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世界格局

王伟

序言

  • 然而每天的新闻,通常告诉我们的都只是when(何时)、where(何地)、what(何事),但其实我们最想知道的是why(原因)。
  • 譬如朝鲜宣布即将改革开放的消息,可以让丹东的房价被迅速炒高,远在万里之外的叙利亚战局其实可以影响到我们的天然气价格,又比如中美“贸易战”会让我们担心自己的收入……
  • 历史沿革和地理环境,是政治中最为稳定的要素,但是它们并非唯一要素,人口、技术、商业乃至我们的饮食习惯,其实也都与之存在着莫大的相互联系。

第一章 难以治愈的俄罗斯病

  • 面对未知和未来,人们通常都会同时充满希望和不安两种情绪。
  • 现年65岁的政治强人第四次就任俄罗斯总统。某种程度上说,普京对俄罗斯而言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政治领导人,在推崇强人政治的文化氛围下,他或许更像是一种符号或者说是象征。
  • 按照2008年修订后的俄罗斯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为六年,连任不超过两届。普京现年65岁,到2024年任期届满时72岁。

“石油大棒”与“荷兰病”

  • 从古到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政权的最终崩溃,无论其中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但它们的直接“死因”通常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财政枯竭——譬如1991年宣告解体的苏联。
  • 要想让俄罗斯拥抱美好的未来,首先必须先保住它的现在,就必须要保证政府财政收入稳定,要握好“石油大棒”,以随时应对来自西方国家的各种挑战,而这使得俄政府必须进一步强化石油工业,并且要通过国有化,将其牢牢地掌握在国家手中。然而这样一来,就会加剧俄罗斯的荷兰病,吞噬掉它的“未来”——产业多元化、高技术化。
  • “未雨绸缪”对多数人而言仅仅存在于理想之中,“临渴掘井”往往才是人的常态。

刻不容缓的人口危机

  • 俄罗斯人口数量已经减少到1.443亿,人口密度更是仅有每平方千米约8.8人(美国的人口密度是35.3人/平方千米)——是世界平均值的1/4
  • 人口太少会导致很多公共服务没法保障,老百姓按市价支付水、电、网费用,可能根本不够日常维护成本(我国偏远地区的各种设施,基本都是国家不计成本赔钱经营,但并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
  • 随着人口的增加,社会运行成本必然会被不断摊薄,人越多,平摊到每个个体,他们所承受的税负就会越少。可以说,“人丁兴旺”与“轻徭薄赋”是两个相互促进的概念,而反过来说,未来欧洲乃至整个西方世界恐怕都不会很乐观,即便不考虑大量不事生产又出生率极高的外来移民涌入,仅就人口趋势而言,中产乃至富人阶层税负越来越高也将是难以逆转的趋势,而高税负最终又必将导致中产阶层走向衰败,最终导致社会活力被透支一空。

一个铺垫——曹操的难题

  • 东汉时期,天下一共分为十三州。及至三国时期,十三州中的九个在曹魏的控制之下,剩下的四个,东吴孙权手里有三个,刘备的蜀汉拥有一个,即益州。
  • 按照现在的推算,三国时期曹魏境内人口400万,常备兵员40万;东吴人口200万,常备军不到20万;蜀汉人口则不过90万,刘禅继位时军队不到4万,后来北伐时,也只扩编到了10万。这组数字是否准确目前还有争议,但是仅就三方的实力比例来说,大致是不差的。也就是说,曹魏的实力起码是东吴的两倍、蜀汉的四倍。
  • 刘邦由于接纳了大量布衣精英——这恰恰也是曹操所做的事情,因而对旧贵阶层的倚重度要比项羽小得多,自然掣肘因素也就少得多,这是刘邦集团能够战胜项羽集团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 对比后世,虽然后来在制度层面日趋完善——从察举制到科举制,但是一旦无法维持中产阶层的比重,国家政治最终必然会沦为门阀(寡头)政治。从底层进阶到中产是较大概率事件,从中产进阶到精英阶层,概率也不算小,但是从底层直接进阶到精英阶层绝对是极小概率事件,这不是靠个人努力或制度改进就可以颠覆的,对国家而言,减少“寒门”远比推动“寒门出贵子”要来得实在。
  • ,曹魏的政治中心,无论是许昌还是洛阳,都处于地势较为平坦的中原地区,相对于当初秦国所处的关中盆地,这里缺少足够的地理屏障,因此在面对吴、蜀而来的军事压力时,就必须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资源,而这又会大大限制曹魏上层在内政问题上的自由度

