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枕上书(上册)

唐七

封面

  • 碧蓝的往生海和风轻拂,绕了海子半圈的雨时花抓住最后一点晚春的气息,慢悠悠地绽出绿幽幽的花骨朵来。
  • 东华帝君是一部会移动的法典,他是会移动的八卦全书,以熟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祖宗三代的秘辛著称。

版权信息

  • 后来有一天,当太晨宫里的菩提往生开遍整个宫围,簇拥的花盏似浮云般蔓过墙头时,东华想起第一次见到凤九。
  • 四时之错行,日月之代明,造化之劫功
  • 说不得。说不得,多说是错,说多是劫。
  • 东华端着棋盒,走过去又退回来两步,问地上的少年:“你说,道……什么?” 少年咬着牙:“道德!”又重重强调:“我说道德!” 东华抬脚继续往前走:“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少年一口气没出来,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 人生的烦恼就如同这头发丝取之不尽,件件都去计较也不是她的行事。
  • 三千大千世界有十数亿的凡世,倘若法力足够,可在镜中看到十数亿凡世中任何一世的更迭兴衰。

引语

  •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浩浩东海之外,十里桃林千层锦绣花开。
  • 碧蓝的往生海和风轻拂,绕了海子半圈的雨时花抓住最后一点儿晚春的气息,慢悠悠地绽出绿幽幽的花骨朵来。
  • 风拂过,雨时花摇曳不休。

楔子

  • 东华帝君是一部会移动的法典,他是会移动的八卦全书,以熟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祖宗三代的隐秘著称。
  • 美人白皙的手臂里挽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发间一朵白簪花,衣裳料子似避水的,半粒水珠儿也不见带在身上,还迎着晨风有些飘舞的姿态。一头黑发却是湿透,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才说八卦说得热闹的司命星君。

第一卷 菩提往生

  • 做神仙最重要的是不怕丢脸,因不怕丢脸是一种勇气,赐予一个人走出第一步的胆量,做一桩事,只要不怕丢脸,坚韧不屈,最终就能获得成功。
  • 碧色的池水浮起朵朵睡莲,花盏连绵至无穷处,似洁白的云絮暗绣了一层莲花纹。
  • 连宋继续抽着嘴角,看向东华:“你不去追?”转瞬又道:“承天台上你遇到的那位美人原来是青丘的凤九?”又道:“你可想清楚,你要娶她做帝后,将来可得尊称夜华那小子做姑父……” 东华不紧不慢地理衣襟,闻言,道:“前几日我听说一个传闻,说你对成玉元君有意思?” 连宋收起扇子,道:“这……” 他续道:“我打算过几日收成玉当干女儿,你意下如何?” 连宋:“……”
  • 司命夸奖她执着时是真执着,放手时是真潇洒,她一向也觉得自己的行事对得起这个名号
  • 你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记得少同低位的神仙们置气,别让人看了笑话,辱没了你自己倒没什么,却万不可辱没了这个身份。
  • 强者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弱者存在。若今次我不救她们,我就成了弱者,那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我的臣民呢?”
  • 侄女觉得白替知鹤公主担心了一场,是以开初有一个放松的笑,侄女又觉得九重天的法度忒开明忒有人情味,是以后来又有钦佩的一个笑,但是突然侄女想到知鹤公主才艺双全,犯了事固然能得幸赦免,但倘若一个无什么才艺的仙者犯了事又该怎么办呢,于是再后来还有疑惑的一个笑。
  • 就是小姑子和嫂子争宠的一个事,这个小姑子可能是有一些恋兄情节在里头,嫂子也是看不惯这个小姑子,于是……

