死自己。最想打死的，还是付存武。
• 生活已经那么难了，生活还能更难。
• 他们喝着啤酒，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各自拿着手机，隔着卷帘门蹭里面的Wifi。
• 付老狗：“我不想回去，我走了这些狗没人管。”
• 两个女人长得一样，高，胖，穿得贵又丑
• 两人没爸的事，平时从来不提，就是吸了毒，喝了酒，半夜起来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句话没说，可两个老婆知道这是心里提起来了。
• “你们他妈还学不好，你们没爹吗？”
• 校长发去一个“没事就好”，嫌还不够义气，又发了个“早点休息”，最后怕付老狗想不起他替自己出过一拳，以“友谊地久天长”的表情做了结尾。
• 两个老婆又破涕为笑，破涕为笑之快，让人既怀疑之前的涕，也怀疑之后的笑。

盗时

• 李大师还想跟张布罗说什么，可人正常了，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 赌徒是面对偶然总有话说的人。
• 旁边人要么闷头吃肉，要么翻手机，检查自己在这时空之外的地方误了多少世上事。
• 人似乎还是得沾点儿人气儿，才活得下去。
• 这一桌子钱影响人心智，场面容易变成人人过后都后悔，但当时就是无法收拾的那种。
• 这回是老板娘说话。她放下了手机，张布罗看得出，她还放下了很多不好的想法，担忧，和对事业的重新规划。她重又变回了那个自在，给人煮肉，开玩笑让人管她叫妈的老板娘。
• 人脑熨平以后就是一张糖纸，承担有限的防卫、保鲜功能，最主要的用处是你透过它追寻真理时，发生的折射。修习“运功”，就是调校折射率。
• 后来李大师开始爱上赌博，组织上算放了心，知道他正常了。
• 此地人的冷漠，常常表现为这样的宽容。
• “挣点儿钱全干这了，我这个哥啊，灵是真灵，傻是真傻，
• 地球上所有开采的金子加起来，也就放三个游泳池。”
• 地球上的东西不也是宇宙中的东西吗
• 李大师：“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地球，人间，怪事特别多吗？不太平，不平静，可是宇宙很平静，壮丽，没那么多事儿，你拿望远镜一看就能明白。追上了，调平了，时间一致了，我们就好了。”
• “可能要把你做成表了，你还度人吗，还害人吗？”
• 是让我们追上宇宙，还是让宇宙迁就我们。
• 主要还是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久了，就变成了气势。赌桌上气势足了，生活中气势也足，家里又有钱，老婆不管他赌博。
• 解释起来没有想象中麻烦，但后果比想的麻烦。
• 在李大师心里，这种“遵守”，也是慢了五分钟注定的，无法摆脱的，我们是宇宙的弃民，时间之后的行星，我们做不了对的事情。
• 当年学气功，是因为喜欢李大师，爱听他讲大脑啊，折射啊什么的，她觉得他才像糖纸，没用，可是美，事情透过他，就变了一个事情。
• 她觉得他才像糖纸，没用，可是美，事情透过他，就变了一个事情。
• 李大师：“感觉到了没，各位，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平静！这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和宇宙同步了，从今以后，我们就要过上对的日子了！”
• 我要去把金佛偷回来。 我要让地球重新落后五分钟。

你爷爷脑子里有龙

• 儿女们没想到，他们的爸爸英雄了一辈子，临终前的一年，活在关于龙的幻想中。
• 完整见证老周九十年辉煌一生的人已经没有了，分别见证了老周不同人生阶段的龙龙奶奶、八个子女都有共识：老周这个人，并不好玩儿。
•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 仗打完了，老周就打老婆，边打老婆边生孩子，生出了孩子就打孩子，有邻居不开眼的，有玩儿麻将嘴里不干净的，有路上擦肩而过眼神不对付的，老周都要打。老周不是个好玩儿的人。
• 老周：“那不能，每个地儿的恐龙都不一样，可龙都长差不多。我怀疑也有可能是啥呢，龙这种动物，没骨头，跟水母一样，当时存在，能看见，灭绝了没有化石，就以为是传说的了，你说这说不说得过去？”
• 脑子里有龙，看天天上是龙，看水水里是龙，看碗碗里都有龙。