想踹开,又离不开——寡头

  • 想踹开,又离不开——寡头
  • 东斯拉夫人的政治历史,就是“寡头政治”和“强人政治”不断“轮流坐庄”的历史。
  • 不过,意外的是,这老几位选出来的,就是后来的安娜一世。没想到这位大姐签协议的时候痛痛快快,结果一回到莫斯科,反手就秘密串联了一部分大臣和近卫军,用800人逼宫,撕毁了协议,随即成了历史上少有的几位可以大权独揽的沙皇。
  •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寡头政治”还给俄国带来了一个伴生的政治传统——情报机关治国:彼得大帝创建了“普列阿布拉仁斯基衙门”,安娜一世创立了“秘密刑侦事务衙门”,它们其实与后世苏联时代的“契卡”以及由此发展而来的“克格勃”,乃至如今的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委员会,在思路上都是一脉相承的。除了情报机关在技术层面的正常职能之外,这些机构都担负着对冲寡头影响力的任务——对于掌握着超量社会资源的寡头(贵族)来说,光靠正常的司法途径很难限制他们。
  • 其实政治也可以算作一种“软科学”,大众眼中注意的可能更多的是“文化”,是“特性”,然而对当局者而言,他们更看重“技术原理”和“共性”。同样的环境、同样的问题,政治家们自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和年代、民族并没有多少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说“历史没有新鲜事”的原因。
  • 这也是俄罗斯历史上上层斗争的传统模式——削其锋芒,存其根本。
  • 俄罗斯七大寡头分别是:联合银行总裁别列佐夫斯基、大桥银行总裁古辛斯基、国际商业银行总裁维诺格拉多夫、首都储蓄银行总裁斯摩棱斯基、阿尔法银行总裁弗里德曼、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俄罗斯信贷商业银行总裁马尔金。

普京未来的基本盘——中产

  • 普京未来的基本盘——中产
  • 俄罗斯在16世纪之后形成的寡头政治传统,在中世纪的西欧其实一点也不新鲜,只不过西欧有将近一千年的时间去慢慢消化磨合——让很多矛盾起码在感官上看起来更“优雅”一点。
  • 而这种利益让渡又是大有回报的:1.首先这个阶层是创造和创新能力最活跃的阶层——底层忙于生计没有资源和精力去做,顶层坐拥资本,可以钱生钱,没理由去做,唯独中产阶层,有一定的资源,又有继续向上发展的动力;2.这个阶层在文化上往往会趋于保守,是社会的稳定剂——顶层和底层其实都不怕折腾,一个丢得起,一个没得丢;3.中产阶层是最稳定的税收来源——顶层有大量资源可以合法或是“不那么合法”地避税,而底层原本就没多少财富,税负过重只可能激起民变——就像17世纪中叶的中国明王朝那样(但是反过来说,中产阶层税负过重,则必然会透支掉社会的活力)。
  • 在2012年年初的总统竞选期间,普京在自己的竞选纲领中称:由医生、教师、工程师和熟练工人组成的中产阶级是国家的栋梁,“应该继续成长,成为社会中的多数”
  • 在俄罗斯收入透明度不高的现实下,那种看似科学的税制,面对拥有足够社会资源的阶层时,其实是很难征收上来的,反倒是收入较高但没什么权力背景的中产阶层,会背负过高的税负,从而失去了对创造性工作的积极性——因为“生活”变成了“生存”。假如再配合过高的福利,这最终就会成为一种“奖懒罚勤”、抑制中产的局面——这也恰恰是西欧目前的窘境。而反之,自然更加有利于激发社会活力。此外,简化税制还降低了俄税务机关的运行成本。
  • 2015年主要国家和地区中产阶级人数和财富所占比重
  • 一直以来美国共和党及其支持者所秉承的理念,其实就是高收入、低税收、低福利,而客观说来,这种模式的确更易于让人倾向于不断奋斗,而不是安于现状。
  •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在后面的6年里,普京需要做的事其实和特朗普需要做的事,在本质上都差不多,都是要强化中产阶层以及他们所依托的实体经济——对俄罗斯来说,则是要摆脱对石油产业的过度依赖(这或许也是特朗普和普京在个人间彼此惺惺相惜的一个原因)。
  • 明朝末年,就是因为东南士绅拒绝缴税,结果税负负担全都压在了北方的贫苦农民身上,最后终于逼出了李自成、张献忠——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一个长期的隐患——车臣

  • 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却是里海沿岸到黑海地区石油管道的必经之路,同时还是俄罗斯腹地与在外高加索地区三个共和国(印古什、达吉斯坦、北奥塞梯-阿兰)之间铁路干线的必经之地,此外,这里的地下本身还蕴藏着丰富的油气资源。
  • 而普京对车臣则一直采取软硬两手:一方面,目前车臣的经济运行,完全仰赖于莫斯科源源不断的、输血性的巨额财政补贴(当地民风不事生产,所以基本不可能通过自身建设形成造血能力);另一方面,俄罗斯最精锐的58集团军一直驻扎在北奥塞梯-阿兰共和国首府弗拉季高加索,只要需要,可以随时开进车臣(同时他们应该肩负着应对格鲁吉亚等地突发情况的任务),此外,150步兵师(二战时攻入柏林帝国大厦的就是他们)也被部署在了距离车臣不远的罗斯托夫。
  • 目前伊斯兰教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人口出生率高,年龄构成年轻化,但是社会经济却提供不出那么多就业岗位来消化越来越多的青壮年。之前中东地区的一系列变乱,就深层次原因来说,基本都是源于这个问题。