第一章

  • 而一身喜服的夜华君素来是酒量浅,今夜更是尤其的浅,酒还没过三巡,已由小仙官吃力地搀回了洗梧宫。尽管东华见得,这位似乎下一刻便要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他行走间的步履倒还颇有些章法。
  • 东华不紧不慢地理衣襟,闻言,道:“前几日我听说一个传闻,说你对成玉元君有意思?”连宋收起扇子,道:“这……”他续道:“我打算过几日收成玉当干女儿,你意下如何?”连宋:“……”
  • 坐一坐,许久没有在此地看过日升日落,竟还有些怀念。”
  • 司命夸奖她执著时是真执著,放手时是真潇洒,她一向觉得自己的行事对得起这个名号。
  • 你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记得少同低位的神仙们斗气,别让人看了笑话,辱没了你自己倒没什么,万不可辱没了这个身份。
  • 先夫教导凤九,强者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弱者存在。若今次我不救她们,我就成了弱者,那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我的臣民呢?
  •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青丘的往生海畔,她一头黑发湿润得像海藻,踏着海波前来,他记不清她那时的模样,就像记不住那时往生海畔开着的太阳花。
  • 九重天上有一条规矩,说是做神仙须得灭七情除六欲,但这一条,仅是为那些生而非仙胎、却有此机缘位列仙箓的灵物设置,因这样的神仙是违了天地造化飞升,总要付出一些代价酬祭天地。
  • 后来这个明察秋毫的仙者,因为理解能力特别好还难得的有逻辑,被拨给了谱世人命格本子的司命打下手,很得司命的器重,前途十分光明。  

第二章

  • 白浅曾经教导凤九,做神仙最重要的是不怕丢脸,因为不怕丢脸是一种勇气,赐予一个人走出第一步的胆量,做一桩事,只要不怕丢脸,坚忍不屈,最终就能获得成功。
  • 团子想了一会儿,小脸一红,难堪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好意思道:“太丢脸了,这么的丢脸,只有凤九你见着过去的心上人,结果却把兜肚掉在对方面前那样的事才比得上了。”继续不好意思,又有点儿挣扎地说,“那样的话,一定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的啊。
  • 东华气定神闲地将叠好的帕子收起来放进袖中:“听说我是个变态,变态有这么一块女仙才用的帕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 凤九有一个连白浅都比不上的优点。白浅是一遇上琢磨不透的事,不琢磨透不完事,她则是全凭本能行事。她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其实并不是厨艺,司命夸奖她执著时是真执著,放手时是真潇洒,她一向觉得自己的行事对得起这个名号。
  • 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伸出右手,十指修长,手上放着一只镯子、一柄簪、一朵白簪花。
  • 她觉得,她不给她一点儿好看都对不起她笑得这么好看。
  • 侄女觉得白替知鹤公主担心了一场,是以初有一个放松的笑;侄女又觉得九重天的法度开明且有人情味,是以后来又有钦佩的一笑。但是侄女突然想到知鹤公主才艺双全,犯了事固然能得幸赦免,倘若一个无什么才艺的仙者犯了事,又该怎么办呢,于是再后来还有疑惑的一个笑。
  • 后来这个明察秋毫的仙者,因为理解能力特别好还难得的有逻辑,被拨给了谱世人命格本子的司命打下手,很得司命的器重,前途十分光明。

第三章

  • 白玉桥上,佳人掀帘下轿,水葱样的手指攀上凤纹的桥栏,丹唇皓齿,明眸善睐,溶溶湖水翠烟摇,高鬟照影碧波倾,只那么款款一站,便是一道缥缈优美的风景。
  • 不时,前去赌局打探的团子噌噌噌如一阵旋风奔回来,叉着小肥腰狠狠喘了两口气,急急道:“这回赌的是个长线,在赌东华帝君哥哥……呃,叔叔,呃,爷爷,”对着称呼好一阵纠结,“在赌他将来会娶你还是娶知鹤公主做帝后!”
  • 看到东华不紧不慢地将他的凤九姐姐叠起来,小脸皱成一团,肉痛地嗫嚅道:“你,你轻一点儿啊,凤……帕子她可能会觉得有点儿疼……”
  • 做完了起身,不料自己垂下来的长长黑发同他的银发缠在一起,怎么也拉不开,想着那法术也不知能维持多久,狠狠心变出一把剪子,将那缕头发剪断,不及细细梳理,已起身探出帐帘。
  • 譬如在世为仙,仙途漫漫,少不得几多欢笑几多遗憾,讨自己开心的就记得长久一些,不开心的记恨个一阵子就可以了,如此才能修得逍遥道,得自在法门。
  • 譬如在世为仙,仙途漫漫,少不得几多欢笑几多遗憾,讨自己开心的就记得长久一些,不开心的记恨个一阵子也就可以了,如此才能修得逍遥道,得自在法门。
  • “喂,你看这里的星星这么大,凉凉的,一点儿不可爱,什么时候,我带你去我们青丘看星星啊。”