猫头鹰医生从来不哭

• 你就是否定感动，拒绝面对脆弱。笑，笑了问题就化解了？
• 你看，你就这样，情绪不好了，就不说话了，也不笑了。你想，笑化解不了，沉默就有用吗？
• 知道她没事我就哭了，难过自己没在她身边，也难过她回复这么简单显然并不理解我有多担心，更难过自己其实也没表达清楚有多担心。最难过的是我根本不会表达这类情绪，就像不会在节日给亲朋发短信一样。

当一周来到周末

• 这样下去没错，可是我不能只要没错啊，我不能光过没错的人生啊。
• “骗子太猖獗了，政府也不管管。”“管得过来吗？还不是因为老百姓傻逼。”
• 周凯是那种跟谁都客客气气，可总让人觉得他就是瞧不起别人的人。单位组织什么活动都不爱参加，开会不发言，领导问总回答没意见，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说。
• 表情放松又麻木，看得出一件事终于了结，可并不是以当初期待的方式。
• 金巧说完坐到铁椅子上，声音跟空包落下来一样。
• 冬天半夜的大街上，马路拖椅子的声音让城市像荒野。
• 难以割舍爱宠，无奈家妻怀孕，希望领养人能真心爱护。
• 经常攻略都做好了，又换了一个地方旅游。
• 我好久没认识新的人了。
• 金巧说完，看看自己的包，空包又鼓了起来，里面放着郭本所有的钱。
• “这样下去没错，可是我不能只要没错啊，我不能光过没错的人生啊。”
• 他爱看年轻人吃东西，觉得都吃进去了。
• 显然没有她想的那么放得开。

世上好山水

• 一路辛酸不愿再提，以前的事，像上辈子。
• 倪瓒的画，笔画少，构图简，永远就是一个坡，两棵树，一摊水，远处有山。可是远观不显小气，近观细味无穷。父亲当年告诉他，这《秋林远山图》是倪瓒晚年所作，他晚年的画，没有人迹，只有自然，再细品，连自然都没有，只有美。那种美反而又全是由倪瓒——这个人，心中感悟到，笔墨画出来。倪瓒的画干净至极，只感觉每一笔都是对的，可他不这么画，你又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父亲教赵节焕，关键全在笔墨里，画的是什么，从来都不大重要。
• 这十年，我要的不是您鉴定，要的就是您来了，说句是真的。”
• 可能是瞎了，才终于干净了。
• 赵节焕笑了：“你见我要拿走，又担心是真的？” 林中云：“是啊。”
• 再说山水画这东西，跟山水比，本来就全是假的，你能得着什么才是真的。

机长广播

• 毕竟这世上就从来没有属于他的目的地。
• 你看，故事和现实中都充满着秘密，你们感觉到界限的模糊了吗？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故事就没有韵味了，而现实跌入故事，会比失去韵味更可怕。

在雪地犹豫

• 我更担心创作影响我的生活状态。生活状态，生活，成为一种连续可察，甚至可控的状态，穿成了串儿，可以拿在手里盘，要比创作难很多。
• 近来见到好多人，也是这样，偷偷崩溃，慢慢疯了，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 “我今天回来越想越难受，一定要告诉你。 “可是你也很过分。 “算了，我们都过分。 “对不起，喝醉了。 “太丢脸了。”
• “始终”不该是一个词，该是一个字，时间的线性是温柔的骗局。
• 生活眼睁睁散成了段儿，一串珠子拽断崩散，地上一蹦，又蹦，最后就那样了，灰溜溜圆滚滚，有的捡了，有的没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