令人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 一个民族如果传承到最后,只留下一堆文物,放在别人家的博物馆里,那它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唯有人存在,一切才有从谈起。
  • 说了一圈,政治其实就是一门“用人”的科学,而这门学科的首要之处,则在于平衡。
  • 日本人口资源的潜力已经被挖尽——所谓“一亿中产”,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把这个国家绝大部分国民都已纳入到了本国的工业经济循环当中,1.27亿国民的创造极限也就到这里了。当然,以这个数量级的人口,创造出如此庞大的经济、工业和技术成果,实事求是地说,这个民族的确是值得钦佩和学习的。
  • 印度等发展中国家,目前最大的问题恰恰是绝大多数国民都被排除在这个循环之外,所以人口长期看也许是潜力,但是短期内肯定是负担。 显然,中国的潜力远没有到头,那么再往后,中日之间的竞争关系将越来越难以成立,不是友好还是敌对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资格做我敌人的问题。假使有一天它彻底失去了做敌人的资格,那或许做朋友就真可以做踏实了。

从未放下的“核大棒”

  • 2018年3月1日,普京按惯例发表了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而与往年不同的是,这一次普京把这场发布会变成了一场军工版的WWDC(苹果全球开发者大会,主要用以展示最新的技术和软件)。
  • “萨尔马特”洲际导弹:简单说,很大(全重超过200吨),很难防御,一次可以带很多核弹头(最多9枚),射程可以覆盖全球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国家。
  •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会单纯因为你“热爱”它,它就会主动对你投怀送抱,这其中就包括“和平”。
  • 而在这个过程中,细数下来会发现,唯有一样资源从不会因为技术的进步而趋于廉价——土地,它的价值甚至比黄金都要恒定。

第二章 错综复杂的中东棋局

  • 叙利亚地处著名的新月沃地,大致就是两河流域(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

先天而来的内战隐患

  • 这种以少治多的模式,其实是殖民时代欧洲殖民者惯用的手段,譬如英国人在印度扶持锡克族、比利时人在卢旺达扶持图西族……如今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国家的内战或是内乱,究其根由,最终都能追溯到这个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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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蛮荒时代,刚刚崛起的文明,必然会受到周边蛮族的觊觎,而同样是拜地形所赐,从军事角度说这一区域缺乏地理屏障,这就导致这一地区的文明发展,一直处于“格式化—重装系统—再格式化—再重装系统……”的状态。

输油管道之战

  • 要捋清楚叙利亚内战,我们得先从沙特阿拉伯说起。众所周知,叙利亚反对派背后最大的金主就是沙特和卡塔尔。
  • 中、日、韩出于规避风险的考虑,都在不约而同地寻求石油进口来源多元化。俄罗斯、委内瑞拉乃至伊朗等石油输出国,又分走沙特一大块市场份额。
  • 除此以外,沙特以及多数海湾国家,产业结构都异常单一,除了与石油开采相关的产业之外,基本找不出别的制造业,即便是最基本的日用品,他们也都是习惯用进口来解决。如此一来,大笔的石油美元就不可能通过厂房、设备以及配套的基础设施固化下来,那么这些石油财富,就只能以现金的形式掌握在王室手里,于是就让世人有了“不差钱”的印象。
  • 凡是护照上有以色列的入境戳,都无法再进入沙特等多数阿拉伯国家。此外,马来西亚与印尼也有类似规定。

既复杂也简单的叙利亚棋局

  • 围绕着叙利亚,的确可以说存在着一个“棋局”,说白了就是一堆能源输出国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的资源出口到发达的工业国,以获得更多财富。
  • 伊朗可以视作什叶派的大本营,而伊拉克同样是以什叶派居多数,且掌握着国家政权
  • 2003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以后,伊拉克国内原本根基不稳的政治局面很自然地就被打碎了,占人口多数的什叶派顺势掌握了大部分政权。这么一来,反倒是让伊朗稀里糊涂地成了地缘上的最大受益者——现在伊拉克和伊朗的关系远要比萨达姆时代密切得多。
  • 对中东区内国家而言,在以色列看来,伊朗坐大意味着真主党的坐大;在沙特等海湾国家看来,伊朗坐大意味着什叶派对逊尼派的挑战;对土耳其而言,伊朗与它在地缘上同样存在竞争关系。所以这些国家也都不希望看到伊朗过于强大。
  • 2018年4月14日,美、英、法因“毒气事件”对叙利亚发动的空袭同样非常有意思
  • 当晚10点,以色列的两架F-15战斗机对叙利亚境内的一座伊朗军事基地发起了攻击(里面同时还驻扎着真主党武
  • 至于以色列把对伊朗人的空袭放在美、英、法对叙利亚政府军打击之后,可能也是考虑到要降低这件事的敏感度——假如是以色列先动手或者是单独动手,那事情的性质很可能就会变成犹太教和伊斯兰教之间的冲突,届时无论是以色列还是美国、沙特,都将面临局势失控的危险。
  • 根本问题其实还是文明发展到较高的程度,面对外部压力已经不用再集中全部力量就可以应对,同时内部的经济模式、生活区域日益多样化,自然导致利益取向也会多元化,这样一来,在某些问题上出现“囚徒困境”也就不足为奇了。
  • 在俄罗斯的全球能源战略布局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则——东西平衡。东亚和西欧是全球最大的两个能源进口市场,俄国人的原则是,永远都不能让能源出口单独依赖任何一个市场,在西欧与东亚之间,他们要保持一个平衡状态。
  • 从伊凡雷帝到彼得大帝,再到斯大林,再到如今的普京,其实一直以来俄罗斯想要的东西都没变过,就是让自己有尊严地融入西欧。所谓“沙皇”,其实就是俄语中的“恺撒”。俄国学者一直认为,俄罗斯是继西罗马和东罗马之后的“第三罗马”,也就是西欧文明的正统所在。
  • 然而到了2017年,叙利亚战争一度陷入僵局,西方对俄制裁的影响开始加剧,于是当年9月份,俄罗斯官方又宣布,将当时回购的股份中的14.16%出售给中国企业。
  • 站在中国的立场来说,如果俄罗斯和叙利亚政府一方占了上风,对我国的好处就是,威胁我国边疆地区稳定的三股势力会得到遏制;我们与海湾国家的石油贸易谈判会获得更多主动。除此以外,俄罗斯如果在叙利亚占得上风,美俄之间的距离,就很难走得太近,这对于我们同样是有利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私人军事公司参与战争