第四章

  • 碧海苍灵万年难枯的灵泉不知染红了多少回,这个横空出世的紫衫青年,一路踩着累累的枯骨,终于立在六界之巅的高位,一统四海六合,安抚八荒众生。
  • 学塾的夫子要的只是个标准答案,但这种题的标准答案和事实一向不尽相同。”
  • 佛说贪心、嗔恨、愚痴乃世间三毒,诸烦恼恶业皆是由此而生,佛祖的法说总是有一些道理的。
  • 白凤九,单喊凤九二字还能算是俗趣中有雅趣、雅趣中有俗趣,像个世家子,但添上他们阖家的姓,太上老君处倒是有一味仙丸同她颇有亲近,名为乌鸡白凤丸。

第五章

  • 受累一夜,将待采的几分茶地全帮他采办了,天明时裹了茶包捎去给东华,想着帮他采了茶,照理他该感动,就能腾出几个时辰同自己打一场了。怎料东华行事不是一般常理可推,心安理得地接了茶包,面无表情道了声谢,又漫不经心道近日得了几棵香花香树须栽种。他以为是东华考验他,一一地接了,去田头一看,哪里是三四棵,足有三四十捆树苗晾在地头。他受累两日,又将三四十捆香花香树替东华栽种了,回来复命。绕不过他事多,又说还有两亩荷塘的淤泥须整饬。他整饬了荷塘,又听他道太晨宫年久失修,上头的旧瓦须翻捡翻捡。翻捡了旧瓦,前院又有半院的杏子熟了须摘下来……
  • 倘若记忆在脑子里,很容易混乱,尤其像他们这等活得长久的神仙。但记忆若在舌头上,便能烙成一种本能,譬如孩提时阿娘做给她的一口家常菜,许多年后仍能记得它的味道,也譬如东华烤给她的这顿地瓜。
  • 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自有种种不同的缘分,这些千丝万缕的缘分构成这个大千世界,所谓神仙的修行,应是将神思转于己身之外,多关注身外之事和身外之人,多着眼他人的缘分,如此方能洞察红尘,不虚老天爷赐给他们神仙的这个身份和雅称。
  • 爱这个东西,要得到它真是太艰难了。
  • 自己同这段缘分件一个最后的了结。这段情她坚持到这一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从前她能坚持那么久是因为东华身边没有其他人,她喜欢他是一种十分美好的固执。既然他立刻便要成婚,成为他人的夫君,若她还是任由这段单相思拖泥带水,只是徒让一段美好感情变成令人生厌的纠缠,他们青丘的女子没有谁能容忍自己这样没有自尊。尽管她还属于年少可以轻狂的年纪,但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徒让自己陷得更深,今后的人生说不定也会变得不幸。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人生,怎么能让它不幸呢?
  • 所谓爱,并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尽了这样多的力还是没有得到,已经能够死心。虽然他们注定没有什么缘分,但她可以再没有遗憾了。
  • 应该珍惜的那些,我都放进了回忆中,而失去了我对他的心意,难道不该是他的损失吗?此时难过的,应该是他啊。”
  • 才明白情绪是一种依附细节之物。一些事,若细想,就不是那么回事,若不细想,不就是那么回事。

第六章

  • 白玉桥上,佳人掀帘下轿,水葱样的手指攀上凤纹的桥栏,丹唇皓齿,明眸善睐,溶溶湖水翠烟摇,高鬟照影碧波倾,只那么款款一站,便是一道飘渺优美的风景。
  • 他的九住心已达专注一趣之境,因此而一念为魔,一念为神。
  • 所谓九住心乃是修习禅定的九个层次,即内住、等住、安住、近住、调顺、寂静、最极寂静、专注一趣和等持,若是一个人内心已达专注一趣这个境界,便是心已安住,百乱不侵了。
  • 果然是清静无为的东华,果然是无欲无求的帝君,果然是史册传闻中那个最傲岸耿介冷漠有神仙味的东华帝君。
  • 佛说贪心、嗔恨、愚痴乃是世间三毒,诸烦恼恶业皆是由此而生
  • 自己同这段缘分件一个最后的了结。这段情她坚持到这一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从前她能坚持那么久是因为东华身边没有其他人,她喜欢他是一种十分美好的固执。既然他立刻便要成婚,成为他人的夫君,若她还是任由这段单相思拖泥带水,只是徒让一段美好感情变成令人生厌的纠缠,他们青丘的女子没有谁能容忍自己这样没有自尊。尽管她还属于年少可以轻狂的年纪,但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徒让自己陷得更深,今后的人生说不定也会变得不幸。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人生,怎么能让它不幸呢?