  • 俄罗斯在叙利亚参与战争的非官方军事人员。
  • 于是商业性质的私人智库以及军事公司随之应运而生,某种程度上说,这其实就相当于美国“兰德+黑水”模式的翻版(让私人资本或者说是民间力量,参与国家的军事行动)。
  • 俄罗斯版“兰德+黑水”的模式早已成熟,并且已经可以作为国家军事力量的补充。这类私人机构虽然资源有限,但是灵活度极高,相对于传统的国家力量,使用他们首先会更加廉价——这其实和SpaceX之于NASA是一个道理,是商业机构和商业逻辑的先天属性决定的,不可能替代,但的确是国家力量的一个不错的补充。
  • 关于厘金制度,我国其实并不陌生,在清末太平天国运动爆发以后,由于清廷已经无力支付战争费用,于是就向地方放权,要地方豪强们自行筹集经费组建武装。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张之洞的楚军等,都是这么来的。他们筹措军饷的途径就是厘金制度。战场上一块土地反复易手是常事,但不管是谁,只要占领这个地方一天,就可以设一天卡收一天税,所以在战乱地区,这是最常用的税收手段。理论上说,他们收取的是商业税,即收取过关商品总价值的1厘(1%),“厘金”一词便由此而来。
  • 此外,无论背后的关系有多复杂,但从理论上说,这些私人军事公司人员最多只算是俄罗斯公民,和俄官方并没有任何联系,因此很多事由他们出手,可以规避掉大量外交以及国际法方面的问题。
  • 他们所从事的业务,基本就相当于美国兰德公司所做的业务,他们为俄国提供的情报能精确到提供叙利亚各个武装力量的背景、组成人员、背后的具体金主,以及他们彼此之间存在何种矛盾等。
  • 事实上,由于中东地区从沙俄时代开始就是俄国南向战略的重心所在,所以一直以来这里都是俄国学者的重点研究方向
  • 俄土关系骤然紧张,在此期间,俄罗斯媒体曾抛出大量证据,证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家族从ISIS在叙利亚的石油走私生意中牟利,这一度让埃尔多安非常被动。
  • 和人们通常的想象完全不同,情报工作的重点在于分析以及形成指导性意见,而且事实上绝大部分情报都并不是靠间谍“偷出来”的,而是通过公开信息分析出来的。从事这一工作的人,并不会像汤姆·克鲁斯或是007那样打打杀杀,他们的主要“武器”是严密的逻辑以及大量的历史、地缘乃至金融、工农业、高新技术等各种五花八门的知识积累。非要对比的话,与其说他们像詹姆斯·邦德,倒不如说更像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是在冒险,而是在推理。

第三章 迷雾重重的海湾之乱

  • 卡塔尔拥有世界第三大天然气储量,更巧的是,这些天然气储备几乎都集中在一块天然气田——世界已知的最大天然气田北方-南帕斯天然气田。
  • 2017年绝对算是非常有趣的一年(当然后面的几年恐怕会更加有趣):原本作为“群主”的美国在到处“退群”,而原本充了VIP的卡塔尔则到处被好友“拉黑”……

一场狩猎引发的血案

  • 颌鸨的珍稀鸟类(据说它们的肉可以壮阳
  • 在中东战乱地区,一万美元就已经足以说动一个人去做人体炸弹了
  • 卡西姆·苏莱曼尼 伊朗革命卫队圣城旅旅长,主要负责审核伊朗对所有反以色列武装的培训与支援,并操控向叙利亚输送军事物资,集军事、外交、情报等大权于一身。曾指挥伊拉克境内的反美战斗,并涉嫌派人暗杀沙特驻美大使,其行动左右着中东局势,被称为伊朗的间谍王。
  • 叙利亚国内的基本势力有两支——以总统阿萨德为首的、数量居于少数的阿拉维派穆斯林,以及作为反对派的、数量居多数的逊尼派穆斯林。

不那么“严肃”的外交公关

  • 除了沙特之外,卡塔尔算是叙反对派背后最主要的金主之一
  • 拖了16个月以后,卡塔尔王室终于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伊拉克内政部长卡西姆·阿拉吉向卡塔尔方面表示愿意做中间人
  • 按照《纽约时报》的估算,两笔赎金加上四处打点再加上“四城交换”计划本身,卡塔尔为这次营救花费了估计超过10亿美元。这件事显然是不可能保得住密的,在叙利亚战争期间,卡塔尔的这种行为对其他海湾国家而言,无异于是一种背叛,于是最终在一个多月以后,便有了那场断交危机。
  • 海湾国家通常是指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阿联酋、卡塔尔、巴林和阿曼六国,“海合会”国家也主要是指它们六国。

压死骆驼的大部分稻草

  • 对断交风波更为官方的解释则是,2017年5月,卡塔尔新闻社援引国家元首卡塔尔埃米尔在一场军方庆典上的讲话,表示伊朗是“不容忽视的伊斯兰强国”,“对伊朗怀有敌意是不智的”。这篇报道一发出,立刻在海湾地区乃至整个中东引发了强烈反应。
  • 大部分国与国之间爆出的“龌龊”,基本都是由两部分构成的,1%的偶发事件(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和99%的结构性矛盾(压垮骆驼的大部分稻草)。 在通常情况下,这“1%”往往更容易成为媒体和公众关注的重点,而真正重要的“99%”却容易为人们所忽略。
  • 海湾国家普遍愿意用外籍劳工来完成各种低端工作,外劳的人口数量已经占到海湾地区人口总数的37%以上,沙特人口3228万,外籍劳工数量则超过800万,占比超过30%。阿联酋和科威特的外劳,占本国常住人口的比例更是分别达到了89%和59%。
  • 在未来,海湾六国真正的大麻烦恐怕不是叙利亚或是以色列,而是它们自己的外来人口问题。
  • “千羊在望不及一兔在手”

最大的赢家是“川普”

  • 更让沙特等海湾国家无法容忍的是,当时的一系列颜色革命导致穆斯林兄弟会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大大提升。后者的主张,通俗点说就是“打倒皇帝均贫富”,这显然是各个王权国家所不能接受的。
  • 那段时期,沙特和美国的关系几乎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卡塔尔却成了美国面前的红人,在协调海湾国家关系时,美国经常会站在卡塔尔一边。
  • 无论是国家之间的斗争,还是党派之间的斗争,其实斗到最后拼的还是实力。国家间斗的是综合国力,而党派之间拼的就是财力——其实企业间的竞争也是如此。奇谋妙算遇到结结实实的实力差距,终归还是“术不抵势”。当然,这就说远了。

未来——最终还是要“着陆”

  • 由于国土贫瘠,产业单一,卡塔尔97%的食品依赖进口,其中40%的食品都进口自沙特。除了吃的之外,连水乃至建筑用的砂石等材料也需要从沙特和阿联酋进口。
  • 真正遭受影响的其实是卡塔尔主权财富基金的投资能力——外交危机将导致潜在风险升高,从而影响到后续交易的达成。
  • 特朗普与两国领导人均认为,需恢复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海合会)内部团结,应对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等地区安全威胁
  • 站在沙特的立场来看,包括卡塔尔王室在内,海湾几国的王族之间都存在通婚联姻,这就好比公司之间的交叉持股一样,这决定了大伙闹归闹,但终归还是会彼此留有余地

第四章 难获安宁的中东地区

  • 自古以来中东之所以战乱不断,归根结底还是其独特的地缘位置决定的。中东历来被称为“三洲五海之地”,即位于亚、非、欧三洲交界地带,濒临阿拉伯海、红海、地中海、黑海和里海。简单说来,无论是走海路还是陆路,这里都是最快捷的通道
  • 当一堆乱糟糟的信息扑面而来的时候,最好的应对策略不是被所谓的新闻热点“牵着鼻子走”,而是需要静下来,把一切从头梳理一遍,然后把眼前的问题放到一个大格局中去审视。

必争之地

  • 一般意义上的中东包括巴林、埃及、伊朗、伊拉克、以色列、约旦、科威特、黎巴嫩、阿曼、卡塔尔、沙特、叙利亚、巴勒斯坦、阿联酋和也门,很多时候土耳其和塞浦路斯也会被算进去(不过这两个国家自己并不承认)。
  • 随着世界主要石油市场进口来源多元化,新能源、页岩油及深海石油开采技术的成熟,在未来,中东石油在国家政治中的权重总体上必然是要逐步减弱的。
  • 中东历来被称为“三洲五海之地”,即位于亚、非、欧三洲交界地带,濒临阿拉伯海、红海、地中海、黑海和里海。简单说来,无论是走海路还是陆路,这里都是最快捷的通道。历史上,阿拉伯人最早就是以贸易立国的。今天,随着世界经济重心逐步东移,东亚与西欧之间的经贸往来未来也必然要越来越倚重于这一通道。从这个角度来说,好消息是未来即便有朝一日石油真被挖光了,中东地区依旧会继续繁荣下去,而坏消息则是,即使石油挖光了,这里还是难以安宁。

最佳“突破口”