第二卷 梵音谷

  • 人生须随遇而安才能时时都开心的道理

第二章

  • 受累一夜,将待采的几分茶地全帮他采办了,天明时裹了茶包捎去给东华,想着帮他采了茶,照理他该感动,就能腾出几个时辰来同自己打一场了。怎料东华行事不是一般常理可推,心安理得地接了茶包,面无表情道了声谢,又漫不经心道近日得了几颗香花香树需栽种。他以为是东华考验他,一一地接了,去得田头一看,哪里是三四棵,足有三四十捆树苗晾在地头。他受累两日,又将三四十捆香树香苗替东华栽种了,回来复命。绕不过他事多,又说还有两亩荷塘的淤泥需整饬。他整饬了荷塘,又听他道太晨宫年久失修缮,上头的旧瓦需翻捡翻捡,翻捡了旧瓦,前院又有半园的杏子熟了需摘下来……
  • 不晓得是她总是走快一步,还是世事总是行慢一步。
  • 其实所谓神道,是一种细致,对细节要求尽善尽美,是品位卓然和情趣风雅的体现
  • 她觉得时光果然是一剂良药,这么多年来,自己终于还是有所长进。
  • 透过摩诃曼殊沙绯红的花盏,这一方被东华用法术变换了时光季节的天空,果然同往常万里冰原时十分不同。凤九抬手挡在眼前,穿过指缝看见,巨大的花盏被风吹得在头顶上摇晃,就像是一波起伏的红色海浪。她被淹没在这片海浪中,正好将自己藏严实。
  • 所谓一个仙,就是该有此种世间万物入耳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淡定的情绪。
  • 一个人有资格同另一人斗气,退一万步讲,至少后者将前者当做了一回事,放在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分量。
  • 那个时候她很天真,不晓得正儿八经地耍人,一直是东华一个特别的爱好和兴趣。似夜华和墨渊这种性子偏冷的,假若旁人微有冒犯,他们多半并不怎么计较。似连宋这种花花公子型的,其实很乐得别人来冒犯他他才好加倍地冒犯回去。至于东华,他的性格稍有些许特别,但这么万万年来,倒是没几个人冒犯了他能够全身而退。
  • 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自有种种不同的缘分,这些千丝万缕的缘分构成这个大千世界,所谓神仙的修行,应是将神思转于己身之外,多关注身外之事和身外之人,多着眼他人的缘分,如此方能洞察红尘,不虚老天爷赐给他们神仙这个身份和雅称。

第三章

  • 帝君眼中神色微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注意到此,良久,和缓道:“抱你回来的时候,伤口裂开了。”凝目望着她。凤九一愣:“胡说,我哪里有这么重!”帝君沉默了半晌:“我认为你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的手,不是你的体重。”凤九抱着篓子探过去一点儿:“哦,那你的手怎么这么脆弱啊?”帝君沉默良久:“……因为你太重了。”
  • 圆月挂枝梢,放眼万里雪原,雪光和着月光似铺了一地乳糖。
  • 此时,水月白露纤细莹白的枝丫直刺向天,月牙叶片簇拥出丰盈的翠蓝树冠,结满霜露似的白花团。一阵雪风拂过,花团盈盈而坠,未掉及水面已化做白雾,湖中一群群白色的小鱼绕着树根,偶尔扑腾着跃起来。雾色缭绕中传来一阵幽远寂寞的佛音,不知谁在唱着几句经诗:“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 报仇这个事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事
  • 春灯含思静相伴,夜雨滴愁更向深
  • 旋余地,她装一装可怜再撒一撒娇
  • 既然有缘分就当好好珍惜,误会能少则少。我从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向老天爷讨一点点缘分都讨不着,你不晓得缘分是多么艰难的事
  • 一定要通过伤害她的方式才能释然他自己的情怀
  • 凤九不忍地劝解他:“你别这样,佛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燕有些松动,道:“哦?你说得也对,那毁了会有什么后果?”凤九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后果。不管了,你想毁就毁吧。”这场智慧的对话就到此结束。