  • 英国同样是孤悬海外。而美国的全球战略,其实也可以看作英国大陆政策的超级放大版——并不指望占领或征服谁,但是必须确保旧大陆上尽可能不出现一家独大的大国或国家联盟。
  • 至1978年,以埃及与以色列签署《戴维营协定》为标志点,中东地区的战略态势完全转变为美进苏退,除叙利亚这个最后的堡垒之外,苏联在这一地区基本不再具备话语权——巴以问题缓和使得原先中东地区的苏联盟国不再有求于苏联。此时,由于内部的蜕变,苏联对美国在中东的外交攻势基本处于一种听之任之、无所作为的状态,最终导致地缘环境大幅恶化,甚至遗祸至今。
  • 可以说,美国始于里根时代的二次扩张,从地缘角度来看,起始点就在中东地区。

效益最优的选择

  • 自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在冷战红利的刺激下,美国的金融、军事,乃至文化,都出现了过度扩张的问题。具体说,就是虚拟经济恶性膨胀,实体经济萎缩;军事上四面出击,结果搞成了为他人火中取栗;内政方面,政治正确直接危及了主体族群的切身利益。这一切最终都需要以“走回头路”的方式来加以应对。
  • 此前一度颇受人关注的中美贸易战,站在特朗普的角度来说,两国之间的贸易额恐怕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关键之处,其一在于迫使美国资本回流本土,其二则在于阻击中国的此轮产业升级——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实体经济已经从“加工”进化到了“制造”,下一步自然是要进阶到“创造”,而这显然是和特朗普复苏本国制造业的大目标相冲突的。
  • 特朗普是商人出身,而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在国际政治上,他也势必会如此行事。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无从得知,但一件东西可以估价、可以买卖、可以还价,那就终归不会是一件太糟的事情。

半岛开战?你想多了

  • 就好比朝鲜半岛的那点事,韩国国旗其实就是最直观的写照——南北搅成一团儿,中、美、俄、日在四周“围观”。
  • 简单点说,朝鲜半岛的地缘特征就是,三个非常大的国家和三个比较大的国家被挤在了非常小的一块地方里,而它们彼此之间还都是既瞅对方不爽又有求于对方。
  • 税改的好处非常简单,就和教科书里说的一样:降低企业运行成本,提高资本回报率,鼓励投资、创业,进而提高就业率,同时促进外资流入…… 以上这些好处,

第五章 狐狸VS恐龙

  • 相对于成本问题,“安全”“不出错”才是官方机构真正敏感的问题,这并非完全是由于“官僚主义”的问题。那些由国家力量出面推动的项目,一旦出现差池,给公众造成的心理冲击,往往会比技术层面的损失要大得多,而SpaceX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毕竟烧纳税人的钱和烧投资人的钱,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  
  • SpaceX别出心裁地将一辆两吨重的“午夜樱桃红”色特斯拉跑车作为首次发射的载荷,这让它的创始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成了第一个给上帝“刷跑车”的地球人。

“廉价”是第一生产力

  • 迄今为止“最大”的火箭,这个头衔应该属于“土星5号”运载火箭,后者的研制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首次发射是在1967年,近地轨道载荷可达118吨
  • 事实上,SpaceX也从没把技术作为自己产品的最大卖点,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其实是廉价。
  • 在整个阿波罗登月计划期间,美国政府相当于连续把13艘航空母舰扔到了太空里——截止到2017年,美国海军在役航母一共11艘。
  • SpaceX真正成气候之前,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简称NASA)能够选择的运载火箭其实只有两种——洛马的“宇宙神”和波音的“德尔塔”,而当这两家联合到一起以后,后面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
  • 这其实也能说明军方的心思——保持相互制衡,建立商业层面的生态平衡,而ULA也的确如军方和NASA所预料的那样,开始不声不响地降低自己的报价。
  • 在经过一系列“淘汰赛”之后,最后留存的两家大企业,往往会选择建立这种事实上的联盟关系——只不过消费者们会想当然地认为人家是“冤家对头”,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IT公司式的运行逻辑