第四章

  • 但知是一回事,行又是另一回事,
  • 可此时此境,遥遥花雨中,这位青丘的小帝姬却撑着这样纤弱的一具身躯,提着这样薄软的一柄小剑,揣着要保护他的心思,站在不知比她强大多少倍的敌人跟前勇敢地对阵。帝君觉得,这件事有意思,很新鲜。
  • 譬如我姑父,他受再重的伤一向也是费心费力瞒着我姑姑,我爹他受伤也从不让我阿娘知道,就是折颜那样感觉很为老不尊的一个人受伤也都是一个人默默藏着不给我小叔晓得一星半点儿,你这种反应的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 编什么理由看来都不稳妥,哄人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哄小燕这种打架逃命一流的,唉。”东华仍闭着眼睛,似乎没什么反应,周围的雨幕蓦然厚了一层,大了不止一倍的雨声擂在林叶上,像是千军万马踏碎枯叶,有些瘆人。凤九心中有些害怕,故作镇定地朝东华挪了一挪,双脚触到他的腿时感觉镇静很多,
  • 那时候佛铃花徐徐飘下,落在她头顶带一点儿痒,东华若看见了会抬手将花瓣从她头上拂开,再揉一揉她的软毛,她就趁机蹭上去舔一舔东华的手心……
  • 所谓修行自然要你亲自跌倒再亲自爬起来才见修行的成效,我总不可能什么时候都在你身边助你遇难成祥。
  • 帝君眼中神色微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注意到此,良久,和缓道:“抱你回来的时候,伤口裂开了。”凝目望着她。 凤九一愣:“胡说,我哪里有这么重!” 帝君沉默了半晌:“我认为你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的手,不是你的体重。” 凤九抱着篓子探过去一点儿:“哦,那你的手怎么这么脆弱啊?” 帝君沉默良久:“……因为你太重了。”
  • 我觉得我应该一直在等你,其实我心里明白你不会来,但是你来了,我很开心。
  • “这次我不会走,睡吧小白,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第五章

  • 凤九抿着茶沉吟,感觉一切宛若梦中。但隔壁的隔壁,姬蘅钉在东华脸上的目光又热切得这样真实。她一时拿不准,想了片刻,伸手朝大腿上狠命一掐……没有感觉到痛,心道果然是在做梦,不禁又掐了一把,头上东华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掐得还顺手吗?”
  • 四海八荒之间,最为广袤的土地就是魔族统领的南荒,次广袤的乃是鬼族统领的西荒。像九尾白狐族统领的青丘之国,下辖的以东荒为首的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五荒,总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南荒大。天族占的地盘是要多一些,天上的三十六天、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海并北荒大地都是他们辖制,
  • 东华手中原本端着的汤盅不翼而飞,淡然远目道:“不好意思,手那么一滑。” 团子嘴里塞满了萝卜糕,含糊地赞叹道:“哇,滑得好远!”
  • 遥远处杏花扬起,随着雪风三两瓣竟拂到凤九的头顶。她抬手遮住被风吹乱的额发,恍然听见东华的声音缓缓道:“你嘛,你不一样,小白。”
  • 东华沉思了一会儿,疑惑地道:“骗人还需要图什么?不就是图自己心情愉快吗?”凤九:“……我输了。”
  • 心所到处,是为空,是为诸相,是以诸相乃空,悟此境界,道大成”
  • “花开花谢花化泥,长顺长安长相依。”
  • 比东华略靠前一些的创世父神为了调节自然行律、使四时顺行人族安居,最终竭尽神力而羽化归于混沌之中,至今四海六合八荒不再见父神的神迹。凤九隐约也明白,像他们这样大洪荒时代的远古神祇,因为强大所以肩头担有更重且危险的责任,且大多要以己身的羽化才能化天地之劫
  • 儿女情长也讲究一个利索!”
  • 所谓爱,并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尽了这样多的力还是没有得到,已经能够死心。虽然他们注定没有什么缘分,但她也可以再没有遗憾了。
  • 情绪是一种依附细节之物。一些事,若细想,就不是那么回事,若不细想,不就是那么回事?
  • 她那时,无论是身上还是心上,那些伤口虽还未复原,但也不知是这一番蜕变的经历阵痛得太厉害以至于麻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反而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 想到此心中难得地突然萌生一点儿懦弱,要是东华对自己有对姬蘅的一分也好,她也不要多的,仅要那么一分,如果她也只需要说说东华就将她想往已久的东西给她多好。但这种事情三百多年前没有发生过,三百年后自然也只是一种空想。