  • 这类企业通常都会伴随一个关联度极高的词汇——集成创新,简单说就是他们并不是在开发某种高新技术,而是把已有的技术在自己的手里进行重新排列组合,以此来达成新的功能。
  • SpaceX还把IT行业中的产业垂直整合带到了航天技术领域——通俗点说,就是凡是买起来觉得贵的东西,就都尽可能自己去开发和生产,当然您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 所谓模块化,简单说就是让造东西就像拼装乐高积木一样。因为接口通常都是标准化的,所以同样的一个模块可以用在不同的产品之上,以此来降低成本。
  • SpaceX可以玩“垂直产业整合”,可能还是得益于3D打印技术的应用——与传统的流水线模式相比,3D打印技术的进步在于省掉了开发和制造模具的环节(这在成本中占了很大的一块比重),这样一来,那些需求量不大的东西,生产成本也就大大降低了——说到底,根本原因还是得益于技术的进步。
  • IT行业常用的“迭代”设计策略,通俗地说,就是只要有了想法就立马开干,边干边测(试)、边测边干,至于事前花几年时间充分“分析、讨论、论证”,这些统统是不存在的。
  • 外层空间和我们生存的大气层并没有明确的界限,97%以上的空气集中于平流层(距地面10—40千米)以下,这就意味着还有剩下的3%存在于更高的区域,人造卫星的最低轨道在热成层内(距地面80—370千米)。热成层空气密度为地球表面的1%,对于卫星而言,这些空气所产生的阻力和摩擦力是不能忽略不计的,这就意味着在低轨道的卫星会不断损失动能,进而导致高度不断下降,最终的结局是坠入大气层烧毁。
  • 现代商业社会,不会存在缺资本的问题,只会存在资本缺投资项目的问题。各种新的创意(忽悠)在资本市场融资,这其实就是风险投资,这其中失败是大概率事件,成功才是小概率事件。投资人其实也不指望你的设想(忽悠)里没水分,但是起码这应该是一个新的方向。历次工业革命(科技浪潮)中,“新”都是最大的买点,从煤铁时代到电气时代,再到如今,都是如此。
  • 再进一步说,在高科技产业,低工资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 27台“梅林”1D火箭发动机可以提供超过2280吨的推力(一枚“猎鹰9号”有9台发动机),这相当于18架波音747客机共计72台喷气发动机的推力总和。凭借它们,“猎鹰重型”的运载能力可以将63.5吨(相当于一架坐满乘客的波音737客机)物品发射到近地轨道,16.8吨(相当于不到10辆奥迪A6L的重量)物品送到火星,或是把3.5吨的物品“快递”到冥王星。
  • 严格说起来,迄今为止人类研制过的运载能力最强的运载火箭应该是苏联于1987年首飞的11K25“能源”号运载火箭,它的高度为60米,最宽处宽20米——相对于前两位,应该算是矮胖体型,起飞重量为2400吨,虽然个头和重量都小于“土星5号”,但是它的近地轨道运载能力却达到惊人的130吨。
  • 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在这一领域的确和美俄两国存在不小的差距,这是必须要正视的

商业逻辑与“集权主义”

  • 在《埃隆·马斯克传》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他要求自己的团队开发一套计算机系统,给出的预算不过十万美元,用的则是一帮大学毕业生,而这个团队竟然做到了。而在NASA,随意一个研发项目,起步价都是千万级别。
  • eBay购买二手的测距仪,于是节约了18000美元;用浴室的零件生产飞船的门把手,又省了1470美元;用民用电子产品代替航天级设备;用赛车安全带固定宇航员;大胆使用更轻更廉价的新材料(SpaceX在航天材料应用方面几乎算是最前沿,突破了很多原来没人碰的禁区,将已有材料的潜力基本算是榨干了
  • 最终,“战术战斧”的造价从最初计划中的140万美元/枚,直接降到了57万——降低了近60%。正是由于“战术战斧”的廉价化,如今的美军才敢一轮打击就发射几十上百枚。
  • 也会发现,马斯克在猎鹰火箭上所使用的降低造价的措施,其实并不新鲜。一方面这说明对他也无须太过于神话,另一方面倒是也说明,他
  • 相对于成本问题,“安全”“不出错”才是官方机构真正敏感的问题,这并非完全是由于“官僚主义”的问题。那些由国家力量出面推动的项目,一旦出现差池,给公众造成的心理冲击,往往会比技术层面的损失要大得多,而SpaceX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毕竟烧纳税人的钱和烧投资人的钱,在性质上是不一样的。
  • 目前对美国来说,最尴尬的莫过于他们要依靠俄罗斯的飞船才能把宇航员送上天,这是美国极力想摆脱的,政府之所以愿意给SpaceX提供资助,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在于此。
  • 对商业机构来说,集权体制意味着管理效率将得到提升
  • 而最近的十几、二十年里,多数普通人的目光,反倒从浩瀚的太空退回到了手机上的娱乐节目和萌宠上面,科技的进步反倒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人们的眼界。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马斯克的推崇,终归不会是一件坏事。

恐龙没有消失,只是进化成了鸟

  • 恐龙没有消失,只是进化成了鸟
  • 国内很多关于马斯克和SpaceX的争论,其实和技术或是运营的关系并不大,就本质而言,他们的争议其实都在于“举国体制”。
  • 源发性的技术,只有通过大量不计代价并且很可能无回报的投入才能有所斩获,而这显然只能由官方研究机构才能承担。而一项技术要想让更多的人获益,要想让相关产品的价格降下来,商业化则是必经之路。这二者并不矛盾。

第六章 刀尖上的航路

  • 海权的核心是贸易,如果仅仅是用基于战时物资保障的眼光去看待它,那就彻底“南辕北辙”了。

海权的核心是贸易

  • 一个话题一旦涉及“战略”“格局”这类词汇,也就意味着你最好不要再去追时事热点了。相对于天天牵着你的眼球到处乱走的各种新闻,地理和历史才是更值得你关注的东西,毕竟它们才是最适合让人静下心、“跳到局外”来思考问题的抓手。
  • 要想在国内不出现变乱的情况下解决问题,途径无非两条:首先自然是产业升级,在既有盘面之上再加高一层,大伙继续玩,在发展中逐步缩小贫富差距。但是这有赖于技术的革命性进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所谓贸易,如果从主导者的视角来看,其中的关键之处无非三样东西:“金融流”“信息流”和“物流”(为了便于表述,这里我们先临时造这么三个概念)。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美国凭借海军掌握了海运通道,也就是控制了“物流”;二战结束后以“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为标志,确立了美元货币霸权,这是控制了“金融流”;20世纪末开始信息技术革命,让美国拥有了大部分顶级的互联网公司和相关的核心技术,以及绝大部分根服务器,这便是控制了“信息流”。
  • 二战之后的美国一直有双重属性,既是一个由不同利益阶层构成的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又是一个它自己构建的制度的控制者(他们自己认为是世界领导者)。而这两重身份,意味着两种未必时时都一致的利益取向,反映到舆论上,就是“全球化”支持者和“新孤立主义”支持者在各种场合互撕。
  • 要击沉一艘航母其实远比多数人想象的要难得多,这里面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要用飞机、潜艇还是弹道导弹击沉它,而是先要搞清楚它在哪儿。
  •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对海洋做到24小时的“无缝”监控,哪怕只是一片比较广阔的海域

海权的前提是陆权

  • 即便不考虑技术差距以及遍布世界各处的海港及盟国,美国海军的实力也足以“单挑”它之后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海军力量总和。
  • 正是因为中东在地缘上极其重要,因此美国人才不会容忍任何一个有机会整合当地各派势力的国家存在,即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反美政权(譬如伊朗的霍梅尼),也在所不惜。
  • 从长远来看,中国只要能保持目前这个级别的、足够的人口数量,保证国内不出现大的变乱,那么在此基础之上,中国可以产业持续升级,并且通过进一步提高中产阶层比例来保证内需以及社会活力,就将让海权国家无计可施——美、欧、俄三大西方板块加在一起,人口数量也就和中国处于同一重量级。
  • 鹰有时的确会飞得比鸡还要低,但鹰终归是鹰,而鸡是永远飞不到鹰的高度的。把眼界稍稍放宽几百年,就会发现中国在历史上大部分时期都和“弱者”这个词没有丝毫关系。

一条注定不会平坦的道路

  • 航母的飞行甲板历来被称作世界上最危险的4.5英亩:甲板人员可能被调度中的舰载机撞击,被吸入舰载机进气口,被弹射中的舰载机或旋转的螺旋桨击中,或被舰载机尾流吹落航母舷外,再或者拦阻索断裂,直径35毫米的钢索将瞬间像鞭子一样横扫周围的甲板……这些都是航母上常见的事故。
  • 归根到底,航母其实就相当于一座漂浮在海上的超级工厂,指挥和参谋机构相当于这家企业的管理层,其他舰员和飞行员相当于各个部门的职员,而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就是这家企业的“产品”

被看,也是一种战斗力

  • 航母对于国家利益的保障,其实一多半体现在战争爆发之前
  • 所谓全球战略,仅仅是军队能够全球到达是不够的,你的文化、你的企业、你的国民也可以“全球到达”,这才可能将全球战略变现。

第七章 从“吃”说起

  • 在某种意义上,是“吃货”们创造了历史。在五千多年以前,华夏族文明开始发端于黄河流域中下游,除了因为靠近水源便于灌溉以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的土质松软,你随便拿点骨头或是石头做的工具,就可以把土地开垦出来

一颗土豆引发的血案

  • 一“口”一“乞”为“吃”,所谓“吃”,其实就是一个人张着口向天乞食,以维持生存繁衍。
  • 最初,商的祖先因为在大禹治水的过程中和夏的祖先结下了梁子,所以在夏朝建立之后一直被追着打,那么自然商部族就不太可能守着一块地方靠种地过日子,那就只能靠别的途径来解决“吃”的问题。既然总是隔三岔五就要搬家,他们索性就在各个部族间直接做起了“倒爷”,把各地的特产来回贩卖,于是东方的商业文化就产生了。
  •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让自己作为陪嫁奴隶进入了商汤府上做了一名光荣的厨子,再凭借高超的厨艺获得了商汤的接见,一来二去,这二位就从做饭聊到了治国……再然后就有了汤武革命,有了中国历史上第二个朝代——商,而伊尹也从厨子升职到了商朝的开国CEO。
  • 但是古希腊人肯定不能光靠葡萄酒和橄榄油来过日子。为了降低粮食需求压力,“搞基”成了当时非常喜闻乐见的生活方式——因为不会新增需要吃饭的人口。
  • 这里面的深层原因是,当时产茶的印度和斯里兰卡都掌握在英国人手里,而产咖啡的南美却在美国家门口,为了避免因为贸易问题而导致在地缘政治上进一步被英国人压制,美国上层选择让老百姓改喝咖啡,再然后就有了如今到处可见的星巴克。

国都背后的玄机

  • 放眼全中国,找来找去,最符合以上三点的,就是位于陕西省的关中盆地。关中依托陕北高原、太行山脉以及秦岭等天然屏护,只要守住函谷关、武关、潼关等几处关隘,那么即便天下大乱,关陇之地也依然可以长期处于一种相对安定的状态,而一旦越过这几处险要的关隘,等待你的将是八百里秦川沃野,而且是完完整整的一块,基本没什么地势阻碍。
  • 在宋以前,凡是王朝昌盛的时期,我们国家在事实上往往都处于双首都的状态——西都长安、东都洛阳。
  • 现在媒体上天天担忧气候变暖,其实在历史上,华夏民族的麻烦基本都出在气候变冷的时期,气候温暖的时期,往往都是中原王朝最为鼎盛的时期。
  • 听着高冷无比,但其实只